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军的前世今生（陆续补充中）

四九

云南、金三角、美斯乐与唐窝

残军的前世今生

引言

1961年台湾《自立晚报》*连载了一篇题为《血战异域十一年》的报告文学（台湾称：报导文学）。这篇报告文学原本是《自立晚报》的一名叫马俊良的记者，采访从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处——金三角*地区，撤到台湾的国民党残军*官兵所做的笔记，但报社认为记者写得不够生动,就交由《自立晚报》的副总编辑、作家柏杨*改写。

                                              作家柏杨

在柏杨接触这个题材之前，台湾尚未有媒体人、普众知道“残军”（台湾称：孤军）这个称谓，更不了解在远离台湾的中南半岛，在泰缅老三国交界的“金三角”*地区，有支国民党的残军，在苦境中繁衍生息玉汝于成。

柏杨为这支部队的传奇人物、经历所打动，于是他利用自己河南老乡的身份采访了1953年第一批撤台的金三角创始人之一，“小李将军”李国辉，以及部分撤台的残军老兵们，以“邓克保”为笔名，用第一人称“我”，在《自立晚报》改编连载了这篇润色后的“报告文学”。

《自立晚报》为台湾第一份繁体中文晚报，创刊于1947年10月10日。一向以“无党无派、独立经营”为理念。由报人顾培根、首任发行人周庄伯等人创办。

柏杨（1920年—2008年），原名郭定生，祖籍河南省辉县。1949年前往台湾，翌年因为“窃听共产党广播”羁押半年多，因此丢掉了教职。出狱后离开台北到台中南投谋生，后任《自立晚报》编辑、副总编辑及艺专教授。1968年因讽刺蒋氏父子的“大力水手事件”被判处死刑，后改判为有期徒刑12年，后又被减为8年；1977年4月1日获释。柏杨从1950年到2004年，10年小说，10年杂文，10年牢狱，5年专栏，10年史学写作，10年人权。有华人处，就流传着柏杨的作品，柏杨是世界上华人熟知的著名作家。被列为台湾十大畅销作家之一。他的杂文集主要有《玉雕集》、《倚梦闲话》（10集）、《西窗随笔》（10集）、《牵肠挂肚集》、《云游记》等。代表作有《丑陋的中国人》、《中国人史纲》、《异域》等。

关于“残军”与“孤军”的称谓哪个更为准确？

“孤”字，意思是：1、幼年死去父亲或父母双亡；2、单独；3、古代帝王的自称；4、一方之长等等。“残”字，意思是：1、不完整，2、快完的，剩下的；3、伤害；4、使不完整；5、凶恶等等。台湾的称谓，更多层面是指这支退入缅北金三角地区国民党残部，与撤退到台湾的部队相对比，是一支单独的部队；而对于第二次国共内战时期被歼灭的国民党部队而言，用“剩下的”“残”字，则更为贴切。

“金三角”

地区是指缅甸、老挝、泰国三国交界的三角地带。大约20多万平方公里，比台湾面积大7倍有余，不过实际面积到底有多大，没有确切的数据。因为，“三角”只是一个概念，它没有明确的边界。

（一）《异域》是本小说

• 记者马俊良的采访笔记来自残军撤台老兵的亲述，加之柏杨笔冢研穿，让读者误认为《异域》一书中，很多故事情节、人物，包括李弥的副官“邓克保”确有其人。实则书中虚构人物众多，也包括邓克保其人。
  大陆改革开放后，《异域》一书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大陆。“金三角”、“残军”、“毒枭”这些词汇对于当时刚刚经历开放的大陆读者极具吸睛效果，于是大陆各路写手，拿《异域》一书做“母本”，再添枝加叶，将邓克保这个虚拟人物，作为这段历史的亲历者加以描写。比如大陆红旗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中国，曾参加一场最秘密战争》（作者：刘开政、朱当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亡命金三角》（作者：张伯金），以及网络上有关残军的各种“野史”，均将《异域》视为纪实文学，将邓克保视作真实存在的人物，从而造成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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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异域》只是一本小说，它对书中人物的虚构，环境情节的演绎与营造，可任由笔者才思俊逸，笔下生花。而纪实文学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描述，真实性毋庸置疑应该是第一位的。《异域》书中所涉及的真实人物及结局，不乏演绎与杜撰，下面仅举一例。
  
  
• 《异域》第一章“元江绝地大军溃败”第六节中，作者写道：“这次大军行动的指挥官军长曹天戈将军和陆军副总司令汤尧将军在元江铁桥被俘，一年后在昆明被共产党枪毙。”
  曹天戈（1901年—1995年）黄埔四期生，时任第八军军长；汤尧（1897年—1962年）保定军官学校九期辎重科，黄埔教官，时任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两位将军历史上真有其人，也确在国共大陆最后一战中被俘。但是在共产党取得全国胜利后，根据毛泽东提出“一个不杀”的原则，对原国民党战犯级将领采取了特殊政策。从1959年到1975年，所有战犯分为七批全部得到特赦。
  汤尧被俘时的职务是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为被俘国民党军中级别最高的人，1962年在关押期间病逝。曹天戈于1964年12月28日获得特赦。此后任浙江省政协文史专员，民革浙江省委副主委，浙江省政协常委兼文史资料委员会副主任，上海市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兼浙江组组长，于1995年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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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俘的国民党陆军总司令汤尧（中）、第八军军长曹天戈（左）、参谋长杨也可（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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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世纪两岸处于敌对，信息封闭的状态下，柏杨改编《异域》时，或许因一些非主观因素造成史事考证上的纰漏，也或许其本人尚未因讽刺蒋氏父子的“大力水手事件”而身陷囹圄十年。1981年7月17日，洛杉矶《南华时报》的评论：“许多人都对于有**作家之称的柏杨先生，竟然会由于思想问题，而有10年牢狱之灾这件事，为此感到惊讶。”
  狱中的柏杨，夜阑人静之时除了思念家人，更多的则是对历史真相的探寻，对主义、信仰的重新考量，以及对蒋氏父子治国理念的重新理解与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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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60、70年代，台湾社会逐渐走出了50年代艰苦的岁月，社会经济，包括人文环境整体逐渐向好。1961年台湾平原出版社将报告文学“异域血战十一年”，易名为《异域》一书出版，再次将残军这个不被大众所知的群体披露于世。虽然，台湾当时的人口只有1800万，但《异域》一书的销量却创下台湾出版史上文学书籍的新纪录，共计销售200万册以上。1977年柏杨重校该书由台湾星光出版社再版；11年后，又有台湾跃升文化公司的版本发行上市。
  虽有演绎、虚构与杜撰，但在《异域》一书中，柏杨确实披露了残军大量的内幕，底层官兵艰难困苦的现状，与国民党高级将领李弥及家人、幕僚在泰国曼谷享乐的生活形成强烈的对比。台湾历史学者陈文（<昆沙传>、<蒋介石的秘密部队>的作者）曾写道：“我后来研究金三角历史，知李弥部队总部刚成立时，柳元麟坐镇曼谷，享受刚从美国中情局领到的美元，确实招致在泰缅边境出生入死孤军的不满。”
• 台湾当局以此书不符事实，歪曲国军将领为由给予禁售，但地下传播却热度不减。在1977年台湾大专院校联合招生中，考卷有一个题目是“一本书的启示”，《异域》一书名列第一位。
  陈文写道：“这本书（<异域>）影响了台湾的几代人，金三角从此深植我脑际，成了我向往的乐园”。陈文后来不仅主修了东南亚史，还在联合国驻泰国机构（曼谷）工作，采访了众多金三角的知名人物。可以说，《异域》一书不仅对陈文，而且也对很多人的一生起到重要的影响作用。
  
  
• 柏杨在1960年写《异域》时并未到过金三角。1982年柏杨出狱后不久，很多的台湾报刊、杂志慑于蒋氏父子的威权统治，都不敢刊登他的文章、著作。《中国时报》副总编辑高信疆欣赏柏杨的文采，征得报社董事长余纪忠，总编张屏峰的同意，赞助柏杨第一次深入泰缅边区，实地探访神秘的金三角，以报告文学（报导文学）的方式，在全球各地华文报刊连载。并随后编撰成书《金三角·边区·荒城》（此后书名中去掉了‘边区’两字），全书共计43篇。
  
  
• 《金三角·边区·荒城》书序介绍：“20余年之后得履斯土，异域孤军的过去和现况却成为他（柏杨）关注的焦点，但重要的当然是后者，从与缅军交战到被泰军收编，不得不奉命和毒枭作战，以及孤军后裔在这里的生活、教育等。柏杨的报导令人震撼。”
  
  

四九

风铃清音飘渺 发表于 2021-4-29 14:42
实地考察过的话能否发些照片感受一下？

可以的。随着连载，会有很多图片，只是麻烦斑竹了。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4-29 14:47
1961年，正是解放军入缅作战，帮助缅甸国防军剿灭残军的那一年

是的，应缅甸政府多次请求，昆明军区展开了“勘界作战”，
由于规定了纵深30公里的红线，聚歼未能实现。

四九

（二）由小说、电影到《金三角国军血泪史1950-1981》
1990年台湾导演朱延平，将《异域》一书改编成同名电影*，由刘德华、庹宗华、柯俊雄、朗雄、斯琴高娃等主演，票房大卖，使小说《异域》再度热销。1999年香港《亚洲周刊》票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异域》排名第35位。

《异域》讲述了1950年从云南流离到缅甸、泰国、老挝北部金三角地区的国民党1500多人的残部，从1950年至1961年，10多年生死离别，艰苦卓绝的故事，表达了“战争、奋斗、挣扎和流不尽的眼泪,都在非自己的乡土上”（柏杨语），这样一种特定年代的历史悲剧。

电影《异域》简介

出品时间：1990年
制作公司：延平电影制作（中国台湾）
发行公司：学者有限公司（中国台湾）  
原    著：柏杨
导    演：朱延平
演    员：谷    峰：饰 李弥
柯 俊 雄：饰 李国辉
庹 宗 华：饰 邓克保
刘 德 华：饰 小杜
斯琴高娃：饰 云凤
郎    雄：饰 老郑
王 静 莹：饰 小学老师

因《异域》一书为禁书，台湾新闻局电检处禁止拍摄同名电影。导演朱延平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找到一位黑道大哥，作为一种交换，答应为他拍一部卖座片《大头兵》，由黑道大哥向电检处施压。没想到最后《异域》上映后比《大头兵》更加卖座。电影《异域》的上映，不仅使小说热卖，最重要的是使得台湾地区的电影检查制度前进了一大步。因为电影的拍摄，群众还举行了游行。影片中由罗大佑作词作曲的插曲《亚细亚的孤儿》，让人耳熟能详。《异域》成为台湾少有的商业卖座电影之一。

《异域》书中所倾诉，被“国家”所弃残军的命运,其实是台湾“外省人”的锥心之痛、难言之隐所在；《异域》一书的热销，也是从大陆迁徙台湾的文化人，背井离乡对故土眷念无斁的真实体现。
前后两批撤往台湾的残军，尤其是高层将领及李弥的亲信拥趸，也包括李弥在缅北时的前后三位副官——張磊平、刘光尧、刘学周，看到《异域》中杜撰出一位李弥的副官邓克保，以及电影中对李弥等高级将领的描述后颇为不满。在同年9月16日的台湾《青年日报》上，返台的部分残军人员，刊登了一个半版的大广告，抗议电影《异域》（书籍）歪曲史实，污蔑李弥。1995年2月25日，返台的残军官兵正式组织成立了“滇缅边区归国同仁联谊会”，由曾任残军总指挥的柳元麟担任会长，每年定期聚会联谊。

经柳元麟时期的残军总部电信总台台长沈家诚推荐，委托当年在残军电讯总台工作的“娃娃兵”覃怡辉*，来为残军写一本“正史”。经历了14年的材料收集、整理与辛勤写作，覃怡辉的《金三角国军血泪史1950—1981》终得出版。此书，应该是两岸三地有关残军的描述及索引资料较为翔实的一本书。

覃怡辉（后右）与柳元麟（前者）、沈家诚（后左）合影  1997年1月12日
覃怡辉（1944年—），祖籍广西。出生于泰国南部与马来西亚吉打州毗邻，一个以广西籍华侨居多的边陲小镇勿洞（Betong）。1959年小学毕业后加入残军的电讯总台；1961年隨军撤台。撤台后，因未达到服兵役年龄，由退辅会辅导就学，高中毕业进入国立台湾大学社会学系。3年后，再回台大三民主义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1978年秋，进入中央研究院三民主义研究所担任助理研究员；1984年至1989年间，在英国愛丁堡大学社会政策系攻读博士；1990年升任副研究员；2004年提前退休。

电影《异域》海报

四九

一、国共大陆最后一战
（1949年—1950年）
（一）云南起义

云南省省主席卢汉

1949年12月前，云南、西康成为大陆最后两个尚未解放的省 (西藏除外)。而云南省则成为国民党在大陆西南地区，保存最后势力的希望所在。因此，已经宣布下野的蔣介石，以国民党总裁的身份，于同年12月7日和9 日，派原西南行政长官张群前往昆明拜会云南省主席，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商讨国民党中央政府迁至昆明及调中央军入滇保卫云南事宜。

然而，卢汉深知国民党的大势已去，正秘密策划起义事宜，如果国民党中央政府机构一旦迁入云南，恐难无法依计行事。因此，卢汉托词，云南偏据西南一隅，乃穷乡僻壤，抗战后元气未复，婉拒中央政府迁滇。
在卢汉起义前，其云南省绥靖公署所辖部队，分别为云南省保安司令部所辖部队和中央军驻滇部队两部分。其中，云南省保安司令部下辖：
第七十四军，军长余建勋，辖第一八四师，师长瞿琢、第二五九师，师长保如光、第二六零师，师长尹集生；
第九十三军，军长龙泽汇，辖第二七七师，师长张中汉、第二七八师，师长陇生文、第二七九师，师长张秉昌，及全省各县15个保安团等。

而在中央军方面，则分为李弥第六编练司令部和余程万*第九兵团两部分：
第六编练司令部，司令官李弥，下辖：
第八军，军长李弥（兼），辖第四十二师，师长石建中、第一七零师，师长孙进贤、第二三七师，师长李彬甫，教导师，师长李桢干；
第九军（尙未编成）。

此外，在云南省境內的两个宪兵团亦暂归第八军指挥。
第九兵团（尙未编成），司令余程万，下辖：
第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辖第九十三师，师长叶植楠、第一六一师，师长梁天荣、第一九三师，师长石补天，及最后编成的第三六八师（由宪兵十八团和补一、补二团新编而成），师长罗搴旭。
第二十八军（尙未编成）。


李弥与余程万

余程万（1902年—1955年），广东台山人。黄埔一期生，中山大学政治系毕业，陆大特别班，陆大研究院毕业，是“黄埔系”中少有的高学历将领。1931年就任南京警卫师少将教官；1940年任七十四军五十七师师长；1943年11月至12月，率部8千人守卫常德，抵挡日军第一一六师团3万人的进攻，御敌于常德城外达12天之久，仅剩部下83人，弹尽粮绝后率部突围，次日即带增援部队反攻收复常德。余程万是著名作家张恨水《虎贲万岁》一书中的主角（第七十四军五十七师被称为‘虎贲军’，余程万被称为‘虎贲将军’）。常德保卫战后，蒋介石以余程万弃城逃跑违抗军令罪，下令将其送交军法处审判。经孙连仲、王耀武等人求情，余程万被判服刑2年。服刑4个月后，抗日名将第七十四军军长王耀武再向蒋介石陈情，将余程万保出。旋任命为七十四军中将副军长；1948年任第二十六军军长，卢汉云南起义时，余程万与李弥被扣；余程万被释放后，因厌倦内战脱离国民党而赴香港经商。1955年8月27日，在香港经商的余程万家中遭遇抢匪抢劫，他本人在赶回家中后，死于抢匪与警察的乱枪之下。

孙连仲（1893年—1990年），字仿鲁，汉族，河北雄县人。国民党二级陆军上将，抗日名将，西北军冯玉祥部十三太保之一，抗战时期因坚守台儿庄而闻名中外。蒋介石于1949年3月，孙连仲偕夫人罗毓凤飞往台湾；孙连仲在台湾初任“总统府战略顾问”；1956年1月退役；任“总统府国策顾问”；后被提名为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还曾任国民党中央纪律委员会委员；1990年8月14日，孙连仲病逝于台湾。

王耀武（1904年—1968年），字佐民，汉族，山东泰安人。国民党高级将领，抗日名将。国民党中央执委会委员、山东省主席、山东省党政军统一指挥部主任、青天白日勋章获得者，美国总统金质自由勋章获得者，抗战胜利勋章获得者；1948年9月，济南战役中被俘，后在北京功德林监狱改造；1959年2月，王耀武成为第一批被特赦的战犯之一；1964年冬，被特邀为全国政协委员，经人介绍与北京82中教师吴伯伦结婚；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王耀武被时常批斗；1968年，王耀武因病逝世于北京人民医院，享年64岁。

1949年12 月 1日 ,卢汉下令成立昆明警备司令部,以佴晓清为警备司令、
许义浚为副司令、杨肇骧为参谋长,负责维持社会秩序,加强治安管理,保障市民生命财产。
1949年12月9日晚10时，云南省省主席、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以开会为名，扣留了在滇的国民党军政大员，随后率云南省政府、云南省保安司令部下辖第七十四军和第九十三军，及全省各县十五个保安团等部门通电起义。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4-29 14:53
实际深入不止20公里，因为缅军被围，解放军其实大举南下，但残军立马解围逃跑，没打着几个。

共有两次入境作战。
第一次，毛泽东命令“谁越过红线，就杀谁的头”，于是就在纵深30公里处打住了。
第二次，总结第一次作战经验，越过红线，一直打到萨尔温江。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4-29 15:22
《丑陋的中国人》看过一部分，也忘得差不多了

柏杨写有大量的文集，
最著名的大概就是《丑陋的中国人》。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4-29 15:24
一看金三角想到就是毒品

金三角的毒品，始作俑者是英国人。
到了上世纪60、70年代，
大量的毒品由金三角进入欧美（主要是美国）。

四九

李熙 发表于 2021-4-29 22:28
我去过金三角的缅甸部分，就是现在的佤邦地区（缅甸第二特区），可惜没去泰国的美斯乐。

中缅边界共有四个特区，
分别是果敢、佤邦、克钦和以当年知青为主的小勐拉（第四特区）。

四九

薛痒 发表于 2021-4-29 22:33
这么说，关于他们的正史很少。《异域》只能算是比较接近真相。

是的。问好痒痒。

四九

李熙 发表于 2021-4-29 22:37
柏杨接触这个题材之前，台湾尚未有媒体人、普众知道“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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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真正了解残军的状况，是在大其力战役之后。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4-29 23:15
是的，1953年到1961年，残军分批撤退，其实61年以后只有2千余人，而且台巴当局宣布概不负责，相信有一 ...

后面会有详细介绍。问好狐狸。

四九

万山红遍层林染 发表于 2021-4-30 00:39
四九又开新帖，前来围观，期望发一棵烟，施一杯水。

帮主，请上座。

四九

草帽的思想 发表于 2021-4-30 12:00
四九，我现在知道你为何发不了图片了，是不是点击上传后图片就不见了？我也经常遇到。你就在点击发图片不 ...

是的，慢慢熟悉。
不能总是麻烦你们。

四九

国民党次日得知卢汉起义后，即下令中央军第二十六军和第八军围攻昆明。但第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已厌倦内战，于是兑现签字画押的承诺，率第二十六军退出攻打昆明。余程万的率部撤退，导致第八军势单力薄无法单独攻城，亦随之撤退。国民党围困昆明，妄图扑灭云南起义的计划失败，两军相继向滇南退却。

卢汉起义，因李弥和余程万被扣，国民党次日宣布撤销第六编练司令部和第九兵团两个番号，于1950年1月17日，将在滇部队重整成立第八兵团，司令为汤尧，副司令为彭佐熙 (仍兼二十六军军长），下辖第八、第九和二十六军3个军，第八军军长为曹天戈，辖第四十二师和第二三七师；第九军军长为孙进贤，辖第三师和第一七零师；第二十六军编制同前。

此后，国民党下令将第二十六军从蒙自机场转运海南岛，第八军负责掩护第二十六军空运完毕后，再转进至滇西建立基地。电影《异域》的开头，讲述的正是这个时间节点发生的故事。

佴晓清（1906年--1974）国民革命军少将，云南建水人，云南讲武堂第18期炮科、陆军大学特别班第6期毕业。曾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十三军一八六师上校参谋；1939年任滇黔绥靖公署第一科科长；1943年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军一八四师参谋长；1945年9月任第六十军少将参谋长。1946年退役回昆明；1948年底任云南省保安司令部参谋长；1949年11月任昆明警备司令部司令；12月9日在昆明参加卢汉云南起义。后任云南省临时军政委员会军务处副处长，云南人民解放军暂编第13军副军长，云南省军区高级参议，昆明市人民政府参事室副主任，昆明市政协委员。

许义浚，国民革命军少将，原暂编十八师师长，后随卢汉参加云南起义。
杨肇骧，国民革命军少将，云南大理人，原第十一集团军参谋，暂编二十一师参谋长，后随卢汉参加云南起义。

（二）滇南战役

1950年1月16日晨，解放军攻占蒙自机场  图片：何思问

1949年12月27日至1950年2月19日，为响应卢汉起义，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三十八军两个师和第三十九军一个师自广西百色；第二野战军四兵团十三军两个师自广西南宁；第十四军自贵州方向，三路大军迅猛进兵云南。解放军第十五军疾驰昆明守卫并作为总预备队，滇桂黔边纵队第一支队、第九支队、第十支队，及卢汉起义部队参加了战役，全军由陈赓、宋任穷统一指挥，对云南省南部地区国民党第八军、第二十六军进行了50多天，行程3700余华里的追歼战。

1950年元旦凌晨，解放军第十三军先头部队三十七师，在师长周学义、政委雷起云的率领下，自广西南宁地区出发，翻越崇山峻岭，在14天中急行军1000公里，于1月14日进至蒙自东北部，距县城36公里的鸣鹫镇。师长周学义命令各团利用夜色迅速包围蒙自城南机场；15日晚，第三十七师一一零团绕过国民党军第二十六军的警戒部队，直捣蒙自城南机场。


1950年1月27日，云南个旧人民欢庆解放。
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第八兵团司令汤尧当晚还在蒙自的剧院看戏，解放军突然发起攻击，于16日晨攻占蒙自城南机场，歼灭第二十六军第一九三、九十三师各一部1500余人，缴获飞机2架，切断了第二十六军的空中退路。

得知解放军已攻进蒙自的消息，汤尧乘车急速赶往城南机场，打算坐飞机撤走。但见机杨上空浓烟滚滚，判断机场不保，便调转车头向西折返，并令第二十六军向个旧、红河方向；第八军和兵团总部向建水、元江方向退却。

1950年1月17日拂晓，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第13军第三十七师进抵个旧，经过6个多小时的战斗，全歼守敌3000余人，个旧获得解放。

1月20日，汤尧率部抵达云南省红河石屏县；22日夜，曹天戈带领左路纵队退至元江江边。为阻止解放军的追击，第八兵团右路纵队指挥官，第九军军长兼一七零师师长孙进贤，下令将江上的桥梁炸断，曹天戈的左路纵队到达江边后进退无路。为使部队尽快过江，曹天戈急令工兵抢修桥梁。然而，为时已晚，解放军中路部队第三十七师“夜老虎营”和“边纵”西进部队已控制了桥头和制高点，“洛阳英雄连”在“边纵”元江县警卫大队派来的木船支援下，也已渡过元江，封锁了对方的去路。汤尧命令组织敢死队，反扑三次，均被解放军所击退。


滇南战役元江阻击战中被俘的国民党官兵

元江一战，国民党第八军军长曹开戈、参谋长杨也可被俘。曹天戈供出了汤尧的去向，随后汤尧被捉；1950年2月7日上午10时，在地处哀牢山和无量山之间的普洱镇沅县，第九军军长兼一七零师师长孙进贤*，在多次组织敢死队突围未果后，率部下3457人向解放军投降。至此蔣介石在大陆上的最后一个兵团——汤尧的第八兵团覆灭。

1950年2月19日，解放军第三十七师副师长吴效闵与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张华俊政委、方仲伯副司令员率领的部队一起，将一面五星红旗插到了中缅边境中方重镇——打洛。滇南战役宣告结束，此次战役也称“国共大陆最后一战”。

孙进贤（1907年-1951年），河北盐山县庆云镇人，初期服役于山东省警备旅，后编入第五十七师，抗战前期该师编入中央军，其被保送到黄埔军校高教班第五期受训；1948年任第八军二三七师师长，参加淮海战役；1949年任第八军一七零师师长；1950年1月任第九军军长兼一七零师师长；2月6日在云南镇源县率部投诚；3天后，他发现解放军看管并不十分严密，于是鼓动部队发动叛乱；1951年2月经过公审孙进贤在昆明被枪决。


1950年2月20日陈赓、宋任穷、周保中率部进入昆明，云南全境解放。

图为云南大理籍的周保中与前来迎接的卢汉亲切握手。图片：吉林省图书馆

解放战争时期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基本上摧毁了国民党的主要军事力量，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基础。滇南战役与三大战役相比较，战役规模不大，它的意义在于，国民党在大陆最后的两支主力部队第八军、第二十六军，在50多天的时间里被解放军追歼，蒋介石幻想依托云南崇山峻岭，保住大陆最后根据地的计划灰飞烟灭，大陆获得全部解放。

但有两支国民党中央军团级部队，虽然携带着部分家眷、随军人员，却因为比解放军“铁脚板”跑得也不慢，甚至更快，于是逃脱了被全歼的命运。这两支国民党部队，一支是第二十六军九十三师二七八团，因为驻扎在“车佛南”*边境地区，便于越境进入缅甸；另一支是第八军二三七师七零九团，因驻扎在元江下游，在团长李国辉的指挥下及时脱离了战场，退入了缅镜。

1950年2月24日前后，这两支国军的残部赶在解放军全面封锁中缅边境之前，第二七八团由云南西双版纳南峤（今勐遮），第七零九团由西双版纳车里（今景洪）南方的蛮宋，先后越过边界进入缅甸。在这之前，两军统帅，第八军军长李弥在滇南战役尚未结束时已经直飞台湾，第二十六军军长彭佐熙与第九十三师师长叶植南越过中越边境逃到了越南。

这里有一个插曲，第二十六军残部进入越南后，即被越南境内的法国殖民军繳械。军长彭佐熙竟然还可以使用电台，指示第九十三师余部不要入越，命其前往西双版纳另寻生路，以免遭到同样的命运。

“车佛南”地区，即车里、佛海、南峤三地的简称。上世纪50年代，改称景洪、勐海、勐遮。

第二十六军军长彭佐熙               第九十三师师长叶植南

1950年2月底，在穿越了缅北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经历了瘴气、毒蚊、野兽与疾雨的折磨，以及当地原始部落的袭击后，在缅泰边境大其力以东、湄公河以西，紧靠泰缅边界，步行只需20多分钟即可到达泰国的小猛捧，李国辉率领的600余人和早几天过境的谭忠及其属下700多人会合了。

战斗序列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赓
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第13军，军长周希汉、政委刘有光
第37师
第38师
第39师

第四野战军第38军，军长李天佑、政委梁必业
第114师
第151师

滇桂黔边纵队
第1支队
第9支队
第10支队

中华民国国军第八军团
第8军
第3师
第170师
第237师
第42师
教导师

第26军
第93师
第161师
第173师
第193师

四九

二、“小李将军”时期
（1950-1951年）
（一）金三角的开山鼻祖

说起这支国民党的残部与泰缅老三国交界地区金三角的故事，先要认识两个人，一个是被当地人称为“小李将军”*（以与李弥相区分）的李国辉，另一个是李国辉的副手谭忠。

“小李将军”的称谓，来自于残军到达缅北后，缅方多次照会残军撤出，并扣留残军谈判代表，驱赶华侨后，残军向缅方提出的第一次照会。但是该照会在英译文时並未将李国辉化名“李忠”的名字译出，而是译为“The Commander of The Anti-communism [Army] Camp in Kengtung, Major General Lee”，即“驻景栋之**军指挥官李少將”。其实，李国辉当时的军衔为上校。

李国辉（1910年—1987年），河南武安县（今河北省武安市）人，与柏杨为河南同乡，国民党第八军二三七师七零九团上校团长。李国辉出身于军队下层，能与下层官兵同甘共苦，作战中身先士卒勇猛顽强，曾于战场上负伤，伤愈后进入第八军荣誉第一师，做过第二三七师政工室少校主任，在士兵中威望甚高。

谭忠，生于1901年，广东兴宁人，广东陆军速成学校（前身为广东陆军讲武堂）和中央陆军军官军校（黄埔）高级班毕业，第二十六军九十三师二七八团中校副团长。谭忠早年追随孙中山参加反清革命，在北伐战争时期，20岁出头的谭忠就当上连长，参加了“一·二八”淞沪抗战；1933年，30岁出头的谭忠既任第十九路军团长。因十九路军在“福建事变”中反蒋抗日失败后被撤职。至此之后，资历、学历都不差的谭忠被蒋介石所弃用。

缅北时期的李国辉与谭忠

1948年2月，第二十六军在云南编成，谭忠为第九十三师二七八团中校副团长，驻防滇南边境的“车佛南”地区。1950年1月元江一战，由于解放军进军神速，第二十六军大部被歼。其残部由接替余程万任军长的彭佐熙率领，越过边境进入越南；第九十三师二七八团一部由团长罗伯刚（广西贵县人，黄埔八期步兵科）、副团长谭忠率其第二营和第九十三师警卫营近700人，南撤至滇南的车里机场，计划在此联系台湾的飞机来接，没想到又被解放军第十三军三十七师一部与滇桂黔边纵队第九支队追上。罗伯刚、谭忠等率部下于2月24日撤抵缅北邦桑以南。

另外，与他们在“车佛南”会合的还有，1942年从缅甸撤退的中国远征军第一路第六军九十三师，在“车佛南”地区解甲归田娶妻生子的200多人*。原“五县局剿匪指挥部”*指挥长，自卫团团长罗庚率领的400多人，先后分两批进入缅北，后选择三岛地区为驻扎地。

1942年，远征军第一路在缅甸作战失利撤退回国后，第九十三师担任“车佛南”（现西双版纳）地区的守备任务，部分第九十三师官兵脱离部队，留在此地区，称为第九十三师“留乡人员”。

指车里、佛海、南峤、澜沧、江宁五县。

历史，是不存在假设的。
如果非要做个假设：由罗伯刚、谭忠率领的第二七八团，在从云南进入缅甸的行动再快一点，极有可能经泰国择机回到了台湾，金三角能否闻名于世，是个“谜”；再或者，如果没有第二七八团团长罗伯刚，将团里的部分枪支卖给了当地的马帮，弃全团官兵于不顾，裹挟换得的黄金跑回了台湾，那么李国辉是否能够说服，甚至挟持同级别的罗伯刚留在金三角，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1950年2月28日下午4时，两支部队在缅泰边境大其力镇附近的小猛捧汇合后，得到了暂时的喘歇。3月12日、17日，李国辉、谭忠利用第九十三师通讯连连长李建昌携带的电台，与海南岛第二十六军留守处榆林第六区电台，转接台湾“国防部”进行了联络，告知了部队的位置、状况，请求台湾进行空投补给。

此时，台湾才知晓滇南战役中的第二十六军、第八军的残部到了缅北。几天后，台湾参谋总长周至柔给残军回电，一是告知由借道越南进入缅北的第二十六军九十三师参谋长何述传统一指挥李、谭部队；二是台湾告知残军无法空投与补给。

由于残军一路由云南溃逃至此，几乎弹尽粮绝，又得不到台湾的补给，部队顿入困境。此后靠着向当地民众借粮，及当地华侨的资助渡过了最艰难的三个月。

李国辉出身于底层士兵，是一级级熬上来的；谭忠因在“福建事变”中反蒋一事不受重用。两人内心应该非常清楚，此时即便由缅甸转道泰国去了台湾，丧失军权后也只是苟全性命而已。当李国辉、谭忠告知部下台湾复电内容时，其实两人应该早已做出了决定：率领官兵留在金三角。

金三角示意图

荒烟野蔓的金三角，成就了李国辉、谭忠与残军，也成就了今天泰北清莱府的美乐斯与清迈府的唐窝，包括居住在泰北十几万残军、华人的后裔，其中掺杂着太多的阴差阳错。但不论何种原因，泰北的华人，尤其是年轻的一代应该了解与铭记第一代的拓疆者。
在大其力之战后，陆续由云南各地前往投靠残军的人，很多人并不知晓李国辉与谭忠两人，也未曾在简陋的小猛棒基地驻扎过；他们只知道老长官李弥，知道在美国、台湾援助下建有机场的勐撒基地。虽然，他们也被称为第一代的残军。

1953年李国辉、谭忠交出军权，随第一批残军返台。此后两人经历了悲悯的后半生。1987年李国辉在台湾逝世，终年78岁；而甘为人后的谭忠，赴台后渺无音讯，据说是在台北街边门面做点小本生意残喘余生。

（二）合并与扩军
1942年4月16-19日，全面抗战爆发后第五个年头，镇守缅甸景东（又称景栋、孟艮）的远征军第一路第六军*九十三师与日军守屋精尔中将指挥的泰国第一、三师加一航空联队组成的“征缅方面军”交锋。第九十三师在敌机狂轰滥炸中苦战三日，第二七八团与泰军第一师展开肉搏战，未失一处阵地。从此，第九十三师在泰缅边境声名远播。

抗战胜利后，第九十三师代表中国军队负责对泰国、老挝纬线16度以北地区的日军解除武装，吕国铨中将师长，率第九十三师进入老挝首都万象对投降日军进行了受降。谭忠带领的第二七八团，既是第九十三师痛斩泰国“战象军团”的那支部队。

1941年下半年，远征军第一路编成，共有三个军，分别为第五军、第六军、第六十六军。第九十三师隶属第六军（军长甘丽初），师长为吕国铨。柏杨在《异域》及《金三角·荒城》中所述：“远在1940年代初期，国军二十六军所部，有九十三师番号”有误。1948年9月，第二十六军在云南重新编成后，第九十三师才转隶该军。

二战后两度出任泰国首相职务的他侬·吉滴卡宗（Thanom Kittikachorn，1912年-2004年），当时任泰军第四步兵师十三团三十四营四连上尉连长。此人当年就是与第九十三师博弈中的一名败将。在进攻中国边境地区时，他所在的营悉数被歼，他率领属下侥幸跳出第九十三师的包围，逃回了缅甸境内。也因为此次战斗中的表现，此后吉滴卡宗成为了泰国的国家英雄、泰国陆军元帅和军政府总理（1963年—1973年）。

泰军在屡遭第九十三师的多次打击后，总理銮披汶·颂堪（Phibunsongkhram）派出第三步兵师的琅·克拉奈赖上校（Luang Krai Narai），前往云南与吕国铨师长会面，双方在口头上达成了停火协议。随后吕国铨师长前往泰国，与北方军司令罕·沙目颂堪少将(Han Songkhram)会晤。由于中泰两国人民的友好交往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民族仇恨，双方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l943年2月26日，蒋介石发表《告泰国军民书》，声明中国政府：“认泰国为日人军阀之占领区而非中国之敌对体”，号召“泰国军民一面应该以积极的行动反抗日本军队，一面与我中国切实联系，并肩作战，驱逐我们共同敌人于中泰两国国境之外”。不久，美国也发表了类似的声明，这成为战后泰国摆脱战败国地位的一个重要的理论依据。

1950年3月份，残军通过电台与台湾国防部恢复联络后，台湾指示残军，由李国辉、谭忠，以及自卫团团长罗庚组成一个临时指挥部，並由三队人马分別编成三个纵队，李国辉、谭忠、罗庚各自担任纵队的指挥，由原第九十三师参谋长何述传（广东兴宁人，黄埔十一期交通科）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原第九十三师参谋主任蒙振声为参谋长。

5月，李国辉与谭忠召开会议，决定第七零九团与二七八团实行合并，同时兼并了罗庚的自卫团（李弥时期云南处成立后，罗庚担任云南处老挝地区工作站站长），成立“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残军合并后共有战斗人员1500人左右，各类枪支1000支，骡马数十匹，轻重机枪数10挺；唯一的重武器，迫击炮2门。李国辉出任总指挥兼第七零九团团长，谭忠任副总指挥兼第二七八团团长，钱运周任参谋长，下辖三个支队和两个特别大队：
第一支队支队长：张伟成；
第二支队支队长：蒙保业；
第三支队支队长：石炳麟；
特务大队大队长：陈龙；
搜索大队大队长：马守一。


钱运周，祖籍湖南，出生于云南通海（今云南省玉溪市通海县），毕业于成都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曾任第八军军部少校情报科长；1950年任残军复兴部队参谋长；李弥时期改任第九十三师少将参谋长；柳元麟时期任残军总部少将副参谋长。残军进入缅北后，在“军民联姻”中，娶勐撒掸邦大土司刀栋西的女儿刀瑞娜为妻。在残军定居美斯乐期间，钱运周率领部分少壮派军人与第五军参谋长雷雨田发生冲突而分道扬镳，此后下落不明；


张伟成，云南景洪人。抗战期间参加远了远征军第一路第六军九十三师，为第九十三师撤退回国后，边境留守处的一名排长，因私盗军火离开部队，拉起了私人武装，是第九十三师在乡军人中一员；1949年，云南解放前夕活动于车里（今景洪）、大勐龙地区，拥有百余人枪；


蒙保业，广西陆川人。1938年毕业于成都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第17期，抗战期间参加国民党第九十三师，为第九十三师二十七团机枪连连长。抗战胜利后退出军队，在地方上拉起武装，,属于第九十三师在乡军人中的一员。云南解放时，又汇集从大陆逃出来的第九十三师二七八团第二营品学珍部30余人，与李、谭汇合于小猛棒；


石炳麟，云南澜沧县人，为当地民团武装领导人，拥有约400人枪。云南解放后率部逃往缅甸。以上这些人，均为李国辉、谭忠等在小勐捧立足之后率部来投；


马守一，马帮首领，是缅泰老三国边境金三角地区各方重要的联系人。在残军刚到缅北时，发动当地民众、华侨为部队提供了弹药、医药、情报及兵源的补充与帮助。

1950年6月前，残军总部设在了小猛捧。此后，由李元恺及刘绍汤率领保山专县区，李文焕及罗绍文率领镇康县，土司线光天、罕裕卿、方克胜、杨士林等率领腾冲及龙陵县，李希哲及石炳麟等率领澜沧县地方武装，以及滇西各县局的部分人员，如李达人、李崇文等，包括从云南外逃的散兵游勇纷纷前来投靠。
在当地马帮华侨的帮助下，残军很快由1500余人扩大到了3000余人，在小猛捧一带建立起根据地，成为缅泰老边境地区最大的一股武装力量。

虽然，残军是溃逃于此，但对于当地民众而言，国军第九十三师的影响尚存，更重要的是受宗法制的影响，华夏民族一脉相承的理念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残军刚刚进入缅北与当地民众相处得不是不错，而是相当的好。到了李弥时期，残军横征暴敛，民怨载道。

李国辉率部驻扎在小猛棒，初始引起当地大土司刀栋西的不安。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与利益，他向缅甸政府军告知了残军的动向。李国辉深知没有当地大土司们的帮助，残军就无法在此驻足休养生息。于是李国辉按照当地习俗，携带枪支、弹药前去拜会刀栋西。对于缺乏现代武器的当地土司而言，能够得到“快枪”是梦寐以求的，这是李国辉带去的一份重礼。李国辉安慰刀栋西：部队只是暂住，一旦得到补给，就会反攻回云南。


打消了土司的顾虑后，李国辉发动了一场“军民联姻”运动，动员没有家室的军官娶当地民女为妻。刀栋西积极地予以配合，将自己的小女儿刀瑞娜嫁给了参谋长钱运周，新出生的儿子认李国辉做了义父。大土司还鼓励头人和百姓把女儿嫁给残军将士。这支数千人的队伍，包括随军家眷在两个月不间断的逃亡中，暂时在缅北安顿下来，得以喘息自保。

四九

公理力 发表于 2021-5-1 01:34
可以找这部影片看看

这部影片当年极为轰动，
今天看来，所有的演员也可圈可点。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4-30 23:22
孙连仲和西北军老友庞炳勋，在台湾开饭馆为生，想来日子十分逍遥吧。

应该只是度日而已。
孙立人因“莫须有”而被解职后，属下113、114团团长刘放吾、李洪卖过煤球。
金三角创始人李国辉晚年靠养鸡为生。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4-30 23:03
残军到底掌握着多少鸦片种植权、生产权和销售权？

残军主要靠收税（买路钱）。
至60年代，萨尔温江两岸贩烟马帮，
全部都要向残军三五军交税。

四九

多乎哉 发表于 2021-4-30 16:00
那支部队国军九十三师，在没有后勤给养支援下，在异国他乡孤军奋战二十几年，把缅甸泰国军队打得不敢靠前 ...

所谓93师已经名不副实，只是当年远征军第6军第93师，
斩泰国大象军团于象下，至今在泰国提起93师还威震泰北各府。

两次撤军，原93师两广官兵（广西、广东），大部去了台湾。
今天美斯乐基本上都是云南籍官兵后裔。

四九

老贾 发表于 2021-4-30 15:39
了解了这段历史

有时间去金三角看看，很美。

四九

李熙 发表于 2021-4-30 12:47
大其力战役是1950年发生的。

第一仗。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4-30 14:58
好茶

劳动节快乐！

四九

李熙 发表于 2021-5-1 11:31
残军主力不是九十三师，是李弥的第八军下属的李国辉团。当时带家属一共二千人左右。后来李弥去金三角后， ...

残军进入缅甸时，两支残部相加不过一千多人。到了李弥时期，主力也转为云南籍官兵为主了。

四九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5-1 14:47
终于能得心应手了

辛苦了，节日快乐！

四九

李熙 发表于 2021-5-1 11:28
电影里有刘德华演的一个重要角色，我还是感觉有些失真，当然，第一部反映残军的电影，还是不错的。

那时，刘德华较之其他老戏骨，还是新演员。

四九

（三）马帮

残军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部队扩充到近3000人，其中有1000多人来自于马帮和当地华侨青年，他们成为残军兵力扩充的主要来源。可以讲，没有马帮与当地华侨的帮助，残军不但不能发展，恐怕还很难立足。

说起马帮，就离不开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隋唐，盛于明清，抗战后期最为繁忙。1942年5月以后，远征军第一路10万军队，为保卫当时唯一的国际通道滇缅公路赴缅作战失败，滇缅公路被日军切断。1942年开辟不久的驼峰航线运力又无法满足战时之需。于是蒋介石一边督促美国不断地增加驼峰航线运力，一边强调驿运的重要性，要求各地：“尽量利用中国旧有的工具和方法,发动人力与兽力的运输。尤其在四川、贵州、云南、广西、湖南、湖北、陕西、甘肃等省，无论有无公路通达之处，都要提倡”。

云南的马帮按地域组成，多产生在滇西各县。有以大理喜洲赶马人为主的“喜洲帮”；鹤庆白族、汉族组成的“鹤庆帮”； 腾冲汉人组成的“腾冲帮”，丽江纳西人组成的“丽江帮”；中甸、德钦藏族组成的“古宗帮”，巍山、宾川回族人组成的“回族帮”等等。随着运载货物品种的增加，出现了专门驮运某种货物的“马帮”，有的马帮即以货物命名，比如“盐业帮”、“糖业帮”等。

滇西马帮除了上述统称，还有各自的帮名。帮名一般以姓氏为标志写在帮旗上。由于马帮多系商业性营运，都有自己在各地的东家。如“鹤庆帮”专为张家在西藏、印度开设的商号“恒盛公”服务，“古宗帮”则听命于中甸马家的“铸记商号”。商业马帮的规模庞大，一般都在百匹以上，有的多达400、500匹，还有一种临时性“散帮”，又称“拼伙帮”，由有零散骡马的人家联合而成，开展短途季节性运输，马匹数量有限，一般不会超过百匹。
云南马帮成员本源自云南各地的贫苦农民，加入马帮多为生活所迫。而且马帮成员大都具有血缘关系，一辈又一辈地延续传承。其实马帮生活比残军还要艰辛，马帮成群结队的穿过丛林，越过山岭，到寮北*和缅北山区里做点货郎一类的小本生意。他们主要贩出国内的药材等土特产品，贩入英国布匹和化妆品等生活用品，同时贩卖金三角的鸦片，在抗战时期，驭运达到顶峰时期，他们更贩卖军火。金三角地区的马帮，长年累月行走于缅泰老大山中，多半会选择当地掸邦**的女子为妻。俗话说：“行船走马三分命”，马道上不仅天灾不断，人祸更多，加之路途艰难，在长达数千公里的跋涉中，随时会遇到危险。为此，马帮在运行中逐渐形成了一套严密完整的组织管理制度，同时为了马队自身的安全，马帮成员大都持有武器。

寮国，今老挝。
掸邦，缅北的“掸族”集聚区。中国傣族在缅甸称为“掸族”、“摆夷”，在泰国、柬埔寨、越南称为“泰族”、老挝称为“佬族”、印度称为“阿萨姆族（Assam）”，属分布在不同国家，不同叫法的同一个民族。

金三角地区的华侨与马帮，两者相加大约有4至5万人，他们对抗战时期入缅作战的远征军第一路部队印象良好。1950年，当残军进入缅北后，他们捐给残军粮食、医药、子弹、马匹。特别是云南开远、大庄（乡）、楚雄的回族马帮尤为庞大，人数多、骡马多、武器精良，早先已控制了泰缅商路。残军到达缅北后，云南马帮首领马守一、马云庵、马绶学、马鼎臣、沐国玺、兰绍萱、杨文光等纷纷加入，残军与马帮混为一体，难分彼此。

曾有第二批撤台残军人员，云南普洱浪昌籍马帮成员谭正高口述回忆，当时之所以加入残军，是因为没有残军颁发通行证的而处处受限，生计难保。于是加入了残军，有了残军的身份，则一路畅通无阻（<云南籍老兵回忆录，台湾屏东县滇缅文化民俗协会2006年出版>）。

（四）大其力之战

缅甸北部*原为荒凉的不毛之地。1886年英国在第三次英缅战争中取得胜利后，占领了缅甸全境，开始强迫掸邦人民大规模种植罂粟，鸦片产量亦十分可观。英国殖民者曾把这里生产的鸦片大量运到中国销售，牟取暴利。缅甸的克钦、克耶、曼德勒、勃固、实皆、马圭等邦均为罂粟主要产区。英国人是金三角罂粟的最早播种者，也是上世纪60年代后，金三角毒品泛滥于全世界的始作俑者。
几千人的残军官兵及家眷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经济来源。于是残军开始在山麓开荒屯田，同时为当地马帮商贩提供武装押运，其中来钱最快的途径，就是对运输贩卖鸦片的马帮进行抽税。

缅甸北部也称“上缅甸”，主要由马圭、曼德勒、实皆等省和钦邦、克耶邦、掸邦、克钦邦等组成。掸邦既是历史上从云南迁徙的华人移民主要的聚集地，掸邦的主要民族掸族与中国境内傣族、泰国泰族同族，与缅族之间长期存有矛盾。掸邦西部与泰、老交界地带即有名的金三角地区，北部与中国接壤。

由于当地土司向缅甸政府报告，缅甸政府军于1950年3月26日，在残军进入缅北，到达小孟棒尚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即向残军提出第一次照会，要求残军派人到大其力接洽、谈判，并限期残军于10天之内退出缅境。
双方前两轮谈判未果后，缅军扣留了残军谈判代表丁作韶、马鼎臣*，军纪败坏的缅军还驱赶当地华侨，奸淫妇女，意图切断残军来自地方的供给。随后缅军增兵5000余人，大兵压境。但残军确实无处可去无路可退，只能以“等待援助后，即反攻回云南”为由搪塞缅甸政府。

丁作韶（1902年—1978年），河南夏邑人（今河南商丘市下属县）。1917年考取河南留学欧美预备学校；1922年考入震旦大学法律学系；1927年获法学士学位；1928年任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调查统计科科长兼首都调查联合办事处处长；再赴法国留学，获得法学硕士、法学博士学位；1931年归国后担任过多所高校教授。抗战爆发后，他积极参与抗日救亡运动。国共内战时期因其思想右倾，引起进步师生的强烈谴责，被迫从四川大学去职；1949年1月8日，丁作韶作为天津守军代表之一，出城与解放军进行谈判；平津战役后，丁作韶前往昆明，曾短期担任过云南省政府秘书长；1950年初，随李国辉部退往缅北，任复兴部队总顾问、**抗俄大学教授；1950年6月3日丁作韶与马鼎臣代表残军与缅甸政府进行谈判，遭到缅方扣留，至次年8月才获释；1953年4月联合国通过决议，要求残军撤回台湾，丁作韶以“东南亚自由人民**联军”总代表名义，向联合国提出抗议，并竭力主张“不撤”。撤台后，丁作韶致力于台湾的法学高等教育，培养法学专门人才。

马鼎臣，缅甸华侨、马帮首领，地方代表。

1950年6月，双方经历四轮谈判未果后；13日起，缅甸空军连续对残军驻地进行侦察并扫射、轰炸；14日上午，缅甸空军司令亲率三架战斗机继续向残军驻地肆无忌惮地低飞扫射，被残军用重机枪击落；16日，缅军颇具中世纪骑士风度，先派人送来战表，告之缅军进攻的时间、地点，之后在猛烈炮火支援下，开始向残军发动地面进攻。

截止到同年8月9日，这场历时近两个月的战争，缅甸政府军阵亡1500人，受伤3000余人，被俘302人；残军战死408人，伤602人。1950年8月21日，缅军指挥官尼温(Ne Win)派人捎信同意停战，但要求残军让开公路，避入山林，装作已被缅军消灭，以平息舆论。残军在付出极大代价后，虽然占领了泰缅边境重镇大其力，逼迫缅军停战求和，但只能算是惨胜。缺乏重武器、武器弹药，后勤补给的残军，在经历此次恶仗后，也需要喘息修整，补充兵力。于是，残军接受了缅军的求和建议。

（五）立足金三角

此后，经双方协商，残军让出了大其力，迁移到生产稻米，拥有40几个村庄的一个盆地。这个名为勐撒的地方被残军作为新的基地。李国辉、谭忠制定了“三三制”的长期发展战略，即一部分人开荒种田，伐木盖房，解决生存生活问题；一部分人招兵买马，加紧训练，强化部队；另一部分人则组织马帮运输，开展武装押运鸦片、抽税的生意。
此后半年的安定生活，让残军有了一个较长的修整时期。

覃怡辉在《金三角国军血泪史》一书中，描述李弥和傣学专家李拂一*早在残军尚未由云南刚进入缅北时，即于“2月6日，由台湾基隆偷渡至香港，计划经由泰北转往滇南，来与残军汇合。只是因为办理护照和签证耗费较长时间，当他们两人于4月11日进入到泰国时，李国辉与谭忠已经到达小猛棒一个多月了”。

李拂一（1901年—2010年），云南普洱人。1923年开始长居云南西双版纳；抗战期间与地方乡绅成立“云南抗敌后援会佛海分会”，任会长；第二次国共内战期间任车里县县长、云南省政府秘书、参议等职；1949年去台湾；1950年由泰国进入缅北，后移居香港。李拂一是傣学研究，尤其是泐史研究的著名学者。著有《车里》、《十二版纳纪年》、《十二版纳志》、《车里宣慰世系考订》等著作。

此说法令人匪夷所思之处在于，李国辉、谭忠的残部是在1950年2月20日前后，从云南过境进入缅甸。两支部队在小猛棒汇合几天后，通过第二十六军海南岛留守处电台与台湾“国防部”恢复了联络（也有资料说，从云南撤往缅甸撤退中电台损坏，在小猛棒得以修复）。

在此前，台湾“国防部”并不知晓第八、二十六军的残部进入了缅甸，李弥如何能猜测到这两支部队的撤退方向，而在两支残部尚未离开云南时，就提前离开台湾，途经香港、泰国进入缅北，与残军汇合？显然在时间与逻辑上，此说法难以成立。

台湾史料常见的描述是，国民党残军对缅甸政府军大其力一战的胜利，不仅震惊了东南亚各国，消息也传到了台湾。蒋介石得知不足2000人的残军，战胜了近万名在飞机大炮和坦克支援下的缅甸政府军，于是召见正在台湾的原第八军军长李弥询问，是谁在那里指挥战斗。作为第八军军长的李弥，对各师一级干部应该不算陌生，但中间隔了一级，对团级干部也真的说不出具体的情况。

大其力之战后的李弥时期，台湾派往缅北的云南处书记长李先庚*，在其《滇缅游击忆往》一文中写道：“先总统蒋公，得知这些数据资料后，立即秘密电召李弥将军来台面示机宜。李弥将军接受命令后，立即潜返滇边编组云南**救国军。”

李先庚（1913—2002年），出生于云南省大理邓川县（现隶属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洱源县）。幼时随其表叔在大理读小学、中学，后入云南省土地清丈专科学校毕业，再被保送至南京，先后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特別班，军需学校、中央政校、计政学院（获硕士学位）。中英文造诣亦深。抗战时，参加淞沪会战、中条山大战；29岁时成为国军中最年轻的少将；1944年参加滇西大反攻；1949年任台湾东南长官公署经理处长，为赴台眷属困难时期解决每人每日1元菜金；1953年2月，残军在总部猛撒成立了“云南省特派员办事处”（简称‘云南处’），李弥为特派员，李先庚为书记长。后期李先庚参与了美斯乐的转轨建设工作。

蒋介石自大陆败退台湾后，一直怀揣着反攻大陆的梦想。大其力之战后，蒋介石开始对这支残军寄予了关注与希望，希望在靠近云南的缅甸，建立一个反攻大陆的桥头堡。作为原第八军军长的李弥自然成了最好的人选。因为残军两支部队原隶属于第八军与第二十六军，同属于李弥项下的原第六编练司令部。蒋介石要求李弥尽快履职先前已颁布的“云南省主席”头衔，再授予其“云南绥靖公署”主任一职，要他立即到金三角地区去领导指挥这支队伍，以期将金三角地区打造成为反攻大陆的前沿基地。

另一种说法，是说李弥得到第八、二十六军残部到达金三角地区，成功击退缅甸政府军立足于此的消息后，在7月15日蒋介石召见他时，主动请缨回缅北，率领这支部队反攻云南（尹载福<异域英雄>）。
其实哪种说法并不重要。滇南战役中从云南直飞台湾的李弥，看到国民党大小将军们携带家眷，蜂拥至弹丸之地的台湾而无法妥善安置的局面，内心的失落感可想而知。笔者倒是觉得后一种说法，应该更符合李弥本人的性格。

卢汉起义时，李弥的妻子龙慧娱同时被押。此后不久卢汉释放了大批被押的第八、二十六军中高级军官，也包括龙慧娱。不久，龙慧娱跟随这批人越过边境上的畹町镇进入缅甸。李弥虽身在台湾，但心里应该是放不下云南的。这里不再推敲哪种说法更为准确，但有一点是十分清晰的，那就是李弥是在李国辉、谭忠指挥残军与缅军大其力之战结束后，方与李国辉、谭忠见面，从此开启了“李弥时期”。

大其力之战，残军取得大胜后，台湾每月开始补助残军20万泰铢的军饷。此前台湾只给予残军每月2-5万泰铢的补助。

那么指挥这支缺乏补给的部队，带领着家眷、随军人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从云南历经艰辛进入缅北，于大其力之战中勇挫缅军，在金三角业已开辟一片天地的李国辉、谭忠，坚决地执行了李弥带来的台湾指示与任命，交出了指挥权，于三年后去往了台湾。

（六）悲悯的后半生

1961年《异域》一书出版；1990年朱延平拍摄的同名电影上映。但无论是书籍，还是电影均以残军第一次撤台即告结束。作为金三角的开山鼻祖，两败缅军的英雄，李国辉回到台湾后的境况，书和电影中均未涉及。读者与观众始终关心着李国辉回到台湾后的情况。直到2009年，覃怡辉的《金三角国军血泪史》一书出版后，才详细地披露了李国辉回到台湾后的境况。

第一批残军撤回台湾后不久，李国辉也离开缅北撤台。回到台湾后，他的职务未升反降，由少将降为上校军衔，由师长降为“第十二军官战斗团”团长。该团基本上由撤台残军官兵组成，副团长为罗伯刚。此人就是当年将部队武器卖给马帮后跑到台湾，原第九十三师二七八团的团长（谭忠所在的团）。这种落差，让李国辉内心极难承受。于是他沒有马上到嘉义部队驻地去就任新职，而是长期滞留在台北市的一家旅社里，整天忙着疏通各路关系，为保军衔及升职而忙碌。

原复兴部队第一批撤台的中尉排长潘培田等23名官兵，得知李国辉到了台湾，于1954年10月12日，联名向国防部提起控告，指证李国辉、何永年等人四年前，在缅北谋杀了与其意见相悖的副团长虞维铨。


随第一批残军撤台的潘培田

案件经历了两审，到了1955年7月20日，情报局又向军法局举报李国辉与参谋长何永年在缅北时盗卖军火。
李国辉担任团长的第八军二三七师七零九团，是在淮海战役后（台湾称：徐蚌会战），于上海收拢到淮海战役后的部分溃散逃兵重新组成的一个团，由虞维铨经手成立。当时团长王圣宇请假离职，由虞维铨率领部队移防江西；王圣宇回来后，部队随王圣宇、虞维铨经湖南、贵州、四川到云南沾益。1949年11月间，王圣宇离职后，李国辉空降到该团任团长职务。

如果没有李国辉，副团长虞维铨有可能过渡为团长一职，但是因为李国辉的空降，虞维铨未能由副升正。于是虞维铨感觉自己的晋升机会是被李国辉顶了，心中自然有些不快。但是虞维铨也觉得李国辉毕竟是第八军的老人，曾经因负伤进入过荣誉一师，李国辉空降第七零九团，任职团长也算说得过去。

1950年8月大其力之战后，原第八军副官处处长，李国辉河南籍的同乡何永年，由昆明逃到了缅北，加入了复兴部队，由李国辉直接安排做了复兴部队的参谋长。两个河南同乡，一个担任复兴部队总指挥兼团长、一个担任复兴部队参谋长，虞维铨内心感到永无出头之日了。


复兴部队参谋长何永年

何永年不是七零九团的人，除了李国辉之外，大家对他也並不熟悉。平时他喜欢自吹自擂，居然愚蠢到把自己多次被解放军俘虏的经历也当成光荣的事抖了出來。包括在卢汉起义时，何永年已是第三次被俘，自己还吹嘘在俘虏营中当了指导员，並且还说被俘之后如何被解放军优待等等。何永年的口无遮拦，给李国辉平添了大麻烦。当这些话传到虞维铨耳朵里时，他利用在周会上发言的机会，痛斥何永年不知廉耻，同时借机也数落了李国辉。

虞维铨的指桑骂槐，令李国辉怀恨在心。这次会议结束后，隔了几天，李国辉以开干部会为由将虞维铨叫出来，其手下的几位河南籍营连级干部，在路上迎面碰见虞维铨，其中两人用胳臂将其反绑后，另一人冲其头部开枪，将其枪杀。事件发生后，李国辉对外宣称，虞维铨“煽动部属，意欲叛变”，因“拒捕”被部下击毙。
半年后，虞维铨已随军生活的夫人王秀书，一个陕西籍的名门闺秀大学生（其父原为山西省民政厅厅长），方得知自己的丈夫被杀。听闻噩耗她痛不欲生，几次因过于悲愤而昏厥。因为丈夫的遇害，使她物质与精神上顿失依靠，于是王秀书准备赴台湾投靠她在空军服役的弟弟王秉森。但是李国辉与几个下属同乡，怕王秀书回台湾后告狀，于是在她准备离开的前几天，逼迫她服毒“自杀”。呜呼哉，这些国民党正规军的军人，人性泯灭的残忍行径令人发指。

李国辉“杀人案”开庭后，得到了在台湾的河南、云南籍立法委员和国大代表的联名请愿，再加之李弥和柳元麟两位前后总指挥的从旁协助，李国辉及其他嫌疑人竟被判无罪。但潘培田等人不满判决结果，再次写信给“参谋部”和“军法局”，并设法传呈到蒋介石的手里。蒋介石看到呈上的材料，批示严查。虽然，受各种因素影响，“杀人案”二审维持了一审无罪的判决，但李国辉、何永年“盗卖军火”一案成立，李国辉由此被判刑12年，何永年因外加“颠覆政府罪”被判处死刑。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可曾放过谁！”

在军人监狱熬过两年时光后，李国辉终于得到蔣介石的特赦。虽然结束了这场牢狱之灾，但是因判刑入狱，李国辉被剥夺了应有的待遇，而由缅北带回的积蓄，也因为疏通各种关系而花费一空，以致出狱之后一家人生活困顿不堪。所幸在缅北撤军时认识的一位“四国委员会”中的朋友，当时正在台湾主持水利委员会，于是在该委员会中为他补上一名雇员之缺，让李国辉有一份微薄薪金补贴家用，后期李国辉则只能靠养鸡为生。

李国辉于1987年11月5日病逝。以他从军负伤，伤愈进入过第八军荣誉师的经历，以及在缅北期间所立的战功，他理所应当可以进入台北五指山的军人公墓*安葬。但因被判刑剥夺了相关待遇，以致死后无法进入军人公墓。

当年状告他的下属潘培田，回台后被调入联勤单位继续服役，由一名中尉排长升职为上校补给官，他与主管军人公墓的联勤主管为同僚。李国辉去世时，潘培田已从军中退役多年，但他仍为李国辉能进入五指山军人公墓而据理力争。

潘培田说：“李国辉立了那么多的功，得了那多的勋章，如今只因为被判了一个罪，便把他一生全部的功勋抹消，既不合情、又不合理。较之合情理的法规，应该是一个罪可以用一个功去相抵；而李国辉的一个罪，若要以三个功、甚至五个功去相抵，他都还有余功可以进入军人公墓，对这样的一个英雄，政府无论基于人情或是基于事理，都应该让他进入军人公墓”（覃怡辉<金三角国军血泪史>）。

最终，潘培田的真情与不懈感动了联勤主管单位，不但同意让李国辉进入军人公墓安葬，而且还同意拨出两辆公车，帮忙接送那些前来參加李国辉告別式的残军官兵，送“小李将军”最后一程。

潘培田为虞维铨夫妇无辜被杀伸张正义，为李国辉入殓军人公墓仗义执言，让返台的残军老兵们啧啧赞叹不已。

台湾五指山军人公墓位于新北市（原台北县）汐止区汐万路三段500号，海拔699米的汐止五指山山顶。1982年3月29日落成启用，占地面积1170亩，依军阶分为特勋区、上将区、中将区、少将区、上校区、中少校区、尉官区、士官长区、士官区及士兵区，共计9417个穴位。
1972年潘培田以上校军衔退役。恰巧当时前西德一支足球队来台湾比赛，台湾混合了香港的球员，组成了中华龙虎队，最终龙虎队以1：0战胜来访的西德球队。此战增添了台湾足协理事长，联勤总司令郑为元将军的信心。1973年7月21日，由中华民国联勤总部成立了飞驼足球队，并邀请潘培田担任球队管理一职。

93岁高龄的潘培田于台北 2016年  图片：张克銘

潘培田年轻时踢过球，对足球运动颇有感情，退役后涉足足坛是他人生的第二春。他接下球队管理后，开启了飞驼足球队在台湾的黄金时期。在上世纪70、80年代，飞驼足球队成为台湾足坛王者，在台湾男子甲组足球联赛中曾夺得五次冠军、三次亚军、两次季军；在全国足协杯中先后七次称霸冠军，战绩卓越。作为球队的管理者，潘培田功不可没。他说：他的人生就是军人和足球组成的。

四九

薛痒 发表于 2021-5-1 23:48
电影立意很好。刘德华的角色从残军到马匪，戏剧性比较大。这个虚构的成分比较大

导演特定了这样一个人物，
很多话是需要他讲出来。

四九

凶猛老狐狸 发表于 2021-5-1 23:36
为啥残军越打越多？

从50年镇反到58年大跃进，
再到三年自然灾害，四清运动，文革。。。
跑出去的人，较之回来的人多很多。

四九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1-5-2 06:27
好帖！学习了。

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