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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4-12-1 09:26 编辑
◎秋风辞（一）
房屋旧了，推倒了重建
一个人站在高远处，就望到了塔吊的从容
塔吊的铁桶内盛满清水沙
或混泥土，或红彤彤的页岩标砖
页岩标砖有什么用处？可拿在手中比划
去拍破一个混混，一个人渣的脑袋瓜
满世界人渣，他们混吃等死
他们暗无天日。他们是一些哭天抹泪呱呱叫嚷的乌鸦
乌鸦快要灭绝了
树在秋天脱光叶子，无有一只乌鸦在凝聚
下一重空间的黑。死亡不可靠
颓废在花样翻新。绝望就是所有活着的名动词
一只麻雀孤零零，在低空翔游，无枝可栖
他飞得好看，飞得美。他不鸣啼
◎秋风辞（二）
青草背回家
黑土背回家
灶上猫
梁上鼠
老苍妇在床上说梦话
活一天，算一天
日子就当慢慢熬
水泥路已经修到了农村，出门不再是一脚泥
好日子还在后头哟：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黑灯瞎火的年月，他们在槐子树下摆龙门阵
◎秋风辞（三）
凤栖窝，一个地名
他活了那么多年
时不时想着……他不晓得凤栖窝在什么地方
凤不食人间烟火，碧梧枝上没有凤的窝窝
秋凉了，桐叶遍地滚，枝枝桠桠犬牙交错
在广场上，在康复路，在为民巷
奎光塔下，她们是凤美凤仪，爆乳，碧凤玉凤金凤
红艳了口唇，在晚风中摇曳
小哥哥身正心正，目不斜视，小哥哥的口袋空空如也
你陪我在石墩子上坐坐，我们闻一闻八月桂花的香浓
◎秋风辞（四）
是时候了，应当有一个男人在屋子里光着膀子
秋风在院子外吹拂。他闻到了汽油的味儿，蟑螂在灶台上爬行
燃烧吗？嘶叫吗？秋光里，一团奔跑的火焰渐渐熄灭
他站在窗子边上，望到了塔吊飘移，堰山河畔一层层高升
切割机。
搅拌机。
挖掘机。
推土机。
汽油瓶，聋子的耳朵——摆设
水牛宰杀后，犁头就坏了，镰刀也锈了
他嚼着水牛的腱子肉
筋道，他喝了二两谷子酒
乌梢蛇暗暗爬行，荒草丛生，一只只吞吃着青蛙的叫喊
是时候了，一个男人应当走出自己的院子
还需要衣衫吗？光膀子，平脚裤衩，在街边的盲道赤脚
等放学的儿子。等卖菜的婆娘收摊回家
秋风吹歪了胡须……是时候了
必须找到一扇大门
我去守望回家的男人女人
◎秋风辞（五）
车窗外，一只右手张牙舞爪，撕扯
清风片片。秋气寒凉，从指尖浸袭心脾
人烟稠密，他们抛下了你
抱着双臂，对一株狗尾巴草的穗子笑
河水在哗哗流淌
我看到了你
在白月光的清凉中舞蹈，长发飘飘
我说：爱
我说：执子之手
我说秋风扯走了三间茅屋顶上的麦草
我摸到了你身体冰凉
我望到了你眼珠乌黑
天地合
六月雪
冬雷震震，我必须在一堆土前转过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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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30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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