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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南宫柳 于 2011-1-17 21:01 编辑
文/南宫柳
回家
一张车票
一拃的纸片儿
拥挤的人群
车窗里湿润的眼睛
近了，更近了
村口跑来几只狗儿
身前身后的嗅着
气息仍旧是去年的味道
你不认识了么，小黑
爸妈早在门外等着
袖着双手，嘴里呵呵的笑
眼里却含着泪花
妹妹的孩子看着这个陌生的熟人
畏畏缩缩的接过阿尔卑斯
接着就躲到姥姥的身后
过年
今年的春联不用我写
门边窗头，鸡架猪圈
都贴满红红的一片
馍比去年的白
油条也比去年炸得膨松
大嫂仍旧请了妈妈去
炸一筐的油货，并许多的鱼肉
叫上一家的老小
怀里揣几刀火纸香烛
肩上扛一挂鞭炮
跪在祖坟前土堆的香案
给爷爷磕几个头
再给奶奶磕几个
说一声，孙儿来看你们了
把长长的鞭炮挂满院里的梨树
让枯枝开满带着声响的红花
看父亲在供桌前烧一堆纸
磕几个头，说一堆求神保佑的话
把全部的红烛点起
房间里就亮堂红火
还是把两张桌子拼起
大大小小的围坐了十几个
喝一口家乡的老酒
还是那么辣那么冲
夹几块新鲜的鱼肉去爸妈碗里
顺便也夹去了几朵泪花
守夜
看着穿着单薄的我
爸说还是生盆火吧
三块老砖，支一口破锅
燃几块煤球，放几段干木
烟与火一起暖暖的升起
小侄子带着大嫂的鼓励
跪地上冲我几个响头
塞一个红包在他手里
想问他学习的成绩
却早已躲在妈妈背后
数一数每个磕头的价值
几个堂兄堂弟一如既往的走来
拿几条烟，并几瓶酒
提前给最年长的爸爸拜年
沏一杯热茶，嗑一把瓜子
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看春晚老赵又想捧红哪一个徒弟
供桌上的老钟坚定的敲了十二下
爸去院里再放一挂长长的鞭炮，说接年了
妈早在厨房里煮好了宵夜
饺子盛在上面，碗底压着鱼肉
抬头看看外面，夜黑无月
星星却明亮无比
拜年
忙不迭的收拾起早餐的饭桌
门外就成群走来拜年的人
男人们嘴里叼着香烟
手指缝里夹着不同的牌子
孩子紧跟在大人的身后
品尝各家不同口味的糖果
爸说，你也跟他们一起到处走走吧
千万不要露掉了哪一家
裹紧身上老爸的棉大衣
踏在结冰的雪地上，听脚下嗑嗤的声响
凭借并不清晰的记忆来到每一家
夸张地远远在门外高声喊叫
说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曾经一起下棋的绪发
和激烈争论《七侠五义》的绪昌
灵位都被儿孙摆在了供桌上
曾殷勤为国英家挑水的锁柱
据说跑去外面做老板了
总光着屁股冲女孩子身上撒尿的新国
去年刚进了村委的班子
亲近些的亲戚，已经没有几家了
二代的表亲早慢慢的疏远
各家总只剩下老人，与孩子
与迎来送去的人一起
享受过年的热闹，也说着孤独的凄凉
我转身看着身后自己的孩子
在雪地里也是那么的形单影只
归还是走
我说，爸妈我要回去了
然后就发现自己
不知所云的迷茫
这是生我养我的故土
我却将身子常年漂泊在他乡
难道自己真的早已不知
哪里是故土，哪里是家乡
家里的那个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然后自己才发觉
原来自己也是有一个家的
原来在另外一个钢筋水泥的地方
有一所房子，一个家人，一个孩子
只是那里没有父母
没有曾经生我养我的热土
手里懒懒的握着一张车票
仍旧是一拃的纸片儿
随着拥挤的人流
我踏上不知是走是归的旅途
回首看着身后的方向
我说，明年，我还回家
我的故土，我的爸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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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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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这也许就是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