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旧物,竟然在一本书里翻出大学时候的一张纸条。记忆来的猝不及防,总是想把怀旧舍下时,来一场忽然而至的樱花雨,缤纷又无奈。
那是毕业前夕,寝室前的草坪,那个大男孩把一把粉色的伞放在我手里,他说: 春天下雨的时候,你丢的粉色伞找不到了,我买了把一模一样的给你。
那个男孩,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曾陪我走过四年的好时光,说是同窗,又是兄长。第二天各奔前程,谁也没说再见,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吧,大家把祝福深埋心底。
而今天,无意间发现的纸条,是他塞在书本中,连同那把伞一起给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竟然不记得当初看到过。
少年心啊,多珍贵多无邪。
对的错的遗憾的,都是数年后海边遗失的珍珠,那个从来不让你哭,只让你笑的人多难得啊,人间疼痛太多,我们总是冷落对你好的人,去旁人家的花田里施肥浇水,人心,至情至性又至凉薄。
窗外骄阳似火,忽然不想再去念旧,我把旧物全部搬出,有初中到高中的信件,贺卡,某个人从香山寄来的枫叶,某个夏天去海边捡的贝壳,十八岁折叠的一千零一只星星……林林总总加起来一摞,投入火中全部焚烧。
其实,关于这些旧物的人事早已纷纷,搬家三次,没丢弃原本想给青春一个纪念的理由,现在想,那些人在时间里走成远方的风,杳无音信。
像我,这种把倔强雕刻到骨头的人,说着自己漠然,也只有把五脏六肺痛到麻木,才舍得放下,心底结冰,再遇见你是谁?哦,我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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