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掌心那滴水

欣儿

1.远离

裂变的过程
被迁徙刻意掩盖
换下的脸谱，没能及时绕过沧海
迷失在来时的村庄内

不会独自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
转瞬却被落花砸伤
那些古老得流不出眼泪的陶罐上
闪烁着暗红的芒

语言在芒中失去了棱角
像一枚家乡的蛋壳
围绕着圆点
做一个，等待剥脱的围观者

2.无限靠近

再前进一点点，就能从湖中
捞出流浪的龙骨
它裸露的牙齿，咬断铁锚
沿着水流，浸泡成一座航标

靠在岸边，一只手
把水岚掖进诗歌的折页
休整多年的远望，又一次
定格在出走的罗盘上

从此不再拒绝
手与浪尖之间的差距
“诗歌，只是往事的祭文
这里弹出的刀锋，割不断
血脉相连的月光”

3.图腾

习惯性提起你
提起铧犁翻过的汗水和脚印
大地的钙质，疏松成养分
一代代，养育着我们的骨骼

该怎样称呼你，远方的图腾
遁入树叶中的血
已在秋天到来之前
融进了你的面具

刺青的肩，晃动着神情与魂灵
折断在异乡的水滴
转身的时候
打翻了手边，隔夜的星辰

4.断行

砸碎光，黑暗的力量
越过水，越过山峦
却越不过那道断裂的院墙

曾无数次用符号
素描一截简短的乡音
纸上，永无休止的呻吟修复以后
能否把遗忘
藏进另外一种遗忘

而文字困住的城墙内
没有支流的湖，变成一滩死水
只有风是畅通的
它带走意念的光泽
留下断行，让人们从无数空白处
感受未知的困惑，或者锈迹