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旖子旧作

旖子

说在前面：来六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新作诞生，平时有些忙碌。在六星也是东逛西逛。欣赏佳作不亦说乎。
                 一直潜水也不是好事。不得已上一文旧作。在其他论坛发过一次。希望大家多多指教指教。
                 希望新作很快出来和大家探讨。



在路上

文/旖子

           路上塞满了恐惧的
          血腥
          凝固声带如同
          哑铃
          声音是有关它前世的故事
          就像你的离开是
          是有关我前世的记忆
　　　　　　　　　　　　－－－题记

　　　　　　　　　　　　　　                                     一

　　汗液顺着她的额头和侧脸往下滚，火辣的太阳在她头顶低诉着神秘的传说，絮絮叨叨，压抑着她所有的神经。马路蒸腾着热气伸向远方。

　　一只黑猫转过头来看她，宝石绿的瞳孔眯成一条线，身上的毛被照得发亮，她抑住快要爆炸的神经，沿着马路开始追逐她，倏忽，一辆大卡车开过来，她愣在原地，看见一滩血开成一朵花，散发出辛辣而诡异的气息，它拖着它的肠子迅速的躲进路边的草丛，末了还回头来看她，用它忧郁的瞳孔。

　　瞬间，天旋地转，阳光闪成一条线如烟溜过。

　　．．．．．．

　　　　　　　　　　　　　　                                       二

　　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女人焦急地摸她的额头，见她醒来，女人眼神里的惊慌和不安刹间变成责备．

　　又梦见了那只猫．

　　窗外的晨光照进病房，洗濯不净她烦躁疲惫的身体，她漠视眼前这一切有所图的关心，早就学会保持缄默，接受一切，即便是痛苦。耳边开始响起女人的絮絮叨叨：都考了五次了，还考不上的话，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嘲笑我们么．．．．．．久了，她不再抱怨她任何，她原谅这个因命运折磨而扭曲的女人，她只有她一个母亲，她不过是想得到安宁的生活，她忍受被男人抛弃的痛苦，独自在生活这张网里苦苦挣扎，对于自己的命运早就妥协了，她将她的梦想全部寄托在２２岁女儿的身上，年复一年的送她高考，希图命运施舍她些许的救赎。

　　下午，她从床上爬起来，继续去学校，大脑全是函数图像，空间几何图像，化学方程式，如同杂草，怎么也理不清。自从上次发高烧之后，她开始出现幻听，常常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或者问她些奇怪的问题，她每次抬头看到的都是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埋着的头，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想要逃，却想起满脸倦容的母亲，命运压得她无法呼吸，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接受她的关心和照顾，她就得背负着她的所有要求和奢求，这是最最基本的付出与回报的关系。

　　她拭掉额前的汗液，继续在本子上画出一个个的图像。

　　那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死去多年，母亲用温暖和关心舔舐着她没有温度的心脏，疼痛在体内潜滋暗长，愈发猛烈。

　　她在心中计划着所有的逃跑方案，一个接一个的幻象，交织着，一幅接一幅的空白艺术却溶不进她的生活。

　　生命是一场华丽而绝望的幻象，青春踩着她的身体抽离去了，她如同宇宙中一颗孤孑的行星，百年如一上的绕着自己的轨道，周而复始，周而复始，最后悄然消亡。

　　她的心一直压抑着叫要消亡带来的气息，快要爆炸时，却有渐渐萎缩，剩下一个壳，像瘪下去的球，滚不动了。

　　　　　　　　　　　　　

　　　　　　　　　　　　　　                                               三

　　阒静无声的夜里，她悄悄的为自己挤出点时间，用放大镜欣赏梵高的画，将自己溶进画中，无尽畅游，这是她唯一能够释怀的时刻，放纵的时刻了.

　　她看《星夜》看《向日葵》看那些画面里辛辣的罂粟花，一大片一大片，她的思绪随那些旋转的线条一直深入，一个又一个凄艳的生灵在画布上无限呈现，大片大片金黄，深蓝的色彩带她去旅行，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慰藉。

　　母亲突然冲进房间，她脸上布满了愤怒和恐怖，她扯过她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的撕碎，她没有反抗，很安静地看着这一杂乱无章的画面，如同蹩脚喜剧，母亲的脸像一张揉皱的纸，和自己的心一样。然后听到她歇嘶底的吼叫和咒骂，她扯过她的身体，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使劲朝墙上撞，嘴里大骂：妈的ＸＸ，老娘养你，让你考个大学，５年了，你还这样不误正业，你这贱货．．．．．．

　　她感觉不到疼痛，耳边有人低吟，讲述着远方的传说。

　　黑暗，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四

　　她不再恐惧这一切，生命带来的冷寂，她不再奢求命运给她一个安逸的堡垒，因为她对生已经没什么渴求了，她用另一种方式和母亲一样的对生命妥协了。

　　中午，去学校食堂就餐路上，听见有人叫她，她转身看到的只是一张张冷漠的面容，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的表情，扭曲。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却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闭了一下眼睛。骂道：这可恶的幻听。

　　然后，她看见那只黑猫，忧郁的瞳孔看着她，地上拖着它的肠子，一瘸一拐地走着，窜到花坛的草笼里，汗液再次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流，大脑一片嗡声，她跑进食堂，整个人几乎要爆炸.

　　她刷饭卡，阿姨问她要吃什么，她产生幻觉，看到阿姨狰狞的面孔，张开血口，在向她索要什么，耳朵里嗡嗡的声音，有人再骂，有人在哭诉，她正要逃开，后面有同学叫她帮他递一下他的辣鸡饭，她接过来刚要递过去，大脑还是一片混乱，耳中的噪声和食堂的嘈杂声几乎震而欲聋，头快要裂开一条缝一样。

　　他伸手接碗，那一瞬间，所有狰狞的幻象全部集中她的眼前，她仿佛看到恶魔怒视她的眼神，伸出手来想要杀掉她，她失态的喊出来：恶魔，走开。然后将碗扣到他的头上，她拼命地在拥挤的食堂逃窜，她忧郁而恐慌的瞳孔。她的最低防线被打破了。

　　她撕扯自己的头发，这颗沉默的星球终于爆炸了，她想要躲起来，像那只黑猫一样躲进草丛。食堂里一片尖叫声和餐具掉到地上打碎的声音各种各样扭曲的脸开始活跃起来，都在大骂她疯子。

　　她正在这种疯狂的享乐中沉侵时，后脑勺被坚硬的东西敲了一下她像一只瘪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享乐重新恢复平静。

　　这种平静的姿态比死亡更恐怖。

　　　　　　　　　　　　　　五



　　她醒来依然看到母亲那张破碎的脸庞，对于母亲的关心和照顾，她明显地感到无奈，这样一次次的昏迷与醒来如同翻来覆去的死，最后都难辨是活着还是死去还是在梦中，也许一直都是死去的吧！就像这周而复始的生活和一次又一次的高考，永远得不到重生。

　　一直在路上。

　　母亲一边哭泣，一边收拾病房的东西，还不忘了絮絮叨叨：乖啊，还有五天就高考了，你就别在出什么纰漏了。我算是求你了，只要你考上，一切都好了．．．．．．

　　她两眼盲目的想什么，像死去很久的人一样，瞳孔黯然一片。大脑一片惨白。记忆里失去了童真，布满的全是一地被撕碎的浓郁色彩的画，那只黑猫拖着血淋淋的肠子一闪而过，所有关于代数，化学，英文的图片全部交织在一起，缠成一团。

　　母亲的哭声变得卑微起来，她原谅她，可又有谁来原谅她自己呢？这便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这个世界当然不符合所有人的想象。

　　母亲离开房间，去看出院证明，贫困的家境支付不起这样的住院费。她对这一切漠然，她无力也无权谈自己的理想，毕竟理想是建立在一种乐观主义上的假象。



　　　　　　　　　　　　六

　　房间重新回到阒然，她忍着头疼爬起来，朦胧中听到一声猫叫，她赤着脚，跑到走廊上，正是她，它满脸倦容，黑色的毛已经失去光泽，忧郁的瞳孔，宝石绿，散发诡异的气息，它看她，又叫一声，像是呼唤贪玩的孩子回家。她跟它上楼，一路上都是它血淋淋的肠子拖出来的痕迹，一直到顶楼的天台，她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看到她的来路和那些快乐的童年，她只觉得这是一条回家的路，她从未有过的释然。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很有频率的跳动声，耳边有人一直不停地低诉，絮絮叨叨。

　　“喵．．．．．．”

　　她跟着她跳上回家的路。

　　在路上呆太久，迷失太久。

　　她要向路上的一切告别了，只有告别才可以让她觉得安心.

　　　　　　　　　　　尾声

　　女人看到她破碎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血液从她的脑部往外溢，冒着热气，腥甜而辛辣，似乎要将女人裹住。

　　女人疯了，整个人苍白得像具女尸，如同沉疴附体，她坐在路口，对路过的女孩大笑或者絮絮叨叨，但她不哭泣，似乎哭声在她的世界已经被禁止，每一滴泪都充满耻辱一般。

　　她身后的天空一片寂寞的蓝，如同伤寒病人的脸.

　　她已无力与命运抗衡.

　　她和她曾经都在路上。

　　应验了命运下给她们的谶语。

　　　　　　　　　　　　　　　　　　　　　　》》2008.5.23完

徽地文狐

一个对科举制度批判的故事。{:soso_e100:}阒字这样的生僻字，用了一些。估计楼主正年轻。

旖子

感谢徽地文狐评论。
大家都正年轻。{:soso_e181:}

素颜

欢迎新朋友哦。。。
以后来小说玩，就不要潜水了。没有新作没关系，厚积薄发，可以来小说版跟大家交流。。

旖子

谢谢版主。{:soso_e163:}

旖子

素颜 发表于 2012-3-21 14:04
欢迎新朋友哦。。。
以后来小说玩，就不要潜水了。没有新作没关系，厚积薄发，可以来小说版跟大家交流。。

谢谢版主{:soso_e163:}

素颜

旖子 发表于 2012-3-21 14:14
谢谢版主

不要客气，以后常来常往，大家多交流，多探讨，开开心心哦。。

素颜

这故事让人看了心疼，还有愤怒，还有无奈，还有期盼。。
心疼：一个花季女孩，一个正常女孩，竟为了高考，被母亲，被社会逼迫到如此地步。
愤怒：谁来改变现有的教育体制？其实，我都愤怒很久了，但无力改变什么，依然周而复始的浪费花季们的大好时光。
无奈：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努力，我们依然无力改变。只有看着悲剧一个接着一个发生。
期盼：希望在这样的教育体制下，花季们要调整自己，家长们更要调整自己，才能一起渡过危险期。
从文章构思与语言风格看，旖子该是很年轻一代，我一般叫新新人类。。。嗯嗯，很喜欢的风格，整个小说透出的都是那种阴郁，决绝。包括文中主人公的思想的麻木到再也不用有眼泪，其实都是对现实的一种对峙与反抗。对人物的刻画觉得是从骨子里写出来的，因为对90后或者00后来说，他们的思维本身就是很异类的。所以无论是行为与心理表象都可以看出这些痕迹。
读后一点心得，说的不好，旖子见谅，希望以后在小说玩的开心哦。。。

淼焱

有意识流的痕迹，只是感觉有些阴郁。可能是因为题材太过沉重的原因。

旖子

素颜 发表于 2012-3-21 16:42
这故事让人看了心疼，还有愤怒，还有无奈，还有期盼。。
心疼：一个花季女孩，一个正常女孩，竟为了高考， ...

素颜姐姐的分析相当到位。谢谢阅读。
这是我高二在文学社写的一篇被老师遏制发表的文字。说太阴暗了。里面有我自己的影子。

如今回首在看，那些发生过的事和无奈的情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渺小的坎，甚至不值得一提。
也不是说90后思维本身异类，只是和前辈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经典的都让前辈写过了。所以换种方式。但是经典始终是经典。我不过是写点情绪文字而已而已。当作心灵的救赎。

以后会多来小说学习。{:soso_e163:}这花送个素颜姐

旖子

淼焱 发表于 2012-3-21 16:47
有意识流的痕迹，只是感觉有些阴郁。可能是因为题材太过沉重的原因。

向淼焱版主问好。谢谢阅读。以后会写点欢快的东西。{:soso_e181:}

素颜

旖子 发表于 2012-3-22 10:01
素颜姐姐的分析相当到位。谢谢阅读。
这是我高二在文学社写的一篇被老师遏制发表的文字。说太阴暗了。里 ...

嗯，说90后异类也是因为他们打破传统的一些思维，原来我们都说90后是脑残的一代，但是近几年我对他们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更个性，更自我，不愿意循规蹈矩罢了，只是一些脑残的想躺着温柔乡里的人而毁了这一代人的形象。
大家一起交流，这样更开心哦。。、
欢迎你常来玩{:soso_e104:}。。

旖子

素颜 发表于 2012-3-22 10:19
嗯，说90后异类也是因为他们打破传统的一些思维，原来我们都说90后是脑残的一代，但是近几年我对他们的态 ...

对对对。其实在每一个时代多多少少都有些怪异的人，怪异分正面和反面，现在科技发达嘛，让90后赶上了，自然曝光度就高了。
看时代还是带着好的心态去看待好了。就像80后在60后看来也是怪异、创新的。人类在向前的，无论正反面。

会常来的。{:soso_e160:}

蝶儿

徽地文狐 发表于 2012-3-21 11:20
一个对科举制度批判的故事。阒字这样的生僻字，用了一些。估计楼主正年轻。

你的直觉很准确，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soso_e113:}

爱的繁廷炎

终于看完了~~~












铁观音的功效 普洱茶的功效与作用 pinchazhe.com

旖子

爱的繁廷炎 发表于 2012-3-22 12:29
终于看完了~~~

{:soso_e160:}

简单故事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到一定时候你比咱都强。
欢迎90朋友给小说块注入新的血液！{:soso_e142:}

旖子

简单故事 发表于 2012-3-22 17:49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到一定时候你比咱都强。
欢迎90朋友给小说块注入新的血液！

{:soso_e160:}问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