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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红袖家园 红袖杂谈 【小说】人间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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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人间向晚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1-10-14 09:09 |显示全部楼层


  一断暗吃了夜饭,香清打算早点揩面洗脚坐到床上去开电热毯看电视。她才洗了脚还没来得及揩干,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香清一边慌忙丢了揩脚布,一边嘴里大声应着:“等哈等哈,等我来咯……”——好像那一头打电话的人听得到她这么说似的——她就把赤脚塞进棉拖鞋,挣起老骨头跑去接电话。

  “喂——哪个?”

  “喂,姐姐吧?我是碧清啊,弟弟在上海脑梗的嘞!”妹妹碧清的嗓门其实大得吓人,但香清觉得还是大声点好,这样听得清楚。

  弟弟脑梗了?

  “喂——大姐姐吧?我到了上海哦,你放心咯!”另一个男子的大嗓门声音忽然闯进香清的耳朵里来,她忽然觉得心里酸得受不住。和碧清通完电话后,她就这么穿着一条单薄的棉毛裤袜子都没得及穿地站在放电话机的三角柜前发了一阵痴。她忘了冷,直到两个老膝盖抗抗抗地抖起来,她才整个人都抗抗抗抗地去穿棉裤,穿袜子。然后她又回到电话机前,她十分熟稔地按下一个手机号码。她要打给她的女小菲,小菲就在上海咯!小菲的手机没人接听。

  “是啷个办咯么,今朝中午还给我通了电话啦。”香清又对着电话自言自语,好像没接电话的小菲可以听见一样。香清沮丧地挂了电话,摇摇摆摆走到房里,翻出床头柜里一个破破烂烂的电话簿子,戴上老花镜,她在簿子上翻了半天,找到她女婿也就是小菲老公的手机号码。香清一只手指着电话簿子上那串陌生的数字,一只手在电话机上一下一下摁着,生怕错了数字。铃响了半天,也是没人接。香清撇了撇嘴。她又戴着老花镜在那簿子上翻了一阵,终于找到外孙女小潇的手机号码,她又很艰难地把这串陌生的数字一个个摁下去。小潇的手机也是响了半天,没人接。

  “哎,关键时刻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香清颓然挂了电话。她想,要是弟弟脑梗倒下去的时候,也是像我现在这样一个电话都打不通,如何是好?她又想,要是是我……她默然打住,不愿意往下想。她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几圈。

  二这天是周六。比上班还忙还累的周六。夜晚六点半。一家人吃好夜饭,小菲把碗洗了,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她摸出手机一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号码显示是“老妈”,她心就突地一跳。不是中午才和她通过电话吗?咋又打来?她赶紧回拨,那边很快接了电话。

  “喂——老妈,有啥事吗?”小菲用故作轻松掩饰她的内心的紧张——她容易紧张,人到中年尤甚。

  “你那边有啥事吗?你们一家到哪里去了嘛?”香清怨怨地说。

  “没到哪里去啊,刚才都在吃饭呢。”小菲摸不着头脑。

  “你一家三口的手机我都打的,冒有一个人接电话。”香清委委屈屈。

  “妈——我们手机平时都是静音的,以后我不静音了,出了什么事?”小菲着急了。

  香清对小菲说了她细舅脑梗的事儿。

  “我刚打你细舅电话,家里座机手机都没人接,你是不是把你细舅和他痴女丽芳的微信都删了?你要去联系他们,看看细舅情况到底怎么样……我知道你上班忙,但这是大事,哪怕请假你也要去看看,再就是你替我替你姨把慰问费先垫上,哦,你自己也要送哈,不能不送……”香清唠唠叨叨地吩咐。

  “妈,你听谁说细舅脑梗了?什么时候的事?”小菲听得半明白不明白。

  “啊呀,是你姨打电话给我说的,反正她这一世,干得最多的事不是报病就是报丧……”香清又说。

  小菲有点哭笑不得。姨是个好人,但妈好像也没说错。

  “妈你这样,我和你挂了电话以后,你再打给姨问下她是哪里得到细舅脑梗的消息的?因为我还有细舅的微信的,我刚查了一下,他十二月九号还发了朋友圈,那今天,哦今天十九号了哦,不晓得哪天出了事……如果是痴女丽芳打给姨的,你就把丽芳的电话号码问来给我。”

  “好哦好哦。”香清说。小菲思路很清楚,她是她嫡亲的亲女,她办事她放心,香清心里踏实了许多。

  三小菲点开她细舅的微信,她直接用邵河清命名备注,简单明了,但不很尊敬。她看到和细舅微信的聊天记录是一月二十五号早上七点四十分,细舅主动先给她发动图说“拜年啦!”她应付性地回复了一个。那是2020年的大年初一,新冠疫情正如火如荼。

  邵河清是她母亲邵香清的亲弟弟,是她在上海唯一的——娘家人。可是因为有个综合素质不高(其实是低下)的细舅妈,又有个脑子不太好的表妹(因为舅妈的爹妈及以上都是近亲结婚),小菲这么多年在上海,是甚少走这个娘家人亲戚的。她每次不得不去走,都是因为她妈来上海了,她必须陪着去。又或者是她过年回了故乡探亲,她妈要让她给在上海的细舅带什么香菇木耳还有戴家弄的龙姣瓜子。小菲对她妈说妈你以为上海到哪里跑一趟都像景德镇这么容易吗?我到细舅家我要路上要转三条地铁还要换公交,我去一趟要两个半小时回来要两个半小时……小菲还说这些东西网上都有的卖,我给你直接寄给他吧。但香清拉着老脸说不行。小菲再不情愿也拗不过她亲妈,所以每次去细舅家送这些故乡土特产的时候,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她总是忘记了,她千辛万苦去一趟细舅家,就算细舅妈再让人不得劲,糊里糊涂的表妹也让人尴尬,可一条腿不好使唤的细舅却总做了一桌子景德镇家乡菜招待她。她吃是爱吃的,迫不及待地吃一顿肚腹欢喜的饭菜,迫不及待放下一堆东西,然后逃离。

  小菲从来不互动细舅的朋友圈。他发的都是那种一点开就吵得要死的老年人的养生视频,要么就是那种“转发积福报”的心灵鸡汤。后来她就根本看也不看。前两年,细舅把她拉进一个家族群,那里面都是她妈那边的娘家人,各路表哥表嫂表姐表姐夫。由于大舅早就翘了,小菲她妈和姨还有大舅妈没有谁能弄手机玩微信,因此年近七十的邵河生俨然成了这个邵氏家族群的老大。小菲其实很不情愿进群。但她看着她细舅头上没有几根白毛却一脸生之喜悦的老脸的微信头像,她也不敢拒绝。在群里待了一阵,突然有一天,二五眼的细舅妈在群里跳出来细数她当年坐月子她婆婆(也就是小菲的外婆)待她如何不好的往事,什么霉豆腐粥的千年陈芝麻烂谷子挑出来反复絮叨。这是小菲不能忍受的,就算外婆去世多年,谁敢说她不好,小菲就要和这个人开干,连她亲妈也不行。于是,她就在群里当众以下犯上回复说:“你有完没完?你拉倒吧!”然后就刷拉退了群。然后就把她细舅妈和表妹丽芳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她想好了,如果细舅来找她理论,她就把细舅也删了。大不了给她妈骂一顿,无所谓的。

  但是细舅没怎么样,压根问都没问下小菲怎么回事。又过了一阵子,和小菲一般大的大舅家的小女儿冬云微信和她说:“你好大胆子啊,连叔叔建的群都敢退!”小菲嗤啦一笑。她没料到的是由于她大胆,所以后来冬云也悄不唧唧地退了群,其他几位哥姐大概也跟着有人退——因为忍受细舅妈是一件消耗人意志力的事情。

  小菲看着细舅的微信出了一阵神,然后忽然发现细舅的头像不知啥时换了。还是他本人的照片,却不是当下头上白毛没几根一脸生之喜悦灿烂的老头照,而是他年轻时的一张证件照,三七开的黑黝黝的头发,笑着却不露齿,是十分斯文的一个美男子。小菲就看着这个美男子的照片,把语音电话拨了出去。

  没有人接电话。又打家里座机,还是没人接电话。和她妈香清说的一样。小菲有点黯然。她看着细舅的微信,这个她从不联系的微信,过年不是他先发来祝福她都不会主动去联系的微信——难道就这样永远联系不上了吗?他已经躺到太平间里去了吗?她和他同城居住,他是她挚爱的外婆的小儿子,是她既嫌也爱的母亲的亲弟弟——小菲感到了一丝难过。

  “细舅我是小菲。您微信联系不上,您家座机打不通。我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您生病了?她很牵挂,让我问下您的情况,见微信盼联系。我手机137********。”小菲怅惘地在细舅微信上留言。

  四香清给妹妹碧清打电话,问清楚了是痴子侄女丽芳打给碧清报告了她爹脑梗消息,问来了丽芳的手机号码,她又连忙给女小菲打电话把丽芳的手机报给了小菲。小菲拿到丽芳的手机后马上打过去,竟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小菲气得想从虚空中把痴子表妹丽芳揪出来扇两个耳光。小菲和她妈一样团团转了几圈,手机又响了,这回是细舅的手机打来的。

  终于听到了活的细舅的声音,小菲有点百感交集。小菲和细舅说景德镇话,问他还好吗?啥时候发病的?住在哪家医院?细舅的声音还是很大,听起来很欢喜,但舌头也有点大。小菲算了下时间,说要下周末才抽得出时间去看他。细舅说别来,很远。小菲说那不行的,我妈说一定让我去。其实这回她妈不叫她去,她也是一定要去的,她不是不懂事理。细舅说:“表来,你上班忙的,我现在没事了。”后来终于答应说,“你硬要来就等元旦放假到家来,我肯定出院了,你来家里来吃饭。”小菲心里说吃个鬼饭,谁做给我吃?但嘴里只说“好,那我就元旦来看细舅,您要保重哦!”细舅笑声很爽朗地说“好喔好喔。”她听得出来他很高兴——一个大病未死的老头,在上海这座浩瀚的城市里,在电话里,和外甥女用家乡话聊天,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小菲和细舅通完电话以后,就微信上转了三个红包过去,两个一千,一个六百。两个一千的红包转账留言分别是:“姐香清祝弟早日康复”、“姐碧清祝弟早日康复”;一个六百的留言是:“甥女菲祝舅早日康复。”做完这一切又给妈香清打电话汇报。香清又在电话里唠叨说:“好,办得好,你元旦一定要去看细舅哈!我晓得你这些年经济困难,我明天一早送钱到冬云那去,让冬云把你给我和姨垫的两千转给你……”叨叨个没完,小菲都乏了。

  五第二天是周日,一早,小菲还在床上赖床,手机响起来——她现在不敢调静音。

  香清在电话里很大声地说:“菲呀,我已经把两千块送到冬云那去了,她等下会转给你……”

  小菲在被窝里翻白眼,把手机拿得离开耳朵远一点,“清老八早老妈你急……”香清不等小菲说完又接着说,“你大舅妈昨天也来了电话,她让我和你姨今天去她家,她说让你大表哥宗林休息在家,让我们过去用他手机和你细舅视频,望望她……”香清昨晚一夜没睡好,但依旧精神抖擞,话也说得条理清楚。

  “你和姨自己去啊?大舅妈住湘湖好远的,你们要打车呀,老妈你记得戴顶帽子……”小菲从被窝里坐起来,她有点不放心,香清的腿脚不好的,走不了多远的路。

  “啊晓得晓得,我是说打车去,车钱我付,但你姨说我俩都有老年卡,坐公交车免费的,十路车直接到你大舅妈家呀……我老年卡都找出来了,挂在颈上戴好了哦!”香清唠唠叨叨地说。

  小菲又说了些啥,香清没听清楚,她有点兴奋。“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吃碗面,你姨就要来了哈……”

  六夜晚八点,八十一岁的龙枝接到小姑子碧清的电话,听她说弟弟河清脑梗以后,她在电话机前傻站了半晌。还是碧清哇事声音大,要是别人打电话,我都听不清。她想。她发了一阵呆后,马上就打给大姑子香清,她以大嫂大的语气声音很大地说:“明朝你和碧清一道到我这里来吃昼饭,我们用宗林的手机和河清视频,看下他。”香清在电话里呱叫地夸赞她说:“好喔好喔,啊呀还是嫂嫂你想得周到,我都冒想到可以视频……”

  龙枝给香清打完电话以后又发了一阵呆,她想她现在可能没本事自己做一顿饭菜招待她两个做了一世姑嫂情同姐妹的姑子。她又赶快打电话给她的大崽宗林,“你叔叔在上海脑梗了你兄弟姊妹大家还不晓得吧?小菲她都微信上打了钱过去了……明朝上昼你买点菜到我这来,你大姑细姑要来吃昼饭,再就是你要用你的手机让我们老姑嫂视频看下你叔叔河清,你要召集你弟妹也打钱过去哈……”宗林在电话里一叠连声说好。

  七香清一碗面还没吃完,她妹子碧清就寻到吃面的早点摊头来了。她满头的白头发在冷风里翻飞着,声音很大且喜气洋洋地喊她:“姐姐,吃完了波?走,我带你去坐十路公共汽车!”香清一边拿纸巾擦嘴,一边说她,“不晓得你兴个么得,这么冷的天也不晓得戴顶帽子……”碧清大声说,“啊呀弟弟冒有事,我们今朝还可以视频看他,我就心里觉得高兴……走,快走!”碧清嗓门是真大,早点摊头的一些吃客都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对老姐妹说话。香清觉得了,老脸一阵发热。

  一个七十四岁的老太婆带着一个七十七岁的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婆挤上了开往湘湖的十路公交车。两个人刷免费乘坐的老年卡时十分理直气壮。十路车拥挤得很,但还是很快有人给香清和碧清让座。碧清呱叫地对让座的人说:“难为你哈,后生仔!”又招呼香清,“来,姐姐,你到这里坐好!”她不知道,她每次大声喊一次姐姐,别人都看着她。其实香清也很喜欢碧清一世都这么热情地喊她姐姐,就像她也一世都很热情地喊龙枝嫂嫂一样。

  香清晕车了,在十路车上吐得一塌糊涂,早上吃的面都吐出来了。她爱干净,可能也预料到自己会晕车,竟然在吐之前掏出了袋子,全吐在袋子里,一点没弄脏公交车。但碧清吓得哭了起来,“姐姐,你啷个咯?不行我们现在下车算的,我打电话让宗林来接……”香清吐完了,脸色煞白,她摆着一只手说,“表紧,你表这么大声说话了,人家都望到……”司机把车都停下了,跑过来问:“老人家你要紧波?”香清说:“表紧表紧,司机师傅麻烦你快开车,不要影响别人,我们到湘湖就下车……”

  上午十一点半,老姊妹两个终于来到了湘湖,宗林来车站接大姑和细姑。

  八邵河清一早在医院里接到侄子宗林打来的电话,说中午的时候,大姑细姑和我妈要和叔叔你视频一下,他就激动得不得了。本来早上醒来后量了血压是145,吃了药接了电话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护士又进来量一次,血压竟然165了!平时挺讨人嫌弃的细舅妈这会儿着急地说:“老头子你兴奋个啥,这还没到中午你就血压165,到中午和你姐姐嫂子们视频见了面那你血压不要蹿到200了?”护士都笑了,说叔叔你要控制好情绪,深呼吸几下吧。邵河清把没有几根白毛的头点得跟捣蒜一样,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好好好,我不激动不激动,我深呼吸,嘘——”

  龙枝好不容易盼到她两个老姑子进门,她看见香清白面白嘴吓了一跳,“香清哪,你啷个撒?”

  “啊哟嫂嫂我晕车,你让我歇下先,宗林你给我泡碗白糖水好波?等我歇下,缓口气,等下再一起和河清视频哈……”

  等香清缓过气来,老姑嫂三个又为是先吃昼饭还是先视频争了半天。龙枝非要说先吃了饭再视频,香清和碧清都说先视频了,看了弟弟心里安心才吃得下饭。龙枝拗不过姐妹俩只好答应。

  手机终于响了。邵河清按下视频接通键时生怕按不准好用力,他首先在相框里看到自己的老脸——这个几乎秃顶的眼眶发红的老倌是哪个?是我吗?然后他就看见了他熟悉的细姐姐的脸,吓,啷个这么老嘛?头发全白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咧嘴笑着,眼泪却又挂腮流下来。

  “弟弟啊,我是细姐碧清啊,你啷个咯,还好吗?”

  “细姐姐,大姐姐,嫂嫂……我好哦,冒有事……”邵河清说。他舌头大着,他努力想把话说清楚,他也咧嘴笑着,但眼圈红的厉害。

  “啷个哇事舌头都大了这么厉害?脸也丑得好多……”香清把碧清的头挤开。她很注意形象,到龙枝家摘了帽子,还拿梳子把头发都梳整齐了,围巾也把正戴得好好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煞白了。

  “嘿嘿,男崽里丑些要么得紧咯,大姐姐,你脚还好吧?”邵河清笑着,摸了一把脸,揉了揉眼窝。

  “嫂嫂,你身体还好波?”他又问候他的如母亲般的长嫂。

  “啊,你哇么得?”龙枝听到喊嫂,却没听清他说啥。

  “你坐下来嫂嫂你到镜头里来,河清问你身体还好波?”香清拉着她嫂嫂坐在沙发上。

  “我好喔,河清你要好好地养哈,养好的身体来市里过年,到我家里来,我现在换了大房子,就等你来一起恰饭……”龙枝说。

  宗林给他妈给他大姑细姑一一地派发纸巾。

  冬天的下午,太阳很热烈,但暮意依旧势不可挡地早早来临。下午三点钟,宗林接到表妹小菲的电话:“宗林哥哥,你等下送我妈和姨早点回去好波?表让她们坐公交车了,打车她俩又不肯……”

  “好好,我晓得,大姑和细姑还在和我妈说话,我等下开车送她们回去,送到家,你放心。”宗林说。

  “嗯,表晚了,表等太阳下山,天冷……”小菲有点唠叨。

  “好,小菲你过年回来吗?”宗林又问。

  “我……还不晓得。我要回去了就去看大舅妈,你们都保重。”小菲说。

  午后的太阳西斜了,小菲写完一篇《人间向晚》的小说,郑重地起身,在手机上做了个备忘录:2021年1月2日,去看细舅。

  啼妃   2020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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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4 09:47 |显示全部楼层
重阳节话题是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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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4 16:52 |显示全部楼层
老年人生活情态,写得很细致入微

“小菲又说了些啥,香清没听清楚”,这句是不是应该“香清又说了些啥,小菲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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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4 17:11 |显示全部楼层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1-10-14 16:52
老年人生活情态,写得很细致入微

“小菲又说了些啥,香清没听清楚”,这句是不是应该“香清又说了些啥, ...

谢谢诗意,我空了看看,如错了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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