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色的流苏 于 2018-2-3 19:44 编辑
我情窦还不开 你的衬衣如雪 盼着杨树叶落下 眼睛不眨 心里像有一些话 我们先不讲 等待着那将要盛装出场的未来
—— 清白之年
晚间,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挨个翻遍。
忽然就看到他了。心里一震。聂远,一个不太熟知的男演员,因为他的一双眼睛,我记住了他。 聂远,《大唐情史》里的辨机,《隋唐英雄传》中的罗成,年轻时的聂远俊秀洒脱,一双眼睛犹如星星般闪亮,好似能照进你的心里。 这双眼睛,活生生像一个人。 这双眼睛在我心里属于一个年轻人,而且,永远年轻。
他,是我邻居,也是校友。 他,剑眉星目,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每次,我都想摘下他的眼镜,因为他的眼睛实在太漂亮了。他的眼睫毛又密又长,我也从没见过哪个男孩子的睫毛像他那样卷翘。他的眼瞳又黑又亮,配上他清秀的五官,那些灿若星辰、神采飞扬等词就突突突地直从心里往外冒。
找来一支铅笔,喏,我能横放在你的睫毛上。 他笑着打断,哪能呢,别胡闹! 你像个女孩子,眼睛怎么生得这样漂亮? 不是说我像郑伊健嘛,头发像,眉毛也像,怎么,我又像女孩了? 哈哈~ 你该不会是雌雄同体吧? 又胡说! 盯着他的眼睛看来看去,他倒不好意思起来。 看什么看?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盯着人家眼睛看不够! 那一天,他穿着白衬衣,坐在我身旁。
他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给我写了第一封信。 信里淡淡地说着他的工作和生活,只在信的结尾处,写着:希望你能想我。 那份信被我放进包里,随身携带了许久许久。 那年春节,年三十的晚上正好轮到我值班。 七八个校友约到我这里陪我值班并守岁。其中也有他。 大家准备了好些吃的,喝的,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到了凌晨三、四点,众人都玩得倦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趴桌上俯睡。我头枕着胳膊,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中又睁开眼睛,一抬头正看到对面的他向我静静凝视,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拂去我眼睫前的发梢,他的手指不知怎么就滑落到我的唇上,只一秒,又迅速地缩回手。 那晚,他的手指灼痛了我的心。
有种朦朦胧胧的情愫在彼此心中滋生。 越想拔掉,越是疯长。 为了工作,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天各一方。渐渐的,一些现实的东西摆在眼前阻挡了我的脚步。我害怕了,退却了,开始疏离他。他显然受了伤,校友间的聚会,他不常来了。偶尔碰见他,他低着头匆匆而过,一言不发。 这种情景令我很压抑。 后来,因为工作的调动,我去了别处。 后来,再无联系。
临走的前一天,一个冬日午后。 我一个人去了长长的泾河桥,想和他在桥上相遇,想告诉他一句话。 那日,我系着紫色的长丝巾,丝巾在风中婀娜地飘着,我想,他看见一朵紫色的云,会想到那是我,也许会来。 我从桥的这头,走到桥的那头,来来回回好几遍,却没有勇气寻到他的跟前。 桥下的流水在汩汩流淌,桥墩下的芦苇像敷了层白霜。 它们不知道我心底的忧伤。 他也不知道。
数不清的流年,随风而散。 兜兜转转间,竟然重逢。在他父亲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他,以及他的妻。那个女人,相貌普通,性情温柔,她叫我梅姐。 还有一个小女孩依偎在她的身边,一双美目顾盼神飞。 那是他的眼睛。 转过身去,我的心起起伏伏,有点酸,又有点痛。
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连他的名字也渐已模糊。 只那双眼睛,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暗夜里,如星星一样璀璨。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它像春天开放的花朵,像不曾践踏的青草,像遥远的星辰,明媚,纯净,美丽。 它是未曾浸染的清白之年。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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