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3-3-14 14:20 编辑
年底的这几天,终于有了冷的感觉,冬雨与新冠并行的日子把人折腾的够呛,朱哥体质还算不错,没看出什么症状。我们相遇的地方多是在垃圾箱前,看见电瓶车停过来,他一开口总是那句话,快啊!我才装到这。我有时就默默看他装袋子的样子,冻出的鼻涕有一寸长,看着要掉到脚面上,忽然之间又抽了回去,然后又慢慢垂落,伸长。这画面大概有四十多年不见了,小时候许多同学都是这样,我们这些稍微干净一些的,就在他们面前念叨那句顺口溜,大鼻涕嘴,喝凉水,有些同学怕念叨,就用袄袖子往鼻子上一抹,表示已经擦干净,时间长了,袄袖子一层污渍。
朱哥毕竟是大人,不屑于孩子这么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擦干,略微上扬的鼻孔伸出的鼻毛中,经常见一鼻屎附于其上。以前看过个相面书,记住了一句话,平视见鼻孔,一生受贫寒,是不是这样子呢?大概不很准,我平视不见,却与他一样做这苦工。
朱哥眼神不太好,矿泉水瓶易拉罐也就看得不太清,经常装进垃圾袋,提醒他一下,他那边早把话封了门,哪有空去细挑,垃圾越来越多,我就说以前的孙哥,也不用眼睛细看,装袋时,听声音,凭手感就能分辨出来。
我忙啊!一天竟活,回去还得给外甥女遛狗,还养了三条,哪天给整狗肉馆去卖了,草她么的,能养不能伺候,竟她妈折腾我。昨天跟她妈又干起来了,还得回去劝架,活没干完我就回去了,劝完,一个溜达玩去了,一个打麻将去了要不今天我能剩这么多?草她么的。
我知道这未必是真骂,生气倒是一定的,有些人口头语就这么天天往外出溜,时间长了,估计他姐姐,外甥女早不计较了,娘舅就是这个脾气,要不,就别再找我遛狗,劝架!
我知道这是活忙逼的,帮不了他的忙还竟捣乱。春节在即,许多在外的游子们在中国传统习俗的感召下也开始归位了,人越多扔的垃圾就越多,大好年代,那么些好东西,过年不吃还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朱大哥就开始忙的脚打脑后勺了。
孙哥年代,装完垃圾,垃圾箱周围用笤帚收拾的干干净净;朱哥年代,只把囫囵个的,大一些的装完就奔赴下一个战场,保洁们不满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来个能吃苦能受累不怕脏的千万要安抚好,真要闹了情绪,谁来装垃圾?单等过了繁忙季节再要求吧!
孙哥临走的时候,把自己的小手拉车留了下来,就是买洗衣液赠送的那种,上面放一个桶,装着一把锹,一个笤帚,成捆的垃圾袋,袋子用光,再装些捡回来的纸壳易拉罐。到了朱哥手里,那薄壁的小车竟然散了架,朱哥找到办公室,没车干不了活,咋办?
买呗!给你配个好马你还有什么说的?于是,我们就看到骨架棒棒的崭新车子出现在面前,这在以前的年代是不敢想象的,这东西物业从来不提供,保洁们使用的,都是业主扔在垃圾堆里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