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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81封信》
楼主: 爱如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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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封信》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3-7-28 15:45 |只看该作者
棋子 发表于 2013-7-27 14:52
曾经想整一个长篇,叫“两个傻子的对白”。

纯粹用书信表达,会有很多地方难以放开,更会有很多局限。这 ...

是的,书信的格式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放不开,不是作者亲历的东西没法写,有时候会假借他人之口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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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3-7-29 10:46 |只看该作者
留个号,说明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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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3-7-29 13:29 |只看该作者
十六
亲爱的姐姐:
    进入码头初中大门,第一感觉是兴奋,以前羡慕归苏初中的学生,一下子产生了高他们一头的自豪感,有一种没来由的成就感。镇上上学,果然不一般,教学楼有四层高,站在下面仰望就跟接着天似的。我和建设傻呼呼的从一楼一口气跑到四楼,在四楼窗前,码头大好河山尽收眼底,极目望去看到田野里有人在耕种,原来像码头这么大的城市里也有农民,也得种地。两个人在教学楼里疯跑累了,才来到父亲站立的广场,墙上大红纸贴着名单,对照着孩子姓名,由各自父母领着去三楼找班。建设被分到了五班,我去了三班。
进入初中大门的兴奋,很快就被想家的悲切之情取代。与上小学时的强烈迫切形成鲜明的对比。宿舍第一晚,无眠。熄了灯的宿舍里,眼含着泪花回忆着昨天以前的时光,唐刘村,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真想马上离开码头初中这个破地方,再也不回来。情况很糟糕,小学毕业后,迎接我的竟是这么幅田地,孤独,无依,思家。一想这只是初中四年的第一天,心,陷入无边的苦难。除了心灵的苦难,生活上的委屈更让我觉得我是在地狱,哪里是学校。
    姐姐,说实在的,人怎么这么怀旧,那时节我都恨不能一把火烧了这个学校,现在想来却又万分的感激它。初中的四年里,它教会了我许多做人行事的道理,结识了志同道合义气的好兄弟,还收获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初恋。
    先从衣食住行说起吧!饭票这玩意头一回接触。牛皮纸切割成长方形,比线币略小,上面印着对应的斤两,加盖着食堂承包者的人名章。要我说这无论企业还是学校,食堂就是不能对外承包,一旦交给商人包办,其性质就会改变,由崇高的为职工提供食物变为贪婪的具有垄断性质的发财,从职工手里赚钱,职工们由上帝顾客,沦为牛羊鱼俎。关于学校食堂的饭菜,有一则故事可窥一斑。民以食为天,食以馒头为主,学校的馒头蒸不熟是常有的事。教学楼的门厅里有一个校长信箱,平时挂着锁,没人关注,很少有人透过上方狭窄的投信口投信,有一回,一名同学竟把一个没熟的馒头压偏了,完整地塞进了信箱。此事无声胜有事,不用一个字,就是一封绝妙的举报信,而且还是不记名,更有效地杜绝了校方从笔迹上辨别出当事人的企图。校长信箱里塞进馒头事件引起校方的高度重视,周校长利用每周一次的大典亲自向着全校师生通报了此事,那天的大典我至今记忆犹新。周校长一只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卡着腰发表着他的高谈阔论,言辞极富感染力亲和力,他说,同学们,这个馒头竟然能塞进我的信箱,这是一个馒头吗?不是,这仿佛是一封带字的信,信上写着,周校长你好,请看一下我们食堂的馒头,第一,它个头小,一斤饭票三个馒头,可三个馒头够一斤吗?第二,它不熟,要是熟的话就不会捏偏了像层纸塞进校长信箱。我非常感谢这个同学向我提建议,可我还得批评两句,这一个馒头也是用小麦做的,你就这么把它扔了,这难道不是你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劳动所得吗?你扔得是你父母的血汗,馒头不熟,你完全可以写一个纸条塞进我的信箱啊?今天我就把承包食堂的老孙头叫到这里来,让他自己和同学解释。说完周校长一挥手,老孙头一脸苦笑走上讲台。周校长朝老孙头说,你把咋跟我说的再给同学们说一遍吧!
老孙头显然有点怯场,远不如周校长谈吐大方挥洒自如,他说,我保证馒头三个够一斤,我准备上一杆称,有不信的同学可以现场称,至于不熟不透,我敢保证只是个别现象,今后再也不会发生。吱吱唔唔再也说不下去。周校长见状补充一句:再有这种情况下期就不让你承包了,你先下去吧!老孙头如遇大赦,跑下讲台,台下师生一片喝彩。
    此事在全校影响很大,尽管过了很久饭菜又降到了原来滋味,至少周校长开会之后让我们吃了几天好饭。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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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3-7-30 21:15 |只看该作者
十七
亲爱的姐姐:
    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讲一下码头中学的历史了。
    码头初中的男生宿舍区里有一座青砖大庙,已成废墟,空荡荡冷森森,夜晚来临十分的恐怖吓人。后来知道,那庙是著名的“复兴中学”遗址。
    码头镇初中,是一所具有七十余年历史的光荣的学校,其前知是诞生于抗日烽火中的复兴中学。时任惠民四中教员的码头籍学者曹得敏先生,在抗日战争爆发后没有迁涉南下,而是回到了家乡兴办抗日教育,以村头一座大庙为基础,创办了复兴中学,这所大庙的原名叫做慧真寺。在复兴中学存续的八年中,共招收学生三千余人,为当时的抗日救亡运动输送了大批知识青年。复兴中学影响甚广,不仅桑梓之地,就连济阳、历城、章丘、博兴、惠民等地都有学生慕名而来。
    复兴中学在抗日战争结束后,由于师资不足只招收小学生,解放战争中因故难以为继,遂停办。解放后,在原址上成了码头浣小,1969年春正式成立码头高中。码头高中续存了12年,其中1978——1980的三年间,是学校最为辉煌的时期,升学人数居全县之首。1981年,码头高中降为初中,时至今日。
    那座大庙我见了有四年,黑洞洞的立在那里,门上永远都上着一把大铁锁,南边是教师的宿舍,东、北两面是学生宿舍。当时没有几个学生能说上这庙的历史,但都有同感——这庙不简单,绝对是有故事的。高年级的学长告诉我们,庙曾经当过生活宿舍,后因年久失修成了危房就再也不敢住人了。我曾经和几个胆大的同学偷偷跑近过,透过破损的门板朝里面望过一回,光线太暗看不完全,印象中只有几条木结构的大柱,顶立着,是那么的威严,沧桑。
    有想家的苦楚,对应着就有回家的亢奋。每周的周六是最最快乐的。上午一节课时都扣不到耳朵里,只盼望着下课铃响到第四次。现在看来真是无法理解,那个家到底有哪里值得想。第四节课下课铃声响过,男孩子们比赛似地争抢着冲出教室,窜出教学楼,抡着书包,满兴奋来到宿舍区,打开自行车锁头也不回得飞出校门,朝着每一个家的方向猛蹬,与上学时的低落无奈成鲜明对比。码头镇驻地约是镇子中心,学生们根据地理,分东南西北,成群结队的散开,有说有笑,有的引吭高歌,只有彼时,脸上才泛起青春的气息。
    回家,多么有诱惑的事情。而老师们就像天生跟我们做对的,一再强调,从周一到周六住校生不准回家,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趁午睡时间偷偷地溜回家,在家用过香饭,短暂停留,再依依不舍地告别家,踏上返校之路,这件事要被学生会的查到会扣分,而学生会的孩子多是些码头附近的,哪里体验思家的渴望。屡禁不止的“偷回家”,让学校苦无良策,这就惹恼了一个人,一个让每个学生闻风丧胆的魔鬼式的老师,他就是主抓学校政治思想工作的政教处主任曹国加。姐!我的许多作品里有提到他,以他为蓝本写过散文,每次都是先调侃“痛恨”一番后感动。这正是以我为代表的学生们的共同心理写照。上学时迫于曹主任的高压铁腕政策,我们是既怕又恨,可毕业后踏入社会,又得感谢曹老师的严厉进行改革,正因为有了他的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治学风格,从码头初中出去的学子,且不论成绩是否优异,是否发了大财当了干部,是经商还是打工,富裕或是贫穷,都没有人触犯法律,码头人老实,本分的秉性得到传承。
    一向很有办法,令行禁止的曹国加,面对每天都有的私自探家事件可谓煞费苦心,其宗旨就是从我们的交通工具上下工夫。学校规定,自行车必须上锁,否则丢失了学校概不负责,开学之初果真有几辆车丢失,吓得同学们不得不锁。上锁之事既已解决,曹主任开展他的第一步战略——交钥匙。在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结束后,曹主任迈步走上台,当众宣布一项纪律,每周一,各班长把住校学生自行车钥匙收缴上来,政教处,周六时再来取走。曹主任方言很重,钥匙说“月吃”,同学们学了来,这钥匙叫“月吃”。这一招果然管用,上交了车钥匙,无法回家,除了对曹国加的痛骂别无他法,一个个都乖乖的在宿舍午睡,谁也不准四处乱跑
转眼已过几周,又开始有人偷跑回家,原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群众的智慧是无穷尽的,你不是让交钥匙吗?反正是钥匙就行,你曹国加总不能拿着钥匙挨个试验真假吧!与是乎,三种作弊手法应运而生得以推广。其一,配把钥匙,交一把,留一把;其二,从家中找把不用的钥匙上交充数,糊弄过关;其三,自行车锁不按死,一拽就开。这第三条危险系数大,搞不好下一个丢自行车的就是你,在民间广为通行的是第二条。
    就这么,日子在与曹国加的斗智斗勇中,在夜夜思家的不眠夜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后来被叫做“逍遥院”的所在。
好了,亲爱的姐姐,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是否也有多彩的童年,难忘的老师呢?
                                  失散多年的弟弟:书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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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3-7-31 10:18 |只看该作者
月吃丢了{:soso_e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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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3-7-31 12:28 |只看该作者
十八
亲爱的姐姐:
    初中第一次期中考试我办了件令全家为之振奋的事情,我这个唐刘小学垫底的的学生,这次会考,竟然拿了全级七十来名的好成绩。当时全级有近四百名学生,言外之意我成了一名上游学生,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好成绩,所以我清楚得记得我在六年级三班的名次,很吉利——第十名。即使在唐刘小学仅有十二名同学时也没进入过前十名。前十名的同学的名字被用红粉笔写到了班里的黑板报上,刘书耀大名赫然在列。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历史,几近满分。于是自习课历史老师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课代表,我说不是,他当场宣布我当历史课代表,原先的课代表立即解职。我也不晓得我对历史为何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那些历史人物,政治事件在我眼中根本就不是教材,分明是国土上发生过的事件,是电视连续剧,是武侠片。现在想来与从小跟着爷爷听评书联播有莫大的关系,截止现在我对文史书籍、盗墓小说还保持有很高的兴趣。
码头中学这么大的学校当然要发生大事,那些凶悍的不住校的镇驻地的学生有着很好的优越性,如果要将学生分等级的话,他们是金字塔的顶端,再往下是那些招生范围内码头北部乡的,他们人多势众,全村的毕业生都在这里,成群接队出入于校园,唐刘村地处南疆,应是归苏初中的招生范围,只选拔了前五名来此,故此在学生中要规规矩矩,除非有唐延超那样的魄力。那些跑校生的自行车可在单独的小车棚,每天都能回家,这一点真羡慕他们。我们的车钥匙起先交到政教处,后来老谋深算的曹主任洞悉了其中弊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用一条铁索把全部自行车串起来最后上锁,钥匙只有政教处有。这一着虽狠,可也有效杜绝了自行车被盗案件。话说跑校生里有个人,唤作康武,江湖人称康老六,这厮在四班,正如他的名字,好勇斗狠,典型的唐刘村唐延超类型,只是唐延超称雄于码头南乡,康老六则独霸北部乡。这天康老六值日,拿着扫帚漫不经心地划拉,东一耙子西一扫帚,这一举动值日组长常金锋看不惯了,常组长拿着一张铁锨走近康老六,教训道:康武,你正儿八经的干好不好,照你这么扫,我们啥时候才能干完,马上就上课了。康老六是跑校生,哪里吃过住校生的气,抡圆了扫帚就拍向常金锋,常金锋五大三粗手中还有铁锨,岂会示弱,横过铁锨把挡住康武的扫帚。扫帚苗分散,康武劲道又足,有几条抽在了常金锋脸上,常金锋脑羞成怒,早就想杀杀这帮跑校生的威风了,两眼发绿的常组长,扬起铁锨砸向康老六,大有一锨将其拍死的意思。康武见兵器不如人,扔掉扫帚溜之乎也。下午下了第三节课至晚自习期间,康老六伙同跑校生几十人风风火火得闯进四班宿舍,机警的常金锋跳窗而逃。架不住对方人金势众,好在常金锋身矫捷,拳脚并用打倒几个,重围中的常金锋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宿舍区有常家村的学生,见同村被打,义气之下,有几个参战,战况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有曹国加在,何愁顽皮学生治不服,这场战斗影响恶劣,责任明确,直接后果是带头的常、康二人进了曹国加主任亲自督管的劳动教养班。劳动教养班里多是些高年级的犯了错的学长,平日里在班中上课,与常人无异,课间或课外活动时间,由曹老师安排他们劳动。以劳动为主,教养为辅。康老六、常金锋是九五级新生中第一批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从此我们课间谈笑游艺之时,再也不见了常金锋和康老六的身影。此刻他们正奋战在一个个垃圾箱边,一方方垃圾井旁清理转运,配合默契,俨然好朋友,铁哥们。
    好了,姐姐,就到这里吧,今天有点烦,工作上不太顺,不过放心,我足以应付,现在的企业越来越难做了,金融危机,啥时候是个头啊!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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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3-7-31 12:28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3-7-31 10:18
月吃丢了

{:soso_e120:}{: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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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3-8-1 12:46 |只看该作者
十九
亲爱的姐姐:
    逍遥院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呢。它坐落于学校西边的农村信用社的家属区,是一所典型的双职工宿舍。院子不大,正中央一株梧桐,地面都嵌着水泥砖,只有梧桐树根那儿裸露出一方黄土,西边小屋闲置着,充当着临时自行车棚,北屋有前出厦,进门首先是正方形的客厅,有几样简单的家俱,沙发,矮桌,一台黑白电视机有模有样地摆在那里,其实它只能收一两个频道,这足以慰藉初中生乏味的课外生活,客厅之外有两个小卧室,只有床铺无有被褥。
    逍遥院的主人是李坡籍同学李镇湘的小爷爷,李爷爷是信用社的干部,退休后为图清闲,搬回老家种花养鸟。这无人居住的院落开学之初权当李镇湘的宿舍,一人独居竟显孤单,安全也是个问题,何况还闲着一个卧室,经李爷爷批准,李镇湘可以选择几个同学作伴,李坡村的李行舟、李小豹、李海洋,成为幸运儿,成功入住逍遥院。在这里不受学校管制,不在五行中,不在三界,简直是花果山水帘洞,四个人夜夜看电视到深夜,没有父母老师的干涉,真正逍遥自在。有一晚,夜深之后,竟突发奇想要打一场篮球赛。四个人借着皎洁的月光分派厮杀,寂寞的宿舍区篮球击地声、叫好声闻达全区。打篮球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爆发点在信用社生活区居住的职工及家属早已受够了夜夜喧闹到下半夜的这伙孩子。这件事直接心动了信用社的领导,该领导人找到李镇湘小爷爷,先开始不提别的,只慰问退休职工,带去了一箱酒一盒茶叶,最后才提到这几个孩子身上,人家没有直说。第二天,李爷爷亲临小院视察,见天井没人扫已脏得不成样子,天花板也掉下来一大片,沙发塌陷一个洞,茶几上摆着不知何时吃剩的半碗豆腐脑,一进卧室更为恼火,床铺凌乱脚臭熏天,气极败坏的李爷爷不好训别人家的孩子,独把李镇湘叫到里屋卷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只把他训到哭出声音来。李爷爷训李镇湘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在外听得真切,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姐,以上故事是李镇湘告诉我的,在班里我们玩得很好,咱的爹和他爹还是同学,可以称得上世交了。
    我和咱爹同学的儿子成了同学,在初中同窗共读的日子里,爹的另一同学张明大爷,张大吹却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黑暗的经历。那天放学回到家,张明在咱家,哭天摸泪,一改往日谈笑风生的气派,他一边揉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一边说:“大盼子放出话来,要要了我的命,我可咋治啊!我可咋治!大盼子是个不要命的主,谁也不敢惹他。”
“活该。”爷爷骂了张明:“你这样的,要按照老早里的律条,早该游街。”
“叔,别骂了,我知道错了,大盼子这混蛋,我都出到一万元了,还不跟我散。”张明哀求道:“你说我咋治。”
爷爷说:“这时候你知道害怕了,你睡人家大盼子媳妇的时候咋不害怕,你这狗东西,让大盼子杀了你倒干净,少在我面前丢人现上,不争气的玩意。”
见我进门,爷爷不再多说,气得走出去,爹说,狗蛋出去玩,我刚走到天井里,爹又说:“点着火,烧点水吧。”我听话得灌满一壶水,放灶上点火。一会儿我看见大爷刘步云,归苏村的大爷杨延钢,当副镇长的刘汝林都来到家,我趁进屋冲茶倒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事,个个表情肃穆,依稀记到什么“杨采勤。”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个杨采勤是西站村大盼子的媳妇,人长得不怎么强,却风骚得紧,大盼子是个退了伍的军人,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去到离爱百里外的济南打工,每月经常带几百元钱,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杨采勤这娘们正是如狼似虎年龄,自觉几分美貌,在村里常传出些绯闻,街坊们都看在眼里。那日归苏大集,张明穿着衬衣,踏着铮亮的黑皮鞋在街上游走,张大吹善经商,这在方圆十几个村是有了名的,是有脸面的角色,腰里别着大哥大,经常见他伸出老长的天线在:“喂,喂”喊个不停,有时也会爬到屋顶上接信号。归苏大街上经营着一家饭店,一家土产百货商店,出门开着银白色夏利小汽车,在农民眼中,这是个了不起的大款。杨采勤见到张大吹一下动了心思,找男人就得找这样的。张大吹也是个精明人,抬眼便瞧出端倪,财大气粗的张大吹哪里把穷鬼大盼子放到眼里。杨采勤从张明的门市部买了袋化肥,口称弄不回,张大吹见有门儿,自告奋勇说散了集给送家去。集上人多出不去车。说完看了看自己的那辆夏利。杨采勤嘴上说哪怎么好意思,心里早乐开了花。回到家,杨采勤便把小儿子支出去玩,自己在屋里换起衣服来,挑来挑去挑了件黑色的奶罩,外面罩上一件薄如蝉蜕的白色纱衫,下身穿了一件紧得不能再紧得牛仔裤,把两只屁股蛋子撸得混圆结实。张大吹的汽车往门口一停,打开后备箱,扛起一袋化肥就进门。穿过天井向屋里走时,张大吹肩上扛的已然不是化肥,换成了杨采勤。
张大吹的夏利隔三差五就来一回,加上这个嫂子名声本不太好,这让大盼子的弟弟小盼子倍感耻辱,每次夏利车停到门口,就大门紧闭,不是有事为何关门?小盼子人机灵,时候长了他发现,只要是归苏大集,夏利车必来。于是偷偷给哥可打了电话,下一个归苏大集的下午,夏利车来,张大吹进门,门从里插死十五分钟后,大盼子扛着架竹梯从小盼子家出来。几分钟后,家里传出张明杀猪般的哀嚎,张明狼狈地钻进轿车,绝尘而去,大盼子点着车影说:“张大吹,我要了你的命。”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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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3-8-2 10:08 |只看该作者
你妹的。。。写信还带连载的。。
绝尘而去,大盼子点着车影说:“张大吹,我要了你的命。”——这句后边你不加上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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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3-8-2 12:27 |只看该作者
泪黑 发表于 2013-8-2 10:08
你妹的。。。写信还带连载的。。
绝尘而去,大盼子点着车影说:“张大吹,我要了你的命。”——这句后边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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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3-8-2 12:28 |只看该作者
二十
亲爱的姐姐:
    信用社的那方世外桃源的院落,开始只有四个李坡村的,渐渐的以这四个人为主干线又向外延伸了出去,大量外村的同学也去到那里玩耍,享受没有老师的自在,在曹国加严厉的教风下,成了一泓青春的池水,碧波之上,春风荡漾。
    杂乱的人群,进进出出,这对于金融部门来说,是巨大的隐患,信用社的领导再一次敲开了李爷爷的家门。与此同时门房的大爷一入夜就关死了信用社的大门。
    下了晚自习,李家四人像平常一样谈笑着来到信用社门口,不同的是大门紧闭,警卫室的灯也灭着,可能是那看门的大爷忘记了留门,四人呆立当场苦无良策,瘦弱的李镇湘眼里闪烁出光,噫,铁栅栏门竖着的铁管之间距离虽小,容不下成人,可挤过一个小孩子料无大碍。李镇湘抬腿跨进铁栅栏,长吸一口气,胸腹也挤了进来,只留着一颗脑袋还在外头,小心的调整姿势,试验了几次,竟过了。其他三李纷纷效仿,李小豹身体略胖,颇费了些周折,最终四人还是过来了,那一夜四人都预料到了事情的不妙,因为小院里停了电,漫长的无电生涯就此开始。
    爬了三晚上铁门,摸了三晚上黑之后,李爷爷又一次莅临指导工作,这次发得脾气更大,因为客厅整片的天花板全部脱落下来,那是李小豹打篮球时打掉的,灰尘布落了茶几,沙发已经彻底损坏。李爷爷宣布,一日三餐可以打了饭来此吃,自行车可以停放于此,晚上睡觉就不要来了,找老师,去学校集体宿舍吧!最后李爷爷为了不使孩子们伤了自尊,顺便说,银行来了一大笔钱,要加强保安,小孩子不准出入,否则逮起来会进公安局。
    李家四人,搬出信用社后,李爷爷再也没有亲临训话,虽然晚上不能来,白天一样是快乐的。此时出入其中的已不再是李坡村的四个,经常去的除了我,还有纪家村的纪伟,王家村的王召等。既然没有电,好看的电视节目就没法收看,总得找个娱乐项目,否则白瞎了这方风水宝地。想来想去纪伟提出打扑克。凑了几元钱,其他人留守,派出纪伟去商店买扑克,纪伟神秘的回来,一脸坏笑。众人不解,问,扑克到底买回来没有,纪伟把扑克盒往茶几上一扔,大伙儿又羞又涩又想看,又不敢明眼看,纪伟买的竟是一幅当时大人们常用的“光腚子扑克”。现在想来也没有啥见不得人,无非是一些着泳装的少女,现在的商厦供销只要是卖内衣的到处是这种宣传海报。一个女名星,着三点式的内衣,端庄典雅,没有人觉得黄,只会欣赏。只到有一天,一位叫陈冠希的老师让世界为之震惊。要知道,当年在我们思想闭塞的西伯利亚男生跟女生都是对面不说话的。纪伟买回的这幅扑克,给正值青春的我们打开了一扇美丽的窗。
    自从有了扑克牌,我们的生活就充实起来,最后李镇湘提出给小院取个名字,大伙儿没有一个发言,我甩出一把扑克牌说,大家这么逍遥,不如就叫逍遥院吧。此话一出,博得一致赞同。此院本是李镇湘小爷爷的产业,自然他当逍遥院主,院里大事都由他决定,院门唯一的一把钥匙也在他的腰带上栓着。当然,若院中惹出了祸事,真正的主人李爷爷怪罪下来,也有李镇湘承受。逍遥院的队伍不断壮大,为了逃避曹国加对自行车的铁索管制,为了想家时能随时开动,许多同学都把自行车放置于此,南边小屋停不下,就摆到梧桐树下。直到有一天院中赫然停了一辆摩托车,院主李镇湘召开紧急会议,除了原来四李,其他的自行车全部推走。这辆红色的建设50摩托车的主人是李镇湘的叔叔。它停放于此那一刻起就宣告逍遥院无法无天的日子到头了。李叔叔是真正院主李爷爷的儿子。在老爷退休以后,原本在信用社归苏分社工作的李叔叔子承父业,调到镇社工作,理所当然有权监督逍遥院这帮无法无天的孩子。
    时候长了便发现,李叔叔出没逍遥院的时间极有规律,早上放好摩托车转头就撤,下午下了班骑上就走,丝毫不做任何形势的停留,也不对逍遥院的工作提指导性意见。
    四散而去的顽主们又重新聚拢过来,那副“裸体”的扑克又堂而皇之地摆到了桌面。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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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3-8-4 11:27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

亲爱的姐姐:

    张明张大吹的事情,最终还是说和了。张明大爷躲起来不敢露面,这一拖就是十来天。这期间大盼子常去归苏村他的门市部闹事。反倒被张明的老婆珠子干娘抓破了脸,珠子干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硬说是杨采勤这不要脸的骚货勾引自家男人。大盼子孔武有力也拿干娘没办法。珠子干娘抓着大盼子的衣领,锋利的指甲每抓一下都入肉三分。

“你管好你的骚货娘们,别整天不干活勾搭男人,臭不要脸的。”看珠子娘的表现不像演戏,倒像真动了肺火。大盼子本是想来理论一番的,谁知半路杀出这么个难缠的货。大盼子挣脱着珠子干娘的指甲,冲屋里喊:“张大吹,你他娘还是爷们吗?这时候你咋软了,你给我出来。”

在归苏村,张明也叔伯兄弟好几个,就有人出来找茬。

“大盼子,你他娘戴了绿帽子还成精了,再闹腾一下试试,有本事回家把你老娘们的X拿针缝起来。”

气极败坏的大盼子,挣脱了珠子干娘,环顾四周,张大吹的叔伯兄弟个个虎目圆瞪。大盼子灰溜溜骑上摩托车回到家,足足把杨采勤打了三遍。采住头发朝死里打,打完手中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事情发展到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张大吹就是不露头,放出话来,和谈价码涨到了两万。这么一来,杨采勤首先坐不住了,一心想和谈,得到这笔钱。大盼子打工的窑厂来电催他上工,也只好自认倒霉。临行大盼子恶狠狠地警告杨采勤说,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杨采勤怀揣着两万元人民币,露出灿烂的笑。

码头北部乡,三合以南,边家以东,崔八以西,大片盐碱地,地势低洼,雨季必淹,种啥赔啥。霜冻过后,白色盐面破土而出,远远望去白花花像盖了一层雪。这正是北乡不如南乡好过的两大原因之一,另一原因是黄河水患。

1996年,是最近一次黄河发水,滚滚的河水浊浪拍空,大水眼看越堤而过,放眼20华里的护滩堰、生产堤之上,码头、台子段黑压压的全是民夫。花园口站出现年度最高洪峰,流量每秒7600立方米,相应水位94.73米。码头5200名基干民兵,使出混身解数把堤坝生生加高了80多公分。干部群众奋战10余个昼夜,共填装草袋、沙子袋15000条,打桩25万根,动用土方2.3万方。816日,水位涨至24.74米,上游下游均有多处漫滩。尽管码头人民付出了巨大而艰辛的努力,仍无法对抗无情的自然灾害。230分,生产堤、护滩堰全线崩溃,咆哮的黄河水漫滩而过,万亩良田顿成泽园,高大挺拔的北方名树白杨,在黄河水中只露出树冠,宛如平地上一棵胡乔,树冠上颤栗着的是混身湿透死里逃生的野兔,宛如平时的鸟。官方报的损失是,1.6万亩庄稼,20万株树木、16座桥梁,1座杨水站,经济损失1835万元。

黄河泛滥不常有,而盐碱地年年月月如斯。爹刘步庭空当着农技站的主任,拿这片土地一点招也没有,确是块难啃的骨头,西安也跑了,北京也去了,土壤也带去了,专家也请来了,都提不出根本解决方案。周边村里的人也适应了这种贫瘠。一时间对土地失去信心的村民,纷纷涌出去打工。去的最多的就是魏桥油棉厂。年轻人在外面,上了年纪的打理着白色的土地,低矮稀疏的庄稼就像马戏团里表演的侏儒丑角。

那个位于魏桥镇的油棉加工厂好像办的风声水起的样子,不但北部乡,就连水土肥美鸟语花香的码头南疆子弟们也纷纷放弃农业前去。当时有人形容,天上掉下块石头砸死十个油棉厂工人,就有三个是码头的。

那个油棉厂, 不断的扩张的同时,用水问题日渐紧张,地下水稀薄的魏桥根本供应不上,况且魏桥的地下水含盐份太多。有故事说:有人去魏桥走亲戚,主人家冲上水招待,客人说,不劳麻烦,我不喝;主人笑称,喝口吧,喝口就渴了。

建一个水库的要求已迫在眉睫,层层上报,级级审批,码头北乡的这片不毛之地正好可用。此事一经批准,皆大欢喜,反正这块地贫瘠不毛,挖个水库各村损失由魏桥油棉厂按照好地价格包赔,一举两得。

                                                    失散多年的弟弟:书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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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3-8-4 11: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爱如潮水 于 2013-8-4 11:30 编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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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3-8-4 14:05 |只看该作者
楼主辛苦{: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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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3-8-5 12:00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二
亲爱的姐姐:
  请原谅我的中断,有两个多月没有给你写信了,原因是工作忙,从早忙到晚,腿脚跑断,嘴皮磨薄,电话打爆。十几年的企业,各类问题突出,多如牛毛,按下葫芦浮起瓢。马云说的没错,将来小企业越来越好干,大企业越来越累。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每天都有走的,每天都有来的。
  这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叫刘潮的同事,他答应帮我整理前面的二十一封信件,以达到语句通顺之目的。他还鼓励我坚持下去,不遗余力一鼓作气的写完,绝对不能停歇,长篇最忌讳断层。他帮我划分章节,他说前面21封可算作上部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第二部吧!
  第二部从父辈的一个酒会开始。
  刘汝林副镇长说,还记得咱农村那个老杨头吗?爹说,他不是早解放了吗?刘汝林喝下口茶说,老杨头当年下放咱农场劳动改造,那时候咱还是个小学生,许多事情不知道,这个老杨头其实那是被保护起来了,要是在济南早叫造反派斗死了,他来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已经接近尾声,人们都没有了那股子劲,转过年毛主席一死文革就结束了,老杨被吉普车接到省城,听说复出了,又把官做大了,现在虽说退了休,可一直关注着码头的发展,这次水库的审批就是找的他。
  爹无不担忧得说,这么一来是解决了东北部盐碱地的问题,老百姓得到好地的赔偿,怕就怕这端口一开,政府得到卖地的实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卖完孬地怎么办,那就得卖好地,耕地日渐减少,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老百姓,我是干这个的,咱国家有多少人口,多少耕地,我清楚。
  说到这里,张明大爷有不同意见,晃动着烟卷儿开始了他的演讲,要我说,中国要想富强,就得走工业革命的路线,让企业放开手脚干,企业挣了钱,上缴税收就多,财政收入才多,老百姓照样会得到实惠,那几个农业税能顶几个钱,还得靠企业。
  爹说,你又再吹。
  刘汝林大爷插嘴道,还别说,真待叫明子说中了,前天我去县上开会,上头有免除农业税的意思。
  张明大爷来了劲头,猛吸了一口烟,掐掉烟蒂,来,为了免农业税干杯!
  喝透了一杯酒,张大吹又重新点上一颗烟,把话锋一转,别扯国家大事了,说说你大侄子吧,我们家壮壮要当飞行员了,空军到魏桥高中招兵,我准备让他去,他娘的当初我成分不行,要不现在怎么也是个团长连长的了,我实现不了的梦想要叫儿子去完成,这叫她妈的替父从军。
  逍遥院里乐逍遥,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大伙儿在屋檐下打扑克,一声尖叫从里屋传来,大家扔下扑克牌跑向屋里一探究竟。王召瘫坐地上,双目无神恐慌无助。怎么了,怎么了,众人七嘴八舌得问,半天王召缓过神来,说,有电,插座有点,我电着了。
  净瞎说,都停电好几个月了,哪里来的电,李镇湘不信这个邪,伸手摸电门,电流通过胳臂迅速本能得弹开。
  真有电。
  知道,纪伟笑着说,这是给咱们拆了零线,火线没有拆。爱动脑且手脚灵光的纪伟当即断定,把零线接上咱们就能看电视了。
  逍遥院主李镇湘拍板决策,批准了纪伟这一大胆的计划,因为配电室就在隔壁院子里,踩了长凳,踮起脚尖就能看见隔壁墙上一排排的闸刀开关。李院主交代,二排第三个为本院所属开关。
  好一个纪伟,拿来根筷子,削平了一段,嘴里叼着自制筷子螺丝刀,踩着长凳,手扶墙头,双腿由弓变蹬,猛地一使劲,两米多高的墙头及腰部以下,就像体育课上玩弄单杠似地,看上去是那样的轻描淡写,跨过院墙,就听见扑通一声,纪伟成功着陆。
  我们几个在墙这边竖起耳朵听信,等了好半天,纪伟在那边喊,试试有了没?
  李镇湘跑到屋里,拉灯,亮了,沉默几秒后全场欢腾。
  那边没有长凳,当我们在为纪伟同学如何返回担心时候,墙头上露出一双手,一颗头,接着是纪伟的半个身子,又像玩单杠一样跳过来,又是一片喝彩,纪伟好似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沉默了几个月的电视机又有了影像,上演的是《燕子李三》,联想到刚才纪伟的表现,大家把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那个墙头,飞檐走壁原来如此简单。
  由于电是偷来的,逍遥院主颁布相关纪律如下。
  灯是无论如何不能开,一旦让大人们看到,事情就暴露了;电视机可以开,但音量必须调至很小很小,以在院子里听不到声音为准,必要时可以找人现场去测试;电炉子可以用;用电时大门一定得插死,有人敲门对暗号,里面问吃了没?外面回答吃了,吃的啥?火烧豆腐脑。
  呵,逍遥院有电的日子开始了。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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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3-8-5 21:10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
亲爱的姐姐:
   《燕子李三》这部电视剧的热播,给男孩子们插上了幻想的翅膀,渴望着有身飞檐走壁的好身手。逍遥院众生从此不走门,连钥匙在手的李镇湘也翻墙头。
  院门口有个水龙头,院内同一位置也有一个,脚踏水龙头,墙面伸手可触,下落时足踏另一龙头有效的避免了地球引力造成的扭伤事故。熟能生巧,纪伟算过,起落间大约需要5秒。大家都以为有了轻功,看见墙头都有翻过去的冲动,信用社和学校一墙之隔,要不是惧怕曹国加,早翻了个百八十回了。
  曹国加是上天派来专门和学生作对的,凡我等所爱其必反对之。食堂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那盐水里煮的菜片,不但没有一滴油,连上色的酱油都不舍得放,这些黑了心的商人,挨千刀的奸商,这不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吗,谁敢说这些学生里没有将来的科学家。艰苦的生活条件,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以至于初四那一年爆发了震惊全校的事件,几个美术特长生,凭借得天独厚的美术天赋,和高科技的复印技术,制造了假饭票,胡萝卜刻出了食堂承包者的人名章,一一盖印,让玩的好的学生吃了足足半年的免费午餐。此为后话,后面我还会说,这么好的素材现在怎么舍得用呢?
  对食物的追求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曹国加巴掌再大也捂不过码头的天空。满园春色关不住,枝枝红杏出墙来,馋嘴的孩子们怀揣着每月节省下来生活费和饭票,溜出校园,四下觅食。在这支偷吃大军里,就有我。学校周边的环境被我侦查的一清二楚。出门往西,信用社对过是利生快餐部,有火烧豆腐脑卖;在往西是一家小饭馆,可炒菜,但价格接受不了,通常人家不接待学生,一盘土豆丝要三元,拿着食堂的馒头去就餐老板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不过他们做的面条倒是不错;再往西,也是镇西最远的一家包子铺,此处最大的优点是安全,不会有学生会的曹国加的狗腿子明察暗访;学校往东,头一家是码一村的馒头房,有自己发行的蓝字的饭票,大有与学校食堂分庭抗礼的气概,这里的饭菜质量明显高于霸道的学校食堂,尤其是一斤票两个的大包子,有家里才能吃到的肉丁,刚出锅就被洗劫一空;再往东是个临时摊位,只在早饭时出售点大米粥和油条豆汁。
  综上所述,这几家小吃店全都流通学校的饭票,包括码一村的馒头房,也兼收学校的。这些小店的价格高于学校,味道好于学校,在生活条件略微好转九十年代,父母给孩子的零花钱和麦子已颇为丰厚,赵家村养鸡大王的独子每周有五十元的生活费呢,腕上戴着自动报时的电子表。所以,我们的宗旨是,贵点不要紧,只要好吃。
  这些镇街上的小吃店严重冲击着学校食堂的金融系统,他们一高于校方的价格抛售失误,收拢了大量纸饭票,学校食堂只出不进,粮囤里的麦子道是日渐增多,就是做出的食物每顿必剩余。过了一段时间,外部的小吃店对老客户宣布,下周再载来麦子可来此处换票。这些商铺每逢周一早早开门,支上大磅,接收着学生们来自四面八方的麦子。这一反一复,学校食堂吃不消了,外面的商铺商量好了似地隔几天就关门,学生们则又返回学校吃,用着学校发行的饭票,吃着学校的饭,交换饭票的麦子却去了外面食堂。面粉厂来拉麦子,结算毕,学校食堂赔了钱。
  震怒!严重的震怒!
  曹国加急眼了,发起了艰苦朴素运动,提出口号:“我不馋我不懒我不乱花一分钱”,大力提倡馒头就咸菜式的生活方式,咸菜还得从家里带,从下周开始,每个住校生必备个瓶子。
  回到家,我吧这事告诉了娘,娘很重视,起先找了个盛罐头的矮瓶,都洗净晾干了,又嫌小,翻箱倒柜,誓要把家里最大的瓶子找出来,到最后终于找了个装麦乳精的又高又大的玻璃瓶,总算满意了。
  我生活的九十年代末,豆酱已经不算作主菜,只当做作料或开胃的小咸菜出现在餐桌上,对这种齁巴咸的自制酱,说实话,之前我是厌恶的。想周一入学后就要天天吃这玩意儿,心里就委屈。周日的下午,母亲便开始为我准备咸菜。窗台上发酵着一瓮豆瓣酱,现成的,揭开蒙瓮的蚊帐布,均匀的搅拌一下,舀出满满一碗,重新盖好,一定要盖好,否则进去苍蝇后果不堪设想,一瓮上好的豆酱就白瞎了。与平时饭桌上的酱菜不同,出门上学受到特殊待遇,这回娘要稍作加工。因我要烧火,有幸亲见了制作过程。
  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
  一方农家小院,天井不大,整洁有序,土坯的伙房里盘着口土坯灶台,一个小男孩拉一把风箱添一把柴禾,柴烧的是去年的棉花秧,炊烟里小男孩动作是那么的熟稔,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一望而知是烧火的好手。母亲架上口黑锅,舀勺油,比平日里炒菜放的多些,她知道,儿子在学校吃不到多少油水。油烧热,她用刀面敛起案板上的葱姜蒜,油花四溅,葱的香味刚炒出,整碗的豆酱倒入来回翻炒,炒豆酱的香味,从胡同都能闻得见。
  带着这么瓶满含母爱的豆酱去学校,叫我怎么能不想家,原先的委屈一扫而空,于不在母亲身边的孩子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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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3-8-7 10:50 |只看该作者
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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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3-8-7 12:4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爱如潮水 于 2013-8-7 12:51 编辑

二十四

亲爱的姐姐:
    不知你小时候有没有吃过酱油豆子,如果想吃的话,下次回家给你灌上一瓶。这一民间食品传承至今,家家制作。上次回家我揭开纱网看了,已基本成形。
    开饭铃响过,在宿舍,人人都拿出瓶子;吝啬者,掰开馒头夹上酱就又把瓶藏起来;慷慨者与朋友分而食之。同学之间你吃我一勺,我尝你一筷,关系就近了。吃过这么多瓶子,没有一瓶是重样的,可见,一个母亲一个手艺,是不相同的。之前对每餐吃酱油豆的委屈苦恼感,荡然无存,在家不待见的东西成了宝。我想,这已超过了事物的本身,它包含了母爱在里面,相互馈赠间,又有友情掺进来。小小的宿舍,成了酱油豆大集合,真是眼界大开,有的母亲会在里面掺些白菜条;有的会打颗鸡蛋;有的会切几丝肉丁;有的会把葱花多放些,以减少咸味,让孩子吃着更像菜,这种的缺点就是不经吃,若与朋友分享,一顿而光也不足为怪。
    学生们打着饱嗝,满嘴的豆酱味,班班如此,级级如此,成为我初中生涯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其中考试,我异军突起,名列前茅之后,接下来的学习就原形毕露了,唐刘村那个贪玩少年形象重新上演。首先失利的是英语,对鸟语的三分钟热度已过,虽字母写得漂亮,就是语法一窍不通,单词记不住十之八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英语一门还不足矣把我这个前十名的学生拽到底,除了名次有所下滑,中游水平还是很稳当地。其中历史、地理仍考出九十分以上的好成绩。历史我是课代表自不能落后,更重要的是历史老师揍人忒狠,我成绩行,又当着课代表,算是被宠爱的,那些成绩不如我的不及格的孩子可就惨了。孙向东被老师从讲台一直揍到教室后面,连扇耳光,再踹,疼在孙向东身上,全班同学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要以为只揍男生,不揍女生,在这件事上,历史老师表现出可贵的一视同仁,男女平等。历史老师教初一六个班,宿舍里传得最凶的是他在六班的那场大屠杀,听着都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一次测验后,分下卷子,八十分以下的统统上讲台,拿着自己的试卷,老师挨个给纠错,差一分打一个耳光,有时扇后脖,有时打脸,为防止学生躲闪,打右脸时用左手揪住左耳,打左脸时右手拽住右耳,“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挨打者忍痛不语。上台者等待受打;打过者庆幸获释;坐在台下者,顿起兔死狐悲之凉,天晓得哪一天自己会不会站到讲台上呢。话说,打到一名牛姓女生,该女生未等老师伸手早已吓破了胆,尖叫一声跑出教室,从此历史课上再不挨打。另有二班乔金旺,码头镇码一村人士,家与学校一道之隔,属码头街上的“地头蛇”,老师举手要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乔金旺面不改色,待老师的巴掌似落不落之际,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攥住。老师似乎被这大个头学生的气场震住了。乔金旺满脸傲慢,就如同跟班里的孩子打架,历史老师无计可施,不了了之。   
看来,这老师打学生也是欺软怕硬的。
    和历史老师支了黄瓜架以后,曹国加找乔金旺谈过次话,面对眼前这个本村兄弟,曹国加也不敢咋地,都在一个村住着。虽然曹主任威风八面呼风唤雨,可对码头街上的学生一度束手无策。就拿码一村那家与学校食堂争生意的馒头房来说吧!自从学校掀起了勤俭节约运动,我不馋我不懒我不乱花一分钱的口号喊得震天响,馒头房生意冷淡,学生们很少有人出来就餐,王老板问出来的学生,学生说,曹国加主任不让来,大会上说了,你们这不卫生。放他娘的屁,曹国加这混蛋,这不是往我脸上泼脏水吗?嫌老子不卫生,为啥你老婆天天来买馒头。
    在码一村,曹家、乔家、王家,三足鼎立,势力均衡。虽曹家人丁兴旺,可王、乔两家近几年不断出将入相,光大学生就出了五六个,还有在济南当医生的,有在县法院当司机的,每一次村民委员会换届都打的不可开交,双方互不相让。曹国加的老婆再去馒头房,王老板冷嘲热讽,就是不卖。曹师母说,他叔,你这是干啥?哪有开门做生意不欢迎顾客的。王老板冷笑,我们这不卫生,别吃坏了你们全家的肚子。曹师母听出话里有话,心说有钱还买不到馒头吗?只是一个村住着闹僵起来不好,兀自回家去了。
    返回头来说曹国加和乔金旺谈话,有多年从教经验的曹主任,有的是招对付类似的孩子。前几天曹主任发现了个重大安全隐患,农村的孩子没见过教学楼,下课时三楼六年级的学生经常趴在走廊护栏上看风景,有的还爬上爬下,这是很危险的,万一倒下来不是一两条命,而是一大片。勇敢果断的乔金旺与历史老师动手之后进入曹主任视野,学校正值用人之际,此等人才不用岂不埋没了。曹主任当场任命乔金旺为检查员,负责下课时走廊安全排查,发现谁敢上护栏趴着,立即扭送政治教导处。
    新官上任三把火,乔金旺干得有模有样,从此再也没有人在栏杆上爬过来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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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3-8-8 07:12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
亲爱的姐姐:
    初中第一次寒假会考就终身难忘。现在娓娓道来于姐姐听,是有趣味,可当年是惊心动魄的,是刺激的。呵!姐姐不要多想,此事与我无关,我和全校师生一样,只是个旁观者。
    年底会考来临,心情无比激动,想家想到哭的我,对假期的盼望是热切的。考试一经结束,快乐的、长长的寒假就要开始了。
    年终考试如期进行,三天时间顺利结束。最后一天上,娘来到学校,准备接我回家。她到宿舍把被褥刹到她的自行车上。因为放假前要开个全校师生会,我不能立即跟着娘回去,她就先行一步把被子带回了家。
    全校师生会每周都有,每周一的早晨,先升旗再是曹主任训话。明天就是寒假了,心情格外激动,盼早点开完,火速返家。人员集合完毕,周校长登上讲台,以前都是曹主任训示,今天的规格明显高于以往。和霭可亲的周校长与铁面冷酷的曹主任,一红一黑,一柔一刚,配合默契,十几年后,证实那段时期是码头中学蒸蒸日上的黄金岁月,我有幸见证了。周校长是抛砖引玉,他告诉我们,在考试的前一天,发生了起偷盗事件,教委档案室被撬,失去了九年级的试卷一宗,现案子已破,下面请码头镇教委周大洪主任向大家宣布处理结果。
    周大洪人高马大,秃头顶,圆脸盘,双目炯炯有神,声音清晰洪响,声若洪钟,那气场,连校长都矮半头。周主任说,下面请两个学生上来,与大家见个面。话音未落两位九年级的学长低着头夹着脑袋走上讲台,统一拿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头也不敢抬。周主任接着说,元月16日晚上,就是这两个学生,翻墙头爬进教委大院,破窗而入进了档案室,把档案室存放试卷的铁柜撬开,把九年级的试卷每科偷走了一半,分给他相好的同学。试卷不够怎么办呢?咱不能因为这个影响考试啊!所以咱们就比着剩下的试卷自己刻板油印了一半,考试过程中,有人拿出早已做好的试卷想来个调包计,被咱们的监考教师抓获,送到我这里来,两相一比对,试卷一模一样,接着又有好几名学生被送过来,我和你们的政教处曹国加一审问,就审出了这两个人。周主任又指了下耷拉着耳朵的两名“犯人”,本想送两人去派出所,可一想都是孩子,有教无类,治病救人是咱们办校的宗旨,我宣布这两个每人罚款一千元,这两千元钱干什么用呢?买试卷,我再宣布件事,九年级这次考试作废,等三天后新试卷买来了,重新再考。
    对于闭塞的小镇而言,此等大案足矣传播全乡,比现在的美国出兵伊拉克还具有爆炸性,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大人们如是说。
    放了寒假真是开心,无法形容当时的愉悦,家,一旦离开了才发现它的温暖,不同学校的小伙伴又聚拢起来。
    这一年里,小清河开始治理,南坡的树林不知哪里得罪了村里人,一抱粗的树干伐倒,鸟窝、鸟蛋注定留在童年记忆里。落净了叶子,光秃秃的果园,黑皮的苹果树、梨子树、海棠树,红皮的桃子树,任人宰割,家家都去拾柴禾,咱娘还拾回半棵苹果树。南坡满目疮痍,听大人们说果园不挣钱,占地多,只所以选择今年砍伐,是因为承包合同到期。梧桐、槐树、柳树、榆树、枣树等大树木,原是公家财产,砍伐掉归公。
    我如果有权力,是不会让他们砍的,可惜我的童年,我的鸟窝,头上有鸡冠状羽毛的山和尚,叫起来婉转动听的百灵鸟。长尾巴郎,长尾巴郎,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南山上,媳妇背到炕头上,再也见不到拖着大尾巴的灰喜鹊了,还有夜里出没叫声凄凉如啼婴的夜猫子---猫头鹰。隐藏在茂密果完里的各家各户的坟茔暴露出来,一个个土丘,一条条青石碑,密集的分布着,看上去是那样鬼魅,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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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3-8-9 13: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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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3-8-9 13:45 |只看该作者
暮雪 发表于 2013-8-9 13:42
http://www.bdlxbbs.com/pdnovel.php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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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3-8-9 13:46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六
亲爱的姐姐:
    寒假的一天,我和建设、青春、老锋等在南坡里玩,实在是无趣的紧,到处是树坑,南闸那里驻进了小清河治理工程队,没见过的大型机器开进来,据说治理后的小清河更宽,名符其实,清澈见底,鱼虾翔集,水草肥美。河两岸要筑大堰,堰上修公路,栽白杨,直通济南,河道也恢复河运功能,好是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只是一想起砍掉的树木,破坏的庄稼,又一阵不爽。
    乌黑的河水散发着恶臭,却叫个“小清”的名堂,真是讽刺,看着明年开春解冻后就要变宽变清的河流,一行四个孩子连说带闹,老锋讲着这半年在归苏中学的故事。归苏离唐刘村一箭之遥,想家的情况根本没有,这让我和建设羡慕不已。这么说你不住校了?不住,步行十分钟就到家了,住个屁。
    就在我和建设羡慕老锋可以跑校时,青春眼尖,发现天外来客,看!那是什么?
    空旷的冬日原野,蔚蓝的天穹里一个火红的圆形飞行物由远及近飘浮而来,下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飞行物看似离我们很近,其实很远,我们四人呼啸着,在寒风里朝着南方奔跑,追逐,追到五龙堂村领地,早有几十个不认识的小孩在追,飞行物很高,我们抬着头昂着脖,太阳光刺得眼生痛,还是不舍得放过,我看见拖的那尾巴上有字,好像写着欢迎什么庆典。终究还是没有撵上,那东西飞远了,好几个村的孩子各自散去。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抓住了那气球的尾巴飞了起来,不敢撒手,紧紧地抱住下面的条幅,随风而飞,叫爹爹不答,叫娘娘不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寒假里,张明大爷的门市部会引进鞭炮卖,这是最令我着迷的玩具。而每逢市集,他都会找爹去帮忙看摊子。大集分菜市、布市、肉市、牲口市,年关将近,还会开一炮仗市。那时的张大吹真是市场经济的闯将,国家已明令禁止买卖白皮炮仗,说邻县一家炮仗作坊爆炸,把四邻八舍都炸死了,公安局戒严了好几天。物以稀为贵,困难与机遇并存,张大吹手眼通天,关系网遍布周边十二乡,他从黄河以北私运进一车白炮仗,坐地起价,大量抛售。日进斗金的张明门市部把那些循规蹈矩的商贩远远抛在身后,这么一来引起了众怒。有钱大家挣,和气生财的中庸思想在张明眼中狗屁不值,他手夹着烟卷,对牢骚的同行们说:“有本事自己去弄白炮仗,别在我这里怨言,看见了没,我仓库里全是这个,告诉你们,老子一集净挣三万多,化肥、农药一进冬就清仓处理,为的就是给炮仗倒空。”
    不可一世的张大吹再次栽了跟头,有人举报归苏张明的门市部卖违禁品,那天,工商、税务、公安,全都到齐,公安的人不和他废话,打开仓库,白花花还有半仓白炮仗,四五个民警进去装车。张大吹明知故问,你们这是干啥?我哪里违法了!五大三粗一身精肉的张大爷企图阻拦警察执法,被同样五大三粗的两个干警治服,用条麻绳绑到归苏大街他门口的电线杆上。若换别人早吓破了胆,到底是张大吹,反剪了双手,面对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谈笑风生,“虎子兄弟,点颗烟给我塞嘴里。”张明冲群众里一小伙子,他的叔伯兄弟虎子说。虎子点一颗烟递给他哥。张大爷猛吸两口,吐掉烟卷,对围观的老百姓说,我给大伙唱个戏吧,干咳了一声,调了调嗓子,唱道:“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怎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人群里走出他的相好杨采勤,这骚货上前一步,整正冠,拢发丝,兰花指捏起,“参谋长,休要谬夸奖……”刚接一句,过来名大盖帽,张明老实点,去去去,还看热闹,你知道这些炮仗有多大威力吗?一旦炸了,邻舍家一个跑不了。装完车,大盖帽解了张明的绑,架着上了110的车。
    接下来张明大爷可就轻松不起来了,顶风作案,私卖违禁品,实指望花俩钱就能弄出来的,没成想又遇上了春节严打,珠子干娘跑到咱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第二天,爹就拿上钱给他跑关系,天不黑珠子干娘就来听信。爹的建设50摩托车在胡同里咱声未息,干娘箭步跑出去,咱样了?爹一脸阴云,就知道事情不妙。咱样了,咋样了,珠子干娘不等爹进屋就追问好几遍。
    爹说,人是见到了,在里面还挺滋润来。
    能弄出来吗?花多少钱也得把他弄出来,不能在里面过年啊!
    爹打开皮包,把上午拿的一摞人民币拍到桌子上,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他这是犯罪你知道吗?我问了马指导员,至少关半年。
    哇……珠子干娘哭得像个孩子。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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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3-8-9 15:1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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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3-8-9 16:24 |只看该作者
天哪,真的曾经写过81封信啊?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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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3-8-10 11:12 |只看该作者
时间仓促,有错别字,等81封凑齐了,仔仔细细的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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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3-8-10 11:13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3-8-9 16:24
天哪,真的曾经写过81封信啊?太感动了

不是写信,是以书信的形式讲故事,虚构的。当然,多少有我和我家的影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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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3-8-10 11:14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七

亲爱的姐姐:
    码头果然是贫穷,不出去不知道,我也没出去过,但听唐延超说起魏桥的精彩世界如同身临其境。油棉厂街上无论白天黑夜都有叫卖的商贩,商场里有游戏厅,一块钱五个币,各种小说画报随处皆是,拉面现拉现卖,一拉这么长,延超比划着学着做拉面的样子,旱冰场两块钱随便滑。闻所未闻的事情从唐延超嘴里说出,传入我们耳中,如食珍馐。要知道,我一周的生活费才两块钱,还不够在魏桥看一回录像的。亲爱的姐姐,写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向你交待一件事了。我上初中的生活费全部出自爷爷的烈属抚恤金。每周上学前我往爷爷屋里一站,他就知道怎么回事,拿出两元钱塞给我。自大爷死后,爷爷可以得到每月70多元的抚恤金,和村东头抗美援朝的老兵享受同等医疗待遇,定期查体。我为他领取过一次,一个小红本本,去到乡民政所,盖上发放员的人名章就可取走。听爷爷说,国家拨的钱是每月100多,省上截点,县里扣点,到了个人手里就剩这么点儿了。抚恤金被扣,这老头毫无怨言,人都死了多少钱也换不来,每领次钱就戳疼他中年丧子的伤疤。就这70多元,他一个老头子也花不完,吃穿不愁的他有两样爱好:好赶个集,好抽袋烟。爷爷从不抽卷烟,嫌没劲,走到哪里都携带烟簸箩和裁割好的纸条。每回赶集回来是兄妹三人最开心的,除了烟叶,他还会买两样食品,蓖麻叶包的切糕,韭菜馅的水煎包子。兄妹三人不约而同到他坐的椅子边转圈,他就每人分一枚煎包,真是美味至极,吃完了,三个孩子像饿死鬼托生似的,又聚拢上来,老头子又每人分一个,如此这番,他买的那点包子也就没了影。与父母双亲不同,爷爷不会因为我是老大而轻视我,也不会在分切糕时偏向了最小的猫蛋儿,他一碗水能端平。我猜想作为长孙,我在他心中地位是无可替代的,又或许从我身上能找到他死去的大儿子的影子吧?
    你看看,说到唐延超,又扯出这么些。唐延超说魏桥繁华,也乱。在乱世中他这样的人最能吃开,从小看苗,唐刘小学一只虎,到了魏桥也变不成猫。延超讲了他初中半年最荣耀的一件事。
    话说学校宿舍经常被盗,唐延超他娘刚给他买的双球鞋不幸中标,被梁上君子顺手牵走。换作旁人一定自认倒霉,但唐延超不是一般人,他入学就和几个魏桥街上的同学玩成伙,其中就有现在魏桥道有名的王翔。唐延超买了两包将军烟,送给了王翔,王翔拍着胸口保证,明天早上来拿鞋。第二天果然王翔把鞋交给了延超,同时现身的还有一个又黑又瘦的同学,就是他偷的,王翔说,人交给你了,别太过了。唐延超怒由心生,飞起一脚把黑瘦子踹趴下,提起来就一顿好打。最后还没有忘记问那人索要十元钱的烟钱。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吃亏。
    越富的地方越乱,延超说。
    那北京得乱成啥样?建设心忧天下地说。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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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3-8-11 09:49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八
亲爱的姐姐:
    寒假一放,除了本村的伙伴,还有一人会来与我做伴,那就是任家村大姨家的表兄。该表兄长我两岁,聪明好学,曾经是让我很没有面子的人。小学时我稳居唐刘小学末第二,任保彬表哥名列任家小学之首。别的不说,从他家东墙上奖状的规模上可见一斑,满满当当一面墙全是,蔚为壮观,而我,半张属于自己的奖状都没有,真是悲哀。
    同系码头初中95级的新生,表哥分到了五班,他是全家人都看好的好苗子,将来上高中考大学十拿九稳。可命运却跟表哥开起了玩笑,严重的想家使得他无心学业,和归苏村有名的晕子杨亮玩成了堆,两人商量好逃学旷课。在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能半月不进校门,他对学校十分反感厌恶,对家无比的眷恋。
    学校每周五会组织大扫除,宿舍、教室、校园必须彻彻底底得清除,晚自习之前曹国加老师领着学生会成员挨个检查,评出一二三名。话说这次曹主任率一干人等检查五班宿舍,不可否认五班是下了工夫的,被褥叠得整齐,枕头统一放置,脸盆摆放成直线,牙缸把朝外甩,牙刷牙膏头朝里,地面一尘不染。曹主任颇为得意,露出少有的笑脸,不错不错,大有长进。曹国加刚夸完,一个学生会检查员趴下身查床底时,发现了一个近乎完整的风干了的馒头,曹主任的脸又阴起来。
    这几个床位是谁的,都给我叫来。一会儿工夫,来了四个学生,其中就有任保彬。曹国加手拿馒头,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啥也别说了,你们四个人把这个馒头给我吃了。”曹主任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四个人不敢不遵,据表哥事后说,那个馒头确实馊了,表皮都已发绿。这件事情的直接后果是其中两名学生当晚住近码头卫生院,一个出血热即鼠疫,一个食物中毒。出院后,没有人怨恨曹国加主任,也没有家长去学校闹,这就是90年代的码头人民的觉悟。
    表哥告诉我,那两个住院的也真傻,哪能真吃,他和杨亮当着曹主任面是填嘴里嚼了,可没往下咽,曹主任走后到水管上吐了,涮了好几遍嘴呢。他说,馒头上确有老鼠牙印,一目了然。
    表哥因了学习好,又是家里唯一继承人,受到大姨与姨夫的百般宠爱。在家疯够了就跑到唐刘来找我,同龄人容易相处,我领着他去小清河边放火,到狼籍的南坡玩土。
    冬天河岸的草干枯了,一把野火点下,风助火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每次出来玩老锋都会从伙屋里摸上盒火柴。田野上风大,又没个避风之所,冷了就拣草深处放火取暖,河岸的草长势凶猛,充分干枯后极其易燃,点火后需迅速躲到上风,成片的荒草成燎原之势,一阵风便化成黑土。没有大人管,即使有大人在也懒得管,附近实在也找不出能引起火灾的物件,柴草垛在打麦场,树早砍伐了,无主的野草,点了也罢。
    那年春节,张明大爷就在里面过的。珠子干娘哭得晕天黑地,自去邹平看过一回就不哭了,逢人就说,这个没良心的,死在看守所倒好,我在家伤心难过,他在里面还有滋有味,真是没心没肺。店里的生意总不能荒废了,况他在里面只拘留半月,缓过年日子还得过。儿子张壮,女儿张婷业已放假,帮着母亲料理生意。白炮仗都让派出所没收,仓库里还有些红炮仗,是国家允许买卖的,没有了主见骨,干娘也无心赶集上市,都让那几个叔伯兄弟和他娘家兄弟分了,我们家也分到三大箱,猫蛋小不敢放,我自己又放不了,就便宜了大胆和小胆。
    那一天吃过午饭,家里的电话响起,爹接起来,竟是张大吹从看守所打来,问他为啥不打给珠子娘仨,他说怕引起伤心,叫爹照顾着那头点,说到辛酸处电话那边竟凝咽起来。爹说,你也有今天,咋太阳从西头出来了?也关心起家里来了。电话那头好像说是因为过年,爹就请他放心,说了些家里一切安好,劝他好好改造之类的话语。爹掌管着农技站,用正规手续给张明门市站批了些化肥、农药、棉种、地膜、西瓜籽,把空荡荡的仓库填起来,以备来年开春之用。还给他家老父亲送了年货,吃喝用品一如亲生。珠子干娘率领一双儿女在店里卖货,年底下,带鱼、烟、酒、茶、糖、奶,流水量很大,好在负责送货的章丘人仗义,从不晚点,每天开着货车来查看,啥货缺了及时补齐。也不收钱,人家说,嫂子你也不知道价,我先记上账,等我哥出来了一起结。
    饭店的负责人叔伯兄弟虎子把账本拿来,叫珠子干娘过目,干娘就打电话叫爹去查看,气得虎子说,咋,不相信自家人,倒相信外人。珠子干娘是个无主见的人,听这一说也觉得在理,可又不懂账目,最后还是把爹找去,守着虎了的面,爹就说,先放这吧,我也不懂,反正他再有十来天就出来了,过年这几天超市忙,饭店就先关了吧,也没几个吃饭的。张壮拿过账本锁进了抽屉,这小子魏桥高中空军没考上,又复读一年,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就是个头矮,不随他爹娘,都说是心眼太多给拖累的。
    张壮走过来叫了声叔叔,爹说,好孩子,当不上空军咱当大学生,没啥大不了的,放心吧,你爹在里面挺好,上次我去看他,抽的烟还是红将军,一点没降等。嗯!张壮去张罗超市,珠子干娘就说,壮壮对没选上空军还闷闷不乐。爹把话锋转到别处,他说,叫老吹在里面受受教育不孬,别说办不了,就是花上好几万弄出来了,还是得惹祸,用这几万块钱把开春的货存齐了多好,不就是半月吗?可真是半月?干娘有点担心,爹说,你以为呢,他又没杀人没放火。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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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3-8-12 20:11 |只看该作者
二十九
亲爱的姐姐:
    寒假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没有捧回奖状。期中考试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书娟和猫蛋儿每人一个大奖状,爹娘把它们贴到显眼的地方。来人就夸,随即又问,狗蛋儿,咋没有你的呢?此话直通我的心理防线。所以除了吃饭睡觉我基本不在家,要么在南坡疯,要么在青春家玩。
    青春家族的住宅是解放前的地主宅第,解放后宅院被贫农们瓜分。全是青砖瓦房,古色古香,墙敦厚结实,砖缝严实漂亮,窗台、门框及檐角的砖带有花色纹饰。青春家族住房的布局现在想来颇有红楼梦宁荣府的味道。青春家和其大爷家占据了一整条胡同,东院为大爷及两个儿子住所,西院略小为青春家。东院有朝南朝西两个门,南门为主,西门为附。正南门进去一套院,北屋分两块,西三间是户主人青春大爷大娘,我得叫祥子爷祥子奶奶的卧房兼作全家作族议事厅,有八仙桌太师椅,朴素而不失威严;东三间是祥子爷小儿子的新房,家俱新潮时尚,沙发弹跳有劲。祥子爷的房间有相对应的两个门,穿堂而过可跨入又一院落,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院落专属祥子爷长子使用,除了此门还有西大门一个,可单独出入,长子地位不言可而喻。与西门斜对的是青春爹,园子爷的宅第,其规模仅是东院的一半,从大一辈的角度看,又突出了祥子爷长子的地位。
    青春很自豪,领着我和几个伙伴穿行于一跨又一跨院落,时不时拿出三五枚制钱和生着铜绿的烟袋锅,有一回还取来几颗黄澄澄的子弹壳,其中一枚带有弹头,吓得我和建设直捂耳朵,远远躺了,生怕靠得近了小命呜呼!青春弟弟义春,加上舍弟猫蛋儿,建设的弟弟发展,还有街上没出五服族的三个弟弟书宾、书海、书亮,都投靠到我们麾下,听从我们号令。做游戏分帮分派言听计从,出则同行,入则成帮,街上的大人管我、建设、青春唤做孩子王。  
    前年,义春婚宴,我和建设刚进屋,就被海洋大学高材生书亮拽到最大交椅上坐定,其余众人坐条凳上,长大成材的这几个“兵”,目光中对我们仨还是由衷的敬畏。
    春节临近,各村的扮玩开始操练,任家村有、赵丰站有、孟家村有、五龙堂有,就是咱们唐刘村没有。听爷爷说,在很久以前唐刘村的踩信子是全区有名的,整个齐东县也数得着,随着那几个好热闹爱组织的老家伙一死,就没人操这份心了。
    大年初八走姨家,保彬表兄领我参观了操练中的任家村扮玩队。大姨夫当着扮玩队的乐器组负责人,锣敲家什不练了就放家里,我和猫蛋或是打鼓,或是敲锣,好不快活。大姨夫坐椅子里抽烟,看了半天,说,你们这是治得一套啥呀!看我滴。说完拿起一幅瓜哒板,噼哩啪啦耍了一阵快板,真是赏心悦目。任家村有着浓厚的艺术氛围,尤喜京剧,无论老幼都能唱几段,拉起京胡都能成调,也有表演欲望。文化大革命那会子,各村都编演样板戏,条件有限,也就唱个选段,正巧北京京剧院的一傅姓老演员挨了批斗,半死不活的逃到农村避难,被任家村收留。傅老师帮助排演了全套的《沙家浜》,物质条件有限弄不来戏服,村里的裁缝自制的戏服。大姨夫说过,阿庆嫂衣服好弄,群众衣服好弄,就是忠义救国的军装制不了,用的是抗美援朝老兵的志愿军服。除了服装差一点,唱功、念白是一流的,经京剧院专家指点过,就是不一般,台词曲谱都是傅老师从北京逃跑时带来的,码头南乡这些村都巡演过。
    说起村里演《沙家浜》这段辉煌的历史,啦起这些老艺人,大姨夫话匣子打开了。他说,走到哪里都热烈欢迎,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五更子爷演郭建光,一炮走红,成了十里八村的大明星,村村有人请吃酒,酒席宴上都夸赞他演得好,五更子爷酒量豪爽,经人一夸就没了数,天天有人请,天天喝的狗熊不认铁勺,五尺高的一条汉子,硬生生喝死了。演胡传魁胡司令的是五更子爷的弟弟玉山爷,玉山爷仍健在。演沙奶奶的玉凤子老姑命运多舛,深受生活的磨难,两次丧夫,前后嫁过三次婆家,最后一次嫁到吕家寨,现在儿孙孝顺,晚年幸福。说起来,这些老人晚景最好的还属“老刁”,一双儿子都有出息。老刁是九月子爷的外号,九月爷演完刁德一就没人叫他的真名了,从此得了一个“老刁”的外号,延用至今,就连儿孙身上也烙上了刁德一的烙印,你问任家村开经销点卖化肥的是谁?村里人一定会说,那不正是刁德一家的二小子嘛。刚开始九月子爷不高兴,谁叫跟谁急眼,可村人还是乐此不疲地叫着,他也就任命了。演阿庆嫂的官子姑,当年村里一支花,嫁到本村一户富农家,中年丧了老伴,独自拉扯儿子成人,谁曾想那独子却是中山狼,娶了媳妇不要娘。阿庆嫂含泪离家改嫁赵家村一老教师,倒也夫妻恩爱。官子姑人到中年,在家闲不住,去魏桥打工,给一大老板家当保姆,老板一家父慈子孝视若亲人。现任任家村扮龙玩队的总导演,艺术总监群子叔,当年只出演一名新四军伤员,现如今勇挑大梁,继续带领着孩子儿们耍。
    亲爱的姐姐,请你跟着我的文字,设想一下这个场景:在那个激情燃烧的红色岁月里,黄河冲积平原的一个小村落里,简陋的舞台,简陋的服装道具,简陋的乐器,可台上的演员们却一点不含糊,严肃认真,有板有眼,或不吭不卑,或不阴不阳,或沉着机灵,引来观众叫好声连成片。大姨夫当时还是个娃娃,被玉山子奶奶揽在怀里,每当胡传魁出场,玉山奶奶就对大姨夫手一指,快看,那就是你爷爷!这个大坏蛋,脸上充满了骄傲。
    凡参演的农民,无论角色大小,还是台前幕后,每人每天2分的工分,既过了戏瘾,又拿了工分,这等好事,谁不抢着干。观众们衣衫褴褛,虽食不果腹,贫穷落后,脸上却泛着质朴的憨笑。文化生活馈乏的六十年代里,上演了一幕幕人间喜剧。
    这封信就要结束了,让我们记住这个京剧之村,文化之村吧——码头镇任家村。
                                            失散多年的弟弟:狗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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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3-8-12 21:22 |只看该作者
爱如潮水 发表于 2013-8-10 11:13
不是写信,是以书信的形式讲故事,虚构的。当然,多少有我和我家的影子在其中。

哦,我还以为那些照片是书信呢,原来是手稿,手写的东西看起来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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