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的清晨，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东方那一轮挂在树杈上的太阳，总会有些莫名的感觉。也许，我的骨骼也会上那棵白腊树一样，树干会增添一圈年轮。总觉得，身后有一扇门在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中，正在关闭什么。
自弱冠书生至“而立”、至“不惑”，至“天命”，至……，在曾经灿烂的年华里，你立过什么？惑与不惑过什么？也大抵是一本糊涂账了。只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那就是抵抗成熟，也拒绝成熟。
年轻的时候，常常为自己的答稚嫩与拙笨而困窘；象听过一首台湾的校园歌曲所唱的那样，“盼着快点长大。”举手投足的不得体，遇到新鲜事物惊乍乍地叫与笑，等等。于是，就渴望长大、成熟，晓事理，谙人世，以便纵横天下，游刃有余。其实，“大”定思“大”，却时常为自己的所谓成熟生出许多悲哀。
一旦成熟，就意味着衰老与死亡。
无论科学还是艺术，需要的是一种献身精神和不知悔改的执着；也需要像孩子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童稚的质询和拷问。因此，要让自己的心灵永远如一片明丽而宁静的天空，永远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去面对这一繁象万千的世界，沧桑变幻的人生；让自己的感觉纤细如触须，尖锐如芒刺；个性始终充盈着一种稚气、朝气、傻气；不会成熟地去算计自己怎样可以有钱或做官，或得到世界上许多看来很好的东西。也不必谋划如何处世才能讨人欢心什么的。言，必直抒胸臆；行，必果绝无疑。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感觉、良知和一颗未曾泯灭的童心。即使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一任“成熟的人们”肆意嘲笑而不悔。倘有人问：来世（假如有来世的话），咋个活法？也会爽爽快快地回答：一如今生！
当然，也不是说，人生不需要成熟；如果人生的成熟是一种洞悉和智慧，为什么不呢？最可怕是那种所谓的“成熟”，只是一种人生的世故、圆滑的别名，如同贾府里的人要求宝玉所做那样，要懂得仕途经济。我见过许多未老先衰的人，年纪轻轻的，却世故得让人退避三舍。曾经对其成长付出过许多辛苦与智慧的老师，一旦变得老态龙钟了，没有什么用了的时候，过春节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会去打的。尽管，也曾经信誓旦旦：老师，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你是不是会觉得，这种“成熟”，实在是人生的一种丑恶与悲哀？
返朴归真，童心未泯。一个双鬓苍灰的智者，是怎样始终保持着那样一颗依旧清纯的童心的呢？那是人生一种很高的境界。当然，生命的衰老，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过程。但是，能够允许我们去做的，也许只有自觉地去抵抗成熟，拒绝成熟了。即使是成熟，也可以大智若愚的呀。大智若愚者，很可能撑起一段历史的脊梁。
从某种意义上说，抵抗成熟就是呼唤青春。诚如那个美国人尤尔曼所说的：
“青春不是人生中的一段时光，它是一种精神状态。”
于是，我在看着那一轮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向着天空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
发表于 2010-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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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5 2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