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来,快到四点,走出屋外,沿着小区的绿化慢慢行走。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怎么小,就这样来回走遍也是要点时间的。
天阴沉沉,有种深秋后的落寞。小区里静悄悄,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我们呢?刚刚退休,刚刚走进爷爷奶奶的行列,刚刚把小孙孙送进幼儿园,余下的时间却不知如何打发。走路,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小区的绿化很好,到处都是树木花草,走着走着,就有一股芳香扑鼻而来。习惯了小区的环境,就这样一个人在里面到处转转,感觉也是遐意的。“噗”一片落叶轻轻地飘了下来,从眼前飘过,缓缓地,慢慢地,就这样躺在草丛上。或许是刚刚落下的缘故,或许是刚刚脱离树枝的原因,显得与其他落叶格格不入,是因那还没褪去的绿,是因那渐渐淡黄的色,一时好奇,我竟蹲下,轻轻地拈了起来,放在手上,用心看它。
都说飘落的树叶已经枯黄,就象人一样,走着走着就老了,再也没有了生气,没有了活力,只好褪去最后的精力,告别尘世,告别人生,走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手心上的树叶,竟然觉得它是如此的嫩绿,就象——就象,对了,就象才离开不久的闺蜜——罗蓉一样,她年轻,大方,美丽,时尚,无论何时看见她,感觉永远是精力旺盛,魅力无限。我以为如此旺盛的闺蜜,会永远走在时尚的前列,我以为她会等我有时间和她再诉青春时期往事的时候,我们一起品茶,一起聊天,一起逛街。没有,她没有,她被突如其来的疾病带走了,带走的同时,她依然美丽,依然幻想着能和我一起谈谈前尘往事。她病了,想去看她,可身不由己,家事,生意上的忙碌让我给自己寻找理由:再等等,等我空了,等她好了,我再去找她。她走了,走得匆忙,走得突然,甚至来不及卸掉她那美丽的容颜,她走时,仅仅五十岁,我觉得她依然年轻,也依然艳丽,让我不敢想象她就这样离开了。可是,她母亲的眼泪,她爱女的哭声都在真真实实地告诉我,她走了。好年轻,在我的印象里,她没有生病的痕迹,她爱生活,爱朋友,年轻时,她曾同我一起畅谈人生的计划,她说,生命是美丽的,我们要漂漂亮亮地生活,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自己的价值,永远年轻美丽。是的,她美丽,她走的时候,依然漂亮,没有老去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年轻的容颜上。
生命如此短暂,就象这片落叶,这个秋天还没走完,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我想,它也不甘吧,怎么就这么落了下来呢?嫩绿的色还没褪去,清晰的纹路还如此清楚,就这样告别了树枝,告别了茂盛,严冬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再也无法想象。
轻轻地,我用手抚摸着它,仿佛抚摸着一个生命,那么脆弱,那么无助,那么留恋,那么不舍。慢慢地,我放下它,虔诚地祈祷:去吧,慢慢地去吧,毕竟你也灿烂过,绚丽过,在离开树枝的同时,也走向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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