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雁过无声 于 2020-2-8 10:44 编辑
我正歪在沙发上,欣赏孩子自编的舞蹈,那厮也随着音乐舞动,他的手臂高高地扬起,一条腿也顺势抬起来,抬高、跃起、落下,掷地有声,然后又乱入音乐中。
一个轻盈而优美。一个笨拙而傻气,我陶醉在这歌舞升平中,仿佛现世安好,山河无恙。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响得令人意外。病毒肆虐的日子里,人人自觉居家隔离,会有谁突然来造访呢?我不能随便开门。生怕病毒闯进我的领地,让全家遭殃。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我听得出是楼下邻居的声音。那厮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先是愣怔了一下,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脸上欢快的表情消失了,然后如一个溃败的逃兵,仓皇地跑进北卧室避难,孩子也紧随其后,留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手机音乐被按成了暂停键,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我隔着猫眼儿向外望,楼道里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得见她的声音,她说以为突发地震了,她家客厅的灯在晃动。她温柔的诉说里藏着些许的不满,却能理解孩子的活泼好动。
我尴尬地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保证,直到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北卧室紧闭的门终于开了。那厮狠狠地垂着头,慢慢移动着脚步,移出了他的避难所。
所有的责备都是犯罪,我选择悄悄的原谅。
邻居再也没来敲门,那厮也找到了健身方式。
他仰躺在床上,假想一辆自行车,两腿狠命地蹬踹,两手也跟上节奏摇动,直到四肢发酸发疼。
他俯卧在瑜伽垫上,手臂撑起上半身,脚尖支起下半身,俯卧撑做起来,直到累得气喘吁吁。
他笑望着孩子,双手掐在她的腋下,深呼吸,深呼吸,然后用力的将她举起,举过头顶再放下,再举起,再放下,直到孩子笑着说不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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