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贴】现实主义小说《混混》 全剧终

杨逍逍

第五章 排兵布阵
   

      休息两天后，杨锐来到东州新区项目拜会项目总经理孙总。半年前在杨锐的运作下这个项目落地，按协议约定zhengfu拆迁完毕之后才能交给长安地产集团；但实际上，拆迁工作主要由镇上和国土资源局催进，至今推进缓慢——这种现象在中国大地比比皆是。眼看开工日期越来越近，拆迁成了大难题。

      孙总简单介绍了情况。土地上主要还有两个鱼塘、十几亩绿化林和几十颗农民的杨树尚未处理；但最难的是两家民营企业，一个是养猪场，一个是冷库，各占有三十多亩，这两家不拆迁，地基都没法挖。鱼塘和绿化林镇zhengfu已经支付了拆迁赔偿款，但养猪场和冷库老板认为赔偿太少，尚在评估、谈判阶段，在补偿款到位之前，基本不可能进行拆迁。

      孙总介绍完，又说：“尤其那家养猪场，老板叫刘八一，是东州新区有名的大混子。这个养猪场是他七八年前修建的，建完后根本就没养过猪，一根猪毛一泡猪屎都没见过；他们套取了国家补贴，同时租了东庄村老百姓一百多亩地，就等着以后拆迁赔偿呢。我们项目只占养猪场三十多亩，但刘八一以养猪场无法经营为由，让***一次性将养猪场全部赔偿完毕。因这事，翻来覆去，谈不好了。”杨锐一听，知道这刘八一是个大能人，背后肯定有高人指路，他们一方面套用国家补贴建成养猪场，另一方面静等拆迁，相当于没掏多少钱却赚了大笔拆迁款，真他妈的精明到骨髓了。对方既然能等七八年，当然是想狠狠的敲zhengfu和项目一笔。

      “冷库什么情况？”杨锐问道。孙总继续说：“冷库是一家正规小企业，老板叫潘向东，是东庄村人，在自家承包的果林地里建了冷库，说起来有三十多亩，但大多数还是果园和空地，冷库也就三四亩。”看孙总愁容惨淡的样子，杨锐心里暗笑。这个孙总是上海人，是张为民高薪聘请的项目总经理，项目操盘经营丰富，但是为人胆小谨慎，北方的剽悍民风和不完善的营商环境，让他无所适从。项目上负责开发的也是两个毛头小伙子，面对这样的拆迁对手，他们当然无计可施。
            
      杨锐并没有多少拆迁经验，他简单的跟张为民通了个电话，讲了情况。张为民笑道：“我已经见过了严书记，拆迁情况他也知道。现在土方单位还没定，严书记推荐了一家，今天就会联系你。你再让公安局长上推荐一家，我们整两家，让他们也帮着拆迁。别小看土方单位，偏方治大病；有书记和公安支持，什么事都好办。还有，必要时你可以找物业公司廖总沟通沟通，他处理这些更有经验。”最后张为民让他加快速度，他们一周后还要去东海市，约市长私下汇报‘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项目方案。

      杨锐挂了电话，马不停蹄的拜访了新区公安局杨局长。在早期拿地阶段，这些领导他都拜访过，已经十分熟悉。杨锐婉转的说了来意，杨局寒暄了一会，让他回去等电话，不久果然有两个搞土公司联系他，他们约了第二天面谈。

      第二天，严书记推荐的土方单位先来，杨锐拉着孙总一起交谈。这个老板是东庄村刘书记。杨锐觉得严书记的安排很有道理，冷库和养猪场占的都是东庄村的地，刘书记在村上比较有名望，更方便拆迁。杨锐开门见山说：“你的关系我很了解。我把一个标段的土方工程交给你们，总共有千把万的工程量。冷库和养猪场，都是你们村里的地，那俩老板跟你们也算熟悉。土方工程我们每方给你多增加些利润，但要求你们全力促进冷库和养猪场的拆迁，土方款项在冷库和养猪场拆迁完毕后，再进行首笔款项支付。你看怎样？”刘书记犹豫良久，杨锐说：“你是严书记的关系，有严书记督导，你还怕什么？将付款跟拆迁挂钩，主要也为了让你们有些压力。”刘书记想了想，慨然允诺。

      杨锐又咨询了养猪场老板刘八一的情况，原来刘八一是当兵出身，复员后在家经商，在新区还开了一个酒店，他有几个战友在省纪委、省委科室负责工作，因此新区各届领导对他都很客气；有时候，一些领导还得通过他去处理一些关系。杨锐明白了，怪不得刘八一目光如炬，心细胆肥，有那么大能量圈了百十亩地，领了补贴后妥妥的荒了七八年等拆迁。杨锐知道刘书记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刘八一拆迁的问题，但在某些关键时刻，过他背后的严书记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公安局长推荐的是葛老板，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胸前隐隐约约纹着花龙。葛老板随后到来，杨锐二话不说，直接问道：“农民领到赔偿款后，你们有胆量强拆没？”葛老板声如洪钟，呵呵笑道：“杨总找我们，不就是要解决这些麻烦事吗。农民领到赔偿款后，按法理可以强拆，你明知道我们的关系，又何必问这个问题？”杨锐也哈哈大笑道：“我把一个标段土方给你，但要求一点：一周内你把鱼塘和绿化林先填了拆了，拆完我们立刻签订协议，而且价格也可以提升一些。你看怎样？”如果强拆，那些鱼塘和树林，都是一、两晚上的事儿，也花不了多少钱。杨锐提这个条件并不过分，在于葛老板有没有胆量，怕不怕后续的麻烦。葛老板也是惯走江湖的人，他见孙总和杨锐都在，也清楚杨锐主动找的杨局长，知道这事儿靠谱，也就笑呵呵答应。

      这般安排完毕，孙总看的翘舌不下，他说：“这事儿是不是需要给张总说一下？”杨锐暗笑道：“我给他说吧，到时候公司签约审批时，还需要张总签字。”孙总就不再多说了。

      他们在屋里正聊着，忽然工程部经理跑了过来，说道：“养猪场的人把我们一标段工程总承包的路堵住了，工地采暖房材料进不去。”孙总大吃一惊，问道：“为什么堵路？”“听说总包刚进场时租用了养猪场的办公室，大概半个月，养猪场老板没要钱，说希望能接总包的混凝土供应。现在总包没跟他们合作，他们说总包欺负人，就把路堵上了。”孙总拿上海普通话软软的骂道：“他妈的，这些小瘪三、坐地户，他不欺负人家就好了，谁会欺负他们？这不明摆着强抢生意吗！”杨锐想了想道：“是刘八一来堵的路？”“不是，听说是他妹夫，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事咱们也别管，让总包处理就行了。”

      杨锐说：“真嚣张！我们还没找他们，他们到先找上门来了！按常理刘八一是养猪场老板，他想切入工地，直接找我们更好谈。但为什么要绕过我们去跟总承包谈呢？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刘八一既想通过拆迁讹诈我们一笔，还想通过项目的材料供应再赚一笔。他两头都想吃，真他妈的黑！但他也真蠢，最后，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杨锐被刘八一的嚣张气焰气的不行，想起张为民建议他找物业公司廖总。杨锐听说廖总有黑道经验，为人勇猛，直接开车去找廖总。他主要把养猪场和冷库的情况说了说，廖总听完皱着眉想了一想道：“冷库好说些。如果那刘八一真有那么多关系，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明后天我给你电话。如果刘八一再堵门，你先给我说。”杨锐觉得信心一震，又把跟公安局的关系讲了讲，廖总哈哈笑道：“有了更好，咱们不一定能用上，一般的小事让土方单位去处理吧。杨总放心，必要时刻我们会出手，这事儿也肯定很快就有办法了。”

      杨锐从廖总办公室出来，感觉神清气爽。他觉得张为民不动声色间，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免对他又增加了几分钦佩。

杨逍逍

古老传说 发表于 2021-10-7 16:15
看出点门道了！前面分两条线铺垫的，才要一点点汇合在一起，揭露一个黑白道勾结的故事，就是这个故事是正 ...

故事也因之变得比较复杂。两主线汇合的时机会出乎多数人预料。至于正邪黑白，不是主旨，现实主义小说，很多事难说。只说人和社会现象。

霓裳旖旎

抽空看啊

杨逍逍

第六章 阴损奇招
        

      永基项目的土方工程已经开工，在七八辆大型挖掘机的隆隆轰鸣中，张老虎跟武松在工地现场巡视。那晚无辜挨了一顿痛打的车队队长，也跟他们进行了合作，正在组织装车，见了张老虎和武松，笑嘻嘻的来递烟。那队长觉得张老虎这帮人不仅有势力，而且讲道义、舍得花钱。他们共组织了二十多辆大车，每天夜里通宵进行土方挖运。

      电话响起，张老虎接起手机，对方似在推搡什么情况，张老虎不耐烦的骂道：“我操！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要不拿以后就别他妈见我。嗯。。一码是一码。晚上要有检查，提前给我说一声就行，其它你就不用管了。”渣土车上路会受各部门监管，比较麻烦。张老虎在当地很有些名声，他一些小弟甚至小弟的小弟在上学时都将他视为偶像与大哥，其中不少是当地的官二代，如今这些小弟们有几个在zhengfu部门上班，执法局、环保局、公安局等都有。他们做这些生意，明里暗里获得了这些人的不少帮忙。

      武松指着前面正在开挖的基坑，悄悄说：“这就是东张村付老三的桃树地。他天天晚上来这里守夜，说赔偿不够不让挖，前天晚上几个兄弟把他打了一顿，这才老老实实再也不吭了。”张老虎说：“办事小心点，别在工地现场处理，让村里人得知了，一哄过来不好办。”武松笑道：“半夜三更，付老三连个手机都没有。没怎么动手，就把他扔鱼塘里了，黑灯瞎火的等他爬上来，桃树都被铲车推完了。车也不是咱的车，人他也不认识。他报警了，警察啥也没查住。”张老虎哈哈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下手别太狠。”

      两人在工地转了一圈，就去春光假日酒店找县官商量帮钱行长要账的事儿。王二喜跟县官都在，武松说：“这几天咱们也摸了摸底儿，这两人都是大老板，跟对付赌鬼一样，拿报纸垫着肚子随便打，或者拿书打耳刮子，感觉都不大合适。”张老虎说：“那个欠1000万张老板是个有点名气的厂长，在乎名誉，这倒好说些；欠500万的赵老板，是倒钢材的，这种人有江湖习气，反而有些麻烦；但他的生意主要靠老婆家族支撑，是个怕老婆的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按王二喜的说法，这两个人都是wangba吃秤砣，死了心要拖下去，一般的要账方法还都不行。他们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对两人量身定制了两套方案。

      话说当天下午，县官就给张老板打电话，说明了关系和来意，张老板道：“现在资金紧张，回头再说吧。”县官道：“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明天给你安排个‘奶妈’了。”张老板说了声莫名其妙，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张老板办公室门口就站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女，身材高大肥胖，活脱脱女版鲁智深，就是留了长发油头，自见了张老板就一直跟着，说：“我是‘奶妈’，专门来要账的。你什么时候还钱，我什么时候走。”这种人这种事儿张老板也见惯不惊，就是奇怪一般都是派五大三粗的大汉，怎么整了个老妇女？张老板就把她当成小尾巴一样随便溜着，中午还请她去公司食堂吃饭。张老板平常也是在公司食堂吃饭，是在食堂大厅边上的小包间。

      那时刚刚中午十二点多，几百名员工陆陆续续分成几组，在食堂大堂排队。张老板慢悠悠踱着步伐去小包间，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跟工人打招呼，那位奶妈也离他不远。眼看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那位奶妈忽然解开衬衣，脱了A罩杯的大胸罩，露出肥厚的肩膀和两个一尺长的大胸脯，直接扑过来抱着张总，嘴里舞咋咋的大声喊道：“吃奶喽，吃奶喽！不还钱就吃奶奶喽！”这奶妈身大力不亏，搂着张总差点把他闷死，张总左右挣扎居然挣脱不掉。光天化日之下，几百号人哪见过这种奇观，哗啦全都围了过来，得亏有几个工人反应快，上去扯那奶妈，连带着把张总也扯来扯去。真是匹夫之志不可夺也，几个人手脚并用拉了半天，才把奶妈拉开。张总面色涨红满头大汗，饭也不吃就走了。这奶妈被人控制，报了警，在派出所掰扯了半天，又给放了出来。

      县官又给张总打电话：“奶妈的服务咋样？好吃不？还吃不？”张总气的坡口大骂，但就是不说还钱。县官说：“下次给你换个高钙奶！”张总回去，专门叫两个保安在自己办公区外站岗，禁止陌生人进入工厂办公区，吃饭也不去餐厅了。

      隔了一天的大早上，张总带着小女儿，准备送她去小区边上的幼儿园。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也有几个送孩子的奶奶、妈妈等邻居给他打招呼。张总正笑嘻嘻的逗女儿玩，一个肥大的身躯，赤裸着上身忽闪着大胸脯迎面扑来，抱着他的脑袋往胸口一按，四顾踌躇大声喊道：“吃奶喽，吃奶喽！不还钱就吃奶奶喽！”整个幼儿园门口，百十号大人小孩全都惊呆了。这次张总算是倒了大霉，因为围观的都是老头老太或者妇女，并且多数都不认识他。张总被奶妈牢牢抱在胸前，怎么也甩不开，旁边的小女儿吓的哇哇大哭；过了半天，幼儿园门口的几个男老师和保安，才反应过来赶忙拉人。此时张总的心态已完全崩溃，他边挣脱边低声说：“我还钱，放开！我还钱，快放开！”奶妈这才松开，提了提两条鸡脯肉，伸手一指道：“你赶紧还，要不你还得吃奶。”旁边的妇女小孩都捂着眼，嘴里咕咚：“哪里来的神经病！女流氓！”奶妈大喝一声：“我是要账的！我要我的钱！欠钱的才是大赖皮、大无赖！”穿上衬衫大摇大摆的走了，众人皆不敢吭声。

      当天下午，县官就接到王二喜兴高采烈的电话，说是张总准备还钱，因金额太大，分批次一周内还完。县官也哈哈大笑，说道：“他要不按时换，我就送他几张照片。”

      于此同时，王二喜已跟欠款500万的赵老板电话沟通多次，王二喜说钱可以分期还，甚至利息也可以降低，但必须再立个字据；赵老板欣然同意，王二喜让他提前写好字据，并约定两天后的晚上在春光假日酒店见面。

      到了约定时间，赵老板拿着签好的字据来到春光假日酒店，他推开约定的房间门时，王二喜穿着大裤衩正趴在床上按摩呢，那技师年轻漂亮，站在王二喜背上踩背。王二喜说：“这是东莞新培训出来的技师，爽着呢，你也来体验一下。我还给你预留了个技师。”赵老板也没多想，也就收拾收拾叫技师进来；果然漂亮非凡、气质出众。两人边按摩边聊天，时不时也调戏一下按摩师。过了一会王二喜电话响起，挂完之后心急火燎的，原来他老婆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刚出了情况好像要临产。这事儿赵老板也知道，赶忙让王二喜赶紧签字回去，王二喜拿起字据看了看签完字，拿了一份急急忙忙走了。临行前还说：“技师费用已从我卡里扣，你慢慢玩。”他的技师也跟着走了。

      赵老板一个人在房间里，那名技师手法纯属，在他大腿臀部来回撩拨。赵老板蠢蠢欲动，伸手向网技师裙子里摸去，这一摸喜笑颜开。一般这种场所的技师都穿着安全底裤，而这姑娘裙子里竟然光秃秃什么也没穿。赵老板乐得上下其手，翻身就想上了技师。技师推开他说：“老板，我们店里正在开展‘卖当劳’和‘肯得鸡’活动。每个月接客户最多的技师，能得到‘肯得鸡’奖金；评价最好的技师能得到‘卖当劳’奖金。老板你要想玩，我建议来个双飞，现在还有优惠。”赵老板哈哈大笑：“卖当劳是卖好了有功劳，肯得鸡就是肯努力赚钱的鸡？”技师也笑道：“是啊。我再给你介绍个姐妹，就是刚才那位。我上个月是‘卖当劳’奖，她是‘肯得鸡’奖。老板咱这么有缘份，就支持我们一把呗？”赵老板想起刚才那名技师的美丽容貌，更加淫心大动，让技师抓紧安排。技师出去加钟、准备。

      两位技师很快回来，各自挎着一个小提包。他们关门落锁，给赵老板扯下裤头，赵老板仰头躺在床上，浑身舒爽。半小时后的房间里，赵老板站在床头，紧紧的抱着“卖当劳”的屁股，在后边兴致勃勃的策马扬鞭；“肯得鸡”跪在赵老板身后，亲着他的大屁股。此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门口闪进四个人，赵老板胯下一紧，浑身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己完蛋了。

知音

杨逍逍 发表于 2021-10-8 18:10
第六章 阴损奇招
        
      永基项目的土方工程已经开工，在七八辆大型挖掘机的隆隆轰鸣中，张老 ...

赵老板遭遇仙人跳

杨逍逍

   
第七章 捷报频传
     

     这天上午，工地上来了来了两个青年男子，他们在十来亩绿化林地边上转了转，又跑到鱼塘边上。鱼塘有两个，面积都有三亩多，但一个塘里水少，快看得见塘底了，一个水位很高。鱼塘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水多的鱼塘边上喂鱼。两个青年人问道：“老板，你这鱼塘里还有多少鱼？”老头说：“这个有万把斤，那个水少的估计还有千把斤。”青年小伙说：“那个塘水就那么一小片，咋能有千把斤鱼呢？”老头说：“高密养殖，鱼塘不显鱼啊。”青年小伙又问：“你这鱼什么时候卖完？”老头说：“卖啥呢卖，这个塘里的鱼大多数才一二斤，卖不上价。那个塘里鱼大，卖差不多了，就剩千把斤了。”“你的鱼长到多大才能卖？”“那不得至少三四斤一条，都是黑鱼、鲤鱼，再养两月，把我这点鱼食喂完，就能卖了。”

     两青年你哈哈大笑：“再养俩个月？人家拆迁的等得及？不是说鱼塘的赔偿款都付了吗？你还不填上？”老头说：“赔偿款少啊，不值得鱼价。管他呢，我养养再卖！”青年又笑道：“哦，你又想拿赔偿款又想得卖鱼钱？你好好养吧，别被人毒死了，到头来一场空。”老头啐道：“哪来的二球，你们是开发商的人吧？小心我告你们！”青年哈哈大笑道：“我要是开发商的人，我就是你池塘里养的大@@！”说完，拿一个黑色小瓶子扔进鱼塘就跑了。老头吓得赶紧放下鱼食，跳到鱼塘里，那瓶子尚且漂在水面，老头拿起来一看，却是个空瓶子。老头站在水里气的破口大骂。

     当天晚上一点左右，一辆面包车晃悠悠开到工地，车里带上司机共有六个人。副驾驶上是一位彪形大汉，他边抽烟边说：“刚去摸了摸，地主在绿化林里守着呢，今天搭了个小帐篷。估计是鱼塘老板害怕开发商强拆，通知了农田主。一会儿大家都下车，把农田主弄上车，千万别让他打手机。”靠近绿化树地时面包车熄了大灯，五个人悄悄下车，接着微弱的月光踅摸到小帐篷处。帐篷里有个老头正在地铺上睡觉，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惊醒，大叫一声：“什么人？”伸手就去抓边上的锄头。

     那五人身材壮实，蜂拥而上将老头按在床上，随后抬着双腿双手，还有一人横抱着腰就把老头抬了出去。老头一边扭动一边喊道：“救命啊！有强盗了，救命啊！”抱腰那人抓起一把土按在老头嘴里，老头噗噗咳嗽着往外喷土，再也不喊叫了。面包车大灯又打开，老头被牢牢的塞了进去，面包车晃荡两下呲溜就窜了。面包车里，四个人将老头放在椅子上按住，手机也被搜了出来。副驾上的彪形大汉说：“老头，你想跑，我们就打你；你乱喊我就把袜子塞你嘴里！”老头挣扎几下，嘴里还在噗噗的往外吐泥水，但再也不敢喊了。面包车摇摇晃晃开了七八里地，在黄河滩边停下来，几个人拿出手机看小黄色电影，老头北围在当中，不敢动也不敢喊，就跟着一起看。两个多小时后，副驾接了个电话，几个人哈哈一笑，说：“完事儿。”把老头推出面包车，扔回他的手机，哧溜开着车就跑了。老头儿捡起手机，跟在车后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捡石头去砸车，却再也砸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锐接到工程部电话通知：“绿化树拆迁完毕，一晚上用铲车全部推平。”同时，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人私自破坏绿化林，地主老头陪着几个警官到工地查看现场，警官对工地人员进行询问，工作人员一无所知，只说工地没有拆迁完毕，也没围上围墙，不知道夜里谁推的；地主老头跑来跑，没见到昨晚控制他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地主老头嗷嗷大叫不服气，下午推个三轮车和几个妇女家属前来堵路。杨锐指示工程部报警，警察又来，调节了半天，老头还不回去。工程部经理一脸委屈的对警官解释说：“绿化树国家都赔偿过了，又不是我们推的。他们来堵我们的路，严重影响企业正常经营，这是违法行为。”警官公开说道：“你们把赔偿打款凭证拿出来，如果有，堵路违法，我们可以依法处罚。”杨锐指示开发人员去镇里拿到那家的赔偿打款记录，有名有姓有款项名目，复印了一份交给了派出所。派出所随即开出一张“违法警告书”，在工地现场当面交给地主老头，并说道：“大爷，你已涉嫌违法。你如果再来堵路干扰施工，我们就要采取刑事拘留了。”地主老头被三五个警察围在中间，进行了一顿普法教育。老头最后气哼哼的说：“我要把这些树拉走。”工程部经理当即安排现场的铲车，把那些书推到一起，让老头去拉。

    绿化树田就这么解决了。也还是当天下午，两个青年又跑到鱼塘边上，却见鱼塘栓了一只大黑狗在小房子边上。青年大笑：“哎吆，还有恶狗当道！”鱼塘老板听见有人说话，从小屋里出来，一看还是那两个青年，拿起一根鱼叉就要开打。一个青年怪叫道：“老头，我来帮你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头停手，道：“我看你俩能蹦出啥好屁？”青年笑道：“这开发商有三个总包，还有他们自己的项目部，你让他们买你点鱼，还能卖个高价。他们人多，这几家起码也能卖个千儿八斤的。”老头骂道：“你还说不是开发商的人？我的鱼毒死也不卖给他们！”举着鱼叉就打过来，青年笑嘻嘻一边跑一边说：“我不是开发商的。你不听好话，有你好果子吃！”

     当夜一点多，鱼塘边上一阵狗叫，小屋灯即时亮起，老头披着衣服举着鱼叉出来。外面黑乎乎没有人影，老头开着手电围着鱼塘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气呼呼又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鱼塘边传来老头气急败坏的大骂声：“哪个小逼崽子下的毒？你们个脏心烂肠的货色！”只见那个水少的鱼塘里，密密麻麻漂浮着一片鲤鱼黑鱼，个个翻着肚皮儿，看着白生生的瘆人。老头儿随即报警。这几个片区警察算是忙坏了，嘀哇嘀哇跑了过来，又是一番不着头脑的调查与忙碌。下午，鱼塘老板找到项目工程部，询问工地是否要鱼，说怕影响施工，准备腾出鱼塘，但那些鱼是不是可以帮着消化一些？工程部经理莫名其妙，向孙总进行汇报。孙总哈哈大笑，又告知杨锐，随后他们通知各总包，都在老头那里买了几百斤鱼。

     随后两天里，鱼塘老头忙着抓鱼卖鱼，一万多斤的鱼儿便宜出价，引得不少鱼商鱼贩前来批发，还有附近饭店老板过来进货，热闹非凡。杨锐也跑去看热闹，见有几条鲤鱼肥大丰满，鱼鳞金黄尾巴翻着鲜红，喜欢的不得了，笑嘻嘻的也买了两条，让媳妇做了下酒。



     地里还有一溜二十来颗大杨树，原来是地头种植的防风林。其它杨树都被各自地主砍了卖给木材商，这家嫌卖的便宜，就讹诈项目要求补偿2万元，因此硬挺着不砍。这地主听说鱼塘在卖鱼、绿化林已经被推，赶紧跑来看看。一看傻眼了，有两颗树已被推到，树半腰已生生开裂，杨树最下端最粗的三四米几乎裂成两半，树干倒在地上，庞大的树根裸露在地面上。看来，是大铲车顶着树干硬生生给推到的。东庄村刘书记也在现场，他说：“也不知道谁推的。开发商急了，我看，你还是抓紧卖了吧。树还是你的树，但如果都像这么推到，这树都算糟蹋了，你也买不上好价格。你还能天天晚上来看着？”这样推到太毁木材，一颗估摸能少买千把块钱；那人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没办法，就说马上找木材商来出树。就这样，这些杨树也被解决了。

     这两天里，杨锐神清气爽，这些小问题被一一解决，也算初战告捷。早上，澳门的阿伦也来电话，伦敦金豆豆的事儿业已摆平，当地英国小流氓已向金豆豆当面道歉；金豆豆也给家里进行了告知。刚跟阿伦打完电话，物业老总廖凡电话就到了，他已经想了一些办法，约杨锐一起商量。

     杨锐喜上眉梢，随即将这些情况对张为民进行了电话汇报。张为民听完心情大好，也告诉杨锐好消息：“我在瑞士日内瓦，刚刚拜访完‘联合国世卫组织’总干事张杨容娜。‘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的委托建设协议，世卫组织已经审核完毕，签了字盖了章。有了这份协议，下周，我们就去见东海市市长。”杨锐大吃一惊，半年前张为民说这个协议已经签订，原来只是在审批；如果没有这份委托协议，他与张为民跟***对接那么久的‘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项目，就是赤裸裸的诈骗，而且是胆大包天的弥天大谎。幸好协议签订，杨锐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不禁暗想：张为民还有什么实情隐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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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传说

真正的大混子是张老板啊！这就是大混子张张嘴，小混子跑细腿啊！

古老传说

昨天没看，今天连着看两章过瘾！这小说适合养肥了看！

杨逍逍

古老传说 发表于 2021-10-9 21:01
昨天没看，今天连着看两章过瘾！这小说适合养肥了看！

是的。适合养肥了看。

杨逍逍

第八章 仙人指路

            

      随着赵老板的一哆嗦，进来的几个人已经呈扇形将他们包围起来，其中两个人穿着警服，还有两人穿着便衣。肯得鸡和卖当劳极有经验，“哇呀”一声，拉着被单挡在身前然后捂着脸蹲到到床后。赵老板急忙拉起床单，围起下身。一名警官走到三人跟前，面无表情的说：“你们涉嫌嫖娼、卖淫，请配合调查，出示你们的身份证！”赵老板犹豫一下，小声说道：“警官，请你出示一下警官证。” 警官斜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懂法律，我可以给你普及一下。我们身穿警服执法，不需要出示警官证，制服就是证明。我们的警徽、警衔、警号、肩章你都看得清楚，你要有质疑可以记下来。执法全程都有录像，也请你注意一下个人行为。”赵老板摸摸索索穿上衣服，道：“我没带身份证。”来人对视一眼道：“铐上手铐，带回去询问。”卖当劳和肯得鸡随即被带走，赵老板大汗淋漓，低头哈腰道：“警察同志，有事都咱们好商量，这请你们高抬贵手，我这有2万现金，希望兄弟们通融一下。”警察笑道：“我这有执法记录仪，你说的所有话都被记录下来。”然后对其它人说道：“我们去检查其它房间，先把他铐起来再说。”两名便衣拿出手铐，赵老板他屈身蹲着，被铐在床腿上。两位警官随即走出了房间。

      一人闪身而入，笑嘻嘻的踱着方步进来，正是县官。他边走边说：“赵老板，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整了个双飞，功夫真厉害，射精的样子好潇洒，嫖娼情节严重，可以行政拘留15天。”赵老板不敢吭声。县官又道：“按规定可以查询你24小时，我们先谈谈。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完全在于你自己。”说罢，县官开门见山，将500万欠款之事和盘托出，并要求赵老板在明天上午完成还款。赵老板颇为不忿，面红耳赤道：“你们这是敲诈！我要告你们！”县官道：“你可以告啊！你嫖娼是真，警察是真，欠钱是真，录像也是真的。你告我敲诈，我敲诈你什么？我好害怕啊！”赵老板想了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耷拉下来。县官拿手指弹了弹他的脑壳，道：“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做好！欠钱不还，又管不住几巴。说吧，怎么办？我们不开玩笑。还完钱就走，不还就进去。”赵老板考虑了半天，说：“明天上午还钱。你们说话算话，钱还完让我走。”县官哈哈笑道：“钱还了大家就是好朋友，朋友何必为难朋友呢？”赵老板点头应允。

      赵老板被铐在房间蹲了一晚，蹲着实在难受，央求县官打开手铐，县官睡在床上毫不理会，他只好在地上坐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赵老板打了几个电话，还不到中午，王二喜来电道：“五百万外加利息，全部到账！”县官让人给赵老板打开手铐，赵老板忐忑的问：“警察真不会再追究这事？”县官冷哼一声：“你是怕老婆知道吧？亏你还是混社会的人！钱已经还了，再追究你嫖娼，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赵老板想了想，也无可奈何，悻悻走了。

      当晚，张虎、钱行长、县官、武松、王二喜在一起在东州市最豪华的酒店共饮庆功酒。县官简略的讲了要账经过，几个人哈哈大笑。原来，那个“奶妈”是中国最早一批玩赌场经营的前辈，人称“红姐”，是一个久经江湖的老油条，早几年全国流窜，专在各地小赌场厮混帮衬。后来张虎的赌场开业，县官拉奶妈入伙，负责发牌及镇场子，是个老而弥辣、见惯风云的传奇人物。张虎跟她约定，露一次大咪咪给一万酬金，红姐听后哈哈大笑：“我的俩奶子多年未用，没想到还挺值钱！看你张老板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再用一用，就怕那老板真要喝奶啊！”至于春光假日酒店的小姐，那里有个淫窝，淫窝老板也要仰仗张老虎和县官保护，都是熟门熟路的兄弟，就跟王二喜设了个“仙人跳”，警察是真警察，都是张虎的小兄弟，拿捏赵老板这样的人，再是轻车熟路，方便不过了。

      钱行长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感慨万分道：“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呢！人说草莽出英雄，张老弟真是人中龙凤，伸手不凡啊！你们跟着张老板，将来一定大有可为。”张老虎合手道谢，真诚的说道：“不敢不敢，粗人一个，只是钱老哥交待的事，不管怎么都要做好。以后，还真需要老兄多多指点、多多提携。”钱行长面色一敛，正声道：“英雄不问出处！老兄我从不信口夸人。张老弟的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你也确实了不起，老兄真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张老虎领着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道：“老哥，请您明示。我从小没人教育没人提点，就这么着跌跌撞撞混到现在，你的话我就当金玉良言，洗耳恭听。”

      钱行长哈哈一笑道：“老弟，你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破局’。早前你们干沙场，破局；介入土方，破局；难要的账要回来，破局。破局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破层’！破层，就是突破层次，改变本质。破局要为破层做准备。白手起家，最重要的就是破层！”张老虎似懂非懂，钱行长道：“你八九年前经常跟混混打架，是不是感觉有打不完的架？打完这个打那个？”张老虎点头道：“是啊，天天打，有新对手也有旧仇家。”说完，撩起衣袖展示了几个刀疤。钱行长笑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打的都是小混混，而小混混太多，永远打不完！是不是？你应该早一点找大哥打架，大哥就那么几个，打完你就是大哥，其它小混混也不敢再跟你打。是不是？”张老虎激动得一拍桌子，大声道：“说的太好了！我当年就是跟几个大哥干完仗后，立了招牌，后来就没几个敢跟我打架了。”钱行长哈哈大笑，又喝了一杯酒道：“跟混混打架，你就是混混；跟大哥打架，你就是大哥；跟小领导交往，你就是只能做小生意；跟大领导交往，你才可能做大生意；当小姐日夜操劳，停逼停口就没收入，这就是苦逼人生；当小三哪怕夜夜空房，也能旱涝保收，这就是坐逼生金。这些，都是破层！你们现在，要人有人，要社会经验有社会经验，要胆量有胆量，要关系也有一定关系，你们缺的就是破层！”

      众人听罢，齐声喝彩。张老虎极为虔诚的站起来，倒了满满一杯酒，对着钱行长深深躬身，一口喝下，道：“老哥说的都是至理名言，我从来没有听过。但究竟怎么破层，请老哥继续指点！”钱行长浅浅笑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这说的是同一个层次里的选择。周星驰说：就算是乞丐中的皇帝，那也是乞丐！所以，我们哪怕做最差的元帅，也要好过最好的士兵！破层，就是不同层次的选择！破层，就是进入更高端的行业！跟更高端的人打交道！现在，我听说你们还想干商混站。计划挺好，我非常赞成，我建议你们再成立个建筑公司，也没有多大成本。在准备过程中，你们再有目标的结交些高端关系；到时候你们有土方公司、商混公司、建筑公司，资源在手，统筹整合，无论跟哪个开发商合作，都可以大大降低成本，谁能拒绝给你们合作？通过产业一条龙，快速切入到中国最赚钱的行业里去！切入到地产行业的最核心处！这，就是你们的破层！你们，完全可以办得到！”

      大家听完，全部起立鼓掌，个个热血沸腾。张老虎抱着钱行长，激动得双目含泪，他颤声说道：“哥啊！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你也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听你一席话，胜读半年书！今天，我要跟你结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在座各位兄弟都是见证！”众人鼓噪之下，钱行长盛情推却。县官叫人找来香火，两人学着古典结拜仪式，拿刀割了手指，歃血为盟，对着三柱香火，磕了响头，说了结拜词。武松拍照留影，仪式结束大家举杯共饮，又找服务员拍照留念。

      随后，钱行长也完全放开心扉，跟张老虎共商大计。钱行长全力支持商混站，将持资金入股；建筑公司，在商混站进入轨道之后，即可成立。钱行长将全力发展社会关系，张老虎主抓基础建设工作。众人筹划完毕，也喝得酩酊大醉，张老虎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拉着钱行长一起睡下。迷迷糊糊的张老虎尚未领会到，他们的结合就是暴力与资本的结合。

左眼皮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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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传说

混混们和资本结合了，要做强做大了！

杨逍逍

第九章 十面埋伏
   

      长安集团物业总经理办公室，物业老总廖凡陪着杨锐慢悠悠的喝茶。廖凡四十来岁，瘦脸寸头，窄窄的眉毛下是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杨锐品了一口茶道：“对养猪场和冷库，我这里能做到的是，让***加快补偿评估审核流程，还可以加快赔款拨付速度；养猪场的地是租的，也能让村民逼刘八一抓紧申请赔偿，因为土地赔偿款是要给这些农民的，刘八一拿到的是建筑物拆迁补偿；那些农民也急着要钱。”杨锐顿了顿，道：“关键问题是，他们要是反复纠结评估金额，就会拖时间。”

      廖总说：“刘八一仰仗的是他的官场关系，这让他腰杆直；如不赔偿就没法拆迁的法规，这让他占理。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他并不是要跟我们比我关系，只是觉我们不会动用太大的关系。先打听出来他的关系，让地方快速同意评估价，同时秀秀我们的实力，实在不行就先礼后兵。对冷库的潘向东，我们可以给他设计个杀猪盘。”

      杨锐眼前一亮，问道：“怎么设？”廖总笑道：“不瞒你说，现在东州市有几帮人专门做拆迁户的杀猪盘。他们都是道上吃偏门的小兄弟，专打听哪些村子要拆迁，然后提前去跟村民厮混，平常一起吃喝玩乐，出手大方，很快就跟这些人混熟了。等房子或土地拆迁了，村民拿到赔偿款，他们再引诱村民去赌场玩，一次两次，两次三次，在赌场把他们的赔偿款一一收割了。这就是拆迁户杀猪盘。潘向东只是个小老板，也没多大见识，但手里总归有点闲钱，他其它地块不是也赔了些款吗？”杨锐道：“潘向东原来做水果种植的，他承包土地多，确实已经赔了一些拆迁款。就怕他不上钩。”廖总笑道：“那伙人方法多的是。东州新区那边已经有人埋伏了进去，那个东庄村也有人早布点。只要能接上头，十天半月功夫，潘向东进了赌场，就由不得他了！实在不行，就‘仙人跳’！”杨锐虽然觉得这些少数阴损，但想起那些人的顽劣，反倒有报复式的快感；他听廖凡谋划一阵，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当天下午，东庄村十来户村民在刘八一家里围住了刘八一。那些村民都是养猪场用地的地主，刘八一租了十年土地，给他们一次性付了土地租金，结果还有两年没到期，养猪场就要拆迁了。这些农民就是来催刘八一快点核算赔偿款的。这二十来个人，以老头老太农村妇女为主，七嘴八舌吵吵闹闹，也有几个人破口大骂：“你刘八一，租地时候说让我们去养猪场打工，你发工资；结果地租给你了，养猪场建成了，你补贴骗到手了，你养猪场不干了！你能把我们坑到什么时候？昂~，现在国家要拆迁，你又为了骗建筑补偿款扛着不拆，让我们的土地补偿款也拿不到手。你有良心没？”一堆人叽里哇啦跟着吵吵。也是刘八一平常做人不仗义，跟村民关系维系的不好，这一堆村民可不管他认识有哪些大领导，直把他脑壳都吵爆了。最后拉拉扯扯把他拽到村委会。

      东庄村刘书记刚好在村委，其实这事就是他私下里鼓捣出来的。刘八一被围攻的七窍生烟，见了刘书记也没好气色，说：“刘书记，你跟开发商做土方，串通一起挤兑我来着？”刘书记气的一拍桌子道：“刘八一，你放什么屁话！我做土方，是为了自己吗？这不是组织村里的失地户（农田被拆迁户）一起干点事，为老百姓增加点收入！这些群众家里就有人开渣土车，也有开挖机、钩机的。你让大家评评理，你说的是不是屁话！”十几户村民更不愿意了，他们家里确实有人在工地干活，还有的几家给土方公司出租铲车等设备；他们纷纷指责刘八一：“你的养猪场给大家带来啥好处？刘书记在为村民做贡献，你还说刘书记呢，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刘八一被七嘴八舌喷的无话可说，只好说：“行行行，我快点评估，抓紧拆迁。”又拉拉杂杂解释了一堆原因，刘书记最后说：“群众们，你们的土地还有两年租期不到，那些租金先不要退，等土地赔偿款下来，你们再退。”又对刘八一说：“按规定，土地赔偿款需要直接拨付到农民个人账户上，你要是拆迁太慢，我就把所有土地赔偿款直接拨给村民，你自己向大家要那两年租金吧；你要拆迁快些，村里把那两年租金留扣下来，转给你。”言外之意，刘八一拆迁慢的话，那两年租金村里不再管了，让他向村民索要——村民对他怨声载道，谁会肯轻易退给他？刘八一吓了一跳，连忙说：“大家都是乡亲，何必撕破脸，我一定快点拆迁！”众人方才散去。刘八一刚才的话也把刘书记得罪了，刘书记没搭理他自己走了。

      长安地产工地的人看见刘八一头疼，刘八一看见村民就头疼，也真是一物降一物。刘八一心惊肉跳一番，带了几条烟盒两瓶酒，去镇***找镇书记去了。镇书记跟他交情极好，他们窜通一起想把养猪场的评估价抬高些——原来评估公司已经给出一个价格，村、镇、国土局都已签字认可，完全可以执行了，但刘八一觉得价格不行，又找了一家，想通过虚报品类，多报数量把评估价直接增加了100万。杨锐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从来没找过镇书记。

      两人见面，刘八一还没说话，镇书记反倒先开口了：“老刘，拆迁得快些呢。新区严书记亲自给我打电话了，催促这事，让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拆完。”刘八一哎呀一声，把大腿一拍，道：“什么情况，怎么都变成这样子了？”镇书记笑道：“长安地产急了吧，肯定找了领导。”刘八一还没说话，手机又响了，是他妹夫曹得意，就是上次堵总包路那位，电话里曹得意气急败坏的说：“公安局消防上今天来咱酒店检查，说消防有问题，让停业整顿。我问了问，说是杨局安排统一大检查的。”刘八一挂了电话，气得够呛，说：“长安集团跟杨局也搭上关系了？”杨局推荐的土方公司，关系十分隐秘，别人都不知道。镇书记道：“不行就少整些快点评估吧，我这催着各方面签字走流程，也不要太计较了。”

      刘八一气呼呼道：“咱们定了目标，咋能轻易改变？”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营长，还是我那养猪场拆迁的事儿啊。”然后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的养猪场评估价太低，他要再评估，但***催着拆迁，他连声抱屈。说罢他打开手机扬声器，跟镇书记一起听：“八一啊，合理评估拆迁价格，是你的正当权利。在评估报告确定之前，谁也不能进行拆迁，那是违法的。如果有人逼迫，可能跟开发商存在利益关系，我们可以进行调查的。八一，你做好守法公民，有什么不公平的事儿，再给我说。”刘八一挂了电话，神气的看着镇书记，书记知道这是省纪委某科室的主任，也是刘八一在部队时的老营长。书记说：“这消息你也给其它人透露透露，但还是要加快评估速度。我跟长安集团沟通沟通，看能不能切入切入工程，这样双方都有余地。严书记再催拆迁，我就说还没赔偿呢，再拖几天，这不就行了。”刘八一道：“就这么着。有老领导这句话，怕什么。”

      第二天，镇书记给杨锐打电话，想找他谈谈拆迁。镇书记开门见山：“拆迁这事，催进很难啊。一旦拆完，这些失地户没什么可做的，国家赔偿的也不高，百姓很不愿意。你看能不能换个方式，你们也不用掏赔偿款，就养猪场那块地上，给他点工程或让他供应点建材什么的，这不就解决了？还有，养猪场里有个变压器，根本没用过，你们工地也需要这东西，掏个几万块钱给他接手了，行不行？”杨锐来前就知道镇书记想给刘八一揽活干，也想好了说辞：“刘八一前几天跟我们总包闹成那样，又是堵路又差点打架，就算我想给他点工程，总包也不愿意啊！总包本来就担心地方上的队伍不好管理，他那么一闹腾，人家更不可能跟他合作了。对不对？至于变压器，工地进场时已经定制了一个，我们肯定是先接电啊。”镇书记没想到杨锐态度强硬，面露不悦，又扯了半天，杨锐也没答应。

      镇书记气愤道：“你们不知道拆迁有多难，把这事儿全放在我们镇上。让你们配合一点，都不想配合，让我们怎么配合你们？”杨锐哈哈大笑道：“书记，你对我们很支持。问题是，那个刘八一，我项目里里外外、上下都看不上他。他一方面想私下切入项目工程，一方面还想讹诈项目补偿，还想多向国家要拆迁款。他太黑了，各方面都要吃，但这吃相也太难看！你说他聪明吧，他又笨的很，一不会做人二不会办事。我建议书记，你啊，离刘八一远一些，小心被他拖累！”杨锐说这话相当直接，镇书记也气得够呛，连着抽了几根烟。

       杨锐心里暗笑，他耍起了无赖，不停地向镇书记要烟抽——他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烟。早在杨锐拿地阶段，已经跟这位镇书记打了多次交道，喝了多次酒，两人实际熟悉的很。这书记人还算行，就是私心太重，作为地方长官却被人牵着鼻子走，就显得有些窝囊，这让杨锐心里很看不起他。杨锐要了几次烟，镇书记被他搞烦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中华香烟，扔给杨锐：“这包你拿走吧！”杨锐看书记气呼呼的样子，说了声：“谢谢书记，过几天拆迁完请你喝大酒！”就这么走了。

      这边镇书记被刘八一像老鼠溜猫一样提溜着，那边杨锐和廖总安排的“杀猪盘”已经启动。一个经常在东庄村玩的城市游民，开始有意无意的跟冷库老板潘向东接近。

杨逍逍

左眼皮跳跳 发表于 2021-10-1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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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逍

第十章 如虎添翼

      张老虎是坐言立行之人，他们商定完毕，当即着手成立商混站。商混站需区里城建局、环保局等部门审批，还需要在市场监督局办理各种认证；幸好他关系熟悉，以前开沙场时也认识一些商混站的老板，有他们帮忙，各种资料手续能很快办理；最后在乡镇郊外，反复查看确定了选址，按照要求开工建设；又让朋友帮着找了几个技术骨干，成立了检测室、实验室。忙里忙外，忙了四五个月，此时土方公司基本上了轨道，商混站也经过相关部门审核，正式开工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天翼”商混站剪彩开业——“天翼”是“如虎添翼”的美好寓意，是钱行长专为张虎起的名字；剪彩请的是区里主管城建的副区长，钱行长为了避嫌，并未参加仪式。随后，大家一起参观商混站。商混站建成区域大概占地二十多亩，理论最高日产商混三四千立方，在黄河南岸已属于中大规模的商混站。整个商混站投资二千多万，另准备一千万流动资金；此前区里共有五家商混站，随着地产开发热潮，这五家确实有些供不应求，因此，各商混公司相处的也相对融洽。

      天翼商混站第一家客户就是永基地产，钱行长和张老虎深思熟虑后制定的经营策略：为控制垫资规模，地产商只做土方合作的项目，捆绑土方工程，以较低价格进行合作，但要求账期缩短；同时，做区***、乡镇工程，以及村民、小企业的现金交易；以确保资金能快速流动和利润增加。他们这套策略具有一定金融眼光，通过资金快速周转，生产线日夜不停，有效保证了源源不断的利润。通过他们的战略规划和资源整合，再加上钱行长和张老虎的关系拓展，天翼商混站比新区其它商混站生意更红火，很快在行业中独树一帜。那时新区路上，来来往往的商混车和土方车，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张老虎的车队车辆。

      没多久，其它五家商混站就拉着张老虎一起讨论行业问题。原来，黄河南岸地产行情日盛一日，其它县区商混站就有不少暗中切入，偷摸着来本区抢客户，坏了规矩；天翼商混站刚开业不久，张老虎尚未发觉这个矛盾。那些商混站因为路途更远，成本更高，为了抢客户价格反而更低，因此商混质量很差。他们一起商量，想成立“行业协会”，以行业协会的名义向区***提起建议，严格把商混市场；同时，他们认为这六家商混站，每年上交税收三四千万，足以引起区领导重视。

      张老虎不听则罢，听了脑门轰的一热。他啪的一拍桌子，道：“拿劣质产品来新区抢生意，还拉低价格，这都是什么玩意？必须遏制这种现象！”天翼商混站开业，向来注重产品品质，再加上他的混混出身，听了这事儿就忍受不得。其它老板纷纷诉苦，他们商量完毕，确定成立行业协会，由规模最大的鲲鹏商混站老板当协会秘书长。

      张老虎回来，心里也气鼓鼓的，他对武松、县官说了这事儿，又道：“再碰到外县商混车，真该给他们拦下来，赶回去！这些垃圾们！”张老虎这么一说，县官比较稳重倒也罢了，偏偏被武松记在心里。

      几天后，在天翼商混站附近，站里的小弟看到一辆临县的商混车在等红灯，小弟看了看车身标记，知道是临县较大的一家商混站，近来频繁来撬本区项目。那小弟跳起来敲敲车门，叫道：“师傅，下来说点事。”那司机楞了楞，副驾上陪车的人就下来了。小弟道：“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区不让外地商混站供应混凝土？快回去吧！”那人也知道隐情，笑道：“国家下政策了？还是咋回事，我这车再有一会就干了，咋可能回去？”小弟道：“说你是提醒你。天天跑这条路，小心你翻车！”那人也是临县的混混，日常嚣张惯了，骂道：“哪来的小崽子，会说话不会？”说完跳上车就要走。小弟去拉车门，那混混把车门往前一推，刚巧司机突然启动了商混车，那车门径直撞在小弟脸上，砰的一声小弟立刻头破血流，扑倒在地。车上两人看出了麻烦，混凝土也不送了，趁着绿灯直接掉头就跑。

      小弟起来，破口大骂，捂着脑袋跑回天翼商混站找人，头发乱蓬蓬混着血迹和灰土，像刚从地震现场刨出来一样。好巧不巧，就在门口碰到武松，小弟把情况简单一说，武松看他那狼狈模样，腾得火上心头。左右招呼几声，又打了几个电话，领着七八个人，各持钢管砍刀，坐上一辆土方卡车就追了出去，半道上又与另一辆卡车汇合，两辆车共三十多人，浩浩荡荡追击商混车。那商混车装了水泥，笨重得很，小弟和武松都站在卡车的车斗里，在路上左右巡视。众人晃晃荡荡，已经驶入临县县区，他们发现了那辆商混车，那辆商混车也发现了他们，加快油门逃离。

      那是一条省道，路况复杂车辆繁多，也不好拦截，居然跟着商混车跑到了那家商混站。站门口是大型沙土停车场，大门是铁皮大门，上面开了一个小门，方便人行出入。商混车刚一停下，火都没熄那两人就蹦下来朝大门跑去。县官车上的司机极为聪明，直接将卡车开到门口，恰好将小门堵住。那两人不好进去，再跑却被县官等人蹦下来拦住。县官拿着钢管就朝那个副驾抡过去，小弟也上去猛踹，众人一哄而上狂殴不止。

      这时，商混站里面也乱吵吵一片，原来是站里的人发现了情况，要出来支援，里面有些人拿着棍棒，打开小门发现被堵；只好拉开大门，腾腾腾从里面冲出来七八个人。县官左手拎着那个小混混，那小混混已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他大喝一声：“你们谁敢过来！我宰了谁！”说罢，右手拿出一把匕首，在那混混耳朵后面嗖的划拉一下。混混惨叫一声，半只耳朵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商混站大门前。门前所有人一凛，不自觉就往后退了几步。县官把自己的小弟拉了过去，那小弟半边脸上都是泥水血迹，已经干巴凝结在一起，看着十分狼狈。县官举起匕首，向来人逐一指去，大骂道：“你们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告诉你们老板，以后谁再过界，我就剥了谁的皮！”说罢，将小混混往前一推，挥手招呼大家上车回去。卡车开走，商混站门口还聚集有十来个人，个个手提棍棒，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张老虎接到这个信息时正在永基地产跟老总聊天，当场就开骂起来。他火速回家，在商混站大院里看到一脸神气、被众人围着的武松。他把武松叫到办公室，门哐啷一关，武松面露疑惑刚想说话，冷不防已被张老虎一脚踹倒。张老虎又踢打两下，破口骂道：“武松，你他妈犯傻啊你！你有几个脑袋几条命？你去打人给我说了没？你擅自行动想干什么？”武松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眼泪奔流而下，抱膝仰头说：“虎哥，他们来抢我们的地盘，还有理了？他们把我的兄弟打成那样，我就不能打回去了？上次你不是也说，见到他们就给赶回去？”说罢把头一扭，气愤不已。县官听见响声，也赶忙进来。

      张老虎叹一口气，去拉武松起来，武松扭着头就不起来，只顾抹泪。县官把武松扶起，三人一起坐下。张老虎又叹息一声，和声慢语道：“武松啊，你爹死的早，你妈也跑了。打小你就天天在镇上混搭，到处蹭饭吃；从十二岁开始你跟着我，你算是我养大的。这些年我们一起，也算干出点成绩，大家过得还都不错。但是，以前呢，我们打架抢地盘，那时候都穷，赚的都是搏命钱；现在，我们有土方公司，有商混公司，以后还要成立建筑公司，我们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我们以前打架，受伤，甚至进去，都是为了以后不打架，就能安安全全的赚钱。”张老虎说到此处，看了一眼县官，接着说：“县官，你也是这样！你们现在都有身家的人了，不再是烂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以前我们是光脚，以后我们就是穿鞋的人。你们说说，那些外地的商混站，协会成立后就可以让***进行管控，何必我们亲自上阵再打打杀杀呢？你受伤了，或者别人受伤你进去了，对你有好处吗？对我有好处吗？对公司有好处吗？武松，你要是出点事，让我怎么给你奶奶交待？怎么给你爹交待？”这一番话说的武松痛哭流涕，他哭着说：“虎哥，我错了！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没文化，以前理解不了。”起身就要跪下，张老虎赶忙拦着，又安慰几句。

      县官忽然道：“虎哥，我们上次说了，要做合法生意。赌场的钱都快要回来了，我打算平账后，把赌场交给古三。以后咱就不经营赌场了，转给给他们吧。”张老虎拍了下脑袋：“这段时间光忙商混站的事，把赌场给忘了。赌场不开了，以前别人欠的一些小钱，也就不要了。算我们留点恩情积点德！”这事就这么说开了。张老虎又安排县官出面跟临县商混站交涉，进行了补偿，化解了怨气。张老虎这些妥善处理，消弭了他几年之后面临的巨大危险。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这场架打完后，临县的商混站果然不敢再来本区撬客户了。天翼商混站为本区商混行业肃清了竞争对手，几家老板一商量，共同推举张老虎为商混协会秘书长。张老虎忽然觉得自己有了社会责任感，假装推辞一番，也就欣然接受了。随后，商混协会在民政部门备案时，被告知民间成立各种协会必须成立党支部，几家商混站好不容易凑了几名党员，成立了党支部。大家都选张老虎作党支书，但他不是党员，只好让别人担任，同时，协会也找了组织关系，将张老虎推荐为预备党员。

知音

这家越写越来劲儿了，有多少字了？
混混肯定是输了。

杨逍逍

第十一章 终生夙愿

      联合国世卫组织与长安集团签订委托建设协议后，张为民就等不及了。他提前招呼杨锐一起去海南东海市拜会市长，片刻不可耽搁。当他们在机场汇合时，张为民身边跟着一名青年，大概二十七八岁，但看上去儒雅老成。张为民道：“这是我大儿子，张道成。这是公司的投资拓展老总杨锐。这一趟，我们一起去拜会东海市市长。”杨锐大吃一惊，他知道张为民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刚上大学，大儿子在美国留学后，定居美国，据说做的是国际贸易，而且生意相当红火。没想到，现在他大儿子居然回国了。张为民如此安排，又是有什么想法？看杨锐疑惑，张为民道：“我这次去瑞士日内瓦，道成陪了几天，充当我的翻译。这次去东海市，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与‘联合国世卫组织’沟通，大家就一起去吧。”杨锐恍然大悟，与张道成握手寒暄。他们一起上了飞机。

      说起“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项目”，是张为民一年多前因缘巧合得遇的机缘。那年，张为民去北京拜访某位高级领导，中午在中央党校附近的四合院吃饭，饭桌上还有几位北京的朋友陪客；其中一人是名国际公务员，在联合国世卫组织任高级管理职位。所谓的“国际公务员”，就是联合国及其他国际组织中工作的各类人员，受国际组织行政负责人领导，为全体成员国服务；他们经过中国国际职员后备人员考试和联合国国家竞争考试后，被选拔到各组织进行任职。这位老兄在饭桌上聊天，说到随着中国的国际影响力逐渐增强，“联合国世卫组织”想在中国建设一个交流中心，服务于整个东亚区域；但世卫组织预算紧张，需要社会企业进行免费投资、建设，将来交给世卫组织经营使用。张为民由此心中一动，他自己做了多年地产生意，知道这类国际项目其实投资不多，但影响力巨大，是各地官员追捧的热点项目；完全可以通过这个项目撬动地方zhengfu，低价获取大面积住宅土地配套，进行商业开发。张为民就此留心，饭局上留了这位仁兄的电话，又刻意向领导打听他的情况。

      实际上，也是这位领导抬举。这类高端饭局，每一位参加者都是精心安排的，绝不可能随意出现，领导有意将那位仁兄拉来作陪，介绍给张为民；而那位仁兄，本身就承担为世卫组织寻找合适承建方的重任。因此领导顺水推舟，故做桥梁，这事儿貌似因缘巧合，实则早有定数，双方一拍即合。张为民行事相当谨慎，他担心碰到京城骗子——北京骗子看全国各地人民都是“钱多、人傻”，尤善于拉大旗扯虎皮，冒充各种高级关系行骗；又专门让这位仁兄带去瑞士日内瓦走访一趟，拜会了联合国世卫组织秘书长张杨容娜。张为民怀揣虔诚之心跑到日内瓦，畅谈之后心中的石头完全落下，并对自己世界观产生了怀疑。原来，举世闻名、牛气轰天的联合国各种组织，虽然年年收有世界各成员国的巨额年费，但也天天愁困于各种经费不足，因此，不仅需要各国民间组织进行项目援助，也需要多方自筹资金支持，用于不可知的费用支出。张为民想到《西游记》中唐僧到灵山取经，要被如来佛祖跟前的罗汉索要贿赂，心中不禁大笑——原来全世界都是一个熊样。既然如此，倒不如花落我家，平步青云。张为民年轻时长年被人看扁，心中早就立了雄心壮志，一定要做到常人不可及的丰功伟绩。因此，能做成联合国的项目，仿佛就是站在了世界顶端，这简直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张为民从日内瓦归来，立刻着手项目筹备，同时不定期的通过各种方式向世卫组织进行资金援助，又反复思考把项目确定在海南。一则海南房地产市场火热，在他看了，全中国14亿人民只有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海南省，土地稀缺市场庞大，未来的房地产市场一定会持续火热；二则，他年龄越来越大，海南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是国内少有的健康长寿之乡，因此，他将人生中最后一个项目锁定在海南，也打算以后定居于此。另外，海南东海岸受太平洋海洋季风影响，雨水更充沛，植被更丰富，环境更自然，经济也更发达，几乎全海南省70%以上的五星级酒店、高尔夫场、游艇会等高端场所都分布在东海岸，因此，他又将项目锁定在海南东海岸线上。他考察了半年之久，又带着杨锐考察了半年，最终将项目确定在了东海市。

      这些情况杨锐基本都有所了解，但长安集团跟联合国世卫组织的谈判过程及细节，张为民并没有向他透露太多。这些事情涉及项目核心机密，杨锐也能理解；但早前世卫组织与长安集团的委托协议尚未签订，张为民有意对他进行了隐瞒，这让杨锐颇为不爽，因为，如果事情一旦失败或者败露，将会给杨锐带来弥天大祸。

      杨锐在飞机上反复思考见东海市市长的情形，并预设了多个市长可能提问的问题。通常这类项目都是自下而上，先向zhengfu各主管部门、再给领导进行方案汇报，这次能私下约见市长，据张为民所说是通过河南省领导给海南省领导事前打了招呼，再由海南省领导跟东海市市长进行了沟通，才约到的时间。杨锐想了想，张为民说的这个省领导，大概率就是金副书记。但不管怎样，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张为民和杨锐也必须做好充分准备。

      就在杨锐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东州新区的拆迁推进也在同期进行。东庄村近半年来经常有个人来闲逛，是村里某个青年的同学，人们都叫他小西，三十来岁年龄，据说是东州市区城中村的拆二代，经常开着奔驰小跑在东州新区闲逛，说是看东州新区发展迅速，想拿拆迁赔偿款来东庄村租赁民房开民宿酒店，盘桓了一两个月，考察了很多家户，最后锁定了村里废弃的小学校区，但一直没见动工，倒是跟很多家户混个眼熟。小西出手阔绰，也喜欢请客玩牌，就是输多赢少，而且也常跟东庄村民谈论拆迁，包括怎么跟zhengfu和开发商讨价还价，这么谈了几次，正中东庄村若干村民下怀，很多村民都跟他套近乎，请教拆迁斗争经验。这些人里面，就有冷库的老板潘向东。

      这天下午，小西在东庄村旁树荫下跟几个拆迁户斗地主，这几个也都是年轻人，他们玩了半天，小西输了千把块，索然无味道：“妈的，今天我生日，咋特娘的还输钱？”其它几人一听，纷纷起哄道：“过生日呢，也不说一起嗨皮下。”小西想了想，道：“再叫几个人，大家出去玩，那些没层次的就别叫了。”说罢小西点了几个名儿，其中就有潘向东，潘向东算是村里有见识有能力的人。因冷库将被拆迁已经停业，他也没什么事情，就跟着一起玩去了。

      小西带他们去黄河南岸著名的“春风得意楼”，这是两岸最著名的酒店，内里有歌厅、酒店、餐饮，一帮人怂恿小西请唱歌。赢钱的伙计请大家潦草的吃了生日宴，也喝了不少酒，就直奔地下歌厅去了。一行七八人酒气熏熏，开了个中间，小西晕乎乎的叫来领班嘱咐几句，领班随即引来一溜美女，东庄村的青年大多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色眯眯的垂涎欲滴。小西道：“今晚好好玩，陪唱的费用我包了，唱完自己想玩的，自己解决，楼上有房间！”在酒精和美女的催化下，大家一通嘶吼全都放开了，抱着美女摸着胸，个个唱的情感饱满五音不全。又喝又唱了一个多小时，小西关闭音乐道：“各位美眉们，带领大家玩游戏吧！”那些姑娘训练有素，各自坐在服务的客人大腿根上，将小裙子往上撩一撩，显露出大腿，再把客人的双手按到自己大腿上，小翘臀紧紧的压各位的小老二，随着劲爆的音乐响起，各位美女开始疯狂的来回晃动柔软丰满的翘臀，如小马达一般哒哒哒。大伙刺激的嗷嗷乱叫，美女们还没晃得几分钟，听小西“嗷”的一声叫道：“我靠，我射了！！”又有人叫道：“卧槽，我也射了！”大家哄堂大笑。

      小西等人各自跑到厕所整理卫生，出来后，他醉醺醺的说道：“伙计们，刺激不？”大伙叫道：“刺激！”小西说：“我再来些更刺激的！”说罢，拉着潘向东等两人，对大伙说：“我们出去一会，你们就在这里陪美女！玩完了自己上去开房睡觉，不用等我们。”小西拉着的两人正是东庄村获得拆迁赔偿额较多的村民。潘向东也喝得有些多了，他们都想看看还有什么更刺激的，跟着小西一起出去。

      小西领着他们顺着歌厅的走廊七拐八拐，又走过一个消防门，嘈杂的音乐随之消失，在一个像洗手间的门前，小西跟一位男服务员低头说了几句话，男服务员将他们领进小房间，在一副巨大的壁画前有节奏的敲了几敲，那画面忽然拉开，出现一个暗门。小西领着众人进入，是个狭窄的过道，又过了一个专人把守铁门，掀开一张暗红布帘，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三四百平方米的地下赌场，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杨逍逍

写这个是挺累的事儿。累的够呛，人物太多，事件复杂。

但写到现在，算是写一半多了，可开看了。

杨逍逍

第十二章金盆洗手   

      张老虎做了行业协会秘书长，又成了预备党员，真觉得自己有了几分社会责任。因此，他打算把自己的公司和商混协会组织好。他将协会定位为：为***辅佐监管，为行业纾困解难。他通过行业协会对各家商混站定了规矩：一、严格执行***各项环保、安全、质量等生产管理条例；二、严格执行协会制定的价格政策，防止片区内部恶性竞争；三、对长期拖欠商混款的项目，在付款之前，禁止任何一家与其合作；四、向***提交行业倡议，严格禁止外地低劣商混进入本区辖区，各站要实施监督，进行举报；五、对上游材料商进行统一谈判、招标，石子、大沙、水泥等合作单位进行整合。规矩既定，凡不按规矩者，均要求推出协会，也不再受协会保护。

      商混行业是垫资额巨大的行业，每立方混泥土300多元，随便一个大楼也都要用几千立方，一个项目都要几万甚至几十万立方，垫资多时通常在千万级别以上。开发商或总包单位为缓解资金紧张，往往会拖款，让各商混站不胜其烦，严重的会影响到正常经营。张老虎是言出必行之人，在他的规范与监督下，如有开发商恶意欠款，合作的商混站会对其停止供应；如开发商找其它商混站合作，也必须以协会有要求，协会单位欠款解决完毕才能合作。如此一来，各地产商与商混站关系由主动变为被动，解决了各家常见的难题。

      再加上张老虎原来就是做沙场生意，对各沙场十分熟悉，他经过对砂石资源的整合，相当于几家集中采购，既增加主动权也获得合作单位的重视，将各家商混站的材料成本降低了约10%。原来曾被张老虎修理过的沙场老板赵疯子赵峰，也是协会主要大沙供应方之一，他对张老虎极为感谢，深感钦佩。他的这些主张，获得各界支持与赞扬，他的个人威望也大幅度提升。而且，在与***的交涉过程中，张老虎以“行业协会”的名义，接触到了新区书记、主任及各相关主管领导，他的热心和能力，也获得领导们的一致赞赏。后来，就有人提议，让张老虎去当人大报表。张老虎心中一动，但距新一轮的人大选举还有一年，张老虎就此记在心上。

      商混站红红火火，土方生意四处开花，行业协会铁板一块，这让张老虎心中生出一种以前从不曾有的成就感和幸福感。说来也巧，夏天时候，他的大儿子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儿子继承了他的聪明，在他爱人的细心呵护下，从小就学习优秀，但他每天忙来忙去，对儿子极少关注。他回想自己家境贫寒，高中都没上，更惋惜自己的命运。他早前做生意、开沙场，运营土方，不知道有多人暗中摇头，认为他初中毕业的小混混一个，知识与能力都不行，都想看他的笑话。再看他现在，他因此更坚定的认为，如果他家境富足，从小能持续接受高等教育，一定能在社会上打拼出比现在更广阔、更灿烂的天地。也因为如此，他开始更关注儿子的教育了，而且还要求县官、武松、王二喜等小弟们都要关注。

      桃花灿烂时，总有一些冷风冷雨袭来。那天，张老虎因事跟县官等人去临乡镇办事，恰好碰到那里搞市集。路上两侧一溜儿排着各种小摊小贩，有的直接将货物放在地上，有的就着车厢卖东西，吃的玩的穿的，什么产品都有。张老虎顺便就转了转，正在闲逛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张虎！”张老虎扭头看去，一块砖头嗖的向他飞过来，张老虎连忙把头一扭，那砖块“啪”的重重的砸在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边上有人哎呀惊叫，县官等人一哄而上，将路边一个小摊老板掀翻在地，死死的按住，显然是他扔的砖头。

      张老虎被砸的七窍生烟，再看砸他那小摊老板，似乎有些眼熟，眼看周围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居民，他赶忙让县官等人把他拉起来，走到跟前问道：“兄弟，我看你眼熟，咱们在哪里交往过？我又哪里得罪过你？”那老板年近三十，面色黝黑，显然是风吹日晒惯了；他梗着头走了两步，却是一腿高一腿低，他盯着张老虎大声，拍了拍自己的右腿道：“张虎，我人你不记得，这条腿你还能不记得？”张老虎猛地一拍脑袋，指着那人道：“哎呀，你是。。。。。。那个。。小林？”那人仰天冷笑道：“亏你还记得起我！”小林用手一指那条右腿：“我这条腿，就是拜你所赐！”无数荒唐往事涌上张老虎心头，他赶忙上去拉着小林的手，道：“兄弟，是我对不起你。这里人多嘴杂，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张老虎指着小林的摊子，那是一张钢丝床铺着布毯子，上面摆满了鞭炮烟花，原来，小林是卖烟花的。小林道：“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跟着张老虎、县官众人走了，一个小弟收拾了小林的摊位，看热闹的也都一哄而散。

      张老虎在就近一个饭店开了个包间，安排小林入座。张老虎连声致歉，小林态度缓和，两人边喝边聊，讲起了原委。原来，八九年前张老虎还在贩卖柴油时候，跟一个同行发生冲突，那老板吃了点亏。那时小林刚刚二十来岁，他因为小时候学了几年武术，正是心浮气躁、谁也不服的年纪，他跟那老板交情不错，也帮着打打下手。小林替老板愤愤不平，就领了几个人找张老虎报仇。张老虎当时躲在农村朋友家里，身边只跟着武松，听说有人在村里气势汹汹寻人，知道仇家找来；他跟县官各自拿了一根1米左右、小拇指粗细的钢筋，用老虎钳子把一端折出手柄，另一端敲出粗糙的尖头，然后留5公分左右长度折了90度的直角，就像个订书钉的一端，就这样临时制作了两把武器。他们怕连累朋友家人，各骑着自行车就准备离村，刚刚走出村口，就碰见四五个人，拿着木棒钢管，为首正是小林。两帮人二话不说，见面就打，张老虎跟武松都是久经阵仗之人，手里的武器也十分趁手，钉在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比木棒钢管杀伤力大得多。因为对手人多，他两人下手也狠，张老虎朝着领头的唰唰就轮着武器就砸了几下，有一下正打在小林膝盖骨附近。张老虎和武松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各自负伤。对方有两人被打到在地，剩余三人有些害怕，张老虎和武松乘机骑着自行车就跑了。

      因为双方矛盾较大，后来两年又持续斗争了几次，谁也没打赢谁。再后来因为国家整顿，张老虎不再倒卖油品，去开了沙场。最终，两家恩怨就这么不了了之。张老虎也听说对方有人受了伤，因为彼此都有血亏，算是扯平，而且当时民风剽悍，这种事按江湖规矩都不会报警，以为双方就这么过去了。哪知，小林右腿受伤，竟然成了残疾，那老板生意不干后，小林变成无业游民，因为右腿残疾，竟然连媳妇也娶不上。这两年心灰意冷，托朋友办了个许可证，老老实实去摆摊卖鞭炮烟花，就这么苟延残喘。这天，在集市上无意碰见张老虎，见他西装革履，风风光光，身后跟着几个马仔，又想自己落魄可怜，都是因张老虎而起；心里腾腾腾翻起滔天气愤，摸了一块垫钢丝床腿的砖头，就向他砸去。

      事情说了个明白，张老虎连喝了三杯白酒，连声不住诚恳道歉。小林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这副德性，也真的是你造成的。咱们说开了，我也不怪你，那时候不都那样子；这就是命！当时要是我把你腿打残废，我估计你也不会来找我。”张老虎道：“小林兄弟，社会不一样了。现在我整的还不错，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以后，你给兄弟个面子，就来我这里给我帮帮忙吧。”小林也喝得多了，哈哈大笑，然后忽的流出眼泪，道：“张虎，你真够意思！你真给面子！你真会说话！我废人一个，帮不了你什么；你想帮我，是你有心，我小林就住了！”两人又掏心掏肺聊了会，小林旧事新事齐上心头，喝的多了。张老虎留了电话，让人将小林送回家，又给他兜里塞了一万块钱。

       那几天，张老虎常常出神。后来他跟钱行长、县官商量，再过几天是自己35岁生日，他想请过往的朋友还有仇家一起吃饭，该感谢的感谢，该致歉的致歉，再跟大家讲讲自己的规划，拉拉关系。钱行长说：“你这要金盆洗手，与往事交割。我赞成！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以后就是商人了，为人处世就要处处圆滑，争取多赢。过去的事，过去的人，还是处理光溜为好。”实际上，张老虎做事稳重成熟，已经有一些仇家在这几年慢慢被他拢在身边，变成朋友了。像沙场的赵疯子，还有挨打的车队队长等等。

      过了没多久，张老虎真的在35岁生日那天，几乎包下了春光假日酒店，大排夜宴，凡接到请帖的宾客，一楼宴请，几乎是流水席，随时来随时吃；楼上客房随意休息，唱歌包房免酒水。那天，小林也被邀请过来，并且接受张老虎提议，加入了他的公司。这么热闹了一天，东州市黄河南区域，各道上都流传，张老虎金盆洗手上岸了、洗白了，混混多年终于熬出了头。从此，张老虎就成了到东州市北区的传奇人物。

杨逍逍

第十三章双管齐下

      白杰在海口机场接到张为民和杨锐、张道成，直接驱车开到东海市zhengfu，长安集团驻留在当地的策划人员也在门口等候。他们的项目策划方案已经备好，并将已备好的电脑直接交给杨锐，张为民带着杨锐、张道成去市***小会议室等候。那方案是在杨锐和张为民指导下编辑、完善的，他们非常熟悉，向市长汇报是较为私密的工作，因此，就由他们三人小范围当面进行汇报。

      眼看即将下午3点，市zhengfu一位漂亮姑娘请他们去拜见市长。三人各自整了整衣服，进入市长办公室。市长叫江成，47岁，北大毕业后在国家海洋局任职多年，后来进入地方，经过两三年的历练成为东海市行政首长，富有魄力，执行力强。这些情况张为民等人早已摸清。江成市长的办公室是个套件，一间小型接待室和一间独立办公室，双方在接待室见面，相互寒暄；张为民简单介绍了自己跟海南省***了的关系，市长说就是省领导推荐这个项目，他才想提前听一听情况，只有20分钟时间。杨锐将电脑连接道接待室的投影仪上，开始边播放边讲解项目，简明扼要的说明了“联合国世卫组织”在海南建设交流中心的目的，交流中心的产业规划，投资规模、对当地的经济推动，以及500亩地商务、3500亩住宅及公寓用地的需求。

      江成市长听完，若有所思道：“项目很好，我们所考虑的是否能够落地执行？方案里的国际药品标准鉴定中心、国际中药材展销中心、世界流行病防疫教学与培训中心等等，是否有具体的资源或技术支持？你们需要补充说明。另外，东海市什么都不缺，就缺土地。你们要的3500亩地太多，800亩以下才可能有执行性；300亩交流中心用地，500亩住宅配套，这个比例还有可能。最重要的是，联合国世卫组织跟你们公司是否有建设委托，这需要向市***进行公示。”张为民听到此处，拿起手机让江成市长审阅，江市长皱了皱眉道说：“字太小，打到投影仪上吧！”张为民无奈将合同扫描件传到电脑。杨锐也是第一次看到联合国世卫组织与长安集团的委托建设协议，分为英语、汉语两个版本，每一份上都有椭圆形的联合国世卫组织的蓝章和总干事张杨容娜的签字。

      江市长看了看，不由得挠挠头，随后交待需要就以上问题进行调整，并总结道：“海南未来是中国面向东南亚、世界的窗口，国际型的组织落户东海市，符合国家战略发展和东海市战略发展，我们非常欢迎。但我所提的几个问题，你们需要给我更好的修正方案。下一步，更具体的方案，你们可以交给商务局，由他们牵头组织***评审会。”会谈就此结束。出来后张为民极为兴奋，他当成打了个电话：“金书记，我跟东海市江市长已经见面。很感谢你的支持，他非常热情。。。”张为民说着说着，有意与杨锐等人拉开距离，他们再也听不见了。

      当天晚上，众人在一起吃返。张为民问白杰：“东西都准备好没？”白杰打开轿车后备箱，里面齐齐整整码了七八个高档礼盒。张为民道：“市领导和局领导的不一样，要分开放，都用铅笔标清姓名。这几天白杰跟道成一起送去。”杨锐心中一愣，按理这些关系是白杰和他前期进行对接沟通的，理应继续让他去打点，这是为了在评审会前，跟主要相关领导做好私下沟通，防止会上为难。张为民让张道成去送，什么意思？张为民又道：“评审会估计最少也要等个十来天，杨总这两天负责策划人员修整方案，修改完就回去，东州新区的拆迁也很紧急；东海市的事先交给我们。等评审会时，你再过来。”杨锐想这样安排也算合理。

      与此同时，潘向东已在小西的引导下，也开始体会到了赌场的别样滋味。那晚，小西带着那两人进入赌场，跟门口两名服务员耳语几句，就有三名穿着比基尼头戴两只大耳朵的兔女郎，分别过来一对一进行服务。小西悄悄道：“输够五千，姑娘可以免费带走、免费开房；你要赢了，给姑娘个一千筹码，也可以楼上开房！”小西给他两人各分1000元筹码。赌场是间暗房，全无窗户，里面饮料、小吃免费供应，有骰宝、廿一点、轮盘、百家乐等五六样。小西道：“要想玩牌可以去小厅。但那赌额太大，最好别去！”几人昏天黑地玩了两三个小时，那些姑娘如影相随，不仅介绍玩法，赢了帮你欢呼，输了同声叹气。潘向东赢了赢了一万多，最大面值5000元一枚；他掂了掂筹码说：“给小妞个筹码就行了？”另外一个兄弟也赢了三四千，只有小西输了五千多，他拿了潘向东一枚筹码，三人领着小妞开房去了。

      来自东庄村的潘向东哪见过这种场面。那次之后，小西有带着他去了两次，并把他介绍给了赌场经理。随后半月里，潘向东瞒着小西等人，自己偷偷去了几次，常常是赌完就嫖，嫖完再赌，赌完再嫖，输输赢赢总是赢了二十来万，有天他搁不住那些美女怂恿，也自以为成了赌神，去小厅跟其它赌徒玩牌，玩了两三场，不知不觉自己倒输了四十多万，在赌场打了欠条，当场清账。他当然不知道，在他第一次进来时，就被当做大肥猪给盯上了，那些服务的小姐，个个精灵精灵，她们的主要功能不是陪睡，而是要麻痹赌客、引诱赌客增加赌注，就像酒托劝酒一般，就是你定力再强，在那场合也不知不觉被敲骨吸髓。
        
      后来，赌场催账，潘向东一时无法应对，赌场人找他，又被躲了几天。某天半夜，他家里卧室朝外的玻璃，全被爆竹炸碎，一家人吓得彻夜不眠。连着被搞几次，赌场人以某种暗示他及早拆迁冷库，所欠赌资可免却大半。潘向东无法，也不敢给家人讲述实情，被迫之下，同意赔偿评估报告，然后领了补偿，将冷库拆掉。在他的后半生里，他至死都不知道，那些经营赌场的不法分子，都曾经是长安物业总经理廖凡的小兄弟，是小西和廖凡设计的杀猪盘坑了他。这是后续，不再赘述。

      等杨锐刚回到东州市时，刘八一也暂时松了口气。在他多方盘桓，又拿出部队老领导省纪委身份的面子，公安局通过了他酒店消防检查；区国土局、镇、村里同意了他增加评估价的报告，也尽快给与签字与审核。最后的问题是，他想让***将养猪场一次性全部赔偿到位，这个几百万的赔偿，因不在当年拆迁预算中，无人批准；另外，他想切入长安集团工地工程，暂时也没门路。他想了想，觉得既然镇书记跟长安集团沟通不成，不妨他自己出面试试。于是，他让镇书记给杨锐打电话，想约杨锐一起吃个饭。

      当杨锐接到这个电话时，他正跟廖凡一起说冷库拆迁的事情。他听了哈哈大笑道：“刘八一想跟约我吃饭，说是要澄清误会。我看是他让镇书记强揽工程不成，想跟咱们留个沟通的活口，缓和下关系。他下一步，估计又想拖延，然后让我们主动找他。”廖凡道：“咱什么人没见过？他想吃个饭咱就顺势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屁也放不出来。这事我安排，我给伍总说一下，有些关系他熟悉。”

      伍总是廖凡的好兄弟，也是张为民多年的部下，他是长安集团除地产和物业之外板块的负责人。伍总长相斯文，白白净净，四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倒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见了他俩，伍总哈哈大笑道：“杨老弟，我们请客，给刘八一设个鸿门宴！”

杨逍逍

第十四章工程秘史

      自从跟钱行长合作成立商混站以来，张老虎被激发起了雄心壮志。他本来就是精力充沛、坐言立行之人，在这之后他更加勤勉，杜绝了很多无谓的应酬与休闲，几乎将全身心都放在了公司经营发展上面。以至于他周边所有的人，都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一样。

      一年多后，商混站和土方公司效益极好，年终盘账，两板块年经营额达到7000万左右。张老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极为开心，年底给区里某新建小学捐助商混若干；也对区***扶贫的村村通修路工程捐助了不少水泥。这都是福泽民生的好事，被***和百姓广为宣扬，许多村民家里有些小工程，都跑到天翼商混站采购混凝土。

      那年底，东州市开始执行乡村医疗改革，区里计划明年要盖一座“医疗中心”，该医疗中心从规模上算是三等医院。有领导向张老虎提议，说：“你有土方公司、有商混公司，再有建筑公司，直接就把这工程接了。”。此言正中张老虎下怀。他跟钱行长一商量成立建筑公司的事情，钱行长道：“开发银行明年年底要修建‘客服中心’大楼，还有培训中心、酒店等功能，估计有个五六万方开发量。我们现在成立建筑公司，先接上医院，明年再接银行大楼项目。”

      两人筹划已定，张老虎即开始筹备建筑公司。他通过关系找了几个工程、预算等技术人员，又找了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工程师做工程总监。有人建议他找关系挂靠中国建筑公司下面，张老虎道：“开建筑公司是长远规划，不是图一时生意。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公司和品牌。”忙乎两个多月，“辉煌建筑公司”正式成立。有人问为什么叫“辉煌”，张为民道：“我现在也算是成功了，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要从成功走向‘辉煌’！”建筑公司暂时就在天翼商混站办公。随后，张老虎以辉煌建筑公司的名义参加区医疗中心建设的投标；将土方、商混、建筑打包一体，以最低的价格毫无悬念的中了标。这当中那些比较信赖和支持的领导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项目即开始动工，张老虎出人意料的在工地边上租了一间房子，竟然就驻扎了附近。他几乎全身心投入道工地中去，对各环节、各方面进行学习和了解；商混站和土方公司分别交给有县官和武松照应，张老虎有较多时间，跟小实习工程师一般，在工地上开始了他建筑专业的大学学习。他还专门配了一副望远镜，没事时在租赁处也能看到工地现场。乡领导知道后说：“张总，你真敬业，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张老虎笑道：“我这一方面是学习，还有一方面，就是为了监督！这是我第一个工程项目，也承蒙领导信任，交给了我们。我每天在这，有时拿望远镜看，除了学习工程建筑经验之外，更多是怕现场出问题，到时候给你们交不了差啊。”乡领导听了十分感动，对张老虎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好在医院建设尤其辉煌建筑负责的主体建设，相对比较简单。年初开工，不到年底，基本已经封顶，主要交给装修配套单位进行施工。张老虎这一年下来瘦了几斤，项目也保期保质的完成计划，他心里好好的吐了一口气。时至年底，刚好开发银行的客户中心大楼方案确定，张老虎转身跟钱行长一起，开始运作这个项目的接洽工作。

      有钱行长在背后指点，业务公关过程张老虎熟门熟路，银行同时制定了几个投标要求：东州市本土建筑公司；建筑公司总部账户需开设到东州市开发银行。张老虎也找了几家建筑公司配合投标。开标哪一天，辉煌建筑公司凭借高度配合的服务态度和整体资源优势、较为低的价格，毫无疑问的拿下项目。

      出于某种迷信，在辉煌建筑公司进驻工地不久，张老虎带着县官、武松、小林等人，专门挑个日子，上嵩山烧香求愿，希望老天保佑工程一帆风顺。但总归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夜路多了终见鬼，就在工地开工大半年，大楼建到七八层的时候，现场出了事故。

      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大楼建设过程中装有临时电梯，方便工人上下楼层和运送材料，临时电梯都由设备租赁公司提供，并负责维修调试。那天中午，趁着中午饭、工地暂时休息的时间，租赁公司派维修工对电梯进行维护和调试。在电梯上升期间，这名调试工不知道是为了观察电梯运行状况，或者看见楼层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一时迷糊，鬼使神差的将脑袋探出电梯轿厢，结果脖子被卡在电梯轿厢与井道壁间，工人随后倒地，颈部鲜血直流，当即不省身亡。事发现场只有死者一人，其死亡真相扑朔迷离。当下午开工后，工人发现电梯卡在半空，想起有人在调试，再联系调试人员，却无人接听。赶忙爬到楼上，发现电梯调试工，被电梯给卡死了！

      工地整个轰动，张老虎接到通知后简直不敢相信。他反复问现场负责人：“你开玩笑了吧？开什么玩笑？”当他风风火火跑到医院，工人已然确定不治身亡。紧接着公安、市场监督局、街道办事处相关人员已到现场。工地负责人被带走调查，电梯租赁公司负责人被控制。公安局先就死亡情况进行调查，确定是安全事故还是刑事案件。好在情况简单，很快就确定是生产事故。

      开发银行领导大为光火，此事涉及银行形象，下令张老虎抓紧搞定，严禁媒体报导。张老虎这下有的忙活了，他去协调宣传口领导关系，同时让县官到工地进行帮衬。省市各媒体从120处接到信息——这些媒体都有固定的信息来源，纷至沓来。开发银行、辉煌建筑的项目负责人，忙的焦头烂额；工地负责人每天都准备信封二十个，每个塞2000人民币，以备不时之需；县官组织小弟在工地外围严防死守，防止再有人暗自采访、拍照。连续几天，对于比较重要的媒体，中午，晚上还要请客吃饭。

      那天中午饭后，信封也都暗自塞完，有个号称某外省知名报纸的记者，私下对工地负责人道：“我们单位只受我们省宣传口管理，消息一旦发布，你们省市宣传领导也管不着。”话里话外透露着一种威胁，别的记者饭后都走了，他还不走，似乎还想狮子大开口。工地负责人赔笑道：“我们肯定好好整改，紧抓安全生产，还希望王记者多多帮忙。”王记者眼睛一转，拧着眉毛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啊。不过这事也奇怪，我想到现场看一看。”县官听了，笑道：“我陪着王记者去看看吧。”临时电梯已经被查封，县官领着王记者，两人一前一后爬楼梯上到6楼——其实那里根本不是事发现场，两人来到楼宇边缘，依着钢管搭成的防护栏杆，站在主楼边缘往下看去，下面凌乱的工地现场，王记者气喘吁吁的说：“你们施工单位啊，工地管理不善，就相当于草菅人命。我们媒体是人民的喉舌，负有监督之责。。。”王记者正在侃侃而谈，县官突然扬手“啪啪”朝他脸上狠狠给了两个大耳瓜子，王记者张着大嘴整个人都蒙掉了。县官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把他的上半身拉出栏杆外，淡淡的问：“这样危险不危险？怕不怕掉下去摔死？”王记者一头冷汗，紧紧抓住栏杆，结结巴巴的说：“危险，危险！怕！怕！”县官冷哼一声，道：“怕摔死你还要上来？钱都收了，你还叽歪什么？”他将王记者放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蛋道：“吃相别太难看，敲竹杠你也敲错人了。”推了王记者一把，扭头就走。这王记者自此骨朵住那张“名嘴”，灰头土脸跟着县官下去了。县官等人将王记者送上车，县官又拿出两个信封扔到车后座上，双手合十拜别，他一脸笑容道：“谢谢王记者！谢谢！”

      张老虎在外围跟电梯租赁单位沟通，又派人跟死者家属沟通，这些沟通协调主要在派出所进行。按理电梯租赁公司是事故第一责任单位，但为快速处理，张老虎认亏，辉煌建筑公司赔了家属40万现金。家属们拿了钱，签了赔偿协议，不再纠结开发银行和辉煌公司，调转枪头向电梯租赁单位索赔。这事儿前后两天内完成，在张老虎的主持下，处理的已相当快速。

      通过这次事故，张老虎实实在在受到了教训，他想他以前混社会时都没沾过命案，干正经生意反倒碰上了。这让他意识到建筑行业的风险，也对自己的责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将工地主要负责人狠狠的骂了一顿，下令在***要求停工整改的这几天里，上上下下不仅要进行全面安全施工检查、整改；还要深刻、系统的进行安全学习。随后，他即让人找专业的施工安全咨询公司进行合作。

杨逍逍

第十五章鸿门立威

      跟刘八一一起的还有他的妹夫曹得意和镇书记，上午十点钟，双方约定在省刑警总队门口碰面。他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来，杨锐、伍总和一位伍总的小弟笑嘻嘻下车，杨锐先与镇书记握手，然后双方进行了简单介绍。杨锐第一次见到刘八一，见他五十出头，面黑肚大，像个大蛤蟆。伍总哈哈大笑道：“呆会儿，我们先去打靶。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跟领导来考察就行了。”伍总在门口打个电话，随即有两名穿着武警制服的中年男人到大门口迎接。伍总与来人握手道：“杨队，时间紧张，先去打靶。”

      杨队领着一行人去靶场。靶场在办公大楼地下二层，他们顺着楼梯下去，门口办理登记手续，当即有六名刑警队员领取了枪支弹药，给每个人分了两颗金光铮亮的六四手枪子弹，道：“塞耳朵里，就当隔音耳塞了。”然后六名队员分布道各打靶位上。杨队介绍道：“今天打靶，主要用的是五四、六四和左轮手枪。五四手枪是部队专用枪械，杀伤力较大；六四是高级领导防身枪械，杀伤力较小，枪型也较小；左轮是警察专用手枪，目前我们国内尚未全面配备，杀伤力最弱，但最安全不会卡壳；左轮讲究的是让犯罪分子无抵抗和逃跑能力，你们瞧，左轮子弹都是平头的。”说罢，又讲了些枪械最基本的使用知识和完全防护知识。伍总是靶场常客，他呆在一旁笑眯眯的听着；刘八一是部队出身，边听边点头。

      打的是二十五米靶，六人站成一排，那六名刑警贴身站在他们身边，每一轮只发三颗子弹。最先打的是五四，每人打了三轮，伍总基本在8环以上；刘八一基本在五环以上，杨锐眼睛近视，第一轮都没打中靶，第二三轮基本都在3环以上；镇书记跟曹得意比杨锐略好一些。随后六四、左轮手枪也各打了三轮。最后比的是五四五连发，连发时枪管震动，最不易瞄准，也因此最难。伍总是老手，左手托枪右手射击，“啪啪啪啪啪”五枪连发后，还都是7环以上；刘八一第二枪脱靶，其余在3-8环之间；杨锐跟曹得意都有两枪脱靶，其余也就打了个3-4环，镇书记稍好一些。

      打靶完毕，众人无不兴高采烈，按指导检查完枪械，抠出耳朵里的子弹上交给刑警队员。杨锐和镇书记各捡了一些弹壳，要回去给小孩玩儿。几个人一边出来，一边相互讨论，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伍总笑道：“你们今天打的子弹，比普通刑警队员两年打的还多！”走出靶场，伍总跟杨队打了招呼又寒暄几句，他们就离开刑警总队。

      刘八一的车跟着奔驰，两车拐了几拐，十来分钟后行驶到一个大院门口。众人在门口停车，镇书记抬头看去，吓了一跳，见大门两边白底黑漆的木牌上写着：中国共产党河南省委员会，背上就有些发毛。刘八一在旁笑道：“这就是省委大院，我也经常来。咱们的车进不去，就是有通行证也不行，车上安有专门的通行卡才行；就是各地市长的车到这里也进不去。”他刚说完，只见大门里出来一人，背着手对门卫说了几句话；杨锐在前车车窗里向伸手招了招，奔驰车缓缓开进大院。刘八一大吃一惊，还是不敢跟进去，门口那人也向他们招手，他们才放心跟着进去。

      门口那人坐上奔驰，领着开到一处小楼前。众人下车，伍总与那人握手寒暄道：“王主任，谢谢安排！谢谢安排！”王主任哈哈大笑：“老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中午你们谈事，我就不方便奉陪了！小赵你陪着伍总。”旁边有个小伙，点头道：“放心领导，安排的妥妥的。”王主任自去忙乎。小赵领着众人进入小楼，上了步梯，拐到一个早已安排好的包间。包间不大，典雅整洁，里面的座椅全是实木制作，白色蕾丝垫子铺底，与中南海国际招待的风格相同。

      小赵热情招呼大家落座，伍总让镇书记坐在主位，刘八一做次位，他两人顿时紧张起来。镇书记坚辞不受，无奈，伍总只好坐在主位，左侧是镇书记、右侧是刘八一，杨锐挨着镇书记，曹得意挨着刘八一；伍总的小弟在末位招呼。小赵跑来跑去，抽空道：“咱就吃省委书记招待时常点的套餐吧？来了都是贵客，到这里咱也感受感受领导的生活。”镇书记感觉起身道：“不敢，不敢。这超标了，咱们简单点，简单点。”伍总拍了拍镇书记道：“来了就放开些，我请你们吃饭又不是省委书记请你们。”镇书记讪讪坐下。

      酒席开始，曹得意和伍总小弟不喝酒，其余都各自到了一壶五粮液，那酒是小弟带来的。小赵也落座奉陪，但也不喝酒。刘八一原想让镇书记约杨锐吃饭，私下聊聊拆迁的事，想逼迫杨锐否切入工程或者向工地提供建材。没想到伍总很杨锐这一番招待，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么一来，场面稍有些冷清，杨锐和伍总谈笑风生，镇书记每句都应和一番，他们说的话反倒多了些。小赵也在旁边活跃气氛，每上一道菜，小赵就介绍一番，这是哪里特产，口味和厨师流派。其中，有一盘扣肉，小赵隆重介绍道：“这是我们最著名的菜，梅菜扣肉，是上过国宴的。每天，省委大院的厨师都要多做十来份，真空包装后运送到中南海，用于国家宴会招待。每天如此啊。”

      满桌十来份菜，果然个个色香味俱全，在平常哪怕最高端的饭店里都不要吃到。小赵道：“所有的食材，都是定点采购；就连鸡蛋，每个都要检查一遍的。不仅要保证食材的质量，还要保证食用安全。”眼看饭已吃完，端上了一盘西瓜，小赵又道：“大家不要小看这西瓜，就产几百亩，甜度在25左右，市面上很难买到。”每人取了一块，杨锐咬了一口，果然香甜，异于普通西瓜。眼看宴席即将结束，刘八一给曹得意使了个眼色，曹得意低头想了半天说：“杨总啊，真跟你没添麻烦了。拆迁的事我们还。。。。。。”杨锐哈哈大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工作上的事儿咱们先不谈。对了，刘总，你在部队老领导刘主任不是也在省委工作呢？他不是专门负责后勤吗？让他来坐坐呗！”刘主任就是刘八一号称的省委靠山，听杨锐忽然提起，刘八一面色一红，摇头呵呵一笑；曹得意也吧嗒吧嗒嘴，两人再也不说话了。

      宴会完毕，伍总谢了小赵，又给王主任打了电话致谢。小赵带路将他们送了出来。大院门口，几人下车拜别，刘八一讪讪笑道：“杨总，拆迁那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快点推进，你看工地上能不能。。。”杨锐没等他说完，把头一扭，冲着镇书记点头道：“刘总，拆迁的事儿你跟书记说吧。我们公司跟新区***签的土地协议，是由镇上代表新区负责拆迁。也麻烦书记和刘总了。”刘八一碰个大软钉，镇书记道：“赔偿评估都弄完了。很快，很快！”

      两边人聊了几句，各自回去。路上刘八一憋了一肚子气，却也说不出来；曹得意边开车边骂骂咧咧。镇书记道：“我看算了。这第二次评估价已经不低了，刘总就先把占长安公司那三十多亩先拆了，也别等养猪场全部赔偿款下来。那三十多亩地，先拿到赔偿，剩下七八十亩，以后还要拆，评估价也定了，总归是要拿到赔偿的。”刘八一暗自盘算，曹得意脏话连篇，尚有诸多不满。那边，杨锐跟伍总，倒是嘻嘻哈哈笑了一路。

      话说杨锐刚刚回到公司，就接到张为民电话：“杨总，两件事：第一，明天东海市江成市长将带领主要领导来东州市考察我们项目。你简单安排下，通知各项目做好准备，制定好考察路线。我这约了几天，才定到明天；但有个麻烦事，他们总共六人，***那边说明早机票不够，还少了两张。时间要再往后推，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而且，连机票都搞不定，在江市长那有些丢人。你看还有什么办法没？第二，我总觉得现在的推进有些问题，金书记也跟那边打了招呼，但迟迟上不了评审会，你琢磨琢磨怎么回事，下一步如何推进。”

      杨锐挂了电话，左右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电张为民：“机票的事，让白杰想法拿到那个航班的所有乘客表，联系每个乘客，就说有急事，愿意掏1万元请他们退票；然后我们再订。1万块买张机票，找两个人退票肯定可以实现。至于项目推进情况，大概东海市***对我们还不放心。咱们虽然有跟联合国世卫组织签订的协议，签订现场也有照片和网络报导，但总觉得不够权威。恐怕，我们需要世卫组织领导来出来站台。”张为民连声叫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越是事到临前越是糊涂。等明天考察后，咱在一起再商量下。机票那主意真不错，真有你小子的，这主意都能想出来！”

      让杨锐意料不到的是，当晚他就接到镇书记电话，确定刘八一的养猪场先赔付长安集团所占的30多亩地，该区域先拆迁。他想，鸿门宴整的也算到位，书记也害怕了。

杨逍逍

第十六章名盘烂尾
   

      张老虎意欲将建筑公司发展壮大，在钱行长的安排下，他也开始接触东州市领导，但总感觉切入点不深，交集也不够，因此这些关系都不算牢靠。当年春节前，区里举行团拜会，组织祖籍在当地、目前在外工作的处级以上干部进行拜年活动，张老虎作为本地企业家作陪。活动中，各位领导多次提起杨庄村的华主任，听说在北京国务院下属某实权部委任职，是个正厅级干部。张老虎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怎么把华主任给忘了。都说主任无大小，长官有官职，这华主任真是得天独厚的关系。

      他随后与钱行长商量，钱行长也兴奋道：“国务院那个部门，炙手可热，这个资源必须想法搭上。在目前环境里，当基层干部，靠的是吃喝玩乐钱；想当中层领导，靠的是站队有靠山；当高级领导，靠的就是斗争了。”华主任双亲尚在，还有个弟弟。张老虎左思右想，从此以后每个月去杨庄村华主任老家看访，与老父母和那弟弟混的熟悉。那时的物流行业远不如现在发达，他每两个月跑一趟北京，以顺道为老父母带特产、老家丸子、衣物等等借口，去找华主任。半年多里，他与华主任一面未见，每次都被交待让东西放在单位门岗处。直至第二年清明节，华主任回乡上坟，张老虎才得机与华主任见了一面。从此，这关系算是交上了，张老虎也把华主任的父母和兄弟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话不多说，此时张老虎的事业越发壮大。建筑公司已接了多家工程，因为建筑公司业务扩大，商混站供应不及也扩大了规模，早几年他看中的土方业务，成了最小的板块。一切顺风顺水，更锦上添花的是，那年张老虎也顺利入党，每次外出参与活动，胸前都戴着一个明晃晃的党徽。

      随后区里开发了一个新项目，叫“名家名堂”，除了进行商品房开发，还与某商业公司配套建设一个大型的“奥特莱斯”商场。这是当时东州市主抓招商的常务副市长金市长招商引资招商项目，因此成为市重点项目。因为本区多数处于市郊，土地较多但商业缺乏，所以落户于此，希望凭借“奥特莱斯”的强大吸引力，推进当地商经济发展。据说开发商名家地产实力雄厚，已在全国建设七八个相似项目。

      此时的张老虎已成为业内老手，他携土方、商混、建筑一起出手，又借助钱行长的资源，给名家地产提供相当便利的银行服务。在此基础上，旗下各板块顺利与开发商合作，辉煌建筑公司将所有住宅部分的工程拿到手里。项目红红火火开工，又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名家名堂一期住宅入市，取得不俗的销售成绩，当年销售额近8亿元，成为区里最知名的楼盘。

      熟料，商场如战场。随着国家对房地产的管控，陆续推出限购、限价政策政策，银行也开始提高首付比例，并对地产开发贷进行控制。项目所在片区属于郊区，购房者多为投资客和多套房的终极置业群体，受到极大打压，那一年全国地产行业一片哀嚎。名家地产集团多年来一向大刀阔斧，追求规模、迅速扩张，资金链相当紧张，被国家政策拦腰一砍，随即江河之下，多处崩盘。名家名堂项目，就在半年时间里，陆续停工，各种社会负面效应相应而生。

      多方大急。***急的是重点项目将烂尾，社会影响极为恶劣；购房客户急的是，之前托关系走后门买的房源，眼看无法交房，购房款将打水漂了；员工急的是，工资奖金发不下来，走不敢走，留不敢留；各合作单位急的是，欠款要不回来，可能血本无亏。那时候，购房客户天天举着条幅在***、信访局、住建局门口呼吁；合作单位在工地挂满了要账的条幅；还有偏激的员工，以跳楼威胁要工资。这是东州市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楼盘，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这里面最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金副市长，一个便是张老虎。名家名盘是金副市长主抓的项目，他一直是这个项目的首席服务官；原本想将“奥特莱斯”当做自己的主要政绩之一，谁知道最后鸡飞蛋打，可能成为自己仕途上的一个污点。张老虎急得是，项目整个商混站、建筑公司，共计有5000多万欠款，这基本上是他大半身家；关键是，如果这笔钱黄了，他名下个业务板块的现金流将大受影响，意味这他前半生的种种努力，可能付诸东流。这两个人，天天急的睡不着觉。

      金市长多次约谈名家集团领导，寻求解决办法；名家地产也在寻找下家接手，无奈市场属于低谷期，大多数开发商都无意接盘；有意向的公司，又怀揣“趁你病要你命”的心理，给出评估价五、六折的价格，名家地产坚决不愿意。而张老虎心里也多次发狠，逼急了又想运用江湖手段去解决，但名家集团是全国知名的公司，那不是小混混那么简单，他简直无法下手。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钱行长到辉煌建筑公司找他，此时的钱副行长业已升职，成为名副其实的钱行长。张老虎疑惑道：“大哥，你怎么也不急？名家地产在你们那里还有那么多贷款，你不怕成为烂账？”钱行长笑道：“老弟，项目前期销售几个亿，土地抵押贷款早已还完。但是对于我们，机遇与风险并存。换一种眼光，换一种思路，坏事就能变成好事。”张老虎道：“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名家集团都掉火坑里了，我们还能跳到哪里去？”钱行长用力拍了拍张老虎的肩膀，盯着他的双眼，郑重的说：“老弟，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张老虎一怔，他知道这位大哥从不说虚话，既出此言必有深意。他关了房门，静听佳音。钱行长徐徐道：“我们银行已经对名家项目进行了盘点。项目总投资约10个亿，后续投资还需要1个亿左右，目前有各种欠款9000多万，剩余可售资产还有4个多亿。也就是说，还有净资产2.1亿，按资产处理惯例，现在顶多1.2-1.3亿就可以接下整个楼盘。欠款9000多万，项目盘活需再投入2000多万；现在拿出1个亿左右现金，项目可以盘活。”

      张老虎激动得“啪啪啪”拍着桌子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趁机接手名家名盘？”钱行长道：“对！1.2-1.3亿拿下项目，再拿出1.1亿承担债务偿还和盘活项目，总投资2.3-2.4亿，后续再投资8000万，但将来市场可回收约4个亿。这是一笔好买卖。这且不说，名家名盘二期、三期还可以持续开发，后期利润就不止这么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楼盘由我们来接手，比其它公司更方便，更有利！只要我们出手，必有把握！”张老虎吃了一惊，他仔细思考了这个方案，恍然大悟：“其它公司接盘，最少需要2.3亿，但名家还欠我们5000多万，就是说我们接手只需要1.8个亿；而且，我们自己施工建设，利润会比别的公司更高！”

      钱行长笑道：“除去我们之外的4000多万欠款，也没必要全部付清，先付1000万就。那些债主们，不怕拖欠就怕崩盘，只要我们接手，他们都会稳定下来。所以，账面上需要1.1亿启动资金，实际只需筹个启动资金2000万和欠款1000万，共3000万就可以了；后续3000万欠款，包括我们的5000万，由市场回款解决。因此，我们实际需要1.4亿就可以完全启动。”钱行长继续道：“除了经济账外，还有其它方面的影响。名家名盘现在成了市领导的心病，在***最头疼的时候，我们雪中送炭，还能博得好名声，落些好关系。同时，也通过这次接盘，我们更从容、更便利、更全面的打入地产行业！”

      说到这里，钱行长双目炯炯盯着张老虎道：“还记得以前我给你说的话吗？”张老虎起身紧紧的抱住钱行长，激动得说：“大哥，你说的话我终生难忘！你说的是——破层！”

杨逍逍

第十七章尘埃落定

      第二天中午，东海市江成市长一行六人来到长安地产集团总部考察，下午去转了几个在建和已交付小区，张为民、张道成、杨锐、廖总、伍总等人全程陪同。长安集团安排的极为周到，所到之处都体现了公司的高标准和雄厚实力。

      在考察期间，张为民和杨锐私下沟通：“这次考察是我通过省里金书记的关系施压，所以这么急促，总觉的***有些不感兴趣。”杨锐道：“我昨晚想了想，一是需要邀请海南省领导、东海市领导去瑞士日内瓦联合国世卫组织总部考察考察。一方面让他们更加信任我们，另外，这些领导谁不想去联合国机构总部瞧一瞧？就是省长到那里也得捏着。去了，多转转多玩玩，拉近拉近关系。然后，再让世卫组织总干事张杨容娜带队来海南、东海市考察考察。世卫组织总干事张杨容娜再来东海市考察，省市领导也都得陪同。这一来一往，信任关系建立，合作关系和私人关系都建立起来了。”张为民道：“我们的想法大致一样。我以前曾邀请过总干事，她不一定能来，到时候派个副总干事也行。”两人就此商定。

      考察非常顺利，当晚主要领导就住在东海市。张为民晚上分别单独拜访了主要领导房间，进行密谈，并向江成市长发出与省领导一起去瑞士日内瓦考察的邀请。江市长听罢比较兴奋，他将亲自给省领导汇报并约定时间。

      翌日，东海市领导返程，张为民问了问东州新区项目拆迁情况，给杨锐极大的表扬；张为民计划在家里呆两天，随后跟杨锐一起去东海市，筹备“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的评审方案。

      也就这两天里，养猪场的评估报告和赔偿款拨付申请，在镇书记的推动下由镇财政所递送到了东州新区财政局，并于当天将那三十亩地、约150万元的地面附属物拆迁款支付给了刘八一，当地农民的土地补偿款也支付给了个人。镇书记给杨锐打电话道：“杨总，刘八一那三十多亩地已经赔偿完毕了。他也同意拆迁，正常应该我们镇上去拆，现在你们土方单位也进场了，我们也不想麻烦，就由你们直接推了得了。但一定注意，推前先放好土地红线，只拆那三十亩！”

      杨锐心花怒放，随即让项目通知土方单位按标准进行拆迁。拆迁的是东庄村刘书记那里的土方公司，几辆推土机突突突过去，正要启动，忽然从场外开进一辆现代越野。那车直奔拆迁现场，在养猪场大门前停下，恰好将大门堵住，车里跳下一人，脸色酱红浑身酒气，指着刘书记破口大骂道：“你们蛇鼠一窝，穿一条裤子！我的围墙都是好砖，项目上必须掏5万把它买走；我那些树苗，你们也得掏5万！”众人大惊，看时正是刘八一的妹夫曹得意。

      眼看他喝的熏熏，众人无法动手，刘书记也气得不打一处来。僵持了约莫大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破桑塔纳顺着土路奔驰而来，尾部扬起一溜儿的灰尘。那车哧溜溜朝养猪场门口驶来，丝毫没有减速；刘书记拉着几个土方单位的员工，使了个眼色往后撤退。曹得意大骂一声也赶紧避开，“腾”的一声巨响，那车直接撞上曹得意的白色现代越野尾部，整个车身一歪，差点翻倒，车后备箱破裂，严重变形。

      曹得意大骂一声：“我操！”歪歪扭扭刚想冲过去，从桑塔纳里下来一人，大概四十来岁，平头短寸紫黑面堂，面无表情双目微眯，盯着曹得意一言不发，一瘸一拐向他走去，整个场景十分瘆人。曹得意愣了一下，伸胳膊就想动手，那人提起瘸腿在曹得意腿窝一点，曹得意噗通一声就倒在地上。旁边众人就将他扶起，他伸手还要骂，那人直接抓着他的五指，稍微用力向下一掰，曹得意痛的哎吆叫唤。来人松手，曹得意不敢妄动，那人拱手向大家道：“不好意思，我右腿不好，油门当刹车了。各位给我个见证，刚才是他先动手。既然发生了车祸，我这就报警了。”说罢，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曹得意在一旁急的“呃呃呃”直叫，刘书记猛然醒悟道：“兄弟，别报警。我这伙计喝酒了，报警要被抓酒驾。”来人摇摇头不听，道：“不报警，我怎么说清楚？车险怎么赔？”仍旧打了报警电话，并说了车牌号，说是有人酒驾发生车祸。曹得意大急，让人帮忙开着他的现代越野，赶忙溜了。那人一指养猪场，笑道：“你们快拆迁吧。”也坐上桑塔纳，车头被撞的扭曲变形，看也不看一溜烟儿就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不用说，那人正是杨锐和廖总的安排。至于曹得意，一则被那人的狂暴吓得魂飞魄散；二则怕警察抓他酒驾，早窜到了外地躲避去了。而那个报警电话，就是假电话，根本没接通。养猪场拆迁就此结束，长安集团在东州新区的项目，从此全面开工。

      约莫十来天，海南省某副省长、省外事办公室主任、省卫健委主任、省商务厅厅长及东海市江成市长等人，由长安地产集团张为民、张道成等人配同一起去瑞士日内瓦联合国世卫组织总部进行为期三天的考察，并被世卫组织总干事张杨容娜亲自接待。张为民以需要杨锐与各局委沟通汇报方案为由，留在了东海市，杨锐由此闷闷不乐。

      考察结束不久，东海市***组织发改局、商务局、规划局、卫健委、国土资源局、旅游局、外事办等领导及专家组，对长安集团“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项目方案进行上会评审。张为民、杨锐、张道成和主要策划人员参与。会上，杨锐慷慨激昂的对项目方案进行解说，就项目的世界影响力、大国崛起、海南发展方向与方略、东海市的发展、项目的主要规划、经营范围、经济贡献、就业人口、项目经济指标等等，进行了详细而全面的阐述。这是他十几天里潜心琢磨，并与各局委沟通，充分征求意见后的解说。现场获得各领导和专家一致好评，江成市长也表示对项目的欢迎与支持。会后，张为民大为舒畅，领着杨锐、白杰等人大醉一场；醉后搂着杨锐称兄道弟。

      随后几天，联合国世卫组织副总干事，里赛娅女士携东亚发展中部多位干事来海南、东海市参观，也去了长安集团“联合国世卫组织交流中心”项目的选址——东海半岛。他们被海南的大好河山所震撼，那里果然是项目最合适的选址。

      随后一个多月内，张为民与杨锐与东海市各局委反复沟通，确定项目投资协议内容，确定后将内容与世卫组织进行了汇报，并由世卫组织总干事张杨容娜选择一个日期，举办投资协议签约仪式——届时，总干事张杨容娜将亲自参加并见证签约。长安集团在海南东海市的项目投资，到此已大功告成，剩下的只是收官数子。

      沉沉的夜里，在东海市东海半岛，黑羊山下，滨海之滩。伴随着哗啦啦的海浪声，张为民、杨锐、张道成、白杰等七八人，在沙滩上烧起一堆篝火。他们用锡纸包着各种海鲜、羊肉等搁在火里进行烧烤，香气四溢、觥筹交错。偶尔，他们会从嘴里噗噗吐出一两颗沙粒，那是包食材时不小心混进去的沙子——黑羊山是黄岗岩山，沙滩上也都是细碎的花岗岩沙粒；大家不以为烦，反以为乐。两箱啤酒，两瓶白酒喝完，几乎每个人都醉醺醺的，歪头歪脚躺在沙滩上，看那天空异常清晰明亮的星星。

      张为民精神矍铄，杨锐若有所思。他两人并肩沿着沙滩，借着篝火之光，往沉沉夜色中走去。张为民发自内心的笑道：“老弟，多谢你！这个项目能够落地，你是首功一件。这段时间你也忙坏了，东海东州两处跑，真的很辛苦，付出也很多。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委屈你。现在海南分公司已经成立，我想让张道成来负责东海项目。他在美国干事业多年，具备国际视野，也算精明强干，跟世卫组织沟通也方便些。你呢，希望跟支持老哥我一样，继续支持他！我们是一家人，包括你，将来公司发展会越来越大，大家的前景一定会越来越好！”杨锐听了无话可说，此前张为民承诺东海项目落地后由他负责，但自从张道成出现，他就已然觉得这个承诺将要落空了。如此看来，果不其然，张为民早在安排张道成接触海南省和东海市各级关系，杨锐聪明如此，岂能不知。

      杨锐不动声色道：“这项目是你两年多来坚持不懈的成果，我不过是稍微尽了点心力。你是大哥也是老板，道成负责项目更合适，我没任何意见。”张为民浅浅一笑，道：“你这样想就好，我就怕寒了老弟的心。”杨锐哈哈大笑。忽然杨锐道：“这种国际组织的项目在中国落地，应该需要经过外交部审批吧？”张为民忽然变声道：“你怎么知道？”杨锐淡淡一笑道：“咱们审批了没？如果没有审批，这是违规的，会存在重大风险！”张为民沉吟良久道：“这事你不用管。每逢大事要胆量。而且我们在北京有关系，这事也不难做不到。此事，你要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说。”杨锐知道以张为民的专营能力和韧劲耐心，还有当前国家发展趋势，这事他一定能做到；但总觉得这样行事太冒风险，不合常规。两人淡淡说了几句，张为民兴趣索然，自己先回去了。

      白杰看杨锐孤单一人坐在海滩上，醉醺醺过来，道：“张老板跟你说什么了？”杨锐说：“也没说什么，就让张道成负责东海项目。这也应该。”白杰冷笑一声道：“张老板，哼。二十年前，当时我倒腾石油，他靠我赚了不少钱。上年他来海南谈这个项目，说需要我先帮忙，我全力支持他，他也说项目落定后让我负责。一女二嫁，说了白说。他就这样对我的。据说以前，他碰到一个大贵人，在贵人的提携下才走到今天；但在几年前，他也跟人家分家了。杨老弟，你跟着张为民，一定注意两点：一是他只用自己人；二是，在他眼中别人都是小弟，别想着能分他多少好处！”白杰说完，躺在沙滩上，呼噜呼噜的居然睡着了。

       海风吹来，星星闪闪，杨锐看着空旷而又深远的海面，众味杂陈，他越是进行深深的思考，越是陷入深深的疑惑。这个张为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杨逍逍

第十八章华丽转身

      张老虎跟钱行长聊完，制定了简单的计划。首先是资金问题，张老虎准备将商混站抵押，大概能获得6000万资金；钱行长再通过各种关系，筹到6000万；辉煌建筑公司和土方、商混等欠款，折入股份；另外，再让县官、武松等小弟筹集1000万资金备用，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他们也可以上车做小股东。其次，是如何接手的问题。这不仅需要跟名家集团谈判，还要跟***领导沟通。摆在他们面前的一是资金实力质疑，二是开发经验质疑。资金可以出示证明，开发经验，就需要费些周折。

      在接手程序设计上，他们决定先以欠款和停工窝工索赔为由，对名家项目进行起诉；申请还清5000万各项款项，同时申请3000万窝工索赔——停工确实对辉煌建筑公司造成一定损失，但显然远没有达到3000万的程度。然后，他们向法院申请以诉讼保全的方式让对项目地块、账户进行查封；这个理由极为充分，因为毕竟张老虎是名家项目的最大债主方，该欠款已对他的生意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这般举措不仅能充分获得各方面的理解，不至于激化矛盾；同时，对其它有意向收购或接手名家项目的公司来讲，大大增加了困难，因为，如要接手，必须先解决土地、账户查封和停工索赔问题。至于接手时机，他们决定再等候两个月，这两个月，必定是各方更为头疼的两个月，在他们实在无法收底的时候，他们再抛出话题。

      筹划确定，钱行长问：“谋定而后动。老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我们的计划已经非常周密，但仍然存在一定风险。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再思考几天，如果确认可行，我们当即行动。”张老虎大笑道：“大哥，每逢大事需胆量。我们的筹划已相当细致，手段上的也比较多。纵然不行，也无非白白早起一趟而已。这事，我们干了！”

      随后，张为民让公司财务整理账目，盘算各业务板块欠款、回款及预算情况，以确保在5000万欠款暂时不结清的情况下，各业务还能正常运转。同时，他给上下游单位都打了招呼，以名家楼盘欠款巨大为由，开始对材料供应商进行拖款，对欠款客户进行催账。因为名家项目崩盘的事情广为人知，而且张老虎日常合作非常讲究信誉，各合作单位都表示理解和支持，这一开源节流的举措，大大缓解了公司的运营压力。

      果然，随着事件的爆发，民众的情绪越来越激烈，面对汹汹民情，名家对项目处理价格也开始有降低倾向。这期间，也有几家开发商想接手名家项目，但在摸底谈判过程中，得知项目存在巨额法院诉讼和巨额停工索赔，这不仅会增加开发时间，也增加了开发成本；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摸清了张老虎的底细，知道不是易于之辈。所以，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两个多月后，张老虎与钱行长基本达到了事前制定的目标。金市长与名家地产焦头烂额之际，市城建局领导向市长提议，不妨考虑让辉煌建筑公司接手名家项目的方案。金市长满面错愕，道：“辉煌建筑公司是名家的施工总包，他们受牵连损失惨重，而且双方正在打官司，怎么可能接手？”局长道：“他们如不接手，损失将更大；但他们若接手，则比其它地产公司更为便利。”局长简单的向市长分析了辉煌建筑公司接手的优势，成本低、后续投入少、诉讼解决容易，而且他们还会有不少利润；同时，张老虎在本地企业家中口碑良好，等等。金市长听罢，豁然开朗。他当然不知道，城建局长的说辞，正是张老虎提前筹划好的关键环节。

      金市长即令城建局长等人与张老虎私下沟通，张老虎故作姿态，愤愤不平、满口委屈，但并没有明确拒绝。金市长随后亲子做张老虎的工作，并表示以后会对项目鼎力支持。张老虎犹豫不决，又以需慎重考虑、财务测算等等考虑为由拖了大半个月。在这当中，金市长也派人与名家地产沟通，将辉煌建筑公司可能接手的情况进行传递，并反复阐述利弊。张为民与钱行长看已经抻到了十足火候，方才吐口愿意接受，但提了一系列条件；双方开始正式接触、谈判，***从中协调沟通。

      经过反复沟通、考察、查账、法审等一系列过程，双方终于达成一致，张老虎所代表的辉煌建筑公司，将注册新地产公司平台，以1.1亿元的价格接手名家名盘。张老虎注册了地产公司，双方进行各种交割和法务手续。恰在此时，市人大开始新一轮选举，张老虎通过各方公关，在一些企业和领导的支持下，成功被选为新一轮的东州市人大代表。

      好事频传，张老虎激情迸发，四方踌躇。那一晚，张老虎组织钱行长、县官、武松等地产公司主要发起人一起开会，他简单讲述了当前情况道：“新公司已经成立，预计两周后完成所有交接手续。新的开发团队主要成员已经到位，原项目基层员工，保留不变。两周后，我们就是开发公司的股东了。”张老虎安耐不住的满面春风，大家也都激情飞扬，嗷嗷鼓掌。

      张老虎接着道：“今年我37岁，从17岁开始进入社会，奋斗了20年。这20年里，我们兄弟从最早的小混混，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这当中有幸得到贵人相扶，才混到了今天。现在，我是中共产党党员，也是东州市人大代表。入党后，我也在不停的学习，不停的思考，不停的进步。我感触很多，社会远远不是原来我们认识和想象的社会！我们的思想观念，我们的行为标准，必须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再是混混了，我们是真正的企业家！我们不再为生存奋斗，我们要为人们为社会作出我们自己的贡献！我们要有我们的社会责任而奋斗！”张老虎说的慷慨激昂，大家被他的魅力所感染，纷纷较好，武松竟然感动的哭了。

      张老虎继续道：“以后，大家都要改头换面，把以前所有的江湖习气统统扔掉！现在我们旗下土方、商混、建筑、地产各板块已经成型，我打算成立建筑集团公司。我们从成功走向‘辉煌’，但辉煌总是暂时的；我们要有决心从辉煌走向长治久安！现在，我给你们印了集团公司的新名片，以后所有人都要按名片上的职务相互称呼，不要再称兄道弟，也不要互相再叫名号了。县官，你是廖凡廖总；武松，你是伍冲伍总；我，不再是你们的虎哥了，我是董事长张董！”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家的名片发给个人。

      张老虎感慨道：“改头换面，就要彻彻底底，从头开始！”说完，他将自己名片给每人递了一张，只见淡黄洒金、方方正正的名片上，印着张老虎的新头衔和姓名：“东州市人大代表、长安建筑集团董事长——张为民！”

      全文完。谢谢欣赏！

古老传说

杨逍逍 发表于 2021-10-14 17:05
第十八章华丽转身

      张老虎跟钱行长聊完，制定了简单的计划。首先是资金问题，张老虎准备将商混站 ...

前面的八章看的零碎，不如今天看后面这十章过瘾！
提一个问题，这个开始的张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结尾张老虎37岁成立了长安建筑公司。结尾处的张为民是故意为之的迷惑读者吧？这里有什么隐喻？

杨逍逍

古老传说 发表于 2021-10-14 21:31
前面的八章看的零碎，不如今天看后面这十章过瘾！
提一个问题，这个开始的张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结尾 ...

张虎就是张为民。

37岁的张为民大概是在2008.9年，50左右的张为民基本就在2019-20年。当中相差十来年。2008-9年是地产近年来第一次最严重的危机。

这十来年时间，长安建筑集团发展为长安地产集团，陆续开发了多个项目。

最早采用双线条叙事，就是一个说中青年的张虎，一个说现在的张为民。故意模糊时间概念，就为让读者以为他们有业务交集。然后，最后揭开迷底。

所以，小说讲述的是黑道混混转变为地产大亨的故事，只是，在他真正踏入地产后的十来年没有描述。

双线结构参考霍达《穆斯林的葬礼》，故意模糊时间参考刘得华，张学友黑帮电影电影《江湖》。推荐下这部电影，后现代风格，大陆未公映，不错的片子。

杨逍逍

古老传说 发表于 2021-10-14 21:31
前面的八章看的零碎，不如今天看后面这十章过瘾！
提一个问题，这个开始的张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结尾 ...

张虎=张为民。原设定张虎最后曾宴请派出所所长商量秘事，就是为了改名；现实中社会人真正的改名很不容易。急着结束和困于篇幅过滤掉了。

县官=物业公司老总廖凡

武松=伍总伍冲，他因为叫伍冲，且打架勇猛，被人冠以外号“武松”

东州市常务副市长金副市长 = 省委金书副记，金豆豆为其儿子，十来年间金副市长升至省委副书记。因名家名盘项目，张老虎为其擦屁股，成为其靠山和盟友，十来年后在东海市项目上，为其穿针引线。

当年捣腾石油的老大（几乎没描写）=白杰，十几年前张虎捣腾汽油、柴油时结识，当时算是张虎生意上的老大。

张虎儿子=张道成，张虎年轻时张道成考入重点初中，张虎由此关注其学习，十来来年后在美国留学、创业。

钱行长=白杰最后口中张虎曾经的“贵人”，在张虎地产版图扩大后，即海南项目落地前几年，被张虎排挤出长安地产集团

瘸子小林=就是最后在养猪场拆迁中，开车撞曹得意的瘸子；会武功，张虎道歉后跟了张虎十几年。

华主任=张为民在北京拜访的高官，东海项目的介绍人。当年是国务院某部委厅级干部，十来年后已成为副部级高官——因仓促和缩减篇幅文中未进行描写。其真实身份为为国务院下属中纪委干部，为防止敏感，以某部委代替其单位。

春风假日酒店=后来的“春风得意楼”，就是勾引潘向东赌博的场所（整个故事中，唯有此处赌场描写过于夸张，实际社会中不可能在酒店夜总会中存在，或者说我没见过）。原设定春风假日酒店被张虎用计盘下，改为春风得意楼，因时间和篇幅受限未写。

古三=廖总后来请做“杀猪盘”的兄弟。十来年前县官将赌场交给古三，古三从事多年，在张为民的故事中，帮县官处理了潘向东。

张虎在黄河南岸，东州新区在黄河北岸。十几年前东州新区尚未划定为新区，只是几个普通乡镇，张虎成立地产公司当年被划分为“东州新区”。张虎踏入地产后先在黄河南岸发展，自“东州新区”项目起，才踏足黄河北岸东州新区，属于过江龙，所以拆迁较为艰难。此处未详细交待。


开篇之初，这些人物、命运大概安排完毕。现在，你能理解当时我说的，删减了不少人物情节，主要创作精力放在谋篇布局，故事和人物安排上了吧。确实没精力去斟酌具体的技巧问题。这么短的时间里，能顺下来，很不错了。最可惜的是，有很多基层官员的描述，过于细节化，在较为宏观叙述过程中，基本被屏蔽掉，否则，会有更多有趣的场景和故事。

这个小说，骨骼结构很精彩；具体血肉稍有缺失。

古老传说

杨逍逍 发表于 2021-10-14 22:46
张虎=张为民。原设定张虎最后曾宴请派出所所长商量秘事，就是为了改名；现实中社会人真正的改名很不 ...

我昨天看出来了张总和张为民是同一个人，写杨锐的是现在。没杨锐的是倒叙。就是这种写法难度大，你这个又不像《穆斯林的葬礼》从回目上，月是一条线玉是一条线，这么好区分，没敢说。怕说错了，被你们六星方家笑话啊！
这篇小说亮点一是这种写法。尤其是结尾用张老板的名片点出此张老板和彼张董是同一个人叫张为民，是神来之笔。千万别再添加找所长商量改名啊！
亮点二就是一反常规写法，好人有好报坏人得收到惩罚的套路。就是讲述了一个混混的发家史。是非曲直交由读者判断感慨。
亮点三人物众多，没一个都不雷同，塑造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尤其是钱行长的破层理论和鸿门宴摆平刘八一小林出来制服姓曹的等描写代入感特强。
相比之下，开始对付鱼塘绿化那几个场景有点写的温和了，因为他们已经拿了补偿款，还不让拆迁就是名正言顺的欠收拾，要是修改的话，把他们改成不拿补偿款也想多要。结果被混混给套路了后，不得不屈服去镇里拿了原来的补偿款来的更有显现混混集团流氓霸气本色。小户明欺，大户刘八一和冷库就动用智取。混混们也是有勇有谋，才能成功洗白的！
说的不对之处，勿怪。反正，我看这篇是越写越好渐入佳境的一篇好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