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之三以为贺 [复制链接]

恕轻尘

主楼

发表于 2014-3-11 13: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恕轻尘于 2014-3-11 13:48 编辑

之一难全的时光

残垣、断壁、哀草，在你藐渺的思绪中，化成一缕尘烟。一年前你携孟同行至此，将一株株梅树深植沃土，并邀皎月以证鸥盟，生死契阔。那一幕已竹笛般悠远，而你却以另一种姿容重游此地。你沉默着，眼神孤舟般漂荡。仿佛再没有哪里的岸能收获，你的依靠。
你顺应此情此景，沿着瓦砾间杂的小径，一步步走过荒梗。灌木丛孱弱了，蓝天变得更加凉薄，浅浅的云影完全落在了你偶尔打开的眸波。梅林已经空旷了。林边的几株垂柳也已消失不见，唯有几块青石矗立那里。翻出你我深埋于脑海的那两只白鹤，扑闪着翅，边追逐着天空暖流，边在笛声的和鸣下不断吟唱。而就在垂柳不远处，鹤开了怀的向眼前冲来。你看着身上被霞光渲染的一道，又一道光彩。
“有孟相陪，足矣”。你笑了，好像看到与你同坐于青石的孟，安静成了港湾。花叶凋零了，再也沾不到孟的衣裳。而他，也再不会影子一样陪在你的身旁，登山看日出。废墟更清冷了，它们在你眼前，在你手指触摸不到的地方。青冢占据了园地，许多熟悉的事浮上了碑文。你血液在上面燃烧了，连睫毛都颤抖着。甚至于四周都开始旋转。这些滚烫的，嚣叫着的往昔，在墓碑上次第播放。更有惶惶的潮水，叠叠的奔涌过来。
被袭卷的，又岂止你几近破裂的心灵？更有漂泊于沧海的孤舟，在潮水中，辨别着迷茫的方向。烛光幽幽，再次于相册的扉页清晰起来。印着孟对你，讲那些简单的快乐。也讲你未曾谋面的拼搏，在站台上，挥泪告别。铿锵之声，踏着冰雪地，将脆弱的音符，篆成烈烈战鼓。也讲你在他强壮的心脏上，哪般的垂怜。如何于长夜未央的时候随风漂泊，如何于寒风凛凛的时候单薄无依，如何于陌生的战场上踢踏起舞。而在相册的三四页，印着你如何顾虑重重、欲语还休，又如何蓦然温暖、怦然而动。你翻看着挂在柳稍头的皎月，如何照亮你与他未定方向的归程。长路漫漫，你睡在他的怀里，任他随性前行。后来啊，他在思你的杯中痛倒，血汩汩地流着，流着。一直流进你的相册，染红你的梦境。蜈蚣样的伤疤永远的爬在他左眉间。
与他毗邻而立的另一块石碑，更显哀伤，表情却如此岸然。你像个迷途的游子，抬起寻觅的眼。每一次打量，都会在心底刮起一股秋风。若现在昙花正美、月色正浓，他们会否与你执酒和诗，饮醉天明？清风徐徐，没有荷影，只残留暗香。
再没有同样的风拂过耳畔，却有诸多往事，在杯酒中，渐渐淡去。你缓缓地站起来，像一个路人，误闯过陌生的竹篱。
夕阳自有其余韵之美，这刻骨的感觉，渗入流动的此刻。将你的影子沿着斜坡一路拉向远处。几抹红晕，挂在天边。印象的清风，在荷叶的低处穿过，连相册都飘逸着莲香。竹笛悠扬，尤在耳边，沧海几度，薄薄的纸笺再也托不住曾经不眠的狼毫。光阴显得更加冰冷了。你轻轻地转身，一步步走向昔日的家园。
一轮残弯月终于推开了屏风，斜挂在窗前的柳树上。原该有口井躺在这片月色中。“井枯了，就填平了。”父亲晃着酒杯说。
你却仍一如他的记忆，不曾走进尘世间。仿佛你正替代那个“你”，来面对眼下的相见。而今天的“你”，却缺场了。
你虽怕了酒的痛楚，却若无其事的，将一杯酒下咽。宽敞的屋子轻轻晃动，你心底的舞蹈，也跟着笛声旋转。有一刻，你就像一株冷梅，任风往来冲撞；又像一叶独舟，凭浪起伏跌宕。
变异的昨天不再属于你，今天也是。那些曾经与你漫山遍野捕蝴蝶的伙伴们，早飞散东西。偶尔相聚，酒杯里的事业和友情，更令你沉默不语。你搞不清，是人情疏离了你，还是你疏离了人情。你的记忆，是你自己燃烧，你的当下，是你自己迷蒙。仿佛你被遗落在岁月的长河，隔着现实的纱帘，看着滚烫的炉火，慢慢冰冷；凋零的梅兰，朵朵消散。

之二春未至
去年早春至，萋萋芳草映红日。
长亭画梅影，短笛穿酒肆。
梨涡浅笑，眉眼低垂，红笺传小字。
缱绻如梦生，旖旎若天赐。

看如今、冬去春未至，山雀旁寒枝。
风贯闲阁雾锁苑，四顾孑孑独赋诗。
钿筝遭泪，绿绮蒙尘，笔无癫痴。
别情料峭，不再描莺燕，不再赋芳音，不再诉相思。
之三托付

你割开的伤口我一针一针缝上
针脚细密心脏仍然保持原型
看不见破碎与支离
至于蜈蚣的走向眼睛选择忽视

笑靥如花媚眼如丝
我俯你耳边倾诉：亲我好想你
猜还能更妩媚柔软吗
黄莺和燕子眷恋春色不会歌唱别离

漂过沧海泊在天的那头
你沉声：我现在跌进谷底了？
水中的皎月笑容动人
铜镜里花影轻轻许诺：绝路不相弃

春风迷了路途柳枝还未发出嫩芽儿
手里握的只是去年枯菊的残影
斟酌着步伐的大小痴恋和轻佻互相牵挂
深情此时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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