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萍水 于 2023-9-20 17:56 编辑
1、
我若提笔写相思，笔未落，宣纸已湿。。。。。。
耳边正放着这首伤感歌，我不知昏睡了有多久，只记得昨晚下班迟，回来没吃两口就躺下了。吕不韦在门外面鬼喊：“赵娴，今天周末，去你爸那儿玩两圈儿？”
我没好气地回：“你是没脚还是没手，不能自己去？我和秦芩约好了，一会就走了。”
年少时就凶他，如今也想不出要怎样温柔待他。他还是怕我，即便就我俩待在一个屋子里头也不例外，他始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每回说两句，他就低下头，假惺惺地翻看手机，鬼知道他在翻看些什么东西。
他见我不开门，在外又喊起来：“要我送你去吗？带上我行不行？”
我从床上跳起来，径直冲到门口，隔着猫眼回：“你说行不行？我是没手还是没脚，我不会自己去？”
“好吧，我去钓鱼了。”见我不吭声，他便转身离开了。
2、
我也麻溜收拾自己，马尾辫，白衬衫，镰刀裤，脚蹬一双豆豆鞋，匆匆下楼。和秦芩了约在了瑞幸咖啡店见面。近来我也没心情，她说她减肥，可我看到的却是她脸色苍白，一点都没有精神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我不许她瞒我：“哪里不舒服吗？”我问。
她说在我面前都透明了，还有什么可瞒？“没有，真没有哪里不适。”
好吧，我希望是我想多了，我不再追问。
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总感觉亲民的瑞幸挺符合我的口味，毕竟人家选的也是优质的阿拉比卡咖啡豆，价格亲民，性价比又高。对于我们这种月月都光的光族人士来说，能偶尔有此享受，也算得上不亏自己了。
抬头看她，她拿着勺子在杯中搅了一圈，刚把勺子放下，她的手机短信响起：一看银行账户里到账二万，紧接着又一条，是林枫的信息：这个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把工资打给你了，我们离婚吧！过一会儿我回去收拾东西。
我搁她对面，赫然看的最清楚的是最后几个字。她却很平静，只低头缓缓地敲了个字：好。
我看她不吭声，急着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你和林枫要离婚了？My God!有没搞错？什么原因？”
3、
我其实一直都有种不详的预感，尤其上次我和吕不韦在外吃饭，不经意间撇到林枫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说笑着一起走，我似乎隐隐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可是我当时没有告诉秦芩，我选择了闭嘴。我始终相信他们的爱情经得住考验，毕竟林枫苦追了她三年，他们结婚也还没超过三年，在外人面前看是多么登对的一对儿啊！
可我一边又在心里骂秦芩是猪，怎么可以这么笨，任何端倪都看不出吗？从前和现在，亦或是今天和昨天，林枫他就没有丝丝变化过吗？进公司才多久就坐上了主管，尽管他看起来很努力的样子，可我并没看不出他有哪里好，尤其对领导总堆出一脸的谄媚样儿，直接像是脑门上刻了一个字：欠。
“其实，秦芩，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上次我看到秦枫他和一个女的一起有说有笑，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可。。。。。。”
秦芩抬起头，笑着对我说：“没事，小娴，不重要了，真没事儿，放心，我真没事。”
喝完咖啡，我们分了手，秦芩要回去等林枫来拿东西。我想陪她回家，她不肯。没想她前脚到家，林枫不一会儿就到了，他只进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匆匆下了楼，我站在她们家对面一栋楼的阳台上，看到秦芩直愣愣地杵在那儿，像个木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家和秦芩家靠着，在一小区，不同楼。
我一时想不出她会怎样疗伤，习惯了的两个人，突然有一天分了，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作为闺蜜的我，很想去陪陪她，宽慰她，可我天生脑子缺根弦儿，在劝人的事上，总做不好。我想拿电话骂一通林枫那个王 八 蛋，秦芩这么好，他都舍得伤。可人家两口子的事，总也轮不到我来指点江山的。据说女人不哭不闹的时候才容易出事呢，我还是放心不下她，电话她，问她今晚我要不要去陪她。
她回我：“不用，没关系的，小娴，哦！对了，我公司最近有点忙，我要出趟公差，回来再约。明天一早就走。今天本来我要告诉你的，刚都给忘了。”
“啊？这么突然？那也好，女人只要忙好自己的事业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安全感，其他都浮云，你去吧！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要知道你的情况。”我以为麻痹自己的最好方式不是喝酒，而是埋头工作，多年来，我每次心情颓靡就会拼命工作，屡试屡爽。我以为我这样，秦芩自然也是可以的。
“好。”秦芩回的特干脆。
第二天，秦芩早飞机，几点的班次我不知。我以为她带着心伤逃离出去一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4、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信息她都没能及时回，偶尔一句回复：我很忙，在开会，晚点联系！我实在是不放心，就电话她公司，问去哪里出差了。谁知办公室的同事告诉我，她已经辞职半个月了。
这下我慌了，我疯狂地拨她号码，在试了不亚于十遍始终一句冷冷的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回复我。正心灰意冷之际，决定再拨一次就放弃，电话却通了：“喂，你好，你是谁？你找谁？”
一个稚嫩的小女生声音，我有点狐疑她是谁：“我找秦芩，我是小娴，她朋友。”
“哦，你是找那个爱笑的阿姨吧？她去化疗了。”
“什么？什么化疗？”我脑袋一阵嗡嗡嗡，秦芩怎么了？我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再次说到：“你好，刚我没听清，你能帮我找下你说的秦芩阿姨吗？”
“嗯，我知道你找她，我认识字，她叫秦芩，床头墙上有她的名字，她还给我唱过歌，她唱的那首我若提笔写相思可好听了。但我看到她哭了，她哭的很伤心。我送了块巧克力给她，她就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她和我一样，生了同样的病，她真去化疗了，一会她回来我就告诉她回你电话。”
我整个身子僵在原地良久，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当我缓过神来，秦芩的电话终于来了：“喂，小娴，你找我？怎么了？刚在忙。”
我哽咽着：“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朋友？我啥都不知道。说着说着，我又一次掩饰不住，直接抽噎了。
“行了行了，生病的是我好吧？我都没哭，你哭个啥，以后等真那啥了你再哭，允许你天天捧我照片哭，傻样儿，别难过了，人生三万多天，我都活蹦乱跳过来一万三千多天了，挺好的啊！再说，我这么乐观积极，阎王没那么快召我。”这样儿了，秦芩还会打趣，我是不服她都不行了。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大吉大利，你会长命百岁。你到底什么病？”我焦急地问。
“鼻咽癌晚期，你别担心，没那么糟糕，我接受化疗了。”秦芩语气倒是平和地可以。
“这么严重，你都不说，你还有多少事瞒我，你真可以，我不管，我要陪着你，我不许你再失联。”我霸道的命令她。
“放心，失不了联，医生让我下次化疗前得留下紧急联系人电话，不然就不让我化疗，我想都没想，直接写了你的。”秦芩笑着回我。
5、
过了几天，当秦芩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她更加的消瘦，饭还是吃不下去，我给她点了她最爱的糖醋排骨，可才吃了一块，她便跑去了卫生间，呕吐不止。我慌忙送她去医院，医生说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真是糟糕，这个时候又怀孕了。她不能要孩子，之前已吃了许多化疗药。我不知道怎么和秦芩说，她盼了几年的孩子在不该来的档上赶来，如果这个孩子早点来，或许她和林枫也离不了婚。
随即我拿着流胎的药，退出了医生办公室，我不知道怎样和她说，我怕我组 织不好语言，又在她伤口上插上一刀，加剧她疼痛，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都让她给撞上了，老天真是不公。可我又学不来撒谎，最终我没有隐瞒，我把医生的话告诉了她，没想到她高兴坏了，却也难掩担忧，小声地说：药我会吃的，小娴，我想让这个孩子多陪我几天。
我看着她用祈求的眼神对着我，一下子心就软了。
我也好像一下子懂了，我说她和林枫离婚怎么那么冷静呢？原来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是不想拖累他。
接下来的日子，我给秦芩熬汤，哄她说，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要多吃饭。
她都是“嗯，好”。可吃完了，我又会听到她在卫生间发出哗哗的呕吐声。我知道她正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疼痛，而我能做的，就是多做好吃的给她。我想看到她笑。
我陪她去母婴店，她挑了几件可爱的婴儿服，用脸轻轻地贴上去，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我知道她是多想留住这个宝宝啊！母爱这种东西，说不清，无形。但当一个女人做了母亲，一朵花就变成了一棵树。
她又说要和宝宝单独出去几天，她想带他去坐摩天轮，她还想带他去和林枫初识的鼓浪屿海滩。她想再次去看看那的蓝天，白云，碧海，帆船，听海浪撞击礁石的雷鼓声，看浪漫情侣牵手漫步在沙滩上。。。。。。
6、
她从来都是说走就走的一个人，第二天，她就真又不见了。我关照：有事呼我。她简略回复：OK。
当我再次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她很安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很惨白，听医生说她是被一个民宿旁边的游客发现昏倒在了路边，120送来医院的，她们翻出我是她手机里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才通知了我。
医生通知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再也抑制不住，强忍着泪，扑到她面前，轻轻地对她说：“你不要乱跑了好不好？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会好的，你不要吓我。”她冲我笑，嘴唇依旧没有一丝血色，她真的太虚弱了。她双眼微闭又睁开，然后努力地挤出一个字回应我：“好。”
我抱起她，让她靠在我肩头，她轻轻地闭上了眼，嘴角一直挂着笑。我全身却一个劲地颤抖。
7、
当我去她家给她整理衣物，看到了她留在桌上的小纸条：小娴，此生认识你真好，我和宝宝先走了，我知道上天眷恋我的，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能派个天使来我身边。不要怪林枫，我不能给他未来，那就让别人来守护他吧！我累了，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
我眼泪簌簌直流，然后我掏出电话，拨通了林枫的电话，当我把一切告知他时，他表现的还算平静，只是模糊地听到他说了两句，都怪我，都怪我，我早该察觉的。而我却不愿意再听他一个字的忏悔，原谅那是上帝需要做的事，不是我，我果断的将他拉近了黑名单。没有了秦芩，我想我们之间今后即再无瓜葛。
然后我回到住所，吕不韦找上门，问我这些天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野哪去了？我嘟着嘴回他：要你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出去，我累了，我要睡觉。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我一直往门外推搡，嘴里嘟囔：“吃枪子了？我是个例外好吗？”
“滚。。。。。。”我斩钉截铁地回，用力的关上了房门。趴在床上我又一次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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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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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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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0 06:55
发表于 2023-9-20 10: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