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猪 [复制链接]

李不白

主楼

发表于 2021-9-24 16: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人生如画，画里有猪。

　　展厅里人很拥挤，每幅画前都站着一些人。只有南边拐角处的一幅画前面没有人欣赏。那是一幅水墨画，秋天落叶的树下，有两头猪，一头小花猪，一头大黑猪。两头猪在草地上快乐的嬉闹。我站在远处看自己画的那副画，没有人欣赏我有点忧伤。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位穿花裙子的女孩走到了我那副画前，她停下了脚步，抬头安静的欣赏那副画。十分钟过去了，她依旧站在画下。我走过去，侧眼看她。她脸绯红，浅浅的笑。

　　你喜欢这幅画？她太漂亮，男性的本能让我无意识搭讪了一句。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继续对着那画笑。

　　我说这幅画是我画的，你看画的落款，说完，掏出了身份证递到她面前。她惊讶的看着我。

　　陈鹿22岁，属相是猪。我比她大12岁，属相也是猪。那次，小鹿抬头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叔你长的真黑。我望了望画上的那头大黑猪笑了。我们相识了，如两头路遇的猪。

　　第一次送画给小鹿，顺便请小鹿吃饭。小鹿点了一道菜，红烧猪头肉。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我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嘴里，原来是一块猪拱嘴肉。我咀嚼着猪拱嘴的肉，一边看着小鹿的唇，感觉软软的，脆脆的，我以为在咀嚼小鹿的唇。

　　第一次拥抱小鹿时，她心在咚咚跳，感觉那不是怀揣小鹿，那是一只小猪在我怀里乱拱。我心也在咚咚乱跳，那是一只大黑猪拱进了菜园的感觉。我喜欢吃猪头肉，更喜欢吃猪拱嘴的肉。自和小鹿接吻之后，每次吃猪拱嘴的肉，我都误以为和小鹿在接吻。那唇软软的，脆脆的肉，有咬劲。

　　第一次和小鹿接吻时，在画中那棵树下。当时我对小鹿说，那幅画是一次实地写生。小鹿多次约我要去那幅写生画场景去玩。其实，那幅画是我瞎画的，压根没有实地写生去画。当然，去之前，我找到了那幅画的大致野外场景。

　　小鹿在树下抱住我不放，像小花猪一样执着。我误以为我是画中那只大黑猪。我喘着粗气，撩起小鹿的裙摆。她裙子很短，带着花纹，像极了画中那只小花猪。我喘气声，如公猪窜入菜园，多情的哼哼喘息。

　　事后小鹿笑着说，我的第一次居然不在床上。我说，我俩都属猪，草地上最好。小鹿说，你猪一样下流。我说，你猪一样温柔。

　　我属相是猪，人和猪的区别是：猪只有猪的思想，而人，不但有人的思想，有时，也有猪的思想。有一天，我偶尔有了人的思想。源于老婆多疑的目光，以及女儿纯真的眼神。我要离开小鹿，离开那只可爱的小花猪。我换掉了手机号码。

　　秋风薄情，也无奈。落花几载，无人知。

　　又是一个秋天，我给女儿去买补习书籍。女儿坐在电动车后，哼着小曲，快乐如小鸟。我对女儿说，爸爸以前开宝马，生意倒闭了，现在只能开电动车带你了。女儿说，就算你骑自行车带我，你一样是我亲爱的爸爸。

　　我对女儿说，买过书后，爸爸带你下饭馆，点你喜欢吃的猪拱嘴。为什么女儿也喜欢吃猪拱嘴，难道是遗传？

　　书店的对面有一家酒店，酒店的名字叫：小香猪酒店。女儿说，这酒店名字有童话色彩，我们去这里吃饭。我们走进这家酒店。

　　走进酒店，看见每个包厢都有名字，其中有一个包厢的名字叫：大黑猪。女儿笑的前仰后合，说，爸爸你这么黑，我们去这包厢吃饭。

　　女儿点了三菜一汤，点了猪蹄。今天她没有点喜欢吃的猪拱嘴。女儿吃饭，我喝啤酒。包厢门推开了，女服务员端进来一盘菜。一盘猪头肉，盘子上整齐的码放着香软的猪拱嘴肉。服务员说，这菜我们老板送的。说完，她将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们老板说，让你回头打她电话。

　　女儿夹起一块猪拱嘴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着，真好吃。然后说，爸爸你真了不起，老板还免费送菜。

　　我笑笑没有说话。拿着陈鹿的名片，几秒钟心潮澎湃后，我就淡定如猪了。

　　走出包厢，我将服务员给的名片丢进纸篓里，我看见印有陈鹿总经理名字的名片，如落花一样飘下。

　　离开酒店，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我，但女儿手牵的那么紧，我终究不敢回头。又是秋季，落花飘过眼前。

　　大街上行人匆匆。我感觉我又走进那幅画，那棵树依旧如画中一样年轻。画中那只小花猪又动了起来。一会像陈鹿，一会又像女儿。

　　那天，女儿也穿了一件花裙子，女儿属相也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