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轻吟，再吟。品，细品。忽而心动，进而沉醉。是否“入夜”，有如水的月色，或是否有“读书”的才子，反而都不重要了。单是前词所衍生的韵味儿、情味儿，足矣！
红袖，佳人也。怎样的女子，配称、堪称佳人？孙二娘、顾大嫂铁定不行。林妹妹太娇，宝姐姐太俗。须：形貌姣好，气韵清雅，立体而生动，灵性而娇美。放眼一望，竟是佳人难觅。哎，真真是愁煞人了耶！
然，正是难觅，倒又多出些许意境：众里寻她千百度，分明却在情思中。得不到的，才是心中好！如此，便只能想象。巫山神女，若真有，或能得，恐已如我等愚妇，终日柴米油盐，俗不可耐了。故而，所谓伊人，纵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定也是摒弃了俗世红尘，不为斗米折腰，不为糙男驱使，眼里、心里，唯有这炉香——非得以膜拜的姿态，方能“添”成“香”的个中滋味儿。用近期流行说法，简而言之，便是：仪式感。
再然，“香”，也未必若寻常的“香”。譬如，线香、盘香，涉嫌敷衍潦草。就像咱们用锤子砸，或用手掰大闸蟹，那简直是不堪入目！雅到极致，必是非凡夫俗子能操作的。那么，香丸、香饼也是不能的。直接焚烧更是不行。须细心烘焙。素手纤纤，暗香盈袖。而那炉子，定也要精巧到了极点。如此，方可与佳人匹配。而此时，佳人，属于时光，属于她自己，与小香炉，与小香息，与小香雾，融为一体，成为绝美的图画。
如此场景，极具诱惑，也实在销魂。然可遐思，可绮想，却不可轻慢。若有那鲁男子，竟生了猥亵之意，则不免大煞风景。便若一壶茗，置于眼前，可视，可嗅，可品，自是高妙纯粹。设若牛饮强灌，或垂涎咂唇，徒增他人笑柄。由此可知，所谓“红袖添香”，美则美矣，实则是虚景、远景，若由此而生艳遇之心，不单唐突了佳人，更是糟蹋了这韵味、情味。
如此看来，“添香”是个力气活儿，如梦如幻、如诗如画，娇而不媚；“品香”更是力气活儿，共弹琴瑟，共剪西窗，偏不能亵之、狎之。前者角度把握不好，便若东施效颦。后者距离把握不好，坏了千古佳话。
想想，静夜，风软。烛光摇曳处，有佳人兮，素手添香。何等风情？好吧，似我这俗世之人，浑身烟火味儿的，自是演绎不了佳人，添不了香的。那么，装个书生，青衣布衫，夜读可好？至少，对这一袭红袖，怜惜、悲悯之心，不弱于世间任何一个糙爷们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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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12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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