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死亡者的笑声（1）
《先上讣告 后上天堂》札记
美国女作家玛丽林.约翰逊所著的《先上讣告 后上天堂》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我所以说它有意思，在于这本书的“绝对独特的视角”，以及作者本人刻意追求的一种在别人看来一定是很无趣的事情。
这是一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死亡和新生的世界。这是一个动态的世界，这是一个流动的世界，我相信，就在我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有新的生命出生，也同样有人撒手人寰，这不是残酷，这是规律，无法改变的规律。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话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生老病死，不可抗拒。”中国历史上，除了传说中那些不靠谱的神仙能长生不老之外，我们所知道的还有一个据说是中国活了最长久的人，他叫彭祖，传说是活了八百岁，但最终还是一死。没有人能躲开死亡，消极一点的说，一个人从他赤条条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朝着自己生命的另一端——死亡飞奔。只不过，飞奔的时间长度略有差异而已。
有的时候我很偏激的认为，讨论生命的意义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无论你如何讨论，你都无法避免死亡的困惑，或者说的再直白一些，你都无法拒绝死神的拥抱。看起来有些灰暗，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当然，在有限的生命历程中，学会体验，学会高质量那必定是向上的人们普遍的追求。
在书店看到这本书的是时候，我首先是被它的怪异书名所吸引，什么叫“先上讣告，后上天堂？”于是翻开来看，看着看着自己就有一种要笑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了25元钱买下了它。
正如我在文前所述，这是一本很奇特的书，我所以认为它奇特，是因为作者看起来有些近乎于无聊的行为，以及特殊的嗜好，让这本书成为畅销书。但是，这个作者远远不那么简单，她为戴安娜王妃，为马龙.白兰度撰写过讣告，是一个专业的记者。这些年来她沉溺于各种讣告，醉心于每一个谢幕者台前幕后的故事。你甚至无法想像，一个专业的记者，每天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各种报章或者网站上死人的讣告研究中，是一件多么灰色而又枯燥的事情。每天看大量的讣闻，这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必定有过人之处。她研究最具有文采的讣告，也研究最刻薄和最幽默的讣告，她用讣告学者的姿态，完成了这本《先上讣告 后上天堂》。
能直面死亡的人，一定是勇敢豁达的人。在玛里琳的笔下，我们翻阅了无数人告别人生的最后“证词”，或简短，或拖沓，或幽默，或悲伤，或尖刻，或辛辣。而玛里琳的高明之处在于，她用心去解读这些死亡者，所以，她的思想，她的感官，在这本书里表现得一览无余。玛里琳认为讣告和生命同样重要。她用幽默的语言体现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不失庄重和悲痛。真实总比小说要更加奇特，经过惊险研究和撰写的讣告不但是一段人生的生动记录，也是茶余饭后人们很好的阅读看点和谈资。
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有演出者就必定有谢幕者。而决定这一切的，一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管是是否富有，也不管你是否贫穷，不管你是年长，也不管你是年幼，或疾病，或自然生老病死，或意外灾害，或战争，让一个人的生命戛然而止其实很容易。我记得我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一个据说是八岁孩子的墓志铭“我来过，我很乖”看得让人泪下。“黄泉路上无老少，迟早都要走一遭。”我非常欣赏赵本山的那句小品台词“只有这个（骨灰盒）才是你永远的家呀。”
任何试图抗拒死亡的人，都是愚蠢的，因为你躲不过。我记得我曾经在过去的文章中写过这样一个故事，我的一个朋友，身家有数千万资产，然而就在三年前他被检查出肝癌晚期，那时候，他的第三个孩子还没出生，因为前两个都是女儿，他一定要他老婆给他生个儿子。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能让他活到儿子出生的那一天，看上儿子一眼，他就给医生200万。结果是他没送出去200万，也没等来自己儿子的出世，从发病到死亡只有三个月。
在玛里琳的笔下，沉痛的讣告居然有了这样的解读“简短经济的人物刻画，紧接死者生活和工作中的一些小故事，最后是一串死者遗下的亲属名单。这样一份传记，短小精悍，首尾呼应，文采斐然，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诗歌。讣告中蕴含着新闻行当中最富创造性的文字。”你不能不承认，把讣告解读成这样，也是一种境界。
不知道有多少人读过讣告这样的文字，我敢说，你我他几乎很少关注这样的文字，那么我摘录一段出现在玛里琳笔下讣文：
丧主名叫切特.贝克尔，发表在1988年伦敦的《泰晤士报》：
难免有病体难支的夜晚。他那如号角般响亮的嗓音几不可闻，同歌声一样样悦耳的声音变成微弱的细语，袅袅的音乐啊，仿佛随时可能骤然中绝。但即使在这种时刻，他那种与生俱来的音乐家气质依然成就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奇迹。优雅虽受重创，却没有丧失。
一个被病魔折磨得人，一个爱好音乐的人，一个优雅的人，在这短短的文字中跃然纸上。正如玛里琳自己所说“阅读讣告，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年代。告诉你们吧，死在这个时代是最棒的。”
呵呵呵，这样的文字，真的让人忍俊不止。 |
发表于 2010-1-8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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