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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复制链接]

闻所欲闻

主楼

发表于 2024-5-14 13: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闻所欲闻的个人回忆录》之十六

   这事是我家下放在竹程公社唐楼大队新庄生产队时，听村里的许多人说滴真笑话。
   在竹程公社同一大队唐楼大队，隔壁某村，有一位年轻人叫平保营。征兵时他当上兵（那时代，当兵几乎是农村青年摆脱贫穷的唯一方法——或许能升军官、或许复员能到厂矿当工人），而且把兵当到了上海市大马路上，就像上海的“南京路上好八连”，在某军事部门门口执勤站马路。
   有一位上海小姑娘，每天上学路过这里。就看这位当兵滴哥哥好气派哟：军容整洁，长相英俊，站得笔直。于是就在路过时，经常有一搭没一搭滴和这位兵哥哥聊天。
   平保营当然满心欢喜：——居然有上海大城市的姑娘和他搭讪，而且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小巧玲珑，长相好看！
   于是，这位兵哥哥盘算以后定下决心：一定要在复员之前，说服这位上海姑娘跟自己回家，嫁给自己！
   农村小伙娶城里姑娘，而且还是“二毛七工分”之类的穷乡僻壤小伙娶大上海姑娘，这在那时不是全国头一回也是第二回，没有第三回！
   平保营知道如果把自己家乡滴实情告诉她，十有八九没戏！于是就编，真真假假滴编、绞尽脑汁滴编，……他告诉她：
   我们家乡可发达哩，我家就住在“十二里长街（其实就是从程桥镇到竹程公社所在地之间碎石公路滴长度。竹程公社所在地以前不过是马路旁边的一些棚户住家，所以竹程公社又称十二里棚子）”，这条街有十二里长，跟你们上海的南京路差不多长。我家旁边就是两座大楼，一座叫“唐楼（其实就是唐楼大队，属于行政区划，与实体大楼风马牛不相及）”，一座叫做“薛楼（其实就是唐楼大队旁边滴薛楼大队）”，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站在楼上看外面滴山水风景，绝美！……。
   上海小姑娘头晕了，上海小姑娘被她喜欢滴异乡兵哥哥说滴晕头转向：山水风景？上海哪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上海有些里弄连公用电话还没有哩。
   转眼到了平保营复员滴年限，上海小姑娘也已经十六岁，就要初中毕业了。
   文化水平没有上海小姑娘高滴平保营，即没有升职军官、也没有复员进城当工人滴福气，只能回家种田。但是就凭这两年练出来滴三寸不烂之舌，兵哥哥已经说通了上海小姑娘跟他回家——嫁给他！
   上海小姑娘临到要走时才告诉家里人。当然家里所有人都来拼命滴阻拦，姆妈狠狠威胁道：你要走了家里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再也不要回家了！
   上海小姑娘气死了：你们不祝福我还不认我，就不回来！
   上海小姑娘抱着她滴兵哥哥，百山千水滴回到“唐楼”、“薛楼”和“十二里长街”——梦醒了——啥啥，两座大楼在哪？十二里长街在哪？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灯就是煤油灯。打电话要到公社邮局，周围数里路范围没有一架电话。山水风景倒是随便看，左右前后都是……。
   上海小姑娘回不去了，因为户口已经随她搬到“唐楼”大队里面了。真是女中豪杰，她一咬牙忍了，十六岁嫁给那位自己看中的骗子“兵哥哥”。尽管后来“兵哥哥”还有农村普遍的家暴行径，上海小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一咬牙全忍了……。后来上海小姑娘成了农村劳动妇女中的一把好手，家里家外、田间地头，样样都会，她就住在离我们生产队不远的村子里。
   村里人说滴真笑话中这位上海小姑娘姓啥不知道，只知道农民叫她美菊，我也没见过，但我真滴很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