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南亭南

    爱像昨夜的一场游戏，梦而已，凭什么说还爱你呢？已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爱是一种我了解的东西，也正在被二姑了解着，当我上午去看望她的时候看见她的眼泪了，但她却没有哭出来。


    表妹正忙于炊事，动作很麻利，但还是提出让二姑给她帮个忙，因为拌豆腐的皮蛋还没被剥开。表妹第一次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二姑就答应了，只是因为我和她正聊得十分投契而没有马上行动。其实那两只皮蛋就在二姑的眼前，距她一臂之遥，如果表妹能在请求发出的时候顺便把一只空碗递给二姑的话，我以为那两只皮蛋会很快就被剥开了，肯定不会让表妹再次提醒。


    当然怪二姑和我聊得太认真。可也难怪，我是她最喜欢的侄子，却平均两个月才去看她一次。


    所以当表妹再次向二姑发声的时候便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多亏早已看见那两只皮蛋，于是伸手把它们移动到二姑的眼皮底下。期间曾犹豫了一下，记得清清楚楚，我想帮二姑剥的。二姑转身去橱柜去拿碗，我也站了起来，想看看表妹正在切什么菜，如果二姑拿不准碗的话也可顺便帮个忙。


    还没等我开口表妹就已把我想好的问题打断了。表妹转过来的脸却对着二姑。其实这通数落我已经听过一遍了，大概是因为表妹觉得二姑既已站在橱柜面前便更能把她的每一个字都听到心里去吧，所以表妹又把二姑刚刚让鸡胗重新回锅的事说给我听。


    鸡胗肝已熟，正被表妹晾在盘中待切。可二姑却问都不问又把它们重新煮了一遍。显然，这番操作会影响熟物的口感，变得更易于二姑咀嚼。可我却听出来了，这盘菜的准备的确已经考虑过二姑和姑父的食谱，并不在列。


    表妹的腔调予我恶劣之感。如果我不在场的话兴许会把手指戳到二姑的鼻子底下吧。二姑重新回坐桌前，当然，我也看见她把一只空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于是第二次看见她的眼里闪亮着隐约的泪光。第一次看见这个情形的时候我正夸她心态好，二姑却欲说还休。二姑几乎每天从微信里发祝福的话给我，虽然知道别人也能收到和我一样的内容，却还是每感幸运，每感这辈子遇见二姑的好。


    换成以前的脾气今天肯定会跟表妹翻脸。我要真的翻脸真会六亲不认的，可那是以前的我。所以我也帮表妹埋怨二姑的糊涂，因为我知道如果翻脸的话等我走了表妹或会让二姑看见更坏的颜色。


    我是知道的，前些年二姑帮表妹还了很多欠款的，起码二十万。我也知道，二姑给表妹的女儿垫付过数以万计的学费。我更清楚的是，以前每次从外地回来看望二姑她总会偷偷塞钱给我。


    在姑父从卫生间出来之前我就打算告辞了。想逃，实在怕看见二姑的眼泪想流又就不出来的样子。但姑父还没拉完屎，他便秘，所以得等等他。


    所以又和二姑聊了会，听她向我解释放在她眼前的各种药物的作用和疗效。


    历经五分钟吧，姑父从卫生间出来了。于是问他有没有拉出大便。姑父冲我灿然地笑了笑，予我满意之答案，又见他马上用叉子叉了两块西瓜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咀嚼起来。见他咀嚼的样子有点特别，于是问他还有多少好牙。姑父一边努力下咽一边想尽快把嘴张给我看，一边跟我说自己的上部门齿绝无一颗。我马上就笑了，姑父也笑了，像上次我问他的时候一样，若时光倒流。


    再次和二姑面对，发现二姑也正在笑着。于是提出告辞。二姑送我至门口。记得上次是送我到楼下的。



2022.06.19.

榆钱漫天

别纠结人老不想动，随便老人送我们到哪里，情到就行

四手

坡度的叙述有一种很特别之处，

江小蝶

很多老人都是这样的。倾尽所有为了子女，却不知道子女并不能回馈同等的付出。。。

一株断草

这篇文字写的一本正经滴，真是不错，真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