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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三重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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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奏(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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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7 16:4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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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夜深了,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日光灯依然明亮。这是少数几间通宵开放的教室,大考复习或平时有特殊需要的同学会在这里度过漫漫长夜。


  座位空了大半,室内只寥寥三四人。孙家明坐在第二排,给吴小梅写信。那一手工整流丽的硬笔书法,近期已接二连三邮往村里不同的人手中。他有好久没收到吴小梅的信了,很是挂念。吴小梅曾嘱咐他别打电话,激化和吴志广的矛盾,他恪守着他的承诺,虽然他是那么想听到她清脆跳荡的语音。他还让她进县城时顺便看看家亮,怕弟弟太辛苦。他忘情地写着,不觉时间流逝。


  宿舍里的人却是“惦记”着他。他对面床的室友看着他的床说:“夜游神还没回来。”斜对面的另一个就笑道:“没学问了吧?既然是夜游神,不到白天怎么会回来?”蔡飞焦躁不安地说:“你们别这么损人。”又一人道:“你还帮他说话呀,我们是替你不值。”


  蒋凌峰突然站起:“别吵了,听我说。”


  连蔡飞在内,几个人都看着他。


  蒋凌峰说:“在这儿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窃贼还是逍遥法外,也不少块皮,也不掉块肉!”先前那室友说:“那依你呢?”蒋凌峰愤然道:“我决定不再姑息养奸。”


  室内几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再嬉皮笑脸了。蔡飞惴惴地问他什么意思。蒋凌峰说:“种种迹象表明,孙家明就是小偷,我要向袁老师汇报!”


  班主任袁英杰的峻厉是大家都知道的。玩笑归玩笑,闹到袁英杰那里,对孙家明恐怕不是简单处分的问题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大家相互望望,都不肯出言赞成。当然也不便反对,不然似乎就有“通敌”的嫌疑。【小余高见:众室友的心理写得好。作者对路人甲也精心描绘。】


  一片寂静中,孙家明推门而入。众人互相看看,各做各的事。孙家明把这个样儿早看惯了,不以为意。他自觉心地坦然,光风霁月,旁人理不理解,已不重要——一个整天求着别人相信和理解的人,脊梁未免太软了些。


  蔡飞不知孙家明是否听到了蒋凌峰的话,笑得有些忐忑,没话找话道:“才下自修啊?”孙家明沉着地笑笑说:“哎。”他弯腰去拿脸盆。蒋凌峰一看手表说:“也是时候下了,再不回来,戏就有点过了。”孙家明拿脸盆的手蓦然停住,过了一会儿,捧盆站起,首次与蒋凌峰正面相对。二人对视,看不见的火花咝咝直冒。


  孙家明努力保持着平和说:“蒋凌峰,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吧。”蒋凌峰一愣,随即更加生气,这是一个人长期如入无人之境而突然遇到反抗时必然有的反应:“我的话是,我们都要睡觉了,你不必再躲在外面了!”孙家明追问:“我为什么要躲?”蒋凌峰越说越怒:“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如果不知道,说明你实在迟钝;如果知道,就是明知故问!”


  蔡飞喝止:“蒋凌峰!”蒋凌峰索性敞开来道:“我说错了吗?丑人让我做好了!我不怕挑破这层窗户纸!”


  孙家明额头青筋暴起,白净的面皮上涌起潮红,声色俱厉道:“你说得很有逻辑,只是想得太荒唐!我只说这一次,信不信由你:我没有拿蔡飞的手机!”他拿着脸盆出去打水,到门边又停步向蒋凌峰说:“至于我平时的为人处世,不劳你操心。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你必须忍耐的,就像我一直在忍着你一样。”【小余高见: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男人!怎一个爽字了得!】


  众人面面相觑,蒋凌峰红头胀脑。


  第二天提前半小时赶到,教室里还是坐满了人,孙家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位子。前排的徐薇、郝乐乐跟他道早安,说他除了生病好像从来不缺课。


  孙家明往桌上放着文具道:“每一堂课里都有学费啊。而且今天是苏老师第一次上课。《新闻伦理与法规》我听着就感兴趣。”徐薇点头:“苏老师的大课一直挺火的。”——不方便明说的是,比袁英杰的课还要惹人关注。袁英杰偶尔还点一下名,苏春晓的名言则是“靠点名维持听课率是可耻的。”那也是有足够的底气才讲得出这样的话来。


  郝乐乐玩兴忽起,问着孙家明说:“帅哥,我打赌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孙家明诚实地说:“开学大家自我介绍过的,不过我真想不起来了。很抱歉。”徐薇忍笑说:“她叫郝乐乐,你的同学,我的好友。”孙家明打开笔记本说:“我知道,你们经常一起走。”郝乐乐作恍然状:“哦?你还挺关注我们徐薇的嘛!”孙家明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徐薇警告地说:“喂!”郝乐乐忙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她转过头去跟徐薇咬耳朵说:“还好,没有上次感觉那么可怕。”徐薇也小声说:“他还可怕?都像一只鹿了。”郝乐乐争辩:“鹿也是长角的。”二人边笑边不时地看一眼孙家明。孙家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顺口问:“什么长角?”


  徐、郝二人笑得伏在彼此背上说不出话来。徐薇一面笑,一面轻打郝乐乐嗔道:“都是你招出来的。”【小余高见:哈哈,好玩,亏作者想得出来。】


  苏春晓缓步进来了。徐薇、郝乐乐连忙坐好。苏春晓向来空着手上课,连讲义也不带。校长曾含蓄地点过她,她镇静回应:“讲义都在我脑子里。不拿讲义不代表我前一天晚上没有精心备课。形式没那么重要,您过一阵子看学生们的反馈就行。”校长也只好由她。


  孙家明看她翩然而立,脱口问道:“她就是苏老师?”徐薇倚到后排孙家明桌上,头微侧着轻声说:“你认识她?”孙家明笑笑:“开学那天我找不到收费处是她告诉我的。她很亲切。”郝乐乐接口:“还很清高。”


  苏春晓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新闻”。徐薇“嘘”了一声,孙家明郝乐乐便都噤声了。


  苏春晓说:“上课之前,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对‘新闻’的理解是什么?什么样的新闻才是有价值的?”郝乐乐站起来问:“苏老师,有标准答案吗?”众人笑了。苏春晓亦微笑:“没有。严格来说,世上任何事都没有标准答案,例外随时存在。”


  郝乐乐笑道:“反正我觉得,成天说明星谁跟谁好谁跟谁吵很没意思,老是盯着娱乐圈的潜规则很没价值。”众人大笑。苏春晓笑笑说:“徐薇,你说说看。”郝乐乐和徐薇都是女儿袁媛的“闺蜜”,苏春晓生性清冷,但看到这两个小辈仍感到暖意。


  徐薇站起来说:“我觉得做新闻应该有同情心,有人文关怀。那就有价值。”她对苏春晓素来敬畏,自己的观点一说出,立刻追加一句“您觉得呢?”以示仅供参考。苏春晓说:“我?”她略一思忖便说:“要依我个人的理解,新闻要客观,要精确,才有价值。”


  出乎所有人意料,孙家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苏老师,我想应该有公义、有良心才有意义。”徐薇惊奇地看着他,慢慢坐下。郝乐乐碰碰她,她也不理。


  苏春晓看看孙家明:“你不觉得这样写出来的报道太主观吗?”孙家明认真地说:“负责任的报道都是主观的,都有他们自己的立场。”苏春晓不置可否:“但是自己太投入会干扰冷静的判断,新闻毕竟不是报告文学。”孙家明有点脸红,但还是说下去:“我比较同意徐薇说的,要有同情心和关怀,要去说、敢说真正想说的话。太客观了就像化学实验了,新闻的对象毕竟是人……”苏春晓打断他:“你的名字?”孙家明一愣答道:“孙家明。”苏春晓心道:“那不是英杰印象不好的那个学生吗?”她点了点头,莫测高深。【小余高见:崭露头角了。】


  下了课,同学们夹着书本朝外走。郝乐乐趁孙家明收东西的工夫显摆道:“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袁老师是苏老师老公。”孙家明“啊”的一声。郝乐乐得意非凡:“惊讶吧?要说两口子在一个单位也不稀奇,但两口子在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还同是王牌,弄成个双龙会,那就很罕见了。”徐薇说:“说白了也简单,他俩是大学同学,读的就是一个系,后来又都留了校。”郝乐乐向孙家明道:“就跟你和徐薇一样。”孙家明忙纠正道:“这可不一样啊。”郝乐乐对徐薇笑道:“见过比他还缺乏幽默感的吗?”徐薇笑道:“没见过比你更八卦的。”


  孙家明很喜欢看她俩斗嘴,一句来一句去的,又不是真吵,可爱之极。不像他在男生宿舍,找一个开句玩笑的人也没有。一半也是他自己的家境和性格使然。大严寒下的小温暖,就算珍贵,也还是掺杂着凄哀的。(老柯意见:细,只是顾影自怜,不利于人物坚毅形象的塑造。)【小余高见:吹毛求疵,您辛苦了。】


  三人一起出大楼,下阶梯,过花园。郝乐乐逗着孙家明说话,徐薇低头理着衣服,差点撞了人。徐薇道歉的话还没出口,见来人竟是兰姨,不由得惊喜。兰姨笑了:“你一个星期才回一趟家,兰姨不能来看看你呀?你也是的,家又离得不远,偏要住校。”徐薇笑着说:“这样才有上大学的氛围嘛。”兰姨疼爱地道:“你总有得说的。”她向孙家明、郝乐乐点点头,目光在孙家明身上多停了片刻,像是有点奇怪徐薇郝乐乐怎么跟一个男生同进同出。


  她亮出一个小盒子叫徐薇猜是什么。郝乐乐笑道:“哦,兰姨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兰姨笑着把盒子摁到徐薇手里说:“郝乐乐说得是,我是特地献宝来了。今天上街偶然看到,觉得特别适合你,等不及地就买了给你送来。试试合不合手。”


  徐薇打开盒子。一只玉镯子发出柔润的光,比吴小梅那只更翠更美,只型号小些,透着纤细。徐薇戴上,举起手来,迎着阳光欣赏。兰姨笑吟吟地瞧着。郝乐乐夸道:“多美啊!”徐薇笑对兰姨说道:“等一下请你吃饭!”她喜滋滋地把手腕亮给孙家明看。孙家明带着复杂的情绪感叹:“真漂亮!”徐薇生平见过的精美物件儿多了,这天特别高兴,一来是真心爱这手镯的款式色泽,二来是有感于兰姨对她的心意,三来也是有孙家明这位特殊观众,让她的受宠、爱美都有了展示的对象,有了不同以往的味道。


  她听了孙家明的赞美,便向兰姨说:“这是我同学孙家明,是高材生。我们苏老师万人不在眼下,今天破例问了他的名字呢。”孙家明说:“哪里,苏老师不嫌我唐突就好了!”他向兰姨问好,兰姨只得笑着向他点了个头。兰姨邀郝乐乐同去吃饭,郝乐乐自然愿意,只是单撂下孙家明一个,太着痕迹。孙家明最不愿别人因自己为难,忙挥手说食堂里有同学在等他。天知道如今蔡飞都和他日渐生疏了。


  刚才那个镯子,勾起了他对吴小梅的思念。吴小梅却也正在自家院子外看着他家的院落。(老柯意见:作者每每能以一两句话迅速转场,值得称道。)一阵咳嗽声从隔壁传来。她连忙闪身墙角,见严惠芳咳着走出,一手捂胸,一手拿了把叉子叉着草堆上的干草进厨房去烧锅。


  吴小梅本能地想过去,才迈出一步又返身回来。孙家烟囱开始冒烟,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吴小梅再也忍不住,跑了过去。


  半个多月没来,走到孙家附近,闻到熟悉的气息,竟有点“近乡情更怯”。她这一恍惚,就见孙海潮埋着头奔进去了,一路喊着“惠芳大妹子!”吴小梅想孙家可真禁不起再出什么变故了,说句不该说的,每次看到孙海潮急慌慌跑来就觉得不吉利。她往前走了两步,延捱着,严惠芳早迎到门口急切地问:“家亮有消息没?”孙海潮摇头说:“工地、码头,还有车站、澡堂,人多的地方都找遍了……”吴小梅吃了一惊,凭她有过多少种猜测,“家亮失踪”是万万不曾想到的。严惠芳泄了气,蹒跚着回头,又是一串大咳。吴小梅无暇细想,连忙上前扶住。


  孙海潮一喜,说:“小梅来得正好,照应一下你惠芳姨,我回家拿点咳嗽药来。”又向严惠芳说,“你也别急,急坏了身子也没用!看这样子,我估计家亮是出了县城了,我再托人去找。”


  孙海潮叹着气走了。这里吴小梅搀着严惠芳进了堂屋坐下。严惠芳勉强顺过气来,问吴小梅怎么好两天没来了。吴小梅回说正好这两天家里有事。严惠芳拉着吴小梅的手说:“可想你了,昨天晚上还在心里念叨的。”吴小梅转移话题说:“家亮什么时候走的?”严惠芳说:“这话也有好几天了。你没来,除了村长,我也没跟外头人说,不敢再烦着大家。”她进房拿出孙家亮的信让吴小梅看。吴小梅迅速浏览,想起孙家亮临走时的言语,原原本本复述给严惠芳听。严惠芳伤心又焦虑:“那他是早就想好了的。”吴小梅徒劳地劝解,又说:“他要帮家明,也不是这个帮法呀,家明知道非急死不可。”


  严惠芳抚着胸口,轻咳了几声说:“我也这样想,就没敢跟家明说。姑家,姨家,该找的人家我都去过了,都说没见。这几天把镇上也找遍了。我偏病了,只好托村长往县里找去,可刚才你海潮叔说县城也不见……”吴小梅脑中灵光一现说:“姨你别急,现在家亮怕你们找他,所以躲着。他这么孝顺,不会一直没信儿,过几天就算人不回来,也肯定会给家里捎个信报平安的。到时候不愁没有线索。”严惠芳听了,稍感安慰。


  吴志广的叫声顺风传来,一声紧似一声。吴小梅大声应了句:“来了!也不管人家有事没事!”拔脚欲走。严惠芳一把拉住她,说三句、吞一句地说:“有件事,你叔他生前不好意思说,我一直想说又怕你听了再不上门。不说吧,这心里又堵得难受。这一程子你没来,我总在想,你一天不明真相,就一天会怪你爸,其实真不怨他,是孙家对不起你们家,你别当你爸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吴小梅脸色微变,默然片刻说:“我已经知道了。”严惠芳大感意外:“你知道了?”吴小梅说:“就在前两天。”严惠芳明白了:“难怪这几天你不来。那,你今天还肯来看我?”


  吴小梅看着孙国旺的遗像,脑中是母亲的遗像,豁达中带着酸楚说:“惠芳姨你跟国旺叔说,这么多年了,叔就别放在心上了。我妈临去世还留下话来叫不要跟你家起矛盾,我想我妈也早就不记恨了……”严惠芳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抱住吴小梅说:“好闺女,是孙家害得你没了妈。你能说这几句话,你国旺叔死也瞑目了!你要不嫌弃,就让姨把你当女儿疼吧!”吴小梅心里一热,反抱着严惠芳,含泪轻声应了。


  她一决定把往事放下,不为仇怨所缚,顿时浑身轻松。她回到家里,见吴志广气得脸色发白,便先发制人道:“你听我说说我的想法成不成?”在回来的途中她已暗中筹思了一番,要帮吴志广解开心结,长远地看,也是帮自己和孙家明扫清障碍。她虽年轻,却是极有主见之人,想到了就做,果断爽利。吴志广恨恨地道:“说给你妈听去!”吴小梅倔强道:“说就说!妈疼女儿,不像爸这么顽固。”


  上一次是吴志广强拉吴小梅到偏厢小梅妈的遗像前。这一次吴小梅反其道而行之,强拉吴志广往房里去。吴志广用力一甩手,吴小梅顺势放脱,走到母亲的遗像前,看似是说给母亲听:“妈,国旺叔冤枉你,是他不对,可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当中,国旺叔一直在难受、后悔、自责。做人不能总想着过去。折磨别人,折磨自己,又不能让你活过来……”话音方落,她先流了泪:“你九泉之下,一定也跟女儿一样,早就看开了。你一定希望女儿和爸爸高高兴兴、敞敞亮亮地活着。哪有人不盼着亲人过得好的?”


  她边哭边说,吴志广边哭边听。


  吴小梅泣诉:“女儿的心事都跟妈说了,爸爸要是再生女儿的气,妈托个梦给他,哄他笑一笑。这些年,爸爸为了怕我受委屈,始终没再娶一个,又当爸又当妈,脸上都是皱纹,白头发多了一把。惠芳姨叫女儿千万别当他是蛮不讲理的人。女儿心里明白这样的爸爸天底下没有几个……”她趴到供桌上,再也说不下去了。【小余高见:感人!】


  吴志广又是伤痛,又是安慰,女儿到底还是心里有他,不是不想到他的苦。他哭着说:“你现在大啦,手脚长在你身上,我拦也拦不住。你的事,你可以自己做主。反正我吴志广是死也不到孙家,也不要孙家的人进门。”话说得虽狠,却有所妥协。吴小梅哭道:“我不是不听你的话,也不是偏心外人,刚才我去看惠芳姨,是因为看见她病得不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去了以后才知道家亮这学期没上学,瞒着惠芳姨跑了,现在下落不明死活不知。爸骨子里是个善心人,你也不希望我这时候还狠着心肠对人家不闻不问吧?”


  吴志广愣住了,没料到会出孙家亮这档子事。经过这一晚“沟通”,话算是说开了,此后吴小梅时或去一下孙家,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过了明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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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2-4-27 16:48 |只看该作者
这个n年前看过了。
坐个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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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2-4-27 16:54 |只看该作者
踏个脚印。表示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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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2-4-27 16:54 |只看该作者
你迷妹小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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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2-4-27 16:59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2-4-27 16:48
这个n年前看过了。
坐个沙发。

原来你的审美眼光多年来一直这么稳定。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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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2-4-27 17:00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7 16:54
踏个脚印。表示我来过。。。

不算,等会儿用力踩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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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2-4-27 17:00 |只看该作者

目测雾哥又在忙事业了。表情:拼事业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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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2-4-28 04: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世上有标准答案么?没有。”这就是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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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2-4-28 07:27 |只看该作者

盲猜泡锅去了。表情:每个月的那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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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2-4-28 10:13 |只看该作者
南狼坨子 发表于 2022-4-28 04:55
“世上有标准答案么?没有。”这就是标准答案,

让我没然想起了另一句话:世上永远不变的只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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