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6-6-18 22:07 编辑
季节的碎片
苏力/文
田野金黄了 lolita 舞台就快搭好了 我们一样吗 lolita 对孤单习惯了 如果我不做自己的观众 还以为在爱着他 我坐着飞机到海边找他 多疯狂啊 lolita ……
正月十五的晚上，我们坐在山坡上，你把头歪在我肩上，轻声唱着《罗丽塔》，天上一轮酥软的月亮，山下小城是灯光的湖，湖水上面泛起的浪花，是元宵节的烟火在狂欢———那天多冷啊！山上更冷，风一直在掀你的头发，我一直在捂你的耳朵……你那段时间老唱那首歌，还爱喝酒，爱傻笑，爱静静地，以一种迷茫的表情发呆！不，不是失恋！你笑着说：这算什么失恋哪？？可是后来我和你去看灯，在流水的人群中挤散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站在那，哭了，五彩的灯光照着你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我一直在回想这个画面，还有另外的一些画面，回忆象游鱼一样来回穿梭，让我的夜不得安宁。
那年冬天，我的初恋女友来Z城找我，为了另一些事情，我们吃火锅，然后碰到中医，那天晚上中医喝多了，脸上带着那种轻浅的，色迷迷的笑，费了好大劲把他塞进出租车，她给司机钱，红色尾灯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街角，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漫无目的地走，好象还在背风的楼底下要了碗馄饨，放了胡椒的浓汤分外好喝，一边吹着一边把那汤喝完,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然后又走，她就挽了我的胳膊，象以前一样，象在学校时一样，让我想起多年前的冬天，想起那条种满洋槐的街，我和她走在白雪的街道上，去书店买理查德克来德曼的CD，我们穿着厚重的衣服，象一大一小两只狗熊……但那晚我们终于没有住在一起，她进了房间，意味深长地看我走进另一间。
就是那天夜里，我梦见了你
那时你在青岛，你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好中医，你说中医是你最大的牵挂，我说我呢？你沉默了半天，说：你是个王八蛋！
关于中医，事情好象是这样的，有天晚上他从济南回来，给他上中班的新婚妻子打电话，她的新婚妻子——我见过的，长得风吹杨柳，说话娇滴滴那种，她说：替了一个班，晚上不回去了，中医疑惑：怎么又替班呢？他妻子说：我替了人家，改天人家替我啊！就挂了……第二天早晨，那女人拽着个男人从一个小区的公寓楼出来，看到了一夜没睡缩在面包车里抽烟的中医……离婚办得很顺，后来的事情不太顺，女人怀孕了，咬定孩子是中医的，于是又在关于孩子的诸多问题上纠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中医抓狂地一遍遍问我，我低眉顺眼一声不吭，旁边电脑里蔡依林用力唱：我的完美真命天子难道是你？塔罗牌的答案很诡异……其实生活比那劳什子的答案诡异多了——这话谁说的来着？
然后就是另一个冬天,一天早晨，一个女人从我床上起身来到梳妆镜前，说：哎呀，我的脖子光溜溜的好荒凉啊！我说：抹点儿章光101吧,说不定能长出胸毛来……她娇嗔的语气让我心猿意马，于是我出门给她找金项链，那东东有些难找，我从县城找到省城，从山东找到河北，等我找到的时候，她已经对我失去了耐心，跟着别的项链跑了……那年正月十三的晚上,我们驱车赶往保定,月光下是凄迷而宽广的马路,路过一个村子,在房顶上,在萧疏的树桠之间,忽然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烟火......那时候，我想起了你。
还有那个大雾漫天的早晨,胖子非要从徐州去往南京,宁徐高速被封了,那辆破桑塔那载着我们三人在泗洪地界迷失了方向,我们到哪了?胖子问,没有人出声,车在路边停下,路边的杨树上挂满了雾淞,象是开满了沉甸甸的花朵,白色的雾气在车窗上涌动,犹如刚刚稀释的牛奶,这时候手机响,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跨过万水千山,穿过这化不开的大雾回响在我的耳边:你在哪啊? 我想你! 她说,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还有那些孤寂的夜晚,我和米开玩三张牌,暗的,我说,不看!米开说,两人一张张地往桌上摆十元钞,百元钞,摆的手都抖了,呼吸都屏住了,我啪地摔下五百,见了,三张老K,对方只是一个同花,我出了一口气,把桌上的几千块一分两半说:不算不算,再来再来....那些日子我总是睡不着,我躺在那张吱呀怪叫的藤床上,我想我从小装着文质彬彬一本正经,我想着那些我因为装蒜而错过的女人,悔得肠子都疼了起来。
我错过了那么多人，我不确定是否也包括你，在黑暗中，我曾把手伸下去，玩少年的游戏，想着你的样子。
我们认识多久了呢？头一年在镇江吃大娘水饺，好长的队啊，领班说表排了你们先上去吃吧，于是我们上去吃，吃完了下来交钱，还是好长的队啊，你在后面拉我，我说干嘛？你说走啊走啊不吃了，然后我注意到领班不在，然后我们大摇大摆出门，然后看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在南京，还有在青岛……
我们走过那么多的城，经过那么多的事，我拉过你的手，亲过你的嘴，有一回，还把手伸到你的内衣里，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也不恼，你说：流氓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我们有好多机会在一起的，我们终于没能在一起，我怕我们在一起了，我也就失去你了。
好吧,我承认,不管我们经历了什么,我们都能走到今天,现在,我坐在电脑前,听着雨声填满了黑夜,清凉灌满了小城，冬天快要来了,在这些背后,那些粘稠的化不开的往事正在消散,那些个面孔,那些个身体,那些个声音,那些个季节交措的画面,都在变浅,变淡,化为乌有
只有你，还歪在我肩上，在我耳边轻唱：
喜欢一个人 lolita 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上他，只是 爱了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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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8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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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8 19:41
发表于 2016-6-18 22: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