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里寒花 于 2012-4-9 16:40 编辑
有些东西,古意。见了,像赶赴一场前世的邀约。婺源,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初识,在他人的光影里。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是在水中淹染开的水墨江南;是马头墙,是墙角的一枝雪白的梨花;是斑驳的墙垣下的粉嫩轻黄,粉的是桃,黄的是一畦畦刚绽蕾的菜花。 前世,我是着月白旗袍的女子,而你,则是青色长衫,在烟雨霏霏的小巷…… 再见婺源,还是在他人的光影里。一畦畦嫩黄的油菜花,开在微雨的山中,远山如黛。小小的梯田,有参差的美,但不张扬。秀丽的树影,点缀其中,枝桠上顶着几片新绿。雨落在田边的溪水里,星星点点的水花,像偶偶细语。菜花和草木的倒影在雨花中逐渐模糊、朦胧…… 我想,前世我是纯朴的村姑,而你,则是田间劳作的农夫。 那么,那些在我眼前浮现的光影,则是你前世的邀约。
于是,我约了我的两个闺蜜,蛮蛮撞撞地来了,没有过多的准备,我不再是你面容姣好的新娘。或许,你不再认得我,但我的笑容依然纯净而甜美,我的心,依然坦诚而真挚。
初见,是江岭。 江岭并不秀美,它的优势,是在山谷里广阔的梯田,以及梯田里金黄的油菜花。就像气质和五官都不太优秀的女子,仗着一副好身材,便成了天生的衣服架子。于是,江岭成了婺源油菜花的代言人。
再见,是在庆源。 越过层层油菜花田,眼前豁然开朗的一个村落,仿佛世外桃源。 房前屋后,寻常巷陌,桃花梨花错落有致地绽放。白墙黑瓦、小桥流水。老人们坐在溪边古旧的美人靠,晒着春日下午暖暖的太阳,或是摆个小摊,卖几个清明果、油炸的萝卜糕,猩红的木炭上坐着一个铝制的小锅,冒着腾腾的热气。水里红色的荷包鲤鱼,欢欢地游着。慵懒地蹲伏在人家门前的小狗,见着生人不理不睬的,仿佛,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那才是生活的常态。倘或,你不来,不见了那些个陌生的面孔,它才会惊恐地吠叫吧? 顺是在这里迷失的,她说,你和我家阿达说,一纸休书休了我吧,我好嫁到婺源来。我笑:那我真打电话啦?她急:别!别!别!到底是不舍,阿达是她的今生,婺源不过是前世的那一个,他说:想你了,我就开花。尘世中的我们,只能偷个懒,开个小差,躲到这里来看看,看过了还是要过凡尘日子的。 在美色面前迷失的不仅仅是顺,我的相机啪啪啪不停地拍,拍完,再细细地自我陶醉。我和小雨说,唉,那些银,这么美的景色,怎么在网络上也没见几张美图呢?回到家里整理照片,才发现,所谓的世外桃源,点的也是电灯,电线和电线杆破坏了不少美图!怪不得网络上少有庆源的美照。 原来,庆源是不事雕琢的女子,不像苏州园林那样追求完美。什么移步换景,什么每个角落都有完美的构图,她不管这个。她是天生丽质的乡间女子,不施粉黛,头发还有几分凌乱,但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沉醉在她的甜美微笑里,秀美的容颜中。
回眸,查平坦。 查平坦则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粉墙黛瓦、黑瓦红墙,她不太拘泥于表面的形式。见她,不容易,得绕过蜿蜒陡峭的山路。待停下车来,她已经在我们眼前。蓝蓝的天,雪白的梨花,干净的村落,有几分凛凛的贵气。想起雪小禅的银碗里盛雪。但凛然,只是她的外表,山顶上那些热烈绽放的油菜花,泄露了她的心思,她的心,也是软的,也有柔情与蜜意。那是我此行最喜欢的一个古村落。在那里,我想过留下来,直到地老天荒。只是,我的他不在这里,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再美丽的相遇,也有分别的时候。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烟雨江南,但阳光下,一样有美丽的邂逅,此心足矣。
离开婺源,才知道,我的前世今生,在寻常的巷陌里,在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