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小娘 于 2022-6-21 18:3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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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低矮的岸边,水中花开在水上,叶与叶相连,根与根纠缠。含羞的花蕾柔情似水,怒放的花瓣娇艳胜霞。附近的建筑物大半坍塌凹陷了,裸露在空气底下的那些灰烬即是最好的证明。如你料想中的那样,这里恰是一座荒芜了的废城,是某一个久远的古国陷落后的遗址。因而这里人烟稀少,寂静萧索,也就不出奇了。
那个原本建在岸边的兰亭,淡蓝色的顶蓬仅剩了四分之一,灰色的圆柱的和墙面皆被风雨浸蚀得千疮百孔;那些被砍伐过后的树木的古老年轮上,竟生了两抹嫩绿的枝桠,在微风中竞相摇曳,好教那度日如年的岁月,因了风而愈飘愈远。此刻若能得了“好风送我上青云”之句,便要舍了那往昔而去,尽管往昔如此美丽。
与那两抹嫩绿相呼应的,是忧伤的黄土地里所滋生的那几株野草野花。虽叫不出名字,却记住了它们的形态。较近的四株花草是相同的,开着白色淡蓝的喇叭花,叶子似半月状;另两株离得相对远一些。然而它们各自的位置却是在同一条直线上,类似于嵌贴在门楣上的门神,左右各一。这两株花较前四株而言则艳丽了些,是那种慑人魂魄的红,如杜鹃之泣血,熨贴在茵茵的叶片上,无不令人动容;还有那两株未开花的,不知又是什么草呢?走近一些,哦!原来是看走了眼,其实它们也开花了,只是花色太淡,形态过于精巧,离远了就看不出来。
人心想必也是这样子的吧,但人和人之间总是距离产生美。很多时候,对于美好我们只能远远的望着,不敢走近。于是,于所有只是一湖平白秋水的表象。至于水底的别有洞天,虾珍羞馔,终难了悟。只为这样的秋水更少压强,未得四处深湖激流的冲周。这一番相遇却是白白错过。纵四目凝盯,亦似擦肩路人。若未现实利益的冲突,便永远的相敬如宾,一团和气。
后来,我们亦渐渐学会了冷漠,学会了面带微笑的漠然。不再敢大爱,亦不会再大恨,于是非糊涂,于人情淡泊。然不明的秋水,往往在想象力中又是很深的,一旦遭遇利益冲突,往往会有更惨戮的伤害。肉身会死亡,今日之红粉亦是明日之骷髅。生于天地间,原是可喜可贺之事,却甘愿做冬残的槁木,不愿意尽享生命间碰撞流淌的美好与血色。亦或是人生自古总伤心?于活着,终究是一种天物暴殄。
人生总有高潮低谷,因为惧怕,而宁愿选择以苍白染色,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奈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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