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头说,他这生最大的功劳是他五个孩子没饿死,都长大成人。生在砂洲,吃的和烧的是两件头等大事,经常是有米无柴或有柴无米,他整天想的就是这两件亊。老桑头最自责和后悔的是,六0年闹大荒,他一个亲戚饿很了来投奔他,他没有收留,第二天早晨饿死在河滩边。他幽幽地说,当初如舍得给半碗稀饭,亲戚也不会饿死。无论是闹大荒和在大集体生产,无论日子多么难熬,他都靠着“手艺”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吃大食堂期间,老桑头经常偷些小玩意贿赂炊事员,打饭时,炊事员手腕“艺术”地抖一下,他的一份稀饭里有一半是干的。大食堂断炊后,各家又支起小灶,老桑头家常常是吃了晚饭米没有早饭米,老桑头那个愁啊!他趁夜色到集市里去偷,偷到什么吃什么,生产队的玉米经常还未成熟就被他掰几个回家,为此,他被扣过工分,被批斗过。因桑家洲大部份人都有偷的毛病,偷,这一顶也就没列入当地的耻辱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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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跟我们那里挺像的,也是有的人家常是吃了晚饭米没有早饭米的,一到秋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有去地里偷苞米的,被人家抓住把苞米挂在脖子上游街。
我父亲也是常说,他这生最大的功劳是他八个孩子没饿死,都长大成人,不过我父亲不是靠偷,是靠能干,另外我家都是女孩吃的少,母亲会计划省吃俭用。大集体的时候按人口数分粮食,我家就都够吃的了。有的人家男孩多,当妈的再不会过日子的话,分到粮食猛吃,到最后7-8月的时候粮食不够了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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