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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眼睛 [复制链接]

尹希东

主楼

发表于 2010-10-18 14: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尹希东于 2010-10-18 14:05 编辑

娘的眼睛

作者：尹希东

前不久，从东营油城回老家探亲。一进院门，就看见院落里一片绿意盎然。扁豆爬满墙头，正开着一片片紫红色的小花，南瓜张着硕大的叶子在地上葡葡着，一畦畦韭菜抽出了细细的高高的花苔，最惹人喜爱的是一架架的丝瓜棚，把整个院落都装扮成了绿色的走廊。

坐在绿色的走廊下乘凉，我感受着回到老家的一种别样心情。

望着头顶上蓬蓬勃勃的丝瓜架，我问娘，去年丝瓜结得那么多，今年的丝瓜怎么这么少啊？娘说，今年丝瓜重茬了，就结得少了。我说，每年都在一个地方种植，都结得很多，今年怎么就少了？娘又说，可能是年头不好，老天不收丝瓜。

娘说完就忙着做饭去了。我坐在瓜棚底下就细细的瞅，这一瞅不要紧，令我一下子有了重大的发现，我发现了一只长长的绿色虫子正潜伏在一张丝瓜叶上美美地吃着叶子，身后是一片网状的叶片。我立即站起来细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叶子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虫子在爬动。这哪是重荐和年头的事，分明是虫子捣得鬼。

我立即拿了几个虫子给娘看，看到一条条绿色蠕动的虫子，娘一脸的惊讶。一边看着手里的虫子，一边说，虫子都这么大，娘怎么就一点也看不见？我还以为重荐和年头的原因呢。尔后，娘自言自语地一阵叹息：娘的眼睛真是老了，连个虫子都看不见了，真是没用了。接着，娘又抬头细眯着眼睛往丝瓜架上寻找，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看到一个虫子，又忙着做饭去了。

小小的虫子竟也欺负起娘来了。为了把虫子消灭干净，一连几天，我利用业余时间躬着身子找虫子，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细细地寻找，一朵花一朵花地细看，结果竟然消灭了七八十只虫子。每找到一只虫子不是一指头捏死，就是用脚狠狠地在地上踩个稀巴烂。当我和娘说我消灭了那么多虫子后，娘一脸的笑容。娘说，那还了得？还不把丝瓜都吃光了？

当消灭了那么多的虫子后，我看到一些叶子恢复了生机，它们伸着长长的丝须在秋风中微微抖动，我觉得那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在感谢我呢。

凉爽的秋夜里，我泡上一杯清茶，静静地坐在丝瓜架下，看到灯光下的丝瓜叶子上开满了一朵朵水灵灵的小黄花，不时有一只只的飞蛾飞来飞去，它们煽动着翅膀，伸展着长长的触须，在一朵朵花蕊上游动。看着丝瓜们正在安静地生长，我禁不住想起了娘寻找虫子的情景，娘的眼睛竟然混浊、老花的连虫子都看不见了。

想到娘花了的眼睛，我的鼻子一阵发酸。真是岁月不饶人，从我小时候跟着娘上坡，好似是转眼之间，娘的眼睛就这么快花了。那时，我常跟着娘到坡里干活，在庄稼地里捉拿虫子，那时娘的眼睛很亮，像针尖一样小的虫子都逃不过娘的眼睛，在娘的辛勤汗水里，棉花、玉米、谷子、高梁们，都无忧无虑在生长着，它们以丰收的果实报答着娘的辛勤劳动。想起这些，似乎才发生在昨天一样，然而岁月的车轮已经转过无数的交替轮回了，曾经肩挑重任的娘，就这样一天天劳累的时光里走上了年迈，走进了耄耋之年，娘的眼睛是为我们日夜操作而累花了的啊。

短短的假期就这样伴着丝瓜架上小黄花的花开花落结束了。临走时，我眺望着那绿绿的瓜架，恋恋不舍，我是多么想在家里多当几天娘的眼睛，再替娘捉拿一些丝瓜架上的虫子，让娘精细种植的心爱的丝瓜幸福地生长。

作者：尹希东
山东省东营市胜利油田桩西采油厂作业大队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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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化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报社优秀兼职记者、胜利日报社优秀特约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