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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UFO升起的地方(更新至三十)
楼主: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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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升起的地方(更新至三十)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24-3-11 16: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11 11:45
我也懵圈了,不知究竟是弟弟还是妹妹,那就弟妹吧

只要流苏同意,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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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24-3-12 13:16 |只看该作者
一剑终情 发表于 2024-3-11 16:11
只要流苏同意,我没意见

经过这次事件,我知道紫色的流苏和一见钟情,啊不!一剑终情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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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24-3-12 13:1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13 18:28 编辑

(四)
        古时候人生的四大事是衣食住行,当然现代人更是如此,毕竟时代进步,一定要体现出社会的优越性。那个年代的人应该还记得,所谓衣,无非就是蓝绿灰黑,也穷,有好的多数也买不起,那阵子对最可爱的人的崇拜还没有结束,所以很多布料就是仿的部队绿,做个军装也挺打人。我对穿戴要求就更不高了,不露肉就行。太小的时候,衣服破了母亲给缝,一二年级的时候,自己也会拿针了,在外面疯磕破了腿,腿破了洗干净,过两天自己就长好了,裤子破了,是要挨骂的,一大家子人的吃,还有干不完的活,老妈肯定不会给好脸色,于是,就自己学着缝,先是能勉强揪在一起,后来居然学会了不同的针法,也知道针脚的细密,松紧,这都是母亲指点的结果,我会一点她就能轻快一点。过年买新衣服,那是理想,不是咱说了算,哭也没用,多买二百响的小鞭就挺好,细细拆解下来,噹一个,噹一个年过得也挺开心。

       住得也挺好,这起码是响当当的砖房,老家可是草房,也没有这个大,过年的时候,父亲从单位要来报纸,用白面打上浆子,开始糊墙,父亲负责糊,母亲负责刷浆子,这活我觉着也能干,只是刷了几张就被撵了下来,刷薄了,刷不到位,沾不住,刷多了,浸透报纸,没等糊上墙就撕碎了。工程浩大,经常是我们早晨醒来才发现,整个屋子已经变得白净亮堂了,报纸干了其实也算挺白。几年后条件稍微好一些,就买了白纸来糊,就更不是一般的亮堂了,这习惯一直保持到我结婚那一年,才连棚带墙把纸全部扯掉,抹上白灰墙才终结。其实,天棚因为糊的太厚,已经掉下过一回,觉着天棚哗哗作响,赶紧跑到外边,不到两分钟,连白灰到糊得纸全部跌落尘埃,后来找人修补了一下。妻子第一次上门就有些眼晕,这天下竟还有这么穷的人家?还糊墙?她家的马棚都比我家好。

       按照明眼人想法,这家太穷,不能嫁,好在我到了紧要关头,及时行骗才终止了她可怕的想法,她说是可怜我,怕我找不到媳妇。我说晚上,天棚和墙壁经常有耗子穿行,打开灯,看那墙上哪鼓包,那就是有耗子,按住厚厚的纸墙,它就被固定住,这时就奋起老拳一顿锤,扒开纸墙,就可以看见一只口眼冒血,肚子破裂的死耗子,她是一直当笑话来听的。

      糊完墙,我就对那白面做的浆糊产生了兴趣,会不会和疙瘩汤一个味道?都是白面做的,母亲费了很大劲才让我相信,这东西喝完脑袋会像浆糊一样——混了,现在想来炊帚到处都刷,报纸也埋汰,白面浆子肯定也埋汰了,况且是还得留着过年贴福字,对联哪。

      生产队给分了地,总共有二分?四五根垄,好像不到五十米,这严格说应该叫菜地,春天栽土豆,买的大土豆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微微发出了芽,从芽周围二三厘米处挖掉做土豆栽子,我们叫做土豆模子。土备好垄,大概隔二十厘米放一个,然后再备垄,把土翻过来,再种下一垄,最后用耙子把土耙平,最后的工作是我的,用水桶轻轻压过垄台,据说这是怕新翻起的土透风,抽干了土豆模子的水分。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用劲太轻,压不实就白干了,而压的力度太大,太密实,不透气,发芽又出不来。至于抓的把粪是提前放在土豆模子下面,还是在上面,实在想不起来了,这年头,没了老人的存在,年轻人基本都不会重地了。

       土豆起完,还可以种白菜和萝卜,这也是有时令的,头伏萝卜二伏菜,萝卜和白菜都要种一些,白菜基本不够吃,下在窖子里一些,多数渍酸菜,以前住的村子离朝鲜较近,村子里有几乎一半的朝鲜族,和他们学了高丽咸菜的做法,学名辣白菜,这也是要做一小缸的。

       这几垄地靠近河边,夏秋雨季时,经常被水漫过,收成并不好。虽是如此,也贴补了我们家好几年,直到几年后我们变了户口,这地又被抽了回去。

        当地的矿务局下属企业的某些领导和父亲很熟,去机关办事总能碰到父亲,也希望照顾下父亲,在局机关领导面前留些好印象,就也给父亲在他们的大田地里分了几根垄,种些蔬菜。我总是不懂,为什么不种些苞米高粱啥的,家里粮食总不够,父亲说,离的太远,照顾不到,青棒子时,就会被人掰光,高粱熟了,一晚上可能就被人掐了尖,所以都种菜。

      清晨,父亲总是早早下地拔草,上粪,备地干活,某天,母亲让我去喊父亲回家吃饭,见父亲正在用大粪汤子浇地,一个破铝舀子从粪桶里舀出,倒在白菜的根部,大概还有些距离,怕烧死。我实打实的说,真臭,并捂起了鼻子,老爸见一个农村孩子竟然能嫌弃大粪,严肃的把我叫到跟前亲自操练,直到浇了一桶问我还臭不?我只能说,不臭了。

       其实,还臭,只不过味儿没那么大了,也不敢说,怕让我继续浇。这说明两个问题,蔬菜好吃种菜累,做农民也不容易,第二,不能太说实话,嘴好的人不吃亏。

       这块地也没种三四年,林场培育树苗便收了回去。


        很多人听我叨咕得这么悲惨,总是很诧异,你小子还挨过饿,这阵子应该条件都不错了,哪还有饿肚子的?我这阵都吃饼干了!

       我心里的饥饿感是一直存在的。

       外甥女小的时候有一回来我家,当做笑话般的问我,大舅你是不是不好好学习,考试没考好,回家就给我姥爷跪下了?

       谁告诉你的?

        我妈!那眼神笑眯眯的,好像知道了平时正襟危坐的舅舅竟然还在这糗事。

        给妹妹打了电话,斥责她不该把我这点老底告诉孩子,妹妹连声道歉,说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为了教育孩子好好学习,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孩子又当成个大新闻。应该说妹妹的方法还是有效的,最后也考上了比较心仪的大学。

       其实,妹妹也有不愿意让我们说的过往,她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做了平常不吃的细粮——大米粥。父亲怕我们没深浅抢起来,破坏了一家子改善的良好氛围,就说了一句笑话,今天晚上定量,每人两碗。我们正用心品鉴这香甜华润的米饭时,妹妹已经把脸扭了过去,擦起了眼泪,我们问着缘由,妹妹哭泣着说,你不说定量么?原来妹妹已经吃了两碗,还没尽兴。我们纷纷表示,剩下的都给她,她才抽抽搭搭又吃了两碗。这在我们心中是永远的痛,如果人生在世,连吃饱饭都成了问题,要这大局观又有何用?如果同甘共苦还差不多,有人朱门酒肉,我们还在说宽心话,这心长得跟狗心也大致差不多了。

       和同事们在一起吃饭,吃到最后我总觉着气氛有些怪,好像一下子世界都安静下来,抬起头时,会看见他们都停下手中的饭勺,笑吟吟地看着我在吃,我这时正用饭勺把保温饭桶壁上的饭粒一颗颗刮到嘴里,他们笑的是我把桶壁刮得咔咔作响的声音,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丢丑的地方,童年的苦难在我的心里已经留下了巨大阴影。

       家里养了一只狗,不知为什么养的,也忘了谁抱回家的,长得很瘦,因为就从没吃饱过,偶尔进了屋子,看见我们正吃饭,便一会看看这人,一会看看那人,希望从谁的神情中能看出谁有喂它的表示,烀好的土豆,地瓜扒了皮,从不嫌弃,剩的饭底,苞米糊糊或者半块苞米面饽饽也从不挑剔,见没人再喂它,它也就只当饱了,趴在一边。

       都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好吧!这是真的,小伙伴们在一起有时候也拿这话怼人,你家狗吃屎,你家狗才吃屎哪!我家狗没见过,但见过它吃草,吃雪,为了怕落人口实,有时候,我们就偷偷喂它一些,被大人看见,有时就瞪起了眼睛。

      唉! 有时候也不仅仅是狗可怜,某天晚上,下着清雪,我们从小朋友家回来,雪地一片银白,大概能有一指厚,月光也洒落大地,此情此景应该是很美的,一只大耗子从厕所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大概吃得太多的缘故,没容它快跑,我一脚就踩得死死的,我们坚壁清野的太严重,这东西竟然去学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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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24-3-13 11:04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12 13:16
经过这次事件,我知道紫色的流苏和一见钟情,啊不!一剑终情是一个人

太惊悚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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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24-3-13 11:0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0 21:44
写的非常好,

你是矿务局

我以前知道几个知青。现在好像都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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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24-3-13 13:14 |只看该作者

见笑见笑,现在分清了,是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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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24-3-13 13:15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3-13 11:06
我以前知道几个知青。现在好像都没来了……

都是有年代感的人,也就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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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24-3-13 13:40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12 13:16
(四)
        古时候人生的四大事是衣食住行,当然现代人更是如此,毕竟时代进步,一定要体现出社会的优 ...



用白面打上浆子,开始糊墙,====这个活我熟悉,我家土房一到春节就用报纸糊墙,报纸哪儿来的我不记得了,我父母不用参与,我姐姐糊,我抹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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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24-3-14 08:1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3 13:40
用白面打上浆子,开始糊墙,====这个活我熟悉,我家土房一到春节就用报纸糊墙,报纸哪儿来的我不记得 ...

有年代感吧,再贴上几张年年有余的年画,年味马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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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24-3-14 12:2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15 14:18 编辑

(五)
      鞭炮声像爆豆一样的燃放着,直到早饭时间结束,这是我们盼望的年来了。随着鞭炮声渐稀,我也抓了一把鞭炮,拿了一盒火柴跑了出去。和父母鞭炮要整挂放的理论相左,我们认为那只是震撼一小会儿,点着捻子,哧的一声冒出火花,赶紧跑到一边,再听一声响,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每回兜里都只装一小把,装多了怕忍不住噹噹噹噹都放光了,选一个我们认为好的角度,好的物品来操作,只是还没尽兴,兜里的小鞭已经没有了,我们认为的好,无非就是墙缝,玻璃瓶子,罐头盒子,雪堆,甚至是谁家的鸡跑出笼子变成我们投掷的对象,至于新贴好的对联福字,我还没坏到那个地步去给崩碎,有些人天性的坏是挡不住的,哪怕年龄二三十岁,用吐球把别人家的灯笼点着,用吐球哧人家的身上。

        回家再取的时候,见门口站着两个要饭的女人,嘴里说着一套拜年磕,浓郁的地方口音中依稀间听出年年有,年年有这个词。

        母亲迎出来,说大冷的天赶紧上屋里暖和一会儿,又给倒热水喝,剩下的情节我基本都捋顺得非常之清,问家哪的?一定回答是,山东的,河南的,安徽的,要是山东的,母亲就说碰到了老乡,她是沂蒙山的。再问就是家里遭了灾,有水灾,旱灾的,有的就是家里谁谁谁得了重病,或者烧了房子之类,然后必须努力做出要掉眼泪的样子,但我发现无论怎么挤都淌不出来,或许是已经流干的缘故。

       母亲说吃饭没?俩女人说一早就出了门,水米未进,母亲就赶紧到碗架柜里端出我们早上吃的那盘炒人造肉,再端上锅里还温热的米饭,送到女人面前。

       那阵子穷,肉也少,应该是太贵买不起,应该是买不了多大一块。听人说邻村的大合社卖的人造肉好吃,就买了一塑料包。现在想来应该是豆制制品吧,回家泡一会,涨大了好多,放几块肉,吃起来特别有肉的嚼头。我看着我们舍不得吃的菜一点点在减少,心里确实有点舍不得。那个姐姐心眼多,紧着让那个妹妹,妹妹呀!来来来,我吃肥的,你吃瘦的。

      这个梗我记了许多年,没事就和别人显摆一下,自己夹起一块肉放嘴里,给别人夹个菜叶,然后说,我吃肥的,你吃瘦的。这一看就不是亲姐妹,人造肉再好,也没有肉香,天下人有几个不认识肉的呢?

        临行时,还要给她们的袋子里,装两瓢小馇子,或者高粱米。母亲还热心肠,见人没有收口的意思,就再来一瓢。
母亲总说要饭的不容易,说她小时候和我姥姥去要饭,碰上心眼好的就给儿;不好的,门都不让进,现在咱家条件还行,就帮帮别人。

       每到年底的时候,这些要饭的人都会扛着成袋子的小馇子,高粱米之类的到我们这来叫卖,说东西太沉拿不动,因为卖的比粮店便宜,我们粮食又不够吃,所以我们总要买个几十斤的,今天这两位大概是反其道而行之,我们有了粮食,她们再要回去,反正要饭的多了,我们也不认得。

       多年后,我才明白我们买的这些都是我们这样良善之家给的,或者是利用我们的良善来发财,他们在家乡起高楼做了财主,又带动乡里人出来哭穷下海。

         这些,父母都不管,就觉着是做了善事,对良心,对传统,对自己的乐善好施感到慰藉,因为父亲据说和奶奶也去要过饭,只是我感到并不痛快,那我们呢?就得去饿肚子?还有那怕他吃屎,偷偷喂它的狗,还有那被我踩死的耗子,你怎么着也得偷苞米棒子被我打死才壮观吧?

        小时候除了玩,我记得最清的就是吃,和母亲说过很可笑的话,我就盼家里来人,来客人家里就做好吃的。母亲便说,自己吃多好,来客人不都给别人吃了么?

      道理应该是对的,但是父母做的就不一定对了。鸡蛋给谁吃的?等来客人吃的,可以炒洋葱,大葱,辣椒,小根菜,焦黄酥软,吃在嘴里香喷喷的;还有咸鸭蛋,切成两半,蛋黄淌着油,让人垂涎欲滴,还有炸的焦黄的豆腐,不过,这些都得等来客人才能吃到,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谢那些客人,让我们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我能想到的就这几种, 母亲总能张罗十个八个菜。我们是没有资格上炕桌的,一个小地桌放到地上,几个小板凳上坐着我和姐姐妹妹,我们吃得是剩菜,偶尔会因为客人几句话,给我们夹三两筷头子菜,据说这叫规矩,这叫礼数,这叫家教,怕我们上桌抢起来丢了家长的面子。能么?到现在我都是夹自己盘子边上的菜,一直很小心的怕过界,怕让人误会没吃过菜。

       客人不走,吃第二顿时,剩的少的不好意思再端到桌上,就轮到了我们,也不去管他们喝酒撒没撒到菜里,更不管多少个筷子从嘴里拿出来,又蘸了多少筷头子口水,现在想来,除了觉着遗憾就只有心酸。有了这想法,当我也有幸成为别人家的客人时,就坚决和人家一起吃饭,不搞特殊,有这穷讲究就坚决不吃饭,人家杀鸡,我坚决抢下来说留着给尊贵的客人吃,毕竟能在人家吃饭就没当做外人,也挺融洽的。

       父亲单位的人比较讲究,我还记得吃完饭,每人掏出些钱扔在桌子上,能做出这么一桌子菜,这许多花费,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这之后,生活也有了一点起色,先是把房子前后和右边的空地,圈起来做菜园子,然后又在上山坡挑些平地开始开荒,主劳力是父母,我们帮着捡石头,土地平整出来我们就帮着点子,上粪,盖土。山坡开地,草籽太多,所以没事就去拔草,因为吃了更多的苦,所以收成还是很好的。那些年有地的时候,我们种过苞米,高粱米,粘高粱米,糜子——大黄米,甚至芝麻,大豆,小豆。粮食的富足,又养起了鸡,猪。

        从老家搬过来,基本没什么大件,父母结婚时一个红色大柜,板子很厚,大概是硬木料,搬家时几个人搬都费劲。上面还配备的一个叫箱筋儿的东西,这么称呼对,写的字不一定对,大概不到两米长,四五百高,两面各有两个抽匣,中间像书架一样,后来上班后被我征用成了我的书架。再有,就是一个炕桌,因为炕不十分平,还在其中一个桌子腿下绑着一个木楔,放在瘸腿下就再不怕饭水菜汤撒出来。

       这时候已经有了时兴的家具——立柜和高低柜,适逢木料也够,父母便准备请木匠来打家具。

       木匠是毛遂自荐而来,当地的木匠很少,一般都是南方的木匠挨家来问,那游方郎中的称呼即是此理吧。

       父母照例是热情款待,大概是父母太客气的缘故还是什么,要求打一米七的高低柜,那师傅说啥都不同意,只给打一米五的,后来好说歹说才同意给打一米六的,因为有此缘故,原来说的这两个木匠,竟然又领来了五个徒弟,我们又不懂什么,只看见刨花乱飞,就是组装不上。据父亲后来回忆,有徒弟觉着这么些人吃住不过意,吃完晚饭要去操家伙再干一会,那师傅冷眼斜对,吓得徒弟赶紧放下工具。
        半个月之后,因为又找到了下家,他们还要再去挣钱,我们的家具才竣工,刷的是当时比较流行的栗子色。还有最后一个工程,装饰的羽毛画和带图案的玻璃镜片,恰好父亲单位领导的妻子在工艺玻璃厂上班,给弄回来一些有些瑕疵的玻璃,安装了事,这大工程终于圆满。

      邻居张家看着很好,也找来木匠,看看式样和尺寸,按照自家的要求又做了一些修改,多快好省的完成了任务。

        好几个邻居都来观瞧做对比,他家就俩木匠,俺家七个,俺家是半个月,他家是一半,我们家是好酒好菜热情招待,他家是平常饭菜,小葱蘸酱苞米面大饼子,他家完胜,我家成了笑话。

        有时候,好东西留给外人吃,为了个好看的面子,真的没什么用,家庭,社会,国与国都差不多,不过那几个木匠来做活,我倒是长了见识,一种叫双卡录音机的东西真的挺好,比广播声好听多了,清晨起来,木匠师傅一首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眼睛,眼睛不会眨的音乐会准时把我们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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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24-3-14 13:0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14 12:20
(五)
      鞭炮声像爆豆一样的燃放着,直到早饭时间结束,这是我们盼望的年来了。随着鞭炮声渐稀,我也 ...



一定回答是,山东的,河南的,安徽的,要是山东的,母亲就说碰到了老乡,她是沂蒙山的。再问就是家里遭了灾,有水灾,旱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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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也有,安徽的多。
还有就是有一家从山东来的母女俩,女儿嫁给了村里的懒汉,就在村里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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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24-3-14 14:1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4 13:01
一定回答是,山东的,河南的,安徽的,要是山东的,母亲就说碰到了老乡,她是沂蒙山的。再问就是家里 ...

东北人乐善好施,是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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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24-3-18 10: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18 14:33 编辑

(六)
      邻居大哥有句名言,人成熟的标志是游戏,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二十年后,这阵子我还不认得他,他还说了什么尼采的话我不记得了,就这句觉着有点意思,我从小就爱玩,说多成熟那不可能,我就觉着玩是天性,把它上升到什么理论,那是东西方思维的不同吧,可能玩和游戏不是我理解的范畴!

       我总觉着小时候是没开窍,当人家在老师的教导下,学习很进步时,我还在为写作业发愁,其实,不是不会,是拖沓,现在想想,快速写完,痛快去玩的道理那阵子竟然不懂,作业写的少,学习肯定不会太好,虽不至于在后面打狼,却也只能在中间逛荡。老师不满意,批评也不管用时就常叫家长。

       父亲希望我们有出息,这老叫家长肯定是不行,于是开始体罚,虽不至于皮鞭子沾凉水,大巴掌也是常常乎上。家里的大门上有一个铃铛,起个提示的作用,外人推大门知道来了客人,对我来说,赶紧放下手里玩着的什么东西,拿笔开始写作业,怕被父亲发现,找东西来揍我,以至于长到三十岁,回父亲那,只要铃铛响心也还是突突,这简直成了童年的阴影。

      有一次,老师作业留的太多,写到半夜也写不完,觉还得睡,就等着第二天老师批评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肯定是失策了,那些同学们不知为什么那么发奋,每个同学都完成的很好,写满了一本半田字格,半本小算草。老师也不多说话,你回家去吧,我不要你了,这时我才知道害怕,在小孩子心中,被老师撵回家,就是判了极刑。父亲这时是顾不上打我,又领着我去找校长,校长又领着父亲和我去找老师,不管老师多么无奈,还是得收下我。

       老师看了我半天说,以后你天天上午来补课吧!父母倒是高兴,老师看着还有啥不放心的?何况还能多学点东西。那阵子,学校教室不够,一二年级下午上学,三四五年级上午上学,于是,我成了全校唯一全日制的学生。

        这老师是真严格,偶尔的一两次作业拿到补课的时间写,都会受到老师的批评,学校十几位老师都在看着,我这脸皮再厚的人也实在吃不住劲,于是,就再也不敢不写作业了,老师管教的严,学习也进步了,一年后,我入了队,老师看着我还不错,让我当了小队长,不过,我朴素的认为,这也是我一年努力换来的结果,早晨,老师抹办公桌子时,我都是抢过来挨个蹭两下,我的音乐老师,学校的辅导员就问我是不是少先队员,要保举我入队。

全日制的夹板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无非是学习有了些进步,玩是半点都没耽误。

        很多人都误会,公有制的领导都有些死脑筋,其实这都是误会,有很多出发点都是好的,只不过,因为人的因素在里面,多数都干不成功。

       绞车房的往下有两栋联排房子,刚到这里时,许多都是紧闭门窗做的仓库,后来有的就改成了磨米房,好像还只对内,因为我家就没有在那加工过什么东西。有的改成了猪圈,在门口或者趴窗户看过几分钟,毕竟那气味实在不好,大概二十多头猪在猪圈里来回跑,三两寸厚的被猪蹄子践踏过的泥草粪尿,像黑屎汤子,不过猪不懂这些,经常有懒惰困倦之猪趴在那里梦糠菜。

          左上方是一个大空房子,后来养了黄牛,楼上的常家被安排来放养,他家的孩子经常骑在牛背上,有时也让我上去骑几圈,我是实在不敢,哪怕别人如何的耻笑,我还是不敢登上那牛背,这东西认生,在老家时,就时常有被牛欺负的,腿被踩瘸得,肺子被顶透的,这东西都说听话,老实,说给你牵着,万一回头来给你一下呢?

        正左方,隔着一个矿渣坡,也是一个空房子,后来不知怎么开辟成了一个酒厂,门口一侧倾倒着一堆酒糟,远远的就会闻到醇厚的酒香。我还记得出酒的时候,酒厂水泥池子内向外扩散着带着酒味的热蒸汽,这单位的十几个人加上几个邻居都欢声讨论着,楼上的常家大姑夫也跑过来,高叫道,我尝尝,我尝尝!也不顾那许多人都在等着品尝,大家把半杯白酒递过来,他仰脖就来了一大口,这一直是我认为最好喝的饮品,到嘴里滋的一声,吧嗒吧嗒嘴,还得细细品味,还得闭上双目冥想三五秒,等眼睛好像休息好了,睁开时马上精光爆射,再哈出一口气,说道,好酒!

       只可惜我一直品不出这酒的好处,无论是东北有名的烧刀子,还是邻家大哥酿的十五块钱的苞米酒,还是邻家外甥女从茅台酒厂内部而来的茅台,到嗓子里都是火烧火燎的辣,也终于没成为一个酒蒙子。

         斜下方的联排房,靠后山一侧开门的是女生宿舍,某年过年时,这几个女青年回家过年,再回来时,就发现宿舍被盗,锁头被暴力拆除,不翼而飞,衣物散落一地,保卫科来破案时,我们这些小孩子远远看着,怕走近被当成坏蛋,经典的老办法是拍脚印,我一直认为这东西不靠谱,也确实如此,不知丢了多少钱,这案子是一直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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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24-3-18 10:50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18 10:28
(六)
      邻居大哥有句名言,人成熟的标志是游戏,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二十年后,这阵子我还不认得他, ...



你的音乐老师有没有发现你的音乐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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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24-3-18 14:3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8 10:50
你的音乐老师有没有发现你的音乐天赋?

那阵子唱歌还跑调,我这基本属于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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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24-3-19 11:3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19 22:46 编辑

(七)
       某天放学回家,见姐姐和妹妹正冲我眉开眼笑着,然后拿出两三毛钱跟我显摆,这钱绝对是好东西,尤其这许多钱,商店里的水果糖,有一分钱一块的,有一分钱两块的,这得买多少糖?我忙问,哪来的钱?捡的?我没怀疑是父亲偷着给她们的,母亲不把钱,父亲偶尔给个一分二分的,都是三个孩子都给,绝不会偏了向了的。

        卖铁卖的,跟邻居家的XXX去卖的,底下老吴家卖店就收。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在农村我实在没看过什么铁,当然铁锹,镐头这些工具不算,小到一根铁丝,一根螺丝钉都需要到大合社去买,从搬到这里,才发觉这里简直是铁的世界。第一天走丢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像雪花一样的铁片,我保留了好几天,等到和小伙伴们在废旧的矿区转了一圈后发现,这里简直就是铁的天堂,几百根铁管子堆砌在废弃的矿渣坡,我们是经常在上边奔跑的,  偶尔还会从整排的铁管子上掉下来摔上一跤,我家的烟囱就是从这扛过一根的。

       还有随便丢弃在一边的,两米多高的卷在一起的钢丝绳,卷在一根像线轱辘一样的帮着铁的木轴上,还有两个简单防护的废旧机器仓库,我胆子小,不敢随便爬入,他们是随便拿取自己认为好玩和有用的东西,至于碎铁,矿渣堆经常露出铁疙瘩,铁管子头,用铁锹就可以轻易抠出来。

       这么一回想,身边竟然有这么好的挣钱门路,那还玩个屁,赶紧写完作业出去捡铁才是正事。

         小心翼翼的把捡到的废铁用土篮装好,左右换手挎到山下老吴家卖店,然后无奈的看人家挑拣,这个是道钉,铁道上的东西都不收,这个道板儿也是,不收!这样的小道钉可以收,你这铁管里有土——扣秤,你这撬棍有锈——扣秤,直到她扣的满意。这个是生铁,二分,熟铁三分,然后拿出她那个我们不认识的托盘秤在她的手里撅起了秤杆子,又用我们不懂的乘法口诀叨咕一阵,最后直到她拿出几毛钱,几个硬币,我们才知道,这是我们出这许多力的价值。

     这么卖了些天,又有小朋友说,咱们在这老吴家卖店卖亏了,对面那个村子大道边那个大合社人家给的高,熟铁给四分钱,生铁给三分,我们心里就痛骂,下面卖店的黑,我们这小岁数卖东西,又实在走不出太远,只能无奈认输,黑就黑点吧,远了拿不动。这之后又过了几年,就有市内的物质回收公司到村里收废品,那紫铜竟然高达三块六一斤,只可惜这阵这煤矿基本被刨了个遍,再抠不出什么值钱东西了。

       捡废品的时候,也算是一门长社会经验的和生活常识的地方,知道铁分生铁熟铁,铝分生铝和熟铝,铜又分黄铜和红铜之分,熟铝可以和巡街串巷的小贩们换铝锅铝盆,只可惜这东西攒不许多就忍不住诱惑,换了钱。偶然之间还发现一种叫磁铁的东西。

       现在的小朋友几乎知道磁铁,我们十多岁竟然没有听过半点这东西的常识,偶然在挖地的时候,看见十多片规整的面包片一样的东西粘在一起。那阵字还不知道有面包片这种东西,只是叫黑色的片石,费很大劲才能掰下来一块,没等怎么看,又粘到一起,捧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虽然碎了好几块,但还是粘在一起,我们当做宝一样送给父亲观看,父亲告诉我们这东西叫磁铁,能沾铁,只可惜被我们砸的没几个整块了。

       我留了一块给别人变魔术玩,当然也是跟别人学的,把磁铁放在土里,狠狠地摩擦一会儿,磁铁上就会沾上一层黑色的土沫子,后来知道这土是含铁的,再后来知道也可能含镍铬,也会被磁铁吸起,把这些黑土面放在一张纸上,磁铁在纸下留些距离稍微移动,上面的土面子就会排好队,前后左右摇摆,当然这东西十多岁小孩玩还行,上了中学以后就略显幼稚了。

     铅这种东西则是在下面大修厂发现的,大修厂倾倒出的垃圾中就会有这种像帘子又像网的东西,这东西比铁贵,只可惜车不常坏,所以倒出的铅不多。刚开始这铅还收,后来就说这杂质太多,让我们化出来才收。那阵子没想过中学时代会学烧杯坩埚之类,但我们用土方法。烧炉子的煤火就够用,挖地的铁锹头放在炉子上,中间放着捡来的废铅,烧一会儿,废铅融化,扒拉出杂质,剩下的一块银光闪闪的不规则铅锭子就可以去卖了。只可惜知道这汽修厂出铅的消息被好几个小伙伴知道,再能捡到,就是运气了,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后汽修厂黄了,就再不给我们送些小钱的机会了。

其实,我还捡过雷管,在煤矿应用的比较广,这东西保管的就不算严,工人再不经心,于是在矿渣中就出土了这文物,煤矿黄的时间不长,矿渣又干爽不透风,所以保存的非常好,缠着的炮线漆皮完好,还有着光泽,哪怕是十年后捡到的那个都像新的一样。总共捡到的数量没有十个,七八个也是有,看那雷管材质的颜色,好像是红铜,本想着拆开来卖的,但印象里总有随便摆弄雷管炸掉手和胳膊的故事,下了好几次决心,终于没敢付诸实践,就扔进废坑也算销毁了,接下来的一次,我竟然想着去炸鱼。


       这单位的武装部长和父亲关系不错,没事就到家里来坐,有一次无意中说起他拿炸药包炸鱼的事例,我是当惊险故事来听的。

       我点着炸药包后,忽然就不知道想什么了,等回过神的功夫,我忽然发现怎么还拿着炸药包,急忙甩了出去,还没落到水面就发生爆炸,那也震死了不少鱼。对别的不关心,也没想过亲手去玩炸药包这东西,别说没机会,有机会我这十几岁小孩也不敢去比量,但这雷管敢啊!

      在民兵训练的书上看到过雷管的介绍,这东西通上电,也能炸鱼。

       当父母看到我拿雷管回家时,父母是勃然大怒,你是要去炸弹药库还是要炸咱家房子?还是要把你爹妈炸死?见他们这么大反应,我也是吓得赶紧处理扔进臭水沟了事。

       这应该是发现得及时,在民兵训练手册里,没看到要用几节电池来起爆,炮线要多长?安全距离要多远?这些都没考虑过,而且也没想过,再找个小伙伴能不能把他也送进去。

       随着捡铁人员的增多,而铁却不见增长,我盯上了绞车房上面几十米的大空房子,那大空房子红砖架构,因为煤矿的破产而孤零零的留在那里,上面的几十道梁已经浇筑好,只等着往上吊装预制板。

        散落在大空房子外的预制板,有二三十个左右,或者是没拉来就破产了,这预制板上下可是都有钢筋的,虽说我才十多岁,但是迫切的挣钱欲望还是让我举起了八磅大锤,在叮叮咚咚中也不断收获着钢筋。

       某天,我正在奋力抗衡铁锤的反弹,身边来了一个身着制服的保卫科人士,这人我认识,和父亲挺熟的,但他不认识我。这么好的预制板砸了不白瞎了么?哦!我卖钱。你谁家的?我老赵家的。

      白瞎了!

      其实,我也知道白瞎了,这要盖个什么挺好的,只是我弄不动,后来终于和父亲弄了两块残缺点的,用撬棍一点点挪到菜园中,挖了个菜窖盖在了上边,铺上土,比用竿子铺的好了许多,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

      过了几个月,还是一年呢?我到现在都记不清,其实清不清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的钱丢了,在我又卖了几毛钱回家打开我的小盒子时,发现只剩了几毛钱。我急得问母亲,我钱呢?让你爸拿去花了,买粮钱不够了!

      这是对我最沉重的打击,攒的几毛钱变成了拖拉机手,又变成了纺织女工,接着是炼钢工人和大团结,终于到十三块多时,被人端了窝。也是和该我出这事,没事时就拿出来数一数,被父亲上了眼,这许多日子,我连一块糖都不舍的买,学校里拐着筐装着花花绿绿各式糖果的小脚老太太,我只是跟着走过,那馋虫被我狠狠的咽在肚子里,就这么口挪肚攒,竟然攒没了,还要不得,也不敢要,被父亲用正大光明的借口盘剥了去。

      这对我打击是很大的,因为再没有那么多铁等着我来捡,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露富,很简单的一个理由,所谓的钱财就不再属于你,有钱就要消费掉,买块糖也甜了嘴,亲自用掉得到实惠,也绝了人家的心。

        这时候的父亲也很难,向邻家张大爷借钱,人家说不巧花完了,只有他家小孩的五块钱独生子女钱,父亲也借了来,没想到到了晚上,又领着孩子要了回去。可这要是没有我这十三块钱,生活就不过了么?我不知道攒钱的目标,但知道这是乐趣,这是童年第一次破碎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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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24-3-19 17:00 |只看该作者
小心翼翼的把捡到的废铁用土篮装好,……又用我们不懂的惩罚口诀叨咕一阵,最后直到她拿出几毛钱,几个硬币,我们才知道,这是我们出这许多力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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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口诀=乘法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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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24-3-19 17:01 |只看该作者

那时候能接触这些,真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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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24-3-19 19:01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9 17:00
小心翼翼的把捡到的废铁用土篮装好,……又用我们不懂的惩罚口诀叨咕一阵,最后直到她拿出几毛钱,几个硬币 ...

临屏打字也没检查,感谢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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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24-3-19 19:13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19 17:01
那时候能接触这些,真长见识了。

严重缺钱,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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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24-3-20 11: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20 15:09 编辑

(八)
        学习好了,老师给我安排了个小队长当 ,没什么技术含量,四趟桌子自然分成了四个小组,我是组长,就自然成了小队长,我不喜欢这么称呼,像小鬼子一样。老师可不管好听不好听,这是荣誉,还得有标识,老师吩咐四个小队长周一早晨必须要佩戴好一道杠,这是个难题,母亲没看过一道杠的做法,何况家里还没有缝纫机,听说邻居家的女儿——我的同学也是小队长,便让我去那里求帮。

        她家有些偏远,其实也没有五百米,和我们这些真正的邻居相比,她家较偏,父亲的工作单位也不属于这里,只是也隶属于矿务局系统。这同学在一起也做过游戏,她姐和我姐是同学,学习间隙我们一起做过游戏,便安排我做皇上,她做了皇后,只是我这个皇上有些寒酸,没有金冠顶着,就用一个海绵做的屁股垫顶着,全不顾皇上的有失身份,那两个姐姐就学这宫女的礼节作万福状。那阵子只是顺着电视的称呼,还不懂皇后和太后的区别,更别说以后的皇太后,太皇太后之分。

        同学的妈妈会做缝纫活,在缝纫机上手忙脚踩了一会儿,一个一道杠就做好了。

        同学的老妈有气脖子病,鞍子鼓鼓囊囊的,父母说这是比较轻的,重的症状像挂个球一样。据说这是甲状腺疾病,缺碘所致,以至于政府要下令统管盐业,来个轰轰烈烈的全民加碘运动,命令下到学校,每个班级的每个同学必须交一小包食盐交到班级,统一监测。于是我家三个学生就装了三小包上交,老师还给做了实验,加了什么试剂后,加碘盐变成蓝色,不加碘的没有变化,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是一片惊呼,不过,同学老妈这样的病吃再多的碘也是治不过来了,要从我们这些儿童抓起,只可惜这政策也有一刀切的害处,从我们这一代,更多碘中毒的病人也出现了。


        配上一道杠,精气神明显变得旺盛起来,要管同学的作业批改。这首先要做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作业要整洁,正确,偶然有一次理解力有些问题,自己居然做错了,把同学答案正确的给判错了,于是都去请教老师,又把错号改成对号,这下子把人家的作业本整的很是不整洁,同学们的眼光就变得不一样,哈哈!原来你也会错。好像也就这一回错误,老师给了我们极大的生杀大权,写的不好的可以撕作业。

      有一回撕了个铁路女同学的作业,倒不是欺负她,性格的原因吧,写的扣扣搜搜的,字还不大点,完事她哭了;另一个女同学被撕后,留在教室补作业,她哥哥来接她,也哭了,于是他哥哥堵着骂我,从此我再没撕过作业,太特么吓人了,还有危险的存在,你们爱写啥样写啥样,我是不管了,那些女队长就没这么多说道,撕了也就撕了,哭了也就哭了,没人敢说个不字,还说管的对,管的好。

       一局的铁路工人搬来的越来越多,本单位的职工也越来越多,都是拖家带口,一家两三个孩子是常事,同学越来越多,班级是越来越不够用,终于在一个假期之后,在当地村子,林业部门,铁路部门联合支援下,出木材的出木材,出水泥的出水泥,出人工的出人工,终于又加盖了几个教室。


        这之后,祖国各地的同学就来了大聚会,有的班级竟达到了六十多人,四川,河南,陕西,一时间南腔北调好不热闹,好在强大的东北话基因足够强大,没过三五个月,都学会了嘎哈;咋滴,不服啊的腔调。

        某天,批改作业的时候,收到的作业本署名梁付香,另一个署名梁伏香,一个新转来女同学的作业本,我便过去盘问,你究竟是叫付香还是伏香?她露出歉意的笑,写错了,她叫梁伏香,她是我又一个女同学兼邻居。

      处直机关驻地下边又来了两个林场机关,于是开始大兴土木,成立了一个修建队,负责房屋的修缮和修建,她的父亲是其中的一个大工。

        这两年的折腾,好像没赚什么钱,因为酒厂关了,放的牛也再不放了,猪圈也填平了,下面的联体房逐渐搬进来新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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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24-3-21 10: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3-21 16:02 编辑

(九)

       楼上的常家新买了电视,虽然不是最先买的,但是去他家方便,而且也随便,所以去他家的小孩子们就特多,有节目看电视,没节目就打扑克。那阵子电视是稀罕物,活人活声,比广播强多了,好像正播着日本电视剧《排球女将》,小鹿纯子翻着跟头去接排球的风采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人无限遐想,而她打出晴空霹雳的招法不禁让对手发蒙,也让我们有了宣泄的招式,心念一动,就窜起半尺,虽然我们不会翻跟头,但是手也高高扬起,向前拍去,嘴里紧跟一声晴空霹雳。

       某天这家的大姑在我家墙外洗衣服,因为刚洗头的缘故,头发随肩披散着,我就说这头型像小鹿纯子一样好看,被我夸了,她就走进我家和母亲炫耀,你家军子夸我像小鹿纯子一样好看,母亲也就顺嘴夸了她几句。

        这么些邻居,就她家称呼叫的不同,别人家都是大爷,大娘,叔叔婶子的叫,到她那里说不行,这么叫显得不近面,她非称呼父亲为哥,于是,我们就称呼她们夫妻为大姑,姑父,她家的仨孩子称呼我父母为大舅,舅妈。

       大姑家孩子多,我们这些淘孩子去的更多,偶然蹦跳有些过的时候,大姑总是提醒我们,小点声!一会楼下就上来骂了。

       楼下的张大爷没见过骂人,一般都是张大娘出头,站在院子里朝着楼上仰骂道:“我是小耗子,我是小土豆,我是小串地龙。”

        我和妹妹对她这种新式骂法感到不可理喻,骂人要让人家心痛,怎么能骂自己呢?见楼上没什么反应,张家大娘又踱回来向楼上骂去,我是小耗子,我是小土豆,我是小串地龙。

        “大娘!大娘!你怎么自己骂自己呢?”被我们打断,大娘回身看向我们,不知怎么向小孩子解释,只能无奈的干笑几声。

        回家告诉母亲这新鲜事,老妈说,这是说你大姑长得小,像土豆子似的。

        那又为什么说自己是小耗子呢?我们理解不了,小土豆我们知道,串地龙是土豆的一个品,我们种地时,父母教过我们,农民哪能连土豆名称都不知道呢?我们还知道另一个土豆的品种叫红眼窝。

       随着我们一点点长大,我们逐渐知道这大姑为什么隐忍,为什么好脾气。

        大姑也是下乡青年,不过下乡的地方不是营口,而是另一个城市,和大姑夫结了婚有了仨孩子,回城安排了工作也没嫌弃人家,一家人跟着她来到这里,大姑夫没有工作,就做些临时工,开荒种地为生,在我印象中,尤好喝酒,酒厂出酒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要尝酒,也喜欢贪杯,谁家有大事小情必要到场,然后把眼睛喝的通红,三四十岁,手就有些震颤。有次,我家的猪没劁好,里面发生粘连死了,他帮着处理完,只要了个猪头说回去做猪头糕,完事还给我们送来一块。

       大姑个头虽然小,但是爱美爱浪,也活泼,据说就有人总偷偷走那楼梯,古人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对!这句不稳妥,应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像被张家大娘看到过,所以就做了缩头耗子。

       父亲会唱京剧,会拉二胡,这大姑有时就凑到窗前,向屋里盯着看,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也让人忘不掉,以过来人的眼光看,那就妥妥的勾人,或者勾魂,专往肉里盯那种。母亲也很无奈,这东西,有时没发看,拉上窗帘不让往里边瞧?或者不让说话?都不是可行的办法。

       某个春节,大概是已经初几了,常家老二过来找父亲,说妈妈请大舅去喝酒。父亲说已经喝完了,你们自己喝吧。不多十分,大姑赶了过来说:再去喝点。父亲拒绝道,我喝过了,不喝了。

       大姑眯起眼睛凑过去说,我不信,我闻闻,父亲就直往后躲,见实在请不动,这大姑才回家。母亲生气道,你看那贱样,还去闻闻。说这几句不过瘾,又说父亲,你怎么不让她闻闻,闻闻不就好了?父亲也很无奈,我知道她是啥人,我不上道不就完了,咱们两地分居这么长时间,真要跟别人胡勾八扯的,不早离婚了?

        这是有印象的一次,还有一次她趴在我家窗栏杆上和母亲说话,其实,父亲也在旁边完全可以听得到,至于我可能忽略掉了,毕竟十来岁的小孩不懂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叫漆木打了,身上都肿,撒尿都撒不出来,得硬挤,这说完,眼神还要向父亲那瞟几下。

        我确实是小孩,这几句当时是听不懂,但长大后,又会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脸皮要厚,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漆木是一种特殊的树木,据说可以产出一种叫大漆的东西,这是我国古代的一种涂饰家具的东西,但大漆有毒,近距离接触会浑身肿,有时会有生命危险,但这种树木比较直,所以经常被不认识的人采伐到家里,几年后那大姑夫采过几根,还没扛到家,眼睛就肿到一起,想医治?还有个民间俗语,漆木打,拔木消,我们是漆木都不认识,何况拔木了!

        至于这大姑这一说,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人有吃这一套的,忽然有一天,底下有一老木匠也或者是别的工种吧,竟然在大姑的进攻下败北,到底是进展到如何没人知道,也没人告诉,只是说是被大姑夫抓了现行,还要去告发强奸,这老头子找人说和,最后赔偿了四五百元。

       这事大人们都知道,只说是老头,因为已经四五十岁年纪,父母那阵也才三十多岁,这么说绝对没毛病。那些大人们都有些幸灾乐祸,有的就说,是不是夫妻做扣,挣它一小笔,有的就说,草!工资才四五十块钱,这特么的一年收入,这老常整它几回,还上什么班?

        出了这事,还挤在一个绞车房里,都觉着有些不自在。大姑家早就不想在这安居,单说菜园子,我们家左右前都圈了下来,张家和宝家又圈了另外的两面,就她家这空中楼阁只能在外围,开些菜地。恰逢下面的联排房有了空屋子,大姑就找领导求批一套,领导们就说这得领导研究,只是研究来研究去,就是没有着落,我们这些邻居都跟着出主意,去抢占一套,没这力度,那房子能自动运行到你手里?现在有多少人都盯着房子,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酝酿了好几天,大姑终于去毁了那看中的一套门锁,搬了进去来了个先斩后奏。于是,大家都观望最后处理结果。

       单位先是限令她家立刻搬出去,否则停工作,至于再怎么运作的,就不是百姓能左右的,接着发了通告,先是严肃批评,后来就是看她家情况确实困难,就不予追究。

        这是中国的国情,谁都有亲朋故旧需要照料,有时候不弄出一出难戏,没人会想到你,为了回城,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房子,没有破釜沉舟的劲头也是白费,什么研究研究?什么党性?其实都是人在掌握,没人照顾你,永远都阳光不起来。

       这点,大姑倒是令人佩服的,如果换做另一个人用全新的观点来写这些,完全可以描写成与生活斗智斗勇的女巾帼,能找回城里,能安排工作,能要到房子,能挣钱养活一家,管它什么钱,什么出处,遇到喝酒没工作的丈夫,没舍弃掉,这已经是最大的亮点了。

       这大姑夫呢?是个男人都会不太自在,认不认都不太舒服,我能想到的就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说法,但他好像没喝过什么好酒,那条件只是喝能醉人的劲儿和味儿,到后来家里人不让他喝酒,就厨房也藏,仓房也藏,煤棚子也藏,苞米地也藏,大概五十多岁晕晕乎乎的走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大姑的性格有些偏执,我们刚搬到这里和她家的孩子们玩的时候,总以为最小的是个妹妹,到后来才知道是个弟弟,因为她想要个姑娘,就留长了头发当姑娘养,后来到了夏天,这小弟弟跟我们疯跑时,头发里满是汗水,起了满满的痱子,有些头皮都烂了,那头发还揪在一起,母亲就说那女人没好心眼子,后来妈妈给我们剪头的时候,那小弟弟在一边看着,也想剪,最后征求他意见的时候,又怕他妈妈不让,挣扎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和我们一样终于做了男人。剪了也就剪了,大姑再没想给他再留起来。其实!她应该感谢我妈妈,我中学有个男同学被自己妈妈当女孩养,上了中学后性格再也改不过来,现在都五十多岁都挽着手走路,大概也没娶媳妇。

       搬新房子两年后,大姑又有了新的爱好,养狗养猫,有一回去她家玩,发现她家的猫竟然戴着头绫子,也可以说头绳吧,大概是红纱绸一样的材质,从猫的两个耳朵穿过去又系在一起,很喜庆,很别致,把猫搂在怀里,玩贴贴,总觉着有些阴森,那笑像巫婆一样,觉着有些阴狠,或许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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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24-3-21 15:46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20 11:33
(八)
        学习好了,老师给我安排了个小队长当 ,没什么技术含量,四趟桌子自然分成了四个小组,我 ...



老师给了我们极大的生杀大权,写的不好的可以撕作业。
=======
这老师真够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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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24-3-21 15:54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21 10:43
(九)

       楼上的常家新买了电视,虽然不是最先买的,但是去他家方便,而且也随便,所以去他家的小 ...



笑死人了,这个大姑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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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24-3-21 16:06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21 15:46
老师给了我们极大的生杀大权,写的不好的可以撕作业。
=======
这老师真够懒的

许多老师都是这样的,对我挺好,这里没细写,以前《我的老师郜淑芝》里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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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24-3-21 16:08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21 15:54
笑死人了,这个大姑太危险了

远离不良妇人,保护自己。
后面终于被她祸祸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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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24-3-21 16:12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3-21 16:08
远离不良妇人,保护自己。
后面终于被她祸祸了一个



那大姑父呢?不管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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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24-3-21 16:27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21 16:12
那大姑父呢?不管管吗?

这是个悲哀吧!他是男人。那些在营口娶了女人回来的就没这么多说道,她们有地,出产大米,每年单位都派车去给拉大米。
这大姑夫老家是不是有地,不知道,也或许搬走地抽回去了?
一个男人不主外,不主内,就只能主煮酒学刘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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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24-3-22 06:01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3-21 15:46
老师给了我们极大的生杀大权,写的不好的可以撕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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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师真够懒的

据说,懒老师才能培养勤快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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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24-3-22 19:15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3-22 06:01
据说,懒老师才能培养勤快学生~~~

豆豆老师大概就这么培养的学生,知音版主竟敢不认同,给她多留点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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