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晏晏 于 2022-7-20 05:08 编辑
与她小酌,在纷乱而迷离的街头。夜色雾一般张开,网罗住所有。灯光扑棱着翅膀,扇落一地的落花如雨。一人两瓶啤酒,也不推让,只举杯碰杯喝下。酒在胃里隐隐发声,对尘世,对人生,对人性做出各种评价。精神上有火花,擦在寂寥而深长的日子上,爆开,扩散。
我以为的善良,在她眼里是一种心理障碍。看,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思维看问题,会产生如此美丽迷人的效果。于是,我在被猫惊醒后的凌晨,沉在无涯的夜里,切开过往,翻阅疼痛。它似乎存在,又似乎没有。也许,时过境迁后,疼痛也会翩跹化蝶,变成独特的风景。
荣格说,没有经过激情炼狱的人从来就没克服过激情。
痛苦、幸福也如是。
后来,我们去了林苑。这里的花草树木以及池水鱼虫,都浸泡在夜色里。人分散其中,或疾行或漫步,跟周遭的景物无二致。让我想起南方那些潮湿又遥远的夏夜。蚊虫在肆虐,花园木椅上,挡不住的激情在流淌。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开出幽静的花朵,多到繁复的小径伸向黑暗中。雨像一个人的小脾气,一忽儿来一忽儿去。有人忙着活,有人忙着死,有人忙着,只是忙着。音乐时常会从某个街头巷尾跳出来,似乎只是为了驱散某个人深重的寂寥。
今晚赴约前,略做了整理。换了喜欢的衣服,点了唇红。她说,你看上去真年轻。我们从天明吃到天黑,她把这句话重复了几次。我说,你也是。她无限落寞地摇头,似乎要抖落一些东西。然后不再说话,眼角的皱纹里夹杂进许多未曾说出口的语言。
她身上有那种美人迟暮的味道。无限浓重,无限蛊惑。在我眼中,“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才是人生大事。这种变化带来的无力感与苍茫感,中人欲醉。
这是个不多见的美人。骨,形皆好看。身上有故事也有世故。只不过,春来如故时,而花已非昨日花。
九点半,我们告别。我在路南,看着路北的她骑车离开。挺拔俊俏的身子在斑斓的灯火中,远远看着依然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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