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千山外，他和他
有一种缘分的相遇是美丽的，因最初和过程里的那些好，在某一
个风清云淡的日子想起时，成内心的独白，一行一行都带着微笑与柔
软，朝来时的方向延伸，也是温暖的起源。
他和他，是父子俩，是我在网络游戏大话西游里的春天陌上相遇
的两树绿。虽然，后来，当春天与夏天擦肩而过，大话西游被我决绝
退出，我和他们的联系到如今也已渐渐平淡。但是，我还意犹未尽的
想说说那些尚未完全丢失的故事，让它们安静的在纸上与我对视，就
像一片依然在所有春天里绿着的绿色，他们在，我也还在。
琐细从头，在游戏里，先认识的是父亲，缘于在世界频道上的舞
文弄墨，彼此相惜，似在乱石堆里惊喜觅到另一颗精彩的蕴涵古典味
的小石子。分明皆是虚幻世界的过客，各自策马飞驰，穿越时光，穿
越风云，远远走近，对面，交错，而后发现是值得去勒马回头，相互
一起咨意纵情于江湖间的一个人。
熟识后，我常奇他，一个商人，拥有着那么多沧桑经历，却还可
以如此痴爱着诗书文字，大有自斟薄酒，看斜阳在外，山水在内，不
轻易为外物所左右的凛冽。想来，他也是奇我的，一个病弱女子，依
赖游戏煎熬时光，手底却可款款婉转出活色生香的花句，用以斜插鬓
边浅吐悲欢。每每同他说文言字听他夸我时，我便在电脑前忍不禁地
微笑，现实里尽管我只是个平淡不过的俗世女子，却因网络的姿意，
因他千里之外的想象，使得我如风行于花，尘亦带香。
沉迷游戏的人本就是贪图里面的那种随性自由，所以，在里面投
缘做夫妻是无关柴米，无关名利，无关爱情的，彼此却可以是箫，是
琴，是瑟，相互曲调应和笑傲江湖，携手相视微微一笑，足把昼夜的
光阴似水般轻易地欢快地流过。
我们因着年龄因着沧桑所以在游戏里相当尊重内敛的，从不跟那
些年轻的孩子般老公老婆挂在嘴边肉麻当有趣。一直以来他都很有北
方特色地叫我妹子，我则叫他大哥。偶尔偶尔他心情极好时会听得他
脱口而出的温柔的唤我一声老婆，我虽然嘴里依然回叫他大哥，心里
却低低应得一声，觉得遥远的也是有温情的，像世上人家的屋顶烟囱
里冒出的一缕炊烟，在黄昏斜阳里安宁而温软着。
寒暑假的时候，基本是小昊代替父亲玩游戏，他是极有个性的孩
子。初初，一点都不肯服我，游戏里合作，我叫他东基本他就选西。
于是，我和他一边上天入地龙窟凤巢地做任务，一边相互斗嘴，他花
样百出，我见招拆招。纵然心高气傲，到底是个少年，尚没有棱角，
面对道理永远比他多、答案永远比他正确的我，抵抗了两星期后，终
于肯俯首叫我香尘阿姨，并允许我亲昵地叫他小耗子乖乖。
和这对父子游戏是有趣的事情，他们极其深爱对方，却彼此沉默
远多于沟通，有时候，反是我这个旁人成了他们彼此婉转的传声筒。
做父亲的表面严厉内心慈软，想多多了解儿子的心思，儿子是他全部
的冀望。做儿子的怕父亲却极力维护父亲，哪个敢当他面说他父亲的
不是，他立刻就拉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连我也不能例外。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也因为厌倦了游戏里的纷扰，我决定退出游
戏。可惜，不玩游戏等于没了交流平台，彼此遇不到了，自然就淡漠
了，甚少说话了。或许，有朝一日，我写的文字终将稀薄如幻影，如
衣上酒痕、如袖底余香。但是，我相信，千山外，水长流，繁华外，
寂寞内，并不是只有我一人惜望。
那年，小昊也顺利考上重点高中，父子俩一前一后在QQ上告诉了
我这个消息。此后，也时不时能看见做父亲的出入我的QQ空间看我的
字，而做儿子的依然喜欢给我发短信说一些学习的问题或QQ上和我聊
聊天吐露青春的心事。
就象，前几天，突然接到小昊的电话，问我，我最喜欢的那个写
散文的作家叫什么来着？他说他在书店，想买来送给他父亲。因为当
时我骑车在路上，只匆匆告诉他那个作家叫简（女贞）。晚上在QQ见
他，问他买到了没。他说没买到。我问小昊，你老爸怎么想起要看她
的散文了。他说只是一直听老爸念叨，所以，想买了送份惊喜于他。
我有点黯然，想，只怕你老爸嘴里念叨散文，其实心里是念叨我这个
告诉他的始作俑者吧。便喜孜孜告诉小昊，看在你们父子俩这么对我
念念不忘的份上，我知道网上哪里有买全套的，过两天我买了悄悄快
递给你，你再去献宝给你老爹吧。
道晚安的时候，小昊再次提醒了我和他的白洋淀之约。我想光阴
真是如箭，嗖嗖嗖就又三年没了，他今年面临高考，我曾答应他考上
大学会去保定替他庆祝，再一起去白洋淀看荷花。想去白洋淀看荷花
看那一望无际的美是多年心愿，前几年，因为病魔缠身，只能，在病
榻上细致入骨的想像那些荷花如一首词般存在，也许因为遥不可及的
距离，听起来，想过去，总是遗憾，特别是在花开时节。这两年身体
日益康复，就和小昊有了这份约定，日夜萦绕成心头的一丝暖，我想
定能如期赴约，尽情赏一赏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天
赋风光。
所以，很多时候，我常想，对于网络游戏的虚幻虽然我决绝地实
行了离开的权利，但那些我所经过的地方，像盛满良美故事的器皿，
轻轻，敲一下，他和他的声音传来，如同风，深深的，细腻的停在我
的手上，我的那部分回忆因此亦很美，很美，即使隔上经年，始终有
浅淡而温存的芳香，细细袅袅，一路弥漫，相随永远。 |
|
发表于 2010-5-24 20:03
QQ好友和群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分享
收藏
顶
踩
抢沙发
千斤顶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