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晚上,一众老同学约在海滨宾馆小聚。来了十二人,除了几个常联系的几个老朋友,还有个毕业后至今没见过面的老同学——虽然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生活,可是在这二十年里,愣是一次都没见过。
老同学在一起,例必是以感叹对方的相貌开始,然后追忆从前同桌的你,再就是交换彼此的近况。聊天中,发现好些同学的婚姻状况改变了,有人甚至结束了第二次婚姻,当然,还有个别的甚至一次都没结。人到中年,应对着种种琐碎,难免感觉到压力、无奈和艰辛。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段,正是开创和保存事业成果的阶段。席间,有同学提起当年曾经风云一时的富豪同学,如今沦落到问人求借区区数几百元生活费……
我和坐在一旁的小薇窃窃私语。这小薇其实从未和我同过班,但是一直都认识,工作后我们也是在一个系统,同一栋办公大楼里上班。虽然不算是朋友,但是一直都知道她的情况:早婚、生女、离异、工作变迁、出国未遂,还有一次在骑车游的路上还看到她一身骑行打扮,和另一批人马热热闹闹的骑行。
小薇提前离开饭局之后,小洁问:“这是谁?”也难怪小洁不认识,小薇高中时代没和我们一个学校,而小洁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当我们告诉她小薇的姓氏大名,小洁仍然一头雾水,及至我们说出了她当年的外号,小洁和另一男同学才做出恍然大悟状。一个说:“是她啊,我当年经常欺负她!”另一个说:“你不早说她外号!原来就是她,当年给志勇写情书的那个著名女同学!”全台哗然大笑,我们都已经是中年人了,仍然记得当年的糗事,帮小薇记得她十三岁时那段灰溜溜的日子。
事情是这样的:小薇当年喜欢了班长志勇同学,勇敢的她,给志勇写了封情书,但令人发指的是,又红又专的志勇,居然将这封信交给了班主任!更可悲的是,班主任在班会课上公开宣读了这封信!小薇就此全校闻名,一直到现在,让我们都记得这桩具有非常强烈时代感的大事,记得小薇的知识分子父亲,如何灰溜溜的到学校接受老师的批评。
现在的志勇,和学生时代的满身阳光判若两人,走在路上,不过是位失意略带猥琐的中年男人罢了。不知道小薇想起八十年代的那些阳光,有着怎么样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