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故事迷

闻所欲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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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所欲闻的个人回忆录》二十一

       这是文革开始之前的事。我从小就是个故事迷，家里有个熊猫牌电子管收音机，每天傍晚和妹妹都要听学龄前儿童节目，里面有个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什么小蝌蚪找妈妈、司马光砸缸……。家里还订了一本《小朋友》画报，上面有许多动物故事。
       父母亲从来不给我们讲故事。婆婆没文化，只会讲鬼姑子（巫婆）的故事。住在高楼门时，一次我们在外面乘凉，大人都回家睡觉了，明天要上班。我不肯回家，婆婆就吓唬我说，这旁边的大树上有个鬼姑子蹲在上面，看见大人回家，小孩还在外面乘凉，鬼姑子就从树上下来吃小孩手指头……。我看那棵树很大，上面黑乎乎滴好像真有鬼，好吓人喔，立刻就跑回家了。
       院子里（就是七加七童鞋来玩的那个院子）我家隔壁的地校老师姓陈，陈家三儿子外号叫“老白（因为遗传，皮肤雪白）”，比我大十来岁。有一回在他家玩，我逼着他讲故事，他讲了一个阿凡提的故事，太笑人了。再叫他讲，他说：
       “我要淘米洗菜做饭了。”
       我马上说：
       “我帮你淘米，你再讲一个故事好嘛？”
       “老白”说行。我立刻拿了“老白”家一个装米的竹筲箕，跑到外面水池（那时自来水都是共用的，水池都在外面）淘米。那个水池也靠我家，我手在筲箕里耧着米，婆婆从家里出来，看见我在淘米，说：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叫你淘米你不淘，你帮人家淘米？……。”
       我不管她怎么骂，只顾赶紧淘米，马上要去听“老白”讲故事，哪有功夫听你骂，你又不会讲故事。
       又有一天，我们院子里来了一户乡下人，是住在院里的一个地校食堂老厨师滴家属。这个厨师的二孩是个20岁的年轻人，叫二子。以下叫三子、四子、五子。
       这个二子在农村是个广播员，口才好，讲起故事来动作、口技惟妙惟肖。有一回听他讲完故事后，院里的小盆友们笑得不行，我觉得还想把故事好好看看（那时我上小学二年级了，识不少字），就问他是什么书上讲滴？他说不是书上讲滴，是他自己编滴。荷，这小伙太有才！没办法，只好经常到二子家玩，听他讲故事。
       这二子不仅是孩子头，会笼络小盆友，还是个控制狂。每当有院里的小盆友犯错误，他就叫小盆友来他家训斥，必须当他的面哭着狠狠滴认错，不准再犯。否则不仅自己不和这个小盆友玩，还叫全院子的小盆友都不和他玩，有还要和他玩滴就开除出自己的小朋友圈子。
       有一次，我和他家四子（男孩，和我同龄）等小盆友钻出篱笆，在院子外面、地校里面玩。有一辆大卡车来停在那里，我们都爬上爬下。驾驶员说你们玩可以，别偷东西，说完就走了。车上装了好多麻袋，麻袋上有小洞能看见里面装的是废铜。他家四子玩着玩着把小洞洞给它抠大，拿了一块废铜装在身上（那时废金属可是宝，特别是废铜，能卖大钱换好多零食）。我下意识滴喊了一声：你偷铜？他家四子立刻骂骂咧咧滴和我打起来了，一直从车上打到地下，后来被小盆友和赶来的二子拉开回各人家。后来二子把我叫到他家，说有人告发我背后讲他家坏话，我不承认，从此二子就不许我到他家玩听故事了。后来听院里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五毛（五毛曾经被二子训哭了）偷偷对我说，告发我滴不是他。还说二子他爸——食堂老厨师也说我不是好人，叫他们都不要和我玩。
       看样子，“控制狂”是老厨师滴家教？二子家没来以前，我们院子里也有孩子头，比如二萝卜的哥哥“大萝卜”、五毛的哥哥“三毛”、陈家三哥“老白”。他们带小盆友在家、出外玩，不论好坏从来不搞派别、抓控制。四毛、五毛、二萝卜曾经骂我带七加七回家玩，时间长了，我们就和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在一起玩，人和人之间很单纯。院子里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现象——有人控制院里小盆友们的业余生活：每天放学回家，就像有一只无形滴大手罩在院子上面。我对制造这种现象的二子非常不满：要你来破坏我们院子小盆友的自由生活、自由玩耍？我就不听你滴！直到我家和新安里大院一家人调换租房，离开石婆婆巷地校住宅大院，我也没有去到二子家认错。
       但是喜欢听故事的我，实在舍不得失去二子家这个“故事会”，就有时装作路过他家，听见里面有笑声就知道在讲故事，于是贴在门上偷听，听也听不清，又怕有人出来看见，只好回家听收音机里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了。
       这个二子很铞，他知道我喜欢听故事，想利用讲故事让我屈服（有控制欲的人心理：只要有一个他感觉能控制而不被控制的人，他就会感到很不舒服）。我家住在院子的中间，门前有块草坪。一天，他把一群小盆友弄到我家门前的草地上，围坐一圈，他坐在中间，把声音压低讲故事……。我在家看见他们围坐一圈，知道是二子在讲故事。在家里就能听见他们不断在笑，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拿了一把扫帚，装作到门前扫地（我不知哪一天在门前扫过地），一边围着他们扫着地，一边把耳朵竖得老高……二子一看我靠近就不讲了，一看我走远了又讲。干脆我就靠近围着他们扫……二子说：你不要偷听我们讲故事！我说：我在门口扫地，又没有到你家门口，你管我扫地啊？二子不讲故事沉默在那里，我只好回家了。      
       二子以后又来我家门口，围坐一圈讲故事……，我再也没有去“扫地”。

     这段回忆有两个要义，——好奇求知是人生智慧发展的良好开端；自由成长是人生独立思考、不被枷锁的必要阶段。

论金

老兄有70了没有？

闻所欲闻

论金 发表于 2024-5-17 22:44
老兄有70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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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孰

从小就有阅读量~

闻所欲闻

徐公孰 发表于 2024-5-18 06:44
从小就有阅读量~

更重要的是从小就要自由成长、独立思考、厌恶枷锁。
看看我的论文文章就知道一个人独立思考的重要性。

徐公孰

闻所欲闻 发表于 2024-5-18 07:59
更重要的是从小就要自由成长、独立思考、厌恶枷锁。
看看我的论文文章就知道一个人独立思考的重要性{:1_ ...

哦，从小爱杠呗~

闻所欲闻

徐公孰 发表于 2024-5-18 18:00
哦，从小爱杠呗~

看出来了？这篇回忆录就是小杠精成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