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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岸
马失前蹄的黄昏，雪花从苇管里飘过
白狐钻出水面，来不及撤离的
船只陷入更深的风声。履冰而去的人
把头别在腰上，一步一个鱼影
我看见对岸的树林里，立着许多只枪
对着天空，发出沉闷的声响
■ 水之黄昏
老树枯藤昏鸦，如果打乱重新排列
会不会扰乱归鸟的小路
鸟的路在空中浮着，那是飞机划过
河面的疼痛，薄如马影的黄昏
从一滴水里突围，花已落，而我们
随手推开的小院里，空无一物
■ 桥
桥站在河上，不喊也不叫，张大的嘴巴里
有船只喷出水汽，让人怀疑它得了肺病
多少年来，我站在远处看天边的夕阳
一天天蹋下去，村庄边上走来的人
戴个墨镜，至于他的忧伤是否和桥的一样
让人不得而知。天黑了，桥退回到词语内部
■ 感动
在一个字里幸福，胜过拥有千万座村庄
大雪落下来的黑夜里，你递过来一双手臂
环住脖间祖国的辽阔。拉沙的拖船
从东河湾上滑过，一闪一闪的灯火
加深了夜的黑，我们跟在一棵树的后面
集体消失于雪花的内部，一声不响
■ 入林
醒来的眼睛里，闪过蘑菇的缓慢和鲜嫩
一只鸟打开肺腔，红旗被风声撕裂
野兽跃身上马，入林的深处，有人在伐木
啄木鸟把嘴伸进树身，我不知道
还有多少虫子身穿戏服，水袖抛成瀑布
来不及撤离的伐木者，嘴里塞满泥块
■ 我在林深处的雪地里撒野
所有的雪都落进野兽的梦里，幽暗的洞穴里
走不出来的人，抱木而睡，双臂变成翅膀
一次次完成虚幻的飞翔。我对着破碎的陶罐
五彩的昨天，完成一次关于盐的旅程
我在林深处的雪地里撒野，再悄悄地转身
让偷听者的脸庞，从此浓雾笼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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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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