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阔别多年 于 2009-10-6 17:48 编辑
褚小茂职中毕业后进了一家汽修厂打工，车里车下爬，油里汗里滚，整天一脸迷彩。两年下来，钣金校泵劈缸电路测动平衡基本了然于胸。有个女孩隔三差五开一辆旧出租车过来，总是喊褚师傅修车。后来跟褚小茂混熟了，就喊茂哥。有一天茂哥修好车，开车试了一圈，跟女孩说吉莉，这破车该换了。吉莉说我拿什么换车？你给我钱哪。褚小茂说行啊，我不但给你钱，连我也一块儿给！
俩人顺利地进入恋爱阶段，褚小茂几乎成了那辆破出租的唯一乘客。摸爬滚打分分合合了一年多，褚小茂说不行啊，老这么无证驾驶不行啊，要不咱办个驾驶证吧。吉莉说那你得弄把花跪着求求我。褚小茂说跪着不好，干脆我趴着求你得了。
褚家看儿子自力更生娶回的媳妇挺顺眼，一高兴就赞助了一辆新羚羊，吉莉搂草打兔子，兴奋地连晚上都想开车在大街上转悠。褚小茂提醒，天黑就回家，新车容易被人盯上，你是想自己抛尸荒野还是想让我人财两空？吉莉听话地早早回家做饭，满心欢喜地等着褚小茂回来，先吃饭，后吃自己。
后来汽修厂老板的女人跟司机席卷了金银细软逃之夭夭，老板傻了，把厂关了，褚小茂回家了。褚小茂想自立门户，凭自己的手艺不难支撑。吉莉却说投资太大，风险也不小，不如咱一块儿跑出租吧。褚小茂想了想说行，你白天我晚上，咱全天候挣钱！
褚小茂坚持不喝酒不违章不宰客礼貌待客安全驾驶的工作原则，为了妖娆的媳妇和建设美丽家园，兢兢业业地奋战在生产第一线，碰上抢活儿的同行以及找茬的黑出租一律谦让，和气生财，达三江，通四海。
关键问题是夫妻俩一个白天住车里，一个晚上住车里，约等于两地分居。吃罢晚饭了，两人眉目传情了，准备操练了，那边厢手机却不识时务地响了，有人要车。早晨收车回家，看见养精蓄锐了一夜的妻子，自己却是筋疲力尽了。褚小茂感慨：还是古人说得好啊，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终于出事了。那天晚上褚小茂在中原酒店门口趴活儿，有客人上车。旁边的黑出租骂了一句孙子。褚小茂忍了，送客回来，那黑出租又说，送你小妈回去啦。褚小茂过去说哥们儿，你拉你的我拉我的，都是同行。黑出租说生意全让你抢了，抽你丫的！伸手就是一巴掌。褚小茂被扇懵了，没头没脑地一拳送过去，黑出租应声倒地。死了。
多亏警察秉公办案，让褚小茂赔了十万块钱，免于刑事处罚。褚小茂看着自己的拳头，说你打哪不行，偏偏打人心脏，又碰上是个先天性的。得，一拳十万！快赶上泰森了。
褚小茂再开车，眼前总闪过黑出租倒地的身影。吉莉说算啦，咱把车转让了吧。
新工作开始之前，吉莉快马加鞭，抽空生了个儿子。等褚小茂的洗车行开业，儿子已经满地爬了。
洗车行在南湖公园对过儿，褚小茂在那里蹲了两间板房，三面围墙，一面大门，墙上有若干彩旗飘飘。褚小茂雇了一名外地妇女帮他干活，吉莉带孩子，有时也打下手。
每逢雨雪天气，褚小茂总是兴奋不已，他知道只要雨雪一停，大批小车会鱼贯而入，排队送钱。褚小茂冒严寒顶酷暑，手持水枪，不停地洗刷刷洗刷刷。
阳光明媚的时候，吉莉把张牙舞爪的儿子摁进童车，出巡南湖公园。回来，见褚小茂正忙碌在一团水雾里，若隐若现的彩虹不断地从丈夫的手中升起，漂移。
吉莉低头轻轻地说，儿子，快喊爸爸。
遍地阴阳（一）冯氏夫妻
遍地阴阳（二）陈家俩口 |
发表于 2009-10-5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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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10-5 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