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4-3-20 07:49 编辑
内心偏静的人,却被有声所染。矛盾吗?并不。这是多年前意识到悲凉乐曲会诱发我内心深处的迷惘暗黑之后,果断摒弃这类疼痛乐曲的荼毒,而尽可能靠近安暖曲调或索性无声的缘由。
再次意识到这问题,是观影《周处除三害》,我的情绪差点沦陷在灵修堂“梵音”环节。始料未及,也有点羞于启齿。都多大年龄了啊?竟还经不住魔音蛊惑,太low了,就!
就甄选而言,在天籁之外,我偏爱佛音。闲时,常漫步山寺禅林。在暮鼓晨钟或梵音阵阵里,以出世之姿内窥自己,仿若天地都止息在那时、那刻,那一片空明和澄澈里。
大和尚说,这是佛缘。我以为沉浸式偏爱,也算一种慧根或透悟。多少升起来几许优越感,每常以此自矜。我以为,我已沉稳如斯,心性坚定,不受表象所惑。然,一部片子,《周处除三害》,猝不及防,将我打回原形。
回到“灵修堂”剧情:
我对尊者画像,很莫名其妙,有最初的排斥。总觉得笑容诡异,少了些许慈悲和神圣感。但我又本能自欺,往自我催眠上走,以为我受表象所迷。一个成熟的人,是本不该以个人好恶,从外相上落俗,着相的。
因此,尊者晚课上,那么极具蛊惑力的毒鸡汤,才让我几乎都听进去了。大致记录如下:
有人问尊者,为嘛忙碌大半生,还是一无所有?
尊者说,一无所有不好吗?能够没有目的活着不好吗?目的是人脑想出来的,必然是关于世俗之物,一味追求世俗的向往,这是愚昧的事情……
……贪嗔痴,是所有烦恼的根源,都是浪费生命的毒害。所以回过头来,也许生命的意义,是它根本没意义。
——我一边已经隐隐觉得,尊者是在“洗脑”了,类似“心灵毒鸡汤”,但另一边又很微妙的,让我觉得内心似乎真的,更加清明,也更加宁静了些。好似尊者的布道,跟我对生命价值的理解,在冥冥中吻合了?
而尊者老婆弹唱的曲子,悠扬、舒缓,入耳、入心,与我在佛院禅林间所听梵音惊人一致,也似乎真有荡涤尘缘的净化效果。莫名让我滋生想要亲之近之,贴之靠之,坐到信徒群体与之融合的感觉。
这,真是极致的矛盾。就像一个不信爱情的人,忽然遇到了爱情的美好,是怎样忐忑不安,又充满小希冀和小期许啊!
我能听到血液哗啦啦奔涌的声音,我能看见风的旋涡席卷而来让人避无可避。但我又在某种小警惕和小审视里挣扎,试图找出蛛丝马迹,足以掀翻眼前的云遮雾罩,让可能的峥嵘露出端倪……
尊者老婆所说的,“尊者开悟”后不需要任何药物和治疗,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尊者所说,我却真信了:“我们都忘记了,自己才是最好的医生。世界上所有的药,都比不上你自己的觉悟。放下身外之物,才能成为全新的人。”
我是在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呢?好像都忘记了。或许我本就在深处,以一丝清寂负隅顽抗?这才是看似“梵音”,实则“魔音”洗礼下我没真正沉沦的缘由。
以至于尊者说,“一场天灾,一场地震,死很多人,你恨过天吗?你恨过地吗?”把我给逗乐了,他竟是要以此为据,诡辩“杀几个人”无妨。真是,……无语!
至此,我走出来了。
再回视沿途,竟颇觉荒唐。这类唱词,“我们平凡的灵魂紧紧跟随,不须多想”,所抵达的,是“空”,虚空的空,不是“明”,清明的明。而强行洗脑,彻底清洗固化的思维架构,也压根不是梵音的效果好吧。至于梵音当如何,我想,该是顺理成章,随心随缘的了悟过程。
我之所以受场景或音乐影响,大抵还是心性不坚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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