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卜赋斌,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姓该念什么:是萝卜的卜还是朴素的朴?或是补白的补?
尽管新华字典早就对这个问题给出了答案,但我这个2001年夏天就有的问号,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彻底打开,或许者我就不想把这个问号拉直。恍惚中,我依然固执地认为念成朴素的朴也许更为合适一些。
这一切,与老卜留给我的最初印象有关。
2001年6月,我扛着少尉肩牌到沈阳军区《前进报》社通联编辑室学习时,政工编辑室也刚刚来了一个前来学习的少尉。
这个少尉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比我更像一个少尉军官。那时,按我那有些着急的长相,扛个少校恐怕也显得很不那么得体。
那个文质彬彬的少尉就是卜赋斌,从安徽合肥郊县入伍,当时正在某要塞区政治部宣传科当报道干事。
可能是都来自师机关宣传科的缘故吧,年龄和职务相近,加上我小姑、大哥、小妹均定居合肥,当战士时引领我成长的老班长也来自合肥近郊,从搞清老卜身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格外亲近,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老卜人如其名,有内涵,很低调,怒不瞪眼,笑不露齿,一看就是个很有修养的年轻人。
在报社相处那三个多月,老卜给我的印象超好:有想法,不张扬,不急不缓,不愠不火,不声不响地在报纸上接二连地发表文章。
老卜的办事风格永远那么稳重,很少见他生气,也很少见他着急上火,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一切成竹在胸。
闲暇时,我们这些从军区各部队来沈阳学习的报道干事偶尔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老卜很少参加,偶尔出席也很少喝酒,就知道成天忙着写稿,或是帮编辑干这干那,总有忙乎不完的事情。
2001年9月底,当我离开报社回加格达奇时,我和老卜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我们不时通个电话,互相通报一下各自的近况。
从报社回去后不久,我调入省军区机关并彻底改了行,从此很少触撞新闻报道。而老卜则学以致用,经常在《前进报》上刊发稿件,后来还被报社聘为特约记者。
那时,在《前进报》“东北前哨”专版上,经常会看到老卜发自黄海前哨的各类报道。
2005年夏天,我带妻儿从哈尔滨坐火车到大连看海,专门去了老卜守卫多年的大长山岛,去探寻黄海前哨的那些孤独的风景和鲜为人知的故事。
那两天,老卜领着他的宝贝女儿,带着我们一家三口,几乎逛遍了海岛的每一个角落。期间,我还去了一趟老卜安在部队家属区的家,亲身感受了海防官兵寂寞单调的守岛生活。
去的第一天晚上喝酒,老卜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搞新闻报道,理由是不够活泛,通联工作做得不到位,他已经做好向后转的准备了。
老卜说的是实话。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想凭本事吃饭,只想让自己活得真实和坦然一些。
在要塞区政治部宣传科工作数年之后,老卜选择去了另一个海岛的边防团当了营教导员。
我调到沈阳之后,我和老卜依然不时通个电话,得知他老婆领着女儿回合肥老家上小学去了,得知他在教导员的岗位上平淡如水,得知他决定选择转业离开海岛,回合肥老家开始新的平凡日子。
2010年,老卜正式转业。回到合肥后不久,他发来了新的联系方式;转业当年的“八一”建军节,我收到了老卜这名军转干部对我们这些依然坚守在军营的老兵的问候。老卜和我约定,我去合肥探望家人时,一定要去找他喝酒叙旧。
忘了是2017年还是其它年份,我再次到合肥探亲。老卜闻讯后,说啥拽着我喝了一顿大酒,还带我去他的办公室喝茶闲聊。
当时,他已在合肥市人大老干部处副处长岗位上工作了一段时间。
2012年5月26日草于辽宁沈阳,2023年7月5日完善于天津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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