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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小小说素材】那些震惊的句子
楼主: 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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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素材】那些震惊的句子 [复制链接]

151
发表于 2016-1-18 15:41 |只看该作者
隐藏的蘑菇圈
遆存磊


蘑菇成圈,可谓蔚为大观,略有成精之意,因生生不绝,年年去而复回也。阿来写《蘑菇圈》,落笔在树林中点点生长的蘑菇,意在绵延久长的藏区文化,所以那蘑菇圈,是隐藏着的,却不歇地被人寻找。寻找的目的,非为保育,仅只牟利而已,这是实际的,亦是悲哀的。

斯炯是“蘑菇圈”的核心人物,她是此圈的发现者,亦为卫护者。小说从“那个时候”写起,因为“那个时候,阿妈斯炯还年轻,还是斯炯姑娘”,她有过命运的眷顾,但其坠落更是出其不意,这坠落只是外力,斯炯作为承受者,默默无言接受。时代在斗转,斯炯置身其中,几乎不为所动,但主观的愿望在激流中,终究不能岿然屹立,那不与尘世浮沉的斯炯是否就要被汰除了呢,或许也不必,只更寂寞罢了。蘑菇圈从发现起,陪伴了斯炯数十年,多次临近被外人窥见的边缘,好在因斯炯的智慧挡在外面,不过,这小小的桃花源,在又一个新时代的欲望之流中,其命运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斯炯的平凡和善良,在于她面对时代的每一次微小波动,他人的直面要求或“折射”,都无力抵抗。本来,她有成为干部的机缘,只因为和尚哥哥的逃亡,化为泡影,重新回家务农,人生的路途不得变动了;斯炯生下私生子,其缘由并未挑明,但依情理及性格而言,虽未必是胁迫,但主动的可能性也不大,由他人发动,多半如此,不过从她后来的表现,对这样的结果她显然是愿意“受”的,不但心甘情愿养育孩子长大,且坚不吐露“他”为何人,即使面对逼问;没用的哥哥后来和斯炯生活在一起,事实上依赖妹妹养活,她虽略有抱怨,但还是安之若素,丢不下亲情,这样就这样吧;即使斯炯精心卫护几十年的蘑菇圈被人耍弄心机“侦破”,她“心头溅起一点愤怒的火星,但那些火星刚刚闪出一点光亮就熄灭了。接踵而来的情绪也不是悲伤。而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种空洞的迷茫。她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如此看来,斯炯即使算不上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也是沉默的逆来顺受的大多数。她在时代的弯弯曲曲中无法随物赋形,也不至于被碾压得不成样子,只能处于中间状态而活,虽不能不向外力低头,但亦不会泯灭自我的心性与良知,所以,由她来发现及卫护蘑菇圈,是一个好的人选。

蘑菇圈,是隐喻,藏区文化的隐喻。斯炯是藏人中的平凡一员,她与蘑菇圈结下如此的缘分,最恰切不过,她对其珍视、呵护,即使采摘且出售之,也要留下一部分给树林里的鸟儿享用,并保存菌种,正是对文化资源不竭泽而渔的态度。她保守蘑菇圈的秘密,不是自私,只因已看到村人采蘑菇时的粗暴做法,知道秘密若公开,什么都将会荡然无存,所以斯炯自觉地充当了守卫者。这守卫者的职责,一履行就是几十年,从黑发变为白发,时代也已换了人间,风气全然变了,由一种人欲横流演为另一种人欲横流,斯炯也全然搞不懂了,这隐藏的蘑菇圈在这样的懵懂中,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秘密的被攻破,拜新时代的新“机心”,这是斯炯防范不了的,即使事后解密,她也不能完全理解,旧人物遇到了新时代,没有法子可想。窥探者信誓旦旦,说不会去破坏蘑菇圈,而斯炯只是喃喃自语,“我的蘑菇圈没有了”,我们知道,是真的没有了。

“我老了我不心伤,只是我的蘑菇圈没有了”,一种文化的渐次消逝,是足以引起哀伤的。毕竟在以前的世界里,一声啼叫,“所有卵生、胎生,一切有想、非有想的生命都在谛听”,美好的过往,是值得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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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发表于 2016-1-18 15:57 |只看该作者
香港有美食家在报纸专栏里大骂当地一家日本餐馆收着高价居然供应三文鱼寿司。
  香港有美食家在报纸专栏里大骂当地一家日本餐馆收着高价居然供应三文鱼寿司。他写道:三文鱼是问题颇大的食材,野生的会有寄生虫,养殖的则有抗生素,也会污染海洋环境,连敢吃的日本人都敬而远之,他们若看到香港回转寿司最多的是三文鱼,大概会嗤之以鼻的吧!

  那位美食家朋友去过很多次日本,也光顾过好多家三星级食肆,但是对日本庶民的饮食生活显然不大了解。我就给他写了一条回音,从东瀛老百姓兼寿司店老板孙女的角度补充了几个观点。

  首先,我在东京长大的孩提记忆里,确实没有三文鱼寿司。当年日本小朋友最喜欢吃的寿司材料是鲔鱼(金枪鱼)和乌贼,一红一白,如果再加上黄色的玉子烧(炒鸡蛋),看起来美丽,吃起来可口,没得说了。至于三文鱼,日本人本来称之为鲑鱼,是生在北海道河流里,长在北岭海峡,到了繁殖期又回到出生地下蛋的淡水鱼,由于有寄生虫,所以不适合生吃,只有盐腌过的鱼子才适合做紫菜卷吃。当年我也听说,北海道原住民爱努人就把鲑鱼肉先冰冻后切成薄片吃,那样子能杀掉寄生虫,再说了,现钓上现处理的货色自然新鲜无比。相比之下,在好几百公里之外的东京,老百姓吃的大多是盐腌过的“盐鲑”,在瓦斯炉上烤熟后吃,是饭团或茶泡饭的好材料,然而生吃鲑鱼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禁忌,谁也不敢冒犯。

  记得1980年代末,我有一次从海外旅居地回日本探亲,爸爸为我准备的寿司里果然有鲑鱼。他说:“这不是北海道的鲑鱼,而是最近开始从挪威进口的三文鱼,不仅可以生吃,而且比金枪鱼肚子肉(toro)还要肥美呢。”我后来得知,从1980年左右起,挪威开始向日本出口可生吃的三文鱼。该国政府1974年派来的渔业代表团发现日本有吃生鱼的饮食习惯(刺身、寿司等),然而日本本土产的鲑鱼不能生吃,如果挪威能供应适合生吃的大西洋鲑鱼的话,潜在市场会蛮大的。挪威政府渔业部率领的“日本项目”(Japan Project)颇为成功,让日本人认为当地鲑鱼和大西洋三文鱼是两回事,后者因为在无菌鱼塘里人工繁殖,所以没有寄生虫,不用怕闹起急性肝炎来,吃起来既安全又鲜美。几乎同时,南美智利也开始养殖大西洋三文鱼。现在的日本进口低温冷藏的挪威货和冷冻运输的智利货,挪威产的价格较贵,智利产的市场占有率更高。

  总之,今天问日本小朋友最喜欢吃何种寿司,最多的回答是三文鱼,击败了传统的寿司皇帝金枪鱼肥肉(toro,第二名)和寿司皇后金枪鱼瘦肉(赤身,第三名)。至于大人,所有年龄层的女性以及未满五十岁的男性也都说:最喜欢吃三文鱼寿司。所以,三文鱼寿司风靡的绝不仅有香港地区,日本人人都爱吃三文鱼。众所周知,中国大陆的食客也不甘落后,2010年起,大陆对挪威产高级三文鱼的进口量已经超过日本,其中八成以上都当刺身或寿司材料生吃的。

  回想1980年代,我留学中国的年头,当地朋友对日本人吃生鱼的习惯,无一例外地摇头表示不可理解。转眼之间,三文鱼成了中国城市的超市标准经销的商品之一。谁能不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感所袭?记得1985年的劳动节假期,我在哈尔滨应邀参加当地干部招待香港商人的宴会,桌上除了茅台酒以外,还摆满山珍海味,其中有骆驼掌、一种叫猴头的蘑菇,以及整条大马哈鱼。那种鱼的味道很像我从小熟悉的北海道产鲑鱼,该是黑龙江或乌苏里江钓上的吧。相信当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位能预料到,三十年以后他们会生吃大马哈鱼。

  内地之外,最早开始吃生鱼的应该是台湾人,跟着是香港人。1990年代中期,我居住在香港的日子里,刺身、寿司早已是酒店自助餐很受欢迎的品种之一。人气最高的是三文鱼,然后是章鱼和吞拿鱼即金枪鱼;我当时就估计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和柔软的口感才赢得港人认可的。其实,就是香港人把英文salmon译成三文鱼,把英文tuna则译成吞拿鱼的。反之,台湾人至今沿用日文传统的说法,不仅把金枪鱼叫做鲔鱼,而且把三文鱼仍叫做鲑鱼。对生吃鲑鱼有忌讳的日本人,改其名为三文鱼以后,才能入口并爱上。台湾人则实事求是,不仅把日本产鲑鱼叫做鲑鱼,也把大西洋三文鱼叫做大西洋鲑鱼。

  说回香港美食家朋友,他常去日本,也常光顾高级料理店,但是从来没遇到过三文鱼刺身或者寿司,因为高级日本餐厅的厨师一定要用国产的天然材料,例如青森大间的金枪鱼、濑户内海的鲷鱼、京都的松茸等等,在他们看来,人工养殖的进口三文鱼是上不了台面的贱货。然而,老百姓过日子是另一回事:只要安全、好吃、价钱合理,挪威、智利产的三文鱼有什么不好呢?所以,无论在银座还是在涩谷,百货公司上层的寿司店或者位于地层的超市里,三文鱼寿司都摆在正中间,大显帝王威风。至于养殖鱼包含的抗生素等添加物,过去确实有过质疑安全性的海外报道。不过,日本进口繁殖鱼的每个关口都有官方开设的检疫所,按照日本标准进行检查,一般来说没有问题。我作为老东京,至少可以保证:普通日本人都吃三文鱼寿司,绝不会对爱吃三文鱼的外国人“嗤之以鼻”。(新井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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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发表于 2016-1-18 16:29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1-18 15:57
香港有美食家在报纸专栏里大骂当地一家日本餐馆收着高价居然供应三文鱼寿司。
  香港有美食家在报纸专栏 ...

令箭兄你会不会觉得太无趣,太寂寞?觉得累了就歇一歇,随意最好。想种就种,想放就放,想笑就笑,想离开就离开,别的一切都不用理睬。我们就自在玩儿,不让自己负累——坚持自由,自私,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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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发表于 2016-1-19 11:31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6-1-18 16:29
令箭兄你会不会觉得太无趣,太寂寞?觉得累了就歇一歇,随意最好。想种就种,想放就放,想笑就 ...

阅读,然后写作,是一件快乐事,至少不是负担。至于寂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遇不到合适的人玩文字,自己就和自己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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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发表于 2016-1-19 11:32 |只看该作者
沈从文当年拼命追求张兆和,留下不少经典语录。沈从文在给张兆和的情书中说:“我不仅爱你的灵魂,我也要你的肉体。”沈从文还对朋友说:“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星,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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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发表于 2016-1-19 11:32 |只看该作者
曾经有一位姑娘送给作家黄药眠一张相片,背面写着“您瞧,她在献给你微笑”,但是因为穷,黄药眠还是微笑地谢却了姑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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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发表于 2016-1-19 11:33 |只看该作者
王赓与陆小曼结婚时,徐志摩是男傧相。后来王赓与陆小曼离婚,陆小曼改嫁徐志摩,两人结婚时,王赓又成了男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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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16-1-19 11:33 |只看该作者
舒曼殊好逛妓院,但他找的姑娘没一个和他有床笫私情。这是典型的目中有妓,心中无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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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发表于 2016-1-19 11:33 |只看该作者
朱毅农一直单恋胡适,后因精神失常住院。后来胡适去医院探望朱毅农,朱毅农告诉胡适说:“我是为了想你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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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发表于 2016-1-19 11:33 |只看该作者
戴望舒的妻子穆丽娟决定和他离婚,戴望舒因此向她发出《绝命书》,称幻想毁灭要选择死……但戴望舒最终也没有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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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发表于 2016-1-19 11:34 |只看该作者
季羡林在清华读书时写的日记后来以《清华园日记》出版,里面写道:“12月21日,看清华对附中女子篮球赛。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其实不是去看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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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发表于 2016-1-19 11:34 |只看该作者
钱钟书曾受一朋友委托,去撮合他与一个姑娘的关系。见到那姑娘后,钱钟书张嘴便是第一个理由:那位男士学问顶好。正准备说另外几个理由时,姑娘打断并冷笑:“假设学问好便该嫁他,那大学文科老教授里有的是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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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发表于 2016-1-19 11:34 |只看该作者
语堂在谈到许广平与鲁迅相爱时说:“许女士爱他,是爱他的思想文字,绝不会爱他那副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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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发表于 2016-1-19 11:35 |只看该作者
才女冼玉清长得漂亮,面对无数追求者不为所动,并赋诗云:“香饵自投鱼目远,笑他终日举竿忙。”这句诗传颂一时,吓退众人,也导致冼玉清美人迟暮,最终都没有嫁出去。她后来对自己年轻时的傲气颇多悔意,又赋诗云:“花开花落无人管,惆怅春风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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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发表于 2016-1-19 11:35 |只看该作者
梁漱溟在侄女婿结婚时侃侃谈论了一番夫妻相敬如宾的大道理,话未说完,太太忽然大声嚷嚷:“什么话?胡扯乱说!怎么什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哲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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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发表于 2016-1-19 11:35 |只看该作者
当年谢冰心启程赴美留学,在船上托许地山帮忙找她同学的弟弟吴卓,结果许地山找来了吴文藻。这一错,成就了一桩脍炙人口的经典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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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发表于 2016-1-19 11:36 |只看该作者
画家陈巨来年轻时爱上一女,但没有追到手,便请朋友张大千帮着画一仕女,聊以寄意。张大千慨然应允,画一女凭轩远眺,婀娜多姿。画后张大千也自认这幅画是平生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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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发表于 2016-1-19 11:36 |只看该作者
吴昌硕70岁时纳妾,不出两年,妾便跟人跑了。与友人闲聊时,吴昌硕笑语:“吾情深,她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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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9 11:37 |只看该作者
郁达夫与王映霞结婚没几年,就被第三者插足。小三是曾为浙江省教育厅长的许绍棣,郁达夫对此虽耿耿于怀,但也只好说:“现在他比我有名,再过50年我们俩齐名,再过100年,我比他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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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发表于 2016-1-19 11:37 |只看该作者
抗战时期,政客陈立夫想把孔祥熙的孔二小姐介绍给名将胡宗南为妻。胡宗南亲自侦查,见孔二小姐举止粗蠢、长相吓人,于是给了陈立夫一个无法拒绝的借口:“国难当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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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发表于 2016-1-19 11:38 |只看该作者
蒋介石、宋美龄成婚前后,徐之圭任奉化县长。某日徐之圭很神秘地将蒋介石与原配毛福梅的离婚协议书拿给同学看,笑道:“本老爷三生有幸,办此千古大案。”同学打趣说:“你若在离婚协议书上批个‘不准’两字,必定名扬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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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发表于 2016-1-19 11:38 |只看该作者
孔祥熙的儿子孔令侃想娶宋子文的妻妹为妻。宋霭龄认为儿子娶娘舅的小姨子,有点不成体统。孔令侃说:“娘舅归娘舅,讨他的小姨子,我就是他的连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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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发表于 2016-1-19 11:40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1-19 11:33
舒曼殊好逛妓院,但他找的姑娘没一个和他有床笫私情。这是典型的目中有妓,心中无妓。

喂,是不是苏曼殊啊?中日混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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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发表于 2016-1-19 14:55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6-1-19 11:40
喂,是不是苏曼殊啊?中日混血的那个?

大概是吧,新华社通稿原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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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发表于 2016-1-20 20:37 |只看该作者
文/王小波


张爱玲的小说有种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她对女人的生活理解得很深刻。中国有种老女人,面对着年轻的女人,只要后者不是她自己生的,就要想方设法给她罪受:让她干这干那,一刻也不能得闲,干完了又说她干得不好;从早唠叨到晚,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捕风捉影,指桑骂槐。现在的年轻人去过这种生活,一天也熬不下来。但是传统社会里的女人都得这么熬。直到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这女人也变得和过去的婆婆一样刁。张爱玲对这种生活了解得很透,小说写得很地道。但说句良心话,我不喜欢。我总觉得小说可以写痛苦,写绝望,不能写让人心烦的事,理由很简单:看了以后不烦也要烦,烦了更要烦,而心烦这件事,正是多数中国人最大的苦难。也有些人烦到一定程度就不烦了——他也“熬成婆”了。

  像这种人给人罪受的事,不光女人中有,男人中也有,不光中国有,外国也有。我在一些描写航海生活的故事里看到过这类事,这个折磨人的家伙不是婆婆,而是水手长。有个故事好像是马克·吐温写的:有这么个千刁万恶的水手长,整天督着手下的水手洗甲板,擦玻璃,洗桅杆。讲卫生虽是好事,但甲板一天洗二十遍也未免过分。有一天,水手们报告说,一切都洗干净了。他老人家爬到甲板上看看,发现所有的地方都一尘不染,挑不出毛病,就说:好吧,让他们把船锚洗洗吧。整天这样洗东西,水手们有多心烦,也就不必再说了,但也无法可想:四周是汪洋大海,就算想辞活不干,也得等到船靠码头。实际上,中国的旧式家庭,对女人来说也是一条海船,而且永远也靠不了码头。你要是烦得不行,就只有跳海一途。这倒不是乱讲的,旧式女人对自杀这件事,似乎比较熟练。由此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故事发生的场景,总是一个封闭的地方,人们在那里浪费着生命;这种故事也就带点幽囚恐怖症的意味。

  本文的主旨,不是谈张爱玲,也不是谈航海小说,而是在谈小说里幽闭、压抑的情调。家庭也好,海船也罢,对个人来说,是太小的囚笼,对人类来说,是太小的噩梦。更大的噩梦是社会,更准确地说,是人文生存环境。假如一个社会长时间不进步,生活不发展,也没有什么新思想出现,对知识分子来说,就是一种噩梦。这种噩梦会在文学上表现出来。这正是中国文学的一个传统。这是因为,中国人相信天不变道亦不变,在生活中感到烦躁时,就带有最深刻的虚无感。这方面最好的例子,是明清的笔记小说,张爱玲的小说也带有这种味道:有忧伤,无愤怒;有绝望,无仇恨;看上去像个临死的人写的。我初次读张爱玲,是在美国,觉得她怪怪的。回到中国看当代中青年作家的作品,都是这么股味。这时才想到:也许不是别人怪,是我怪。

  所谓幽闭类型的小说,有这么个特征:那就是把囚笼和噩梦当作一切来写。或者当媳妇,被人烦;或者当婆婆,去烦人;或者自怨自艾;或者顾影自怜;总之,是在不幸之中品来品去。这种想法我很难同意。我原是学理科的,学理科的不承认有牢不可破的囚笼,更不信有摆不脱的噩梦;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举例来说,对数学家来说,只要他能证明费尔马定理,就可以获得全球数学家的崇敬,自己也可以得到极大的快感,问题在于你证不出来。物理学家发明了常温核聚变的方法,也可马上体验幸福的感觉,但你也发明不出来。由此就得出这样的结论,要努力去做事,拼命地想问题,这才是自己的救星。

  怀着这样的信念,我投身于文学事业。我总觉得一门心思写单位里那些烂事,或者写些不愉快的人际冲突,不是唯一可做的事情。举例来说,可以写《爱丽丝漫游奇境记》这样的作品,或者,像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那样的小说。文学事业可以像科学事业那样,成为无边界的领域,人在其中可以投入澎湃的想象力。当然,这很可能是个馊主意。我自己就写了这样一批小说,其中既没有海船,也没有囚笼,只有在它们之外的一些事情。遗憾的是,这些小说现在还在主编手里压着出不来,他还用一种本体论的口吻说道:他从哪里来?他是谁?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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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发表于 2016-1-22 16:07 |只看该作者


女人是男人的永恒话题。

男人不论雅俗智愚,聚在一起谈得投机时,话题往往落到女人身上。由谈不谈女人,大致可以判断出聚谈者的亲密程度。男人很少谈男人。女人谈女人却不少于谈男人,当然,她们更投机的话题是时装。

有两种男人最爱谈女人:女性蔑视者和女性崇拜者。两者的共同点是欲望强烈。历来关于女人的最精彩的话都是从他们口中说出的。那种对女性持公允折中立场的人说不出什么精彩的话,女人也不爱听,她们很容易听出公允折中背后的欲望乏弱。



古希腊名妓弗里妮被控犯有不敬神之罪,审判时,律师解开她的内衣,法官们看见她的美丽的胸脯,便宣告她无罪。

周国平:女人,是男人的永恒话题

这个著名的例子只能证明希腊人爱美,不能证明他们爱女人。

相反,希腊人往往把女人视为灾祸。在荷马史诗中,海伦私奔导致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按照赫西俄德的神话故事,宙斯把女人潘多拉赐给男人乃是为了惩罪和降灾。阿耳戈的英雄伊阿宋祈愿人类有别的方法生育,使男人得以摆脱女人的祸害。爱非斯诗人希波纳克斯在一首诗里刻毒地写道:女人只能带给男人两天快活,“第一天是娶她时,第二天是葬她时。”

倘若希腊男人不是对女人充满了欲望,并且惊恐于这欲望,女人如何成其为灾祸呢?

不过,希腊男人能为女人拿起武器,也能为女人放下武器。在阿里斯托芬的一个剧本中,雅典女人讨厌丈夫们与斯巴达人战火不断,一致拒绝同房,并且说服斯巴达女人照办,结果奇迹般地平息了战争。

我们的老祖宗也把女人说成是祸水,区别在于,女人使希腊人亢奋,大动干戈,却使我们的殷纣王、唐明皇们萎靡,国破家亡。其中的缘由,想必不该是女人素质不同罢。



女性蔑视者只把女人当作欲望的对象。他们或者如叔本华,终身不恋爱不结婚,但光顾妓院,或者如拜伦、莫泊桑,一生中风流韵事不断,但决不真正堕入情网。

叔本华说:“女性的美只存在于男人的性欲冲动之中。”他要男人不被性欲蒙蔽,能禁欲就更好。

拜伦简直是一副帝王派头:“我喜欢土耳其对女人的做法:拍一下手‘把她们带进来!’又拍一下手,‘把她们带出去!’”女人只为供他泄欲而存在。

女人好像不在乎男人蔑视她,否则拜伦、莫泊桑身边就不会美女如云了。虚荣心(或曰纯洁的心灵)使她仰慕男人的成功(或曰才华),本能又使她期待男人性欲的旺盛。一个好色的才子使她获得双重的满足,于是对她就有了双重的吸引力。

但好色者未必蔑视女性。有一个意大利登徒子如此说:“女人是一本书,她们时常有一张引人的扉页。但是,如果你想享受,必须揭开来仔细读下去。”他对赐他以享受的女人至少怀着欣赏和感激之情。

女性蔑视者往往是悲观主义者,他的肉体和灵魂是分裂的,肉体需要女人,灵魂却已离弃尘世,无家可归。由于他只带着肉体去女人那里,所以在女人那里也只看到肉体。对于他,女人是供他的肉体堕落的地狱。女性崇拜者则是理想主义者,他透过升华的欲望看女人,在女人身上找到了尘世的天国。对于一般男人来说,女人就是尘世和家园。凡不爱女人的男人,必定也不爱人生。

只用色情眼光看女人,近于无耻。但身为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就不可能完全不含色情。我想不出在滤尽色情的中性男人眼里,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你去女人那里吗?别忘了你的鞭子!”——《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的这句恶毒的话,使尼采成了有史以来最臭名昭著的女性蔑视者,世世代代的女人都不能原谅他。

然而,在该书的“老妇与少妇”一节里,这句话并非出自代表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之口,而是出自一个老妇之口,这老妇如此向查氏传授对付少妇的诀窍。

是衰老者嫉妒青春,还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这句话的含义是清楚的:女人贱。在同一节里,尼采确实又说:“男人骨子里坏,女人骨子里贱。”但所谓坏,是想要女人,所谓贱,是想被男人要,似也符合事实。

尼采自己到女人那里去时,带的不是鞭子,而是“致命的羞怯”,乃至于谈不成恋爱,只好独身。

代表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是如何谈女人的呢?

“当女人爱时,男人当知畏惧:因为这时她牺牲一切,别的一切她都认为毫无价值。”

尼采知道女人爱得热烈和认真。

“女人心中的一切都是一个谜,谜底叫做怀孕。男人对于女人是一种手段,目的总在孩子。”

尼采知道母性是女人最深的天性。

他还说:真正的男人是战士和孩子,作为战士,他渴求冒险;作为孩子,他渴求游戏。因此他喜欢女人,犹如喜欢一种“最危险的玩物”。

把女人当作玩物,不是十足的蔑视吗?可是,尼采显然不是只指肉欲,更多是指与女人恋爱的精神乐趣,男人从中获得了冒险欲和游戏欲的双重满足。

人们常把叔本华和尼采并列为蔑视女人的典型。其实,和叔本华相比,尼采是更懂得女人的。如果说他也蔑视女人,他在蔑视中仍带着爱慕和向往。叔本华根本不可能恋爱,尼采能,可惜的是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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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发表于 2016-1-22 16:07 |只看该作者
周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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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发表于 2016-1-22 16:35 |只看该作者
伍尔芙:怎样判断书的优劣?


以自己的感受力尽可能多地从书中获取印象——这是读书时首先要做的,但这样只完成了一半。如果想获得读书的全部乐趣,就必须完成读书的全过程。我们必须对自己从书中获取的各种印象作出判断,必须使那些闪闪烁烁的印象凝固,形成持久的形象。这不能着急,要等尘埃落定、疑问平息之后才行。这期间不妨去散散步,聊聊天,或者撕撕玫瑰花干枯的花瓣;要不然,干脆去睡一觉也可以。这之后可能你自己也不会想到——自然的变化往往就是这样——你读过的那本书又突然回来了,但完全变了样:它完整的浮现在你的脑海里,和当初从分散的词句中所获取的那些零星的印象已大不一样。书里的种种细节都有了固定的、适当的位置;书的整体形象,从头到尾都显得一清二楚,就如我们看到一间谷仓、一个猪圈或者一座大教堂那样。

伍尔芙:怎样判断书的优劣?

现在,就像可以把建筑和建筑加以比较,我们也可以把书和书加以比较了。不过,这种比较将意味着我们对书的态度已经改变:我们不再是作者的同伙,而成了他的审判官。作为同伙,我们对作者的态度应该是宽容的——无论怎样宽容也不会过分;作为审判官,我们对作者的态度应该是严厉的,而且不论怎样严厉,也同样不会过分。有些书,既浪费我们的时间,又滥用我们的好意——难道不能说,这不是一种罪过吗?有些作者,尽写些华而不实的书、谎言连篇的书、陈腐不堪,甚至有毒有害的书——难道不能说,他们不是社会公敌、民族败类和害人虫吗?所以,我们应该对书严加审判,应该把每一本书都和历史上最好的好书加以比较。

好在有些书早有定论,我们人人心里明白,它们是书的楷模,如《鲁宾逊漂流记》、《爱玛》和《还乡》等。因此,我们理应把自己正在读的小说和它们比较一下——即便是最近出版的、最微不足道的小说,也应该和最出色的小说一起受到审判。诗歌也一样——当我们从美妙的诗韵中平静下来、从华丽的辞藻中解脱出来之后,一首诗的完整形象就会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理应把它和《李尔王》、《菲德尔》以及《序曲》加以比较;即便不和这些作品比,也应该和我们自己认为最好的诗篇比一比。至于标准,我们完全可以确信,只要把那些用来评判古代作品的标准稍作修改即可,不必另外制定,因为所谓的“新诗”和“新小说”,其实并无真正的新颖之处,不过是为了掩饰其肤浅罢了。

尽管如此,若认为读书过程的第二步,即判断和比较,和第一步一样容易——认为只要放眼去接受那些纷至沓来的无数印象就行了,那也不免过于愚蠢。要放下手里的书而把读书过程持续下去,要把某本书的整体形象和另一本书的整体形象加以比较,不仅需要有相当大的阅读量,还要有足够的判断力,才能做得既生动又富有启发——这已经够难的了。更难的是,你还要进一步指出:“我要求一本书不仅可读,还要有某种价值;因此,这里是失败的,那里是成功;这里写得好,那里写得不好。”作为读者,要想完成这一部分的读书过程,需要有极高的学识水平、极大的想象力和洞察力,而这样的天赋,恐怕是任何一个普通读者都很难具备的,即便是最自信的读者,也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点类似这种天赋的影子。

在读书时,我们可能很重视感应的价值,可能会尽量把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但是,我们自己也明白,我们不可能对书里的一切都完全抱着同感,不可能把自己完全掩埋起来。

读书的时间久了,我们或许可以培养自己的趣味,也可以接受某些限制。当初,我们的趣味贪婪而杂乱地吞食各种各样的书——诗歌、小说、历史和传记,后来,它停止了吞食,希望回到广阔的现实世界,尝一尝多变而复杂的现实生活的滋味。这时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趣味有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贪食了,而是更喜欢思考了。它不仅仅带着我们去对这本书或那本书做出判断,而且还开始要我们去掌握某一类书的某一共同特点。

于是,在我们的趣味引导下,我们就开始大胆越出某一本书的范围,开始寻找把某些书组合成一类的某些特点。我们还开始给某些特点起名称,并制定出某种法则,以便把我们的读书感受加以归纳,使其变得有条有理。这样的分门别类,能使我们有一种读书更深入的感觉——这固然很好,但要知道,关于书的法则总是在和书的实际接触中被不断打破的。

凭空制定出和事实毫不相干的法则,这是最容易、也是最愚蠢的事——所以,当我们在作这一艰难尝试时,若想使自己不致陷入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助于某些才能罕见的作家,他们能给我们以启发,能帮助我们怎样把文学当作一门艺术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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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 16:59 |只看该作者
有人问我,网上最新的神曲《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好笑在哪里?好笑在绝大的浪费,好笑在所有人煞有介事地做一件毫无价值的事情。相当于用40人的合唱团用歌剧的方式演唱一份菜谱,一切庄严与美都分崩离析了。

这个时代有一个特点:当你把一件作品当作表现主义作品时,它毫无疑问地是垃圾。可是,当你把一件看似表现主义的作品当作现实主义作品时,它会瞬间变成杰作,强烈而辛辣的讽刺意味会脱离画框喷涌而出。隐喻无与伦比的力量,通过误导掩藏真正的目的,在嘈杂的哄笑声中沉默地讲述真实。

我从未在网络世界里感觉到过如此之多的不良善。就像王志安在网上追猎方舟子,他明明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但是他只是每天对准方舟子的关节放一箭,为的是吸引尽可能多的人过来,观赏这一漫长而无法逃脱的猎杀过程。在猎物流尽最后一滴血,倒地气绝之前,王志安不会控弦不发。

对于方舟子而言,这样的命运算得上是公平。当年他追猎韩寒时也同样冷血无情,从质疑代笔开始,一直逼迫到韩寒去公开测量身高。方舟子并不真的在意韩寒的身高,他只是想要去羞辱,就像是用红布逗弄失血过多的斗牛,好让那牛在万众瞩目中一头撞上围栏,赢得座席上的一片喝彩声。

我所熟悉的网络世界是从哪一天,哪一小时,哪一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们不再满足于网络上的争辩,而是开始渴望线下真实的人身伤害?给对手带来真实的痛苦?是从朝阳公园约架开始的吗?那些彻夜不睡,为了一个论题码出几千字长贴彼此辩难的网友都消失去了哪里?那些在辩论中失利,果断承认错误,向对手干脆认输道歉的网友都离开网络去了哪里?

谋求力量,然后是展示力量。仿佛这就是今天网络上的主题,一切围绕着“撕”展开,目的是让对手失去现实中的名望、财富、地位和机会。于是,所有人都在努力抢占某种政治正确,目的是用这种正确轻易地击杀对方。女权主义者在指控直男癌,现实主义者在指控圣母婊,动物保护主义者在指控爱好狗肉的饕餮之徒,爱国主义者每天乐此不疲地找寻变节者... ...每个人都在试图展示力量,每种人都在试图展示力量,为永不停歇的网络绞肉机提供了无穷无尽的新鲜血肉。

而所有的议题都和《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一样,极尽庄严盛大的形式下空无一物。姿势和姿势的斗争,身段和身段的搏斗。每个人一手捂着裤裆,一手伸向对方掏裆,配着三个声部的人声伴唱,四管编制的弦乐演奏,恢弘壮丽,有如史诗一般。

追求真,追求美,追求善,一个人心里多半会带着一种温柔之情。在今天的网络,这种温柔早已经消失不见。我感觉到的除了粗糙就只有粗糙,争斗之外只有争斗。都在比较谁的态度更为凶恶,谁的手段更为凶残,谁能吼出更大的声音,谁可以裹挟更多数量的网民。网络像是一个充满无尽杀戮的修罗场,人和人之间再不可能背向而立,除了厮杀一无所有。

可是,它原本是可以种花的地方啊。(文/和菜头,微信号/Bit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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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发表于 2016-1-22 17:06 |只看该作者
里尔克写作时总是与世隔绝;里希特抱怨人人都喜欢他的艺术,因为这种喜欢大抵与对名利的追逐有关;马尔克斯则说:“一百万人决定去读一本全凭一人独坐陋室,用二十八个字母、两根指头敲出来的书,想想都觉得疯狂。”

创作的过程是无法与世人分享的,唯有熬过了那些被孤独照得通体透明的日子,才有可能得到正果。

获得2012年普利兹克建筑学奖后,建筑师王澍心情复杂:“我这么多年在探索过程中感到有些孤独。但如果很真诚地去思考、认真地工作,把理想坚持足够久的时间,那么最后一定会有某种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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