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言情武侠】—— 缱绻江湖

刀口岁月

云舟孤帆 发表于 2022-3-18 10:54
今天把这些写好真的看完了，写的真棒！

你这么一夸，我就飘了哈——那我再发一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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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谎了？我说什么谎了？”见黄药师开口，矮道人纵身一跃，宛如一直胖猴跳到黄药师身后，说道。

　　“我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黄药师笃定地说着。

　　“说出来，说出来！”矮道人听黄药师这么说，更加着急，眼睛向上骨碌转了几圈，然后赔笑对黄药师道：“那我和你打赌，你敢不敢——如果我没撒谎，你请我喝5碗三合汤；要是你赢了，我请你吃5碗热干面……怎么样？”

　　“我吃过东西了！要不这样，如果你输了，把你脚上的鞋子脱下归我——怎样？”黄药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矮道人瞪大眼睛望着黄药师，现在他已确认，他已看出黄药师和刚才的黑衣人并无瓜扯——但对于黄药师的赌约，虽有踌躇仍跃跃欲试。

　　每个人都有弱点——矮道人在武功上在黄药师之上。但性格上，却已被黄药师看得通透无遗！

　　好奇心——可怕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害人！

　　矮道人嘴里嘀嘀咕咕不知所云，围着桌子转了2圈，就一屁股在黄药师前坐下，道：“好！就这么说定！你输了，你请我喝5碗三合汤——要是你赢了，我把鞋子脱下给你……那你说，我有什么事情说谎？”

　　“你踢那个毛贼只有27脚，并没有28下。方才你说你踢了那厮28下，不是说谎是什么——你输了，脱鞋子吧！”黄药师邪笑着说道。

　　“啊……”矮道人张嘴半天没说话，然后又说：“我说28下就是28下！你凭什么说我数的不对？你又没从头跟着我看我踢他！”

　　黄药师大笑两声，说道：“我当然没有从头跟着——但道长你的鞋子上踩过稀泥，落在那毛贼背后脚印真真切切！你数数那毛贼的身后的脚印。他可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矮道人斜目扫视了一遍那少年身后的脚印，顿时咬牙握拳作气恼状，高声冲少年喊道：“你这毛贼，嫌我踢你不够是不？你的同党都已跑了，我又没想拿你报官，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听完矮道人这话，那少年竟慢慢转过身来，走到矮道人前跪倒！叩首说道，“感谢道长不杀之恩！他们弃我而去，我其实已无路可走！恳请道长收我为徒，我愿生死追随全真教！”

　　“啊呸呸呸！”，矮道人闻言连声唾弃几声，又言：“你一个盗窃我《全真心法》的毛贼，被拿了就要反水投我全真教！？什么道理？可笑！可笑！”

　　黄药师却并不理会矮道人对少年的讥笑，反和声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丘处机……”话音未落，只见两枚飞镖已从窗外直直飞向少年要害！黄药师和矮道人刚欲接挡，早有两道黄光闪过，竟将飞镖拦截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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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若然只是接挡这等路数的飞镖，他和矮道人都可——但要是拦截，他自知做不到，相信矮道人也未必能做到——最让他惊异的是他完全没有看清出拦截飞镖的黄光是何人、从何方、用的何物——此等功力，已超越矮道人数倍，自己更是望尘莫及！

　　那少年眼见飞镖飞来又被打飞，竟也没有惊慌！只向窗外，矮道人，黄药师分施了一礼，然后娓娓道来——

　　少年姓邱，丘处机，从前只是街头卖艺子弟。数年前投入姑苏慕容门下。

　　此番借全真教访武当之际，便一路尾随几人，借机行窃——而这一切，竟然是姑苏慕容家族策划指使！

　　方才的两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改的两位公子：慕容松！慕容竹！

　　原来，事情败露逃离茶舍后，慕容松、慕容竹料想丘处机会借机脱身，尾随逃逸——哪知行出一段路后，却未见丘处机踪迹，竟又回头来寻。在茶舍远处远远望见丘处机正与矮道人说话，以为丘处机泄露机密，便欲下杀手灭口！只是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道人和黄药师边喝茶边听丘处机讲述，末了，矮道人嬉笑道：“这慕容改好歹也是武林三绝——如何也做这样偷鸡摸狗的勾当？心术不正的人，就是把我们《全真心法》偷去，只怕也不能修炼！可笑！可笑！”

　　黄药师想到这矮道人对黑衣人和少年全然都没有追究的意思，也暗暗钦佩矮道人的宏大气量。沉吟少许，却道：“道长，你的鞋子……”言毕，露出邪魅笑容。

　　矮道人瞪着黄药师向后一跳，只道：“什么鞋子？我跟你说，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人！只不过记性不很好！”说完，还朝黄药师挤眉弄眼了几下。

　　黄药师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再不搭话，猛然抬脚超矮道人踢去，矮道人一笑轻盈闪开，口里说道：“就知道你会功夫！来啊，喜欢我的鞋子，你来抢啊！”

　　黄药师此时武艺本在矮道人之下，但矮道人心虚气短，也只是一味躲闪避让，并不反击——几十个回合下来，二人皆已气喘吁吁，却仍无无停手迹象！

　　此间却忽闻掌柜低声劝喝：“二位侠士住手——本店店小利薄，若是物件损伤该当如何计算？”

　　二人这才停手。

　　矮道人对黄药师嘻哈笑道：“痛快，痛快！今日实在痛快！”之后又笑嘻嘻伸过头去，问黄药师：“你是哪门哪派的？武功还挺厉害啊！快说，你是不是也是慕容家的什么什么的？”

　　“憋人黄药师！黄鼠狼的黄，毒药的药，欺师灭祖的师。”黄药师邪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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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我记住你了！我叫周伯通——是不是没听过我的名号？我也是一江湖小混混——不过我师兄你就应该知道！王重阳，知道不？”

　　习武之人，哪有人不知道王重阳！

　　时年江湖流传“武林至学，不过三绝；千夫所向，难过重阳”——黄药师心咐：怪不得矮道人生性顽皮，却有如此武功造诣，原来是王重阳的师弟！

　　其实黄药师也很可怕，可怕的不是他的武艺，而是他习武的天分！

　　他料想周伯通会和自己打赌！

　　他料想周伯通打赌会输!

　　他料想周伯通输了会耍赖——有没有那双鞋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提前抢占了先机，算准周伯通不会伤到自己——而二人交手中，周伯通出招的手法全都印在了他的脑海！每个和黄药师过招的人都会在无形中成了黄药师的“师父”！这一点，在五台山时慧能早已识破。

　　正说间，门外却有两个道人赶到，见到周伯通，施礼道：“师叔，师父正寻你！不知道失窃之物可有找回？”

　　周伯通向黄药师挤挤眼，嬉笑道：“那毒药师傅，我这有事儿先走了？”

　　黄药师却正色道：“不行，把欠我的鞋子留下再走！”

　　周伯通挤眼咬牙，握拳吼道；“鞋鞋鞋！就知道鞋！你干脆就叫黄老鞋好了！”然后气鼓鼓地从怀里取出几枚铜板丢在桌上，道；“给你钱你自己去买新鞋！走了！哼！”

　　说话间周伯通便从窗口掠出，转眼不见踪迹……

　　黄药师并未去取放在桌上的银钱！也随之出了茶舍……

　　黄药师成名之初，众人随周伯通称唤黄药师“黄老鞋”——他日后武林声望响亮，再则其为人处事正中七分邪，邪中三分正，遂改称“黄老邪”——在此不多言语。又有——数年后，周伯通在桃花岛与黄药师交手，黄药师有意将周双脚射穿，困于桃花岛——据传，黄药师对周衣食供应俱佳，唯独不予鞋履，以此泄当年“黄老鞋”数年的江湖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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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是有规律的，但什么时候刮风，在什么地方落雨，就没有人知道了……

　　离开武当茶舍，黄药师起身往太极湖方向走去——谁想天竟没有征兆地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集，暴雨倾盆而至！

　　路上众人尽皆四方奔散避雨——独独黄药师全然毫不理会，无视纷扰，飘逸地依照自己的方向信步行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江湖，风雨又有何惧？

　　太极湖位于武当山北麓脚下，平日里，湖光山色，轻舟逐浪，天地灵气汇聚，果然是一个修身养性，习武用功的好去处！

　　到太极湖时，只见雨打湖面，溅起万千涟漪，风声雨声混杂入耳——虽已入春，气息中仍透出思思寒意——外加衣衫被雨水淋透，黄药师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放眼望去，却见湖边有一人身着道袍，头戴云笠，如一尊雕像般正襟危坐，执一竹竿在那里垂钓。

　　此人会不会是周伯通师兄王重阳王？黄药师心中暗自问道，便径自走向垂钓道人。

　　垂钓道人见有人走来，也不理会，兀自手执竹竿垂钓。

　　走到跟前，黄药师拱手施礼，道：“敢问道长可是王重阳王真人？”。

　　垂钓道人也不答话，忽沉吟一声“起！”，竹竿向后一甩，竹竿和绳线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曲线，一条三四斤重的黑红鲤鱼竟然精准地落进道人身旁边的水桶！

　　好深厚的内力！黄药师暗暗思咐——小拇指粗细的竹竿，发丝般的鱼线，三四斤重的生鱼——若常人以方才之举起鱼，要么杆折，要么线断！显然，道人方才将内力注入鱼竿和鱼线！

　　道人全然无视站立在身旁的黄药师，只顾自己将鱼儿取下鱼钩，却并未在钩上挂饵，再次将鱼线甩入水中——黄药师暗自惊叹——原来道人并非以饵诱鱼垂钓，竟是完全以感知配合内力捕鱼！

　　世人皆道武当为武林圣地，到底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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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见状也再不言语，只在一旁静静观看。

　　少顷，道人如法炮制，又一条两三斤的鱼儿再次落入道人桶内——眼见桶内鱼儿差不多了，道人便收起鱼竿，推开云笠，这才欠身向黄药师失礼，道：“方才雕虫小技让侠士见笑！只因贫道才技有限，道行肤浅，方才若与侠士说话，便会分神，无法施展——还请侠士见谅！”——原来此道人并非无礼高傲之士，方才黄药师垂问不答亦有缘由。

　　黄药师闻言再次拱手施礼，又问：“敢问道长可是王重阳王真人？”——其实黄药师此时已然知晓，眼前道人绝非王重阳！看面相，眼前道人岁数不过三十上下，而名满天下的王重阳时年早已五十开外！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很抱歉！贫道不是重阳真人——侠士如无其他赐教，贫道这里还有其他事物，告辞！”说完，便欲提桶离开。

　　见此情形，黄药师断定眼前道人虽非王重阳，但必定和王重阳有渊源——邪魅一笑，道：“在下黄药师——闲来无事路过此地——道长方才垂钓已然辛劳，装鱼的桶我来代劳吧！”不由分说便欲伸手去夺那道人手上之木桶。

　　那道人从未遇到如此怪异之举，听到黄药师如此言语，一时间愕然竟不知如何应答，刚想说“不劳侠士，贫道自己料理的来---”，话未及出口，黄药师的手却已向木桶伸来！

　　那道人已觉眼前之人也非泛泛之辈，疾向后一闪，避开黄药师之手，纵身一跃，竟携桶从黄药师头顶掠过！欲夺路而去！

　　黄药师微微一笑。论武功，内力，黄药师无从判断与道人上下高低，但道人施展轻功纵身的刹那，黄药师已然心中有数——更何况道人手里还提着一装满鱼儿的木桶！

　　黄药师见道人奔走，只是拾起道人未及取走的钓具，高呼：“道长何必如此！在下亦无恶意——只想拜会王真人。”遂也施展轻功，追那道人。

　　道人见黄药师仍要尾随，哪有心思理会渔具！奔走得愈发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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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本来轻功略胜道人，且道人手携鱼桶，意欲追上道人本不在话下，只是黄药师并不急追上，只在身后紧跟不舍！

　　及至一片山林茂密，地势平坦处，那道人早已气喘吁吁！便放下桶，回身迎着黄药师，道：“不知侠士究竟意欲何为？！”

　　黄药师也在道人身前一丈开外驻足，笑道：“道长好生拘谨！黄某确实没有恶意——不过见道长走得匆忙，钓钩也忘记拿取，黄某这才跟随送至……”

　　道人此间已然知晓凭脚力根本无法甩脱黄药师，只是微微苦笑两声，望着黄药师手中的鱼竿说道：“呵呵---如此，那还真有劳黄大侠了！”

　　黄药师将鱼竿轻轻一掷，鱼竿便如离弦之箭一般，不偏不倚，落在道人脚前。

　　那道人提起鱼竿，看着黄药师又道：“敢问大侠，还有无其他事？若无他事，请不要再跟随贫道！”

　　“不会，不会。”黄药师邪笑道，“只是大路朝天——你走得，我如何不能走得？倘若走到了你家前，你不允许，我不进门便是……”

　　道人闻言是又恼又急，刚欲开口，忽面色一变，话语嘎然止住，呆望着黄药师的方向。

　　黄药师见道人面色忽变，心头也是一震，回身一望，却见身后一步之外，赫然站立着一个长须道人——也不由地大惊失色地“啊”出了声响……

　　这世间当真有人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黄药师时年在江湖虽无名气，但武功已属一流高手——

　　能在黄药师全然不知的情形下进入身后一步开外的人，除了王重阳，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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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孤帆 发表于 2022-3-18 11:16
你写，我看，再加分，让你尽快晋升钻石会员！

云舟兄如此抬爱，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今天再发一章，先不发了——得给自己留点儿余粮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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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神功 发表于 2022-3-18 13:54
我当版主，就把此类文学置顶，这需要异于常人的坚持与持续付出。

这样做容易让作者骄傲自满——所以，一切的安排都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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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不同阶段对事物会有不同的看法。

从前，黄药师一直认为武功愈强的人，气场就愈强，直到王重阳的出现！

黄药师知道自己错了——武功到达王重阳这种境界的绝顶高手，根本就没有了自己的气场！而是将自己的气息完全融入了身处的环境！

见到鬼魅而至的道人，黄药师不免吸一口冷气，慢慢转过身，恭敬欠身施礼，道：“敢问尊驾可是王重阳王真人？”

王重阳不置与否，只是轻步走到年轻道人面前，道：“钰儿，你与这位少侠可有怨结？”

年轻道人毕恭毕敬，一五一十将方才经过一一道来，黄药师一旁伫立静听。

原来长者道人正是王重阳！年轻道人乃是王重阳大弟子马钰。

听完马钰讲述，王重阳看了看黄药师，道：“我是王重阳。敢问黄少侠自何方来，找贫道有何指教？”

有的人看到一座山，便想去翻越，因为很享受站在山顶鸟瞰山下的风景的感觉；有座山，看到的人只有黯然心叹，因为那座山叫珠穆朗玛——此刻站在黄药师面前的王重阳，似乎就是那座叫珠穆朗玛的高山屹立。

黄药师知道自己当下的武功，可能连王重阳一招半式都没有拆解，如果想从交手中获益，时间太短，应该连讨教偷师的机会都没有！

思虑片刻，黄药师却拱手对王重阳道：“在下黄药师，五台山慧远大师的弟子——尊家师遗嘱，特来拜谒王真人！有要事相告！”

有的人说的是真话，但别人听起来却是假话；有的人说的是假话，但听起来比真话还真——即便是同一句话，有的人说出来听起来像是假话，有的人听起来就像是真事！

王重阳并不回应黄药师的话语，却是转身对马钰说道，“钰儿，久闻五台山梅花点穴手高深莫测，今幸既然有幸巧遇慧远大师高足，还不向黄少侠讨教一二？”

马钰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物件，只说了声“请黄少侠赐教！”，便飞身举掌朝黄药师袭来。

黄药师谙知王重阳用意，暗自心中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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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眼见马钰掌到，黄药师便也躲闪，使出五台山传授的功夫招式与马钰拆解。

十几个回合过后，胜负仍未见分晓——忽闻王重阳低喝一声，“都散开！”。声音不高，但黄药师与马钰顿感震耳欲聋，一时间竟然头顶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哪里敢动？随即停手。

待二人站定，王重阳道：“钰儿，你先回武当北观等我——为师与黄少侠还有话说！”

马钰诺了一声，但拿了鱼桶和鱼竿离去，黄药师目送。

只待马钰已然远去不见踪迹，王重阳才道：“黄少侠有何事，现在但讲无妨！”

黄药师心中暗喜，知道王重阳方才让马钰与自己交手是想看自己武功路数，以确定自己是否当真是五台山慧远弟子。显然，王重阳并未看出破绽，让马钰离开独自与自己说话，便是笃定了自己是慧远弟子的事实。无须思虑，剩下的话早已水到渠成，黄药师娓娓说道：

“谢王真人——黄某本想去终南山寻王真人，却不想竟然在武当巧遇！实不相瞒，家师慧远临终前曾密嘱弟子，要弟子将一本经书交由王真人——家师也说，唯有王真人保存此书，此书才不至毁损失传，亦不会流散江湖，祸害武林，引起武林纷争及祸端！”

王重阳听到此话心中稍作疑虑，然后问道：“你说的是……？”

“《九阴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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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闻言微微一怔，却又面露哀伤之情，兀自喃喃道：“师兄去便去了，却为何留这等难事给我……唉！万般皆是命吧……”

黄药师心里也是一惊，不想王重阳竟然称呼慧远为师兄——原来，王重阳与慧远大师原本同门五台，之后王重阳离教，创立了“全真教”。

全真道也称全真教和全真派，被后人奉为“太上玄门正宗”。该宗嗣太上老君遗教，秉东华帝君演教，承正阳帝君钟离权和纯阳帝君吕洞宾二祖传教，开宗于重阳全真开化辅极帝君——王重阳。以“三教合一”、“全精、全气、全神”和“苦己利人”为宗旨，并包容合并了太一道、真大道和金丹南宗。

只是此时，王重阳亦不知《九阴真经》失窃的原委，便对黄药师道：“你说的《九阴真经》现在何处？”

自打见到王重阳，黄药师便已决计要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但凡能考证的，都是真话，但凡无从考证的，都是谎言！黄药师望着王重阳，缓缓说道：

“师父圆寂不久，经书便失窃了！我是尊奉师父遗嘱，将师父的话语带到给王真人。”黄药师说完这些，然后对着王重阳施了个礼，道：“话语既然已经带到，我也不敢叨扰真人。黄某告辞！”。

王重阳情绪还沉浸在慧远的往事中，听黄药师说话，只是怅然地挥了挥手。

黄药师见如此，忽然想起刚才垂钓道人武功虽然不及王重阳，但内力深不可测，便没有走，又问王重阳：“敢问真人，刚才那位道长可是真人的高足？？”

“是我的大弟子马钰！黄少侠缘何问起？”王重阳道。

“无他！只是马道长的口音，和我的一个故人有些相近……”

“哦？马钰是附近人氏——这次武当之行，基本都是他在向导。”

黄药师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一个人和那个人说的一些话。

随后，黄药师辞别王重阳——他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武当渡口，黄药师对着一条商船高声呼喊：“船家，去马家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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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马家渡人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之一马超的后裔!马氏迁徙至此后，本地逐渐繁茂，形成的一个小的部落。

时隔境迁，如今马氏已然没有了当年的沙场雄壮，确是在容颜上，基因代代遗传，净化！

马家渡的男子个个英俊倜傥，女子娇美如花！

望着集市上独特的风景——如云美女目不暇接，黄药师暗自发笑。

因为舟船劳顿，不免有些疲乏，黄药师看到一家不大的酒肆，便走了进去。

刚刚坐下，店小二就迎来主动搭话，却是说：“大侠不是本地人吧？”

黄药师惊异地望着店小二，微微点头。

小二道：“呵呵……大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一眼就看出大侠不是本地人?”

黄药师点头称是。

店小二得意地笑笑，说：“大侠有所不知，马家渡平日里不论男女老少，皆是白衣白袍，穿其他颜色衣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外地人了！”

黄药师暗自称奇。道：“这里面也有讲究？”

“也没什么讲究——据说马家渡姓马的人都是三国里的大英雄马超的后代。书上说马超以白衣白袍白马在潼关杀的曹操丢盔弃甲扬名天下——所以，马家渡人除非特别日子，平日都是白衣白袍！我们平日一看衣冠穿着，基本就知道来人是本地、还是外地人了。都不用听人口音……”

黄药师看了看自己的青衫，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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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距离吃饭时间尚早，店里除黄药师再无食客，店小二索性竟在黄药师对面坐下。嬉皮笑脸又问：

“大侠来本地是买亲还是订亲？”

黄药师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应答。

那小二却显得嘴皮难受，自个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哈哈，大侠看来是初来乍到马家渡了——”

“所谓的“订亲”，就是在马家渡寻的一户有幼女的人家，5岁前将子女婚事确定，及至女过16后，双方再确定婚事婚期——当然，一旦确定婚事，男方每年都需付给女方家定好数目的银钱”

“马家渡女子超过5岁尚未订亲的——便全部交付“马家渡女坊”统一抚养教导，到了成婚论嫁的年纪，在由马家渡女坊统一安排出阁……”

听到此处，黄药师插话问道:“那如何统一安排？”

“呵呵---大侠来本地不是订亲也非买亲，倒也奇了怪了！街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翩翩公子，哪个不是为了订亲买亲而来的？”

“想必，那“马家渡女坊料“大侠也是没有去过了?”

黄药师点点头，小二兴高采烈继续说道：“马家渡女坊买亲犹如市井买卖，买亲的价格为纹银300两！300两，够普通人家3年的用度了！但就是这么贵！300两，一钱不少！”

“客官到了女坊，要先缴纳一百两的银钱，名为“桥费”，这之后才能过的女坊的“鹊桥”——过了鹊桥，是点亲阁——点亲阁分为三层，二层和三层皆为待出阁马家女子，全部以面纱遮面，只在腰间挂了牌号——客官坐在一楼，只能看到身段……”

说了这些，小二也有些口干，自个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往下说道：“客官选定牌号，再交纳200两纹银，那指定牌号女子便进入【出马间】”——这时候就算是人钱两清了！客官可以自由进入[出马间]带走女人……”

黄药师见小二有趣，就打趣说：“都戴着面纱，要是选了个猪八戒能不能退货？”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说道：“哪里可能退货！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个客户起先连女子都不知道姓字名谁，都统一称呼这些个人叫“马子”——说起来，我到马家渡这几年，从没听说过有谁买了马子要退货，更没有听说有谁敢在马家渡女坊闹事！”

黄药师刚要再问，忽见有一人进入酒肆，喊了一声：“店家，上一叠花生米，热一壶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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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遁声望去，见来人三十左右年纪，一身青衣道袍，似曾在哪里谋面，却一时又无法记起。黄药师先是眉头微微一皱，莞尔微微一笑。

后又有人进店，店小二眼见食客渐多，自然无暇磨嘴皮子，只是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那青衣道人食毕后，在桌上放下银钱，就快步走出了酒肆——黄药师旋即起身尾随。好在黄药师谨慎，轻功不凡，一路下来，那道人并未发觉。

行至一户院落门口，那青衣道人回头看了看四下，停顿少许，便叩门——几声后，门“吱”的一声开启，门里一老翁将门缓缓将头伸出，探头望着青衣道人。

“敢问这里可是马钰府上？”青衣道人施礼说道。

“你是……？”老人心存疑惑，缓缓问道。

“贫道王处一，马钰是我师兄！受师父师兄嘱托，想在府上讨饶几日-----”

黄药师闻到此话先是微微一笑，之后却眉头一皱——

他没有继续跟踪道人的兴致了，便又回头去了马家渡街市。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

黄药师深知自己早已置身江湖，却不知江湖的明天会是怎样？

又有几人能说清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且不论明天，便是能把握初心，掌控当下的又有几许？

不觉间，黄药师行至街市一拐角处，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宏伟楼台赫然屹立！左右各有一白玉石柱高耸，上书“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你情我愿概不退换”，正匾为一硕大黑漆木牌，蚀刻“马家渡女坊”！

“黄少侠到马家渡多久了？”

黄药师一惊，转头一看，却是燕南复！

“原来是前辈！黄某今天才到。”

燕南复微微一笑，道“不知黄少侠到马家渡有何贵干？”

黄药师狡黠一笑，道：“我只是被贼人盗取了盘缠，一路追赶至此。”

燕南复听到此话却是面不改色，反而继续问道：“不知黄少侠被贼人盗取了多少财物？”

黄药师一本真经地回道：“三百两的银票！”

燕南复闻言轻轻一笑，却说：“老夫今日在路上行走，不意间拾到了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张银票！不多不少，也刚好是三百两——却不知是不是黄少侠丢失的那些？”

说完这些，燕南复便从袖口取出几张银票递与黄药师。

黄药师却是看也不看，随即放入自己袖口，只对燕南复说道：“正是！正是！黄某在此谢过前辈。”

二人对视哈哈一笑。

黄药师知道自己进入了江湖，他不知道江湖的水到底有多深；司马真知道黄药师不是等闲，但不知道黄药师的水会有多深。

燕南复见黄药师收了银票，就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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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复见黄药师收了银票，就马上问道：“不知黄少侠可有空到府上一叙……”

话没说完，黄药师已然打断，邪笑着说道：“不巧！我想起马家渡女坊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燕南复闻言哈哈一笑，拱手道：“好！那我就不便奉陪了。就此别过——我等黄少侠办完事后另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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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珊 发表于 2022-3-20 19:45
燕南复，是受燕南天影响吗？

赴宴=复燕。燕南复跟燕南天没有关系。燕南复=燕国南疆地域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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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心里清楚：燕南复对自己如此恭敬大方，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少云风！
　　少云风待自己好也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们是真的朋友！

　　作为燕子山庄的元老级人物，燕南复比谁都清楚——从前，少云风只有一个朋友，那个人叫慕容燕！少云风一边想努力把慕容燕杀死，一边又想让慕容燕与自己同体。而慕容燕之后，少云风就只有黄药师这一个朋友——燕南复不清楚少云风此番带黄药师回到山竹县的原因，但他知道，少云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少云风无意做慕容燕少庄主，他想做少云风，这是人意——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辅助慕容家族，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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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边，黄药师当真进了马家渡女坊！

　　在交付完订金，履行程序之后，黄药师缓缓走过“鹊桥”，在一楼的“点亲阁“”坐下——在二三楼的廊道间，早有三四十个黑纱遮面女子静候待选……

　　黄药师扫了一眼众女子，对跟随招呼的“媒婆”道：“媒婆，在这里选人有什么规矩，什么讲究？”

　　媒婆咧嘴一笑，嘻嘻说道，“大侠说笑了！方才在过鹊桥时，老婆子已经说了一遍了，这规矩不规矩的，大侠自然应该也是清楚了——这些个姑娘全部都蒙着黑纱，大侠能凭感官择拣——再说了，马家渡女坊的姑娘虽不能说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绝对是各有千秋！我向少侠您保证：不管你选到的是哪个，一定会有一技之长——不然这么些年，这女坊的牌匾还不被人摘取砸烂了多少回？”

　　黄药师闻言暗自一笑，爽朗道：“那便好！但我也有一个要求，不知这店家能不能答应？”

　　“大侠但说无妨……”那婆子连忙堆笑回道。

　　“这里面的女子有没有会武功的？”

　　那婆子先是一惊，然后却也斩钉截铁地回复说：“有！只是此人并未在候选姑娘中间……”

　　“那就请店家指派一懂武艺的女子，我就不自己挑拣了。”黄药师邪魅的笑笑，看着婆子说。

　　那婆子闻言竟也不说其他，只是面色一变，对黄药师说道：“大侠让本店指派，若是将来反悔却当如何？！”

　　“哈哈哈——”黄药师大笑几声，道：“倘若我反悔，将来再到马家渡摘了你家的牌匾啊——哈哈哈？”

　　听闻黄药师如此言语，那婆子反倒也哈哈笑起——在马家渡，过去没有人敢在女坊闹事;现在没有人敢在女坊闹事——婆子也笃信，便是将来，都不会有人敢!

刀口岁月

于是那婆子便正色对黄药师说道：“那我们便依了少侠！还请少侠“出马间”等候片刻！”

　　说完这话，那婆子领黄药师去到“出马间”门口，示意黄药师进去，自己便转身，去跟坊主说了黄药师之事。

　　黄药师坐在出马间一盏茶没有喝完，那婆子便领来一黑纱女子而至！

　　走到跟前，黑纱女子向黄药师行过万福，然后缓缓取下面上黑纱——此女大约十六七岁，虽身段极佳，却是肤色黝黑，有如青铁！黄药师再细细端详女子，见此女面无喜怒之色，凌然浩气，气质不凡！

　　那婆子望望黄药师，又指指门口刻有“你情我愿恕不退换”的石柱，说道：“少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黄药师哈哈一笑，道：“好！那我们走了！”

　　自马家渡女坊“巧遇”燕南复，黄药师便已知晓——有些事，自己不理会，但事情也会自己找上门！

　　与其让人在自己背后藏一双看不到的眼睛，还不如索性就把那双眼睛找出来放在身边！

　　——燕南复出现在马家渡女坊，当然不可能会是偶然！自从黄药师进了女坊，无论黄药师选择的是哪个号牌的黑纱女，结果都会是眼前的这位黑面的女子！

　　燕南复安排巧妙——黄药师看得真切！！

刀口岁月

　黄药师带黑面女出了马家渡女坊，微笑问道：“我该怎么如何称呼女侠？”

　　“主人莫要取笑！出了女坊，我们便再无其他名姓，以后名姓由主人定夺。”说话间，黑面女仍旧没有表情，语气冰冷！

　　黄药师望了一眼黑面女，邪魅一笑，转而问道：“你们女坊会武功的有多少？”

　　黑面女仍旧冷若冰霜，只说：“出了女坊，我便是主人之人——女坊和我再无半点关系——女坊之事我也全不记得了！”说完这些，然后补充说道：“当然，三年之后，倘若主人还有兴趣了解，我也许会记起一些往事----”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好吧！好吧——那自今日后，我就叫你‘若华’吧——你也不用再称呼我什么主人主人的，我叫黄药师，你就叫我黄药师”。说完这些，黄药师又喃喃小声念叨：“若华若华，若秉天意，不负韶华。”

　　黑面女听说黄药师给自己定名字若华，回了一声“好”，其他的，却只充耳不闻。

　　三年之约，是马家渡女坊的一种规约！三年后，这些出自马家渡女坊的女子或得势获宠，或失意落魄，会有谁还惦记着原本也只是一种称呼的名讳——便是这种称讳，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三年后，黄药师知道了若华本来姓“梅”，并给她取了个名字：梅超风。

刀口岁月

淡影 发表于 2022-3-21 09:38
大部作，慢慢追文，来探究下刀刀的江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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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岁月

却说黄药师和梅若华出了女坊之后，走在街市上，黄药师突然停步，问道：“若华，我们现在去哪儿？”。

　　若华被黄药师问得一愣，然后却是冷冷一笑，说道：“你是主人——你说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

　　黄药师邪诡一笑，转而问道：“女坊的人说你会武功——你学的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一点花拳绣腿——鹰爪功。”若华回说。说话间，若华始终没有表情，言语冰冷。

　　黄药师毫不在意，反而嬉笑道：“嘿嘿——女人不是天生都会鹰爪功吗？”

　　若华还是面无表情，也不作回答。

　　二人行至一条河边，黄药师贪婪地吸吮着河边清新的气息，遥望四下，忽然愣神——在河边，见有一红衣女子正在漂洗衣衫……

　　初春时节，草色已青绿，杨柳抽芽，绿水河边，那红衣女子的纤纤玉手洗衣场景，宛如一幅国画画卷一般，而所有周围的景致都似乎在为那红衣女子婀娜的身段儿做点缀陪衬！人世间竟能有如此美貌之人？黄药师不觉已呆呆望的入神。

　　春天，是所有动物一见钟情的高发期——你相信，他存在着!你不信，他也存在着!

刀口岁月

　黄药师正想走去那红衣女子身边说话，却在自己愣神时间，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来者不是旁人，却是燕南复！

　　两人互视一笑，燕南复先开口了：“黄少侠好雅兴！不知现在是不是得闲有空？”

　　“有空！有空！黄药师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闲暇。”见燕南复，黄药师瞬间理智，嘴里说话，头脑却在飞转！

　　“哈哈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黄少侠身边竟然就多了一位姑娘相伴，老夫羡慕——敢问少侠，身边这位姑娘，老夫该如何称呼？”燕南复说毕，用眼扫了一眼若华。

　　黄药师却是“哈哈哈”先大笑几声，然后才道：“现在他叫若华，是我的贴身护卫！我去了趟马家渡女坊，这可能女坊掌柜专程特意留着给我的……哈哈哈哈！”。黄药师有意把“专程特意”四字说的很重。

　　燕南复听毕淡淡一笑，却道：“我在福星楼订了一桌酒席——原本给邀约的客人接风洗尘！不成想那人行程耽搁，不能到来——要不然，黄少侠和若华姑娘陪老夫小酌几杯？不好浪费那一桌酒菜。”

　　“哈哈哈哈！那自然必须有空！”黄药师笑着应允，若华只在一边听二人说话，也还是面无表情。

　　说完这些，三人便启程上路，去往福星楼。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燕南复心中有了黄药师大致的轮廓，用两个字形容就是黄药师笑容里显露出来那两个字——邪诡。

刀口岁月

黄药师没有太多的思虑燕南复，因此此刻，他陡然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满脑子都是方才河边洗衫红衣女子！

　　若华自是一路闭口，一言未发。

　　待几人行至福星楼，黄药师望了一眼旁边的燕子楼，叹一口气！

　　仍是初次黄药师和少云风一起过到的福星楼贵宾包厢——到了包厢门口，燕南复却拱手对黄药师说道：“老夫忽然想起——有一紧要事情需要现在去处理！真是失礼罪过!“然后看黄药师，黄药师只是邪笑点头。

　　燕南复说了声“请黄少侠海涵！”

　　见此情形，黄药师道：“老前辈如此精密安排，黄某除了感激，哪能有其他意见！只不过，这福星楼的饭食价钱不菲，黄某只怕囊中羞涩……”

　　司马真哈哈一笑，道：“少侠说笑！不要说这次，便是以后在这福星楼常住，只报老夫名姓即可——少侠赏光到福星楼，依然是这福星楼天大的面光了！”

　　说完这些，燕南复又从怀里取出两张客房号牌，递在黄药师面前，说道：“还有这客房号牌，也已然订下。请黄少侠不要嫌弃客气！”

　　黄药师接过客栈号牌，也不言谢，只对燕南复恭敬地笑着点了点头。燕南复转身告辞，这边黄药师也与若华在席而坐，吃了起来。

　　桌上酒菜早已备足！黄药师一坐下，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若华只在一旁细嚼慢咽……

　　二人一起吃饭时也无多余话语。

　　酒足饭饱。黄药师起身，对若华说道：“我有事需要出去，你不必跟我！我出去或半日，也或半月——你就在客栈等我！还有，你帮我做件事……”边说，黄药师边将手其中的客房号牌和少许银两递与若华。

　　若华放下碗筷，眼神里似有悲戚，望着黄药师，也不言语。

　　黄药师继续道：“今天在河边那个洗衣的红衣女子，你帮我打探是谁家女子？”

　　若华略显惊讶张了一下眼睛，随后点点头，重拾碗筷继续默默吞咽……

　　黄药师一出酒楼，便有两人尾行出门……

　　不会每一次站在黄药师身后的人都叫王重阳——那尾随黄药师的二人在转过几个巷口后，便失去了黄药师的踪迹！二人低声商议了几句，却是分头行走！

　　一人去往福星楼方向，另外一人，则是去往了燕子庄方向！

　　——却说燕南复在福星楼辞别黄药师，就急急回了燕子庄！

　　此刻，慕容嫣正在石桌饮茶——见燕南复进门，连忙将茶盏献上！还没开口，燕南复已接过茶盏，仰面喝尽，然后说道：“黄药师又回到了宝丰镇！”

刀口岁月

“啊？那三哥有和他在一起吗？”说话的是慕容嫣。

　　司马真摇摇头。

　　“他不是说八月十五再回来吗？”慕容嫣又问。

　　“黄药师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100倍——也许，他留在燕子粥坊的字条，就是故意让我们看的！”

　　慕容嫣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燕南复接着说道：“我在福星楼安排了两个人跟踪！另外，还有一个从马家渡女坊的丫头贴身跟着她——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慕容嫣听完这话，陷入了久久地沉思……

　　过了很久，慕容嫣才说：“五台山的《九阴真经》失窃了——黄药师行为如此机敏诡异，必然是他窃取隐匿了！”

　　燕南复未置可否，只是在脑海里盘点近期江湖上的一些事件。正思虑间，忽听得门外有人呼喊：“蜻蜓落水！”

　　燕南复闻言心头一沉！双眉紧锁——这是燕子庄暗语：意思就是跟踪的人跟丢了！

　　燕南复心头一沉的原因不是派遣跟踪的人被黄药师甩脱——司马真只是懊悔自己没有嘱咐那跟踪二厮，如果跟丢了，只回福星楼便是，不要到燕子庄来报！

　　——此刻，在燕子庄外不远处，一个青衣人转瞬即逝！不是黄药师还会是谁?

　　黄药师反跟踪二人到了燕子庄后，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去向！他要去看他的朋友。

　　黄药师走到少云风山顶小屋，叩门，却没有人应答……

　　黄药师淡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起身，径自朝着山林最茂密的方向走去。

　　密林深处，见一人正在习练武功——正是少云风！

　　“你果然没有走！”少云风看到黄药师，丝毫没有惊讶！练功的步伐也没有停下。

　　“你错了，我走了，只是又回来了。”黄药师回道。

　　“你回来是为了看我吗？”少云风又转头略带戏谑向黄药师说道。

　　“不是！我回来想让告诉你让你离开！”黄药师冷冷回道。

　　“因为什么？”少云风停下了脚步，望着黄药师问道。

　　“因为我们是最好、唯一的朋友！”

　　“哪，我的朋友”少云风紧紧盯着黄药师说:“离开这里，你想我去哪里？”

　　“把你要做的事情告诉你最好的朋友——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能认出你的地方——易容，可以瞒过很多人，但总有人你是瞒不了的！”

　　燕子庄后，黄药师已基本确定了少云风的身份！他还知道，所有的易容术都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眼睛无法不能改易——倘若强行对眼睛也做易改，十之八九，最终会使易容者眼睛失明！

刀口岁月

少云风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黄药师——许久叹了口气，消沉说道；“我们是什么？”

　　“最好的朋友！”黄药师果断回复。

　　“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完这些，少云风忧伤地望着黄药师。

　　黄药师闻言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

　　“要不你就陪我在这荒山野岭住几日，也指导下我的武功！”少云风忽然笑了，对黄药师说。

　　“那书你到底还是看了！”黄药师略带感伤的说道。

　　“是的，看了！我必须要早些练成绝世武功，我有我自己的使命！”

　　少云风说完这话，再看黄药师方向，黄药师已然转身，没有言语黯然离去了……

　　黄药师回到了客栈。推开门，若华正在等他。

　　“主人，我查到了她的消息。她是马家渡一户人家的婢女，名叫桃花……”

刀口岁月

“桃花？”黄药师喃喃自语地笑笑，随后就对若华道：“若华——那我们今天就去看看桃花——你有没有意见？”。

　　若华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黄药师，也不言语。

　　“不说话就是没意见！那我们去——哈哈”。黄药师见若华不说话，马上这样说。

　　不说话就代表没意见？那是黄药师说出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逻辑——很多的时候，我们说出来的，都不是我们最想说的！我们最想说的，却只能烂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自从在“出马间”第一眼看到黄药师的眼神，若华就知道自己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黄药师似乎都了如指掌！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黄药师似乎从来都不屑关注自己！这种只有依附感的存在感让若华常常痛彻心扉。

　　黄药师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很想知道——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藏在深处却早已被黄药师看穿的任务。

　　全然不知，好像也不是——好比现在，她知道了，在黄药师的心里，从此多了一朵桃花！

刀口岁月

二人从客栈来到了马家渡古桑树下找到了曾晓丹的居所，黄药师叩门。

　　门并没开，却传来一个悦耳、沁人心脾的声音：“是谁呀？”

　　黄药师使了个眼色，若华开口说道：“我们是外地人，路经此地，一路行走口干，想讨口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门开了——说话和开门的正是桃花！

　　黄药师此时已是心潮澎湃，手心也已沁出汗水！面对桃花，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还未挪脚，就听到又有人在里屋问说：“桃花——是谁呀？”

　　说话的人是曾晓丹——曾晓丹一直都在等待，等待那个人前来叩门！一听到有人敲门声，就放下了手上正在编制的围脖，连忙走出来瞧看。

　　“是两个路人，过来讨水的。”看曾晓丹出来，桃花说道。

　　曾晓丹上下打量了下黄药师和若华，道：“哦，讨水啊——那让他们进来吧！”

　　若华本要挪步，却见黄药师呆望着桃花发怔，偷偷从后轻推了黄药师一下，道：“主人，还不快进屋……”

　　黄药师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曾晓丹和桃花道了声谢，随桃花进了院门。

　　曾晓丹招呼黄药师和若华在庭院的石椅坐下，又让桃花去取水。

　　黄药师仍是痴痴地目送桃花，竟全然不曾多看曾晓丹一眼！

刀口岁月

天下有不吃饭的女人，不吃醋的女人，却是没有——尽管此时黄药师在曾晓丹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但看到黄药师看桃花如此动情，而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也莫名漂出丝丝醋意——怎么说，自己也是名噪一时的燕子楼花魁！

　　期间并无言语，只待桃花从厨房取水出来，曾晓丹才道：“二位这是从哪里来？这是准备去往哪里？”

　　黄药师和若华从桃花手里接过水，黄药师仰面一口而尽，若华小口嘬抿。听曾晓丹问话，黄药师微笑回说：“多谢小姐赠水之恩——若有机会，来日当涌泉相报！在下黄药师，从东——南——西——我自己却也说不清来自哪里了！出了家乡，便是四海为家！哈哈哈……”

　　黄药师在说话间，眼睛却仍旧一直注视着桃花！

　　少云风并未向曾晓丹提及过黄药师！曾晓丹哪里知道黄药师为人？此刻见黄药师肆无忌惮地盯着桃花，全然不顾宾客之礼，微微愠道：“黄少侠莫不是从寺庙里出来？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美女？”

　　黄药师闻言并无羞怒之色，反倒脸上绽出邪笑，嬉皮道；“女人和美女都见过不少——只是不曾想讨口水的机缘，竟让我有幸见到两位天仙一样的姑娘！”

　　曾晓丹闻言虽是略微羞恼，但原本的醋意也似乎是加了些糖蜜一般，正想调侃黄药师“你说的两位天仙是不是桃花姑娘和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又见若华面色铁黑，和美女确实不太沾边——如此调侃，定然会引起若华的不快！女人很多的时候还是了解女人的！又想起少云风，遂改口道：“你们男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有谁会知道……”

　　说谎不是男人的专利！用的炉火纯青的，往往却是女人！

　　在曾晓丹与黄药师谈话间，桃花眼见自己无事，便道：“小姐你们慢聊，我回房看克儿了。”

　　黄药师目送桃花倩影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